辜思佳 胡青兰
摘 要:瑞典是世界上女性地位最高的国家之一,根据《世界经济论坛:2018全球性别差距报告》,瑞典排在第三位。即使在大环境下男女平权程度已经排在世界前列,瑞典仍旧在学前教育领域存在大量的性别差异和性别不平等的问题。了解并反思瑞典的学前教育中存在的性别问题,可为提高我国学前教育事业中的性别平等提供参考。故而,本文通过从“幼儿建构游戏中性别角色的差异”和“幼儿教育中的性别、秩序与纪律”两个维度对此问题进行分析。
关键词:学前教育;性别平等;瑞典
一、 前言
男女平等意味着男性和女性、女孩和男孩都享有平等的权利、责任和机会,是一项基本的人权。并且在认识和尊重性别差异的基础上,分别充分保障各自性别的利益和需要。同时性别平等的概念必须是每位教育者和儿童不容置疑的。消除性别歧视是保护女童生存权受教育权健康和促进所有儿童健康发展的重要条件,同时也可以为儿童营造有益的成长环境。因此学习和反思瑞典学前教育中的性别问题,有助于促进中国的教育公平和社会公平问题。
在之前对北欧五国学前领域关于性别概念的研究中,一个普遍的观点是,男孩和女孩受到了不同的对待,按照传统的性别陈规定型观念,隐含的性别信念似乎是男孩被描述为更有趣、更麻烦、更依赖帮助或身体素质,而女孩则被描述为更乐于助人、更善于交际、更容易相处或更可靠的。
二、 秩序与纪律中的性别刻板规范
瑞典国家课程规定,基于性别平等的原则男孩和女孩都有平等的权利发展自己的兴趣和能力。与其他许多国家相比,甚至与其他欧洲北欧五国相比,瑞典的课程在促进教育中的性别平等方面是相当进步的。
在瑞典,幼儿教育的日常实践在许多方面可以被认为是为上学做准备,特别是在幼儿园的后期,幼儿园开始为孩子们升入小学进行准备工作,着重围绕着孩子们的行为来将他们塑造成“理想的学生”。让孩子充当教师助理是学校备课的一种方式。先前的研究表明,老师的助手,通常是女孩,要么充当老师的助手,要么负责安抚吵闹的男孩。
在早期的一项访谈研究中,Lapalaine描述了她研究中的一个女孩如何经常把自己定位为“理想的学生”,因为她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总是把正确的设备带到课堂上。瑞典研究人员马恩森表明,女孩在2.5~3岁时就已经主动充当教师助理。她的研究结果还表明,在所调查的幼儿园中,男孩有时充当教师的助手,但只有在长期教师缺席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
Walkerdin指出,助教通常是女孩,在控制方面更接近老师,比男孩更能认同老师。这种行为往往受到老师的鼓励,可能会使女孩在班上获得更高的地位,从而更好地为一个顺从的、成功的、理想的学生角色做准备。此外,获得高职位的女孩们显然觉得自己是班级的一部分,这样她们不仅接受了主流秩序,而且还帮助稳定了秩序。
以前在小学进行的课堂研究中也观察到赋予女孩这种责任。美国研究人员Paechter认为,把男孩和女孩挨在一起的想法是为了在课堂上建立秩序。女生有责任管教男生,维持教室秩序。在以前的北欧研究中也有类似的发现。Gulbrandsen的研究表明,这种座位与教师对学校表现的看法密切相关。Guldbransen的研究中的老师希望学生专注于学业而不是社会活动,而女孩被安排在成绩差的男孩旁边,帮助男孩完成学业。瑞典研究人员Forsberg认为,这种座位背后的想法不仅是教师希望在课堂上建立秩序,而且他们希望孩子们更好地了解彼此。这就建立了性别化的期望,根据这种期望,女孩应该照顾特定的男孩。与Paechter和Gulbrandsen的研究结果一致,Forsberg的研究表明,这种责任明显是性别化的。女孩被赋予了维持秩序和确保男孩在课堂上正确表现的责任。
这些研究表明总有一个女孩被赋予阻隔器的责任。从批判的角度来看,这种责任对于讨论教育中的性别平等问题很重要。考虑到总是一个女孩坐在一个健谈的男孩旁边,并且负责让他平静下来,女孩被期望去承担这种责任。Walkerdine和Lucey认为这些女孩通常被认为是善良、乐于助人和体贴周到的。然而,这里有一种内在的二元性;这些女孩被认为比她们实际上更成熟,能够做同龄男孩无法处理的事情。
另一个关键方面涉及课程中关于儿童不分性别发展其能力和兴趣的权利的内容。这种被塑造成好女孩的方式是有问题的,原因有几个。这些女孩不仅从老师那里得到的时间和帮助更少,而且性别刻板规范也得到维护。此外,只给女孩子作为阻隔器的责任,孩子们了解到对于男孩和女孩来说存在不同性别的世界。
这种女孩作为“阻止工具”的作用显然是性别化的,因为只有女孩被要求让吵闹的男孩平静下来。因此,这种“好女孩”的女性气质构建了一种强调女性气质的类型。主流性别规范的对女性的刻板规范强调女性特质的形式是建构一个沉默、安静和顺从的女孩,这与瑞典法律规定的男孩和女孩拥有平等的教育机会和职责是很不相称的,因为它对女孩和男孩产生了不同的性别期望。
