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廉吏轩籍贯、生卒考

轩艳青

轩，字惟行，河南鹿邑人。明代著名的清廉之官，以“一簏廉吏”著称于世。然而，《明史》《归德府志》等资料中，一方面，关于轩的生卒年月记载，只有其卒年没有生年;另一方面，关于他的籍贯也存在一些错误的说法。轩辕氏族人轩威在翻阅《浙江巡抚名录》时，偶然发现了关于轩生卒年的记载，为我们了解和考证轩的事迹提供了依据。本文就轩的籍贯、生卒年，根据《明史》等有关史料作一考证，以便厘清这些问题。

一

轩，明初人。一生历经了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六朝。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考中举人，授行人司副（从七品），至天顺八年（1464年）去世，官场四十余年，历官至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

轩自宣德六年（1431年）担任监察御史以来，大都是担任“监察”官。李贤在《明一统志》卷三十八中称赞轩：“俸资之外，一毫不取，累官尚书，清操始终一致。”《明史·轩传》记载，天顺元年（1457年）轩辞官时，明英宗朱祁镇召见他，问道：“昔浙江廉使考满归，行李仅一簏，乃卿耶？”自此，轩以“一簏廉吏”著称于世，为世人称道。

然而，自明朝以来，关于轩的籍贯，有鹿邑、夏邑、柘城、睢县四种说法，其中以鹿邑人的说法为主。现就这四种说法一一考证。

夏邑说。此说仅见明朝吴亮编撰的《万历疏钞》卷三十六：“轩，河南夏邑人。”此为孤例，无法证明轩的籍贯与夏邑有关。不知是吴亮在编撰《万历疏钞》时记错了，还是后人在抄录这本书时，抄错了轩的籍贯。

鹿邑说。《明一统志》《南京都察院志》《明史》《归德府志》《鹿邑县志》《浙江巡抚名录》等书，都说轩在鹿邑长大，他的籍贯是鹿邑确定无疑。但是，籍贯是鹿邑不代表原籍就是鹿邑。

柘城说。清人李志鲁纂修的乾隆《柘城县志》记载：“自父贵，即移居于柘。”今人编的《柘城县人物志》也承袭“父辈迁居柘城”之说。因此，可以说轩长大以后当官之前的一段时间是生活在柘城，说其籍贯柘城，也没有错。

轩与柘城和鹿邑的关系最为紧密。清人王士俊编纂的雍正《河南通志》中记载“轩墓在柘城县城西南三里”“轩公祠在鹿邑县”，轩葬在柘城，祠堂建在鹿邑，现今轩的后人中就流传这个说法：南守祠堂北守墓。这说明，两地都有轩后人，可以说两地都是轩的籍贯。

睢县说。轩原籍睢县的说法，不仅轩辕族人很少人知晓，而且轩辕姓氏更不为世人所熟知，轩辕氏之外的人更是很少了解轩与睢县的关系。现今睢县轩辕氏族人保存的清光绪《睢鹿世家轩辕氏谱》中，不仅明确记载了轩与睢县的关系，而且还叙述了他与鹿邑、柘城的关系。

《睢鹿世家轩辕氏谱》中清晰地记载了轩家族的谱系：轩秉彝（祖父），轩贵（父），轩惟明（子）。

清康熙《鹿邑县志》中记载的轩世系为：轩秉彝→轩贵→轩→轩惟明→轩冕。《明故处士轩隐君墓志铭》墓主人轩魁家族谱系为：轩秉彝→轩贵→轩、轩辐，与柘城轩后人保存下来的家谱中记载的轩的世系是一致的。而且《睢鹿世家轩辕氏谱》谱序中也明确指出轩祖父轩秉彝在元末明初由睢县迁到鹿邑，这说明轩一系出自睢县轩辕氏。

这几条资料关于轩谱系的记载为何如此一致？笔者在仔细阅读《睢鹿世家轩辕氏谱》谱序后，恍然大悟，原来睢县的族谱是轩在古谱的基础上编修的，睢县轩辕氏后人现今保存的光绪时期的《睢鹿世家軒辕氏谱》等族谱都是在轩编修的族谱的基础上续修而来。

《睢鹿世家轩辕氏谱》记载了轩一系原籍睢县，其祖父迁到鹿邑，后轩随父亲轩贵到柘城生活。至此，我们可以清晰地明了轩的籍贯。

二

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对轩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得百轩，而天下不足以治，况三百年而仅一轩乎？”明朝胡宗宪非常认可轩的才能，他编纂的嘉靖《浙江通志》中关于轩的记载是，“清操始终一致”“文臣如轩宜为巡抚”。对于清廉之名如此之高的轩，都是只记载了轩的卒年，而不知生年，这是为什么？

笔者查阅有关轩的资料，无论是明朝的《明一统志》《南京都察院志》，还是清朝的《明史》《拟明史稿》，以及今人编撰的《鹿邑历代名人》《明代名人传》等书籍，均无轩生年的记载，而卒年的记载却比较一致，即天顺八年（1464年）夏。《归德府志》、康熙《鹿邑县志》中则比较详细地记载了轩去世时的日期：“四月六日卒”。

然而轩的生年究竟是哪一年呢？《浙江巡抚名录》中关于轩生卒年的记载，为我们考证轩的出生年提供了有力支撑：

轩（1382-1464），字惟行，河南鹿邑人。景泰元年（1450年）五月自浙江按察使升右副都御史任巡抚，奉饬镇守;景泰二年（1451年）四月敕命总督南京粮储。

轩为何出现在《浙江巡抚名录》的名单里？据明朝黄训《名臣经济录》卷三记载，于谦奏保轩“巡抚浙江”。原来明正统十四年（1449年）发生土木堡之变，英宗朱祁镇亲征被瓦剌俘虏，其弟朱祁钰称帝，次年为景泰元年。为了稳定东南，于谦奏保轩为浙江巡抚。

《浙江巡抚名录》中记载，轩生于1382年，笔者认为这个时间是比较可靠的。原因如下：

第一，据《睢鹿世家轩辕氏谱》记载，轩祖父轩秉彝于元末明初从睢县迁到鹿邑，这个迁徙时间与轩的出生时间基本上是吻合的。

第二，据《明一统志》、嘉靖《浙江通志》《明史》等史料记载，轩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考中举人、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考中进士。轩是38岁考中举人、42岁考中进士，按照他考中举人和进士的时间估算，轩出生于1382年是比较可信的。

第三，《明史》记载：“（天顺）八年（1464年）夏以老乞骸骨，不待报径归。抵家趣具浴，欠伸而卒。”轩辞官归家后，沐浴更衣，伸伸胳膊打个哈欠而卒，这说明轩是无病而终，是自然老死，应该是到了高龄。按照1382年为出生年来推算，此时应为82岁，这与轩自然去世的时间也比较吻合。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