三、 技术游戏上的性别定型观念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认为,为了成为懂技术的公民,需要尽早让儿童接触科学技术教育以便他们能够利用自己天生的好奇心,并在技术方面获得自信。与此同时,性别陈规定型观念在很小的时候就形成了,这种性别观念加强了男孩和女孩之间的性别化行为模式。
幼儿园是一个性别发挥中心作用的机构,无论是在玩耍、教学或其他学龄前活动中。众所周知,性别陈规定型观念是常见的。学龄前儿童之间的游戏和游戏材料以及技术的使用同样受到性别陈规定型观念的影响。
Arlemalm Hagser和Pramling Samuelsson Freeman采访了3岁和5岁的学龄前儿童,让他们把滑板、茶具、摩托车、娃娃、礼服等玩具分类为“女孩玩具”和“男孩玩具”,以及他们认为父母希望他们玩的玩具。这项研究还包括了父母对与性别有关的行为的自我报告态度。Freeman的结论是,孩子们对于每个性别应该玩哪些玩具有固定的定义。孩子们认为跨性别的选择不会受到父母的欢迎,尽管父母声称在很大程度上是中性的。因此,玩具形式的技术可以帮助兒童在很小的年龄,即3至5岁之间建立自己的性别认同。
Turjar等人通过对瑞典三家幼儿园的短期观察后声称,性别刻板印象早在3岁时就形成了,可以在幼儿园看到,男孩选择汽车或典型的男性角色,女孩选择玩偶和典型的女性角色。
同时幼儿教师对性别的认识存在矛盾。有些人说,他们看不出两性之间在技术方面的自由游戏方面有什么不同。这与他们对性别的总体看法是一致的:“在科技领域,两性之间没有差别,直到我们成年人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人。”其他教师认为,他们能够发现男孩和女孩玩什么和他们如何玩的区别。这些例子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男孩更多地建造车库和道路,而女孩则建造与农业等有关的物品。
从早期的观察记录中可以看出,女孩处理建构技术的方式与男孩不同。女孩们通常有一个特殊的目的,那就是在她们的游戏中创造一些她们需要的东西——她们大多以技术建设活动为副业,以技术对象为辅助手段。可以想象,技术被看作是更广泛的社会游戏背景的一部分,从而使建筑本身变得不那么有趣。男孩们更多的是把建造和使用各种物品的技术活动作为他们游戏的中心部分。因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与女孩相比,男孩在自由游戏中更积极地把建造作为一种活动。技术代表、传播和转化与这两种做法有关的知识,这意味着女孩和男孩学会将这些不同的技术方法内化,从而在技术方面传递和强化性别差异。
然而,女孩和男孩学习以不同方式接近和处理技术的教学问题仍然存在,从而确认而不是消除了性别界限。可以想象,在教师缺乏明确的教学策略的情况下,性别化玩具和材料形式的技术本身有助于和巩固性别差异。
四、 结语
通过查阅相关资料,笔者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悖论——瑞典的幼儿教育体系课程强调民主价值观,强调男女生平等和儿童视角的重要性,但是一方面,从业人员似乎在努力鼓励儿童超越性别陈规定型观念,争取平等,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在日常的教育活动过程中巩固性别的刻板规范。所以在未来首当其冲要做的改变,应该是对幼儿教师的观念教育——在职教育不仅需要加强幼师的知识水平和技能水平,还需要了解他们对性别的固化思维以及学会如何在自由发挥中为男孩和女孩创造平等机会。
教师要尽量避免对女孩和男孩产生了不同的性别期望,很多时候老师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总是让女孩们负责安抚男孩们,这样的做法与平等的教育机会很不相称。此外教师要教育所有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在日常实践中认识到责任的重要性,比如都要学会乐于助人,在公众场合注意礼貌与仪态等等。
(通讯作者:辜思佳)
参考文献:
[1]Paechter C. Reconceptualizing the gendered body: learning and constructing masculinities and femininities in school. Gender and Education,2006,18(2):121-135.
[2]Fleer M. Introducing technology education to young children: A design, make and appraise approach. Research in Science Education,1992,22(1):132-139.
作者简介:
辜思佳,胡青兰,湖北省黃石市,湖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