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恩惠 陈物华
摘 要: 音乐戏剧创作中会有符号化人物的存在,在人物身上蕴含着视觉符号和听觉符号的特征,在语言、身体、外形、音乐等方面都有意指功能的体现,在音乐剧《幸运的家伙》中处处体现符号化的存在,本文将解析人物托尼·汉顿,浅析音乐戏剧创作中对符号化人物的运用尝试。
关键词: 音乐剧;创作手法;符号化
符号学家维尔特鲁斯基曾说:“舞台上的一切都是记号”,在音乐剧中符号化特征较为明显,音乐剧不同于其他艺术门类,音乐剧是有机的整体,多重符号化相互作用下,共同构成音乐剧艺术符号化的艺术特征。对于音乐剧演出符号系统的划分,音乐、舞蹈、表演只是对音乐剧演出符号系统做简单分类,波兰符号学家柯赞在《文学和斯白克达克勒》中将戏剧演出中所运用到主要符号分为多个系统,分别为语言、语调、表情、动作、……、音乐等系统,其中每个系统意义不同,构成五大符号群,即语言、身体表现、外形、舞台环境、非语言的声音效果。而布拉格学派中卡莱尔·布鲁萨克将符号系统分为两组,“一是视觉的,即那些与戏劇空间发生联系的因素;一是听觉的,即与对话、音乐和音响效果发生联系的因素”。而其中又可以将小道具、舞台装置、照明、音乐、音响归类于演员外符号,其余是演员符号。笔者欲以从演员的视听符号来浅析音乐剧《幸运的家伙》中,人物托尼·汉顿所体现的符号化。
1 《幸运的家伙》中托尼·汉顿人物的符号化
《幸运的家伙》这部音乐剧讲述了,在英国生活困顿的哈利,意外获得去世的叔叔托尼·汉顿留给他的一笔遗产。这笔遗产开启哈利一段奇妙的旅途,发生一系列荒诞、悬疑的故事且让哈利收获一段爱情。
1.1 托尼·汉顿符号化的表现
在视觉符号化中,演员的动作占到首要位置。广义的动作包括了演员的姿态,表情和手势。它是塑造人物形象、性格、内心状态,揭示角色之间相互关系的重要手段之一,更可以传达台词中的隐含意义。它构成演员再体现的重要方面。没有动作就没有戏剧。在《幸运的家伙》中托尼·汉顿在开场“扑通”倒地。这样一系列的动作是对现实世界里被枪击致死最直接的动作模仿,观众所观察到的信息是一个男人死了。当托尼·汉顿再次出场时,是坐着轮椅被律师所的秘书推出的。他一动不动,坐在轮椅上随着活人操控,而这样的相对静止姿态是运动的特殊形式。将一个被观众意识判处“死亡”的人物又推上舞台是一件让人惊讶,直叹疯狂的迷惑行为。向观众留下悬念并揭开了他与哈利两人之间的叔侄关系。而后,叔侄两人乘坐游艇去澳门的途中,托尼·汉顿不再相对静止。在游艇上他不受自我控制的随着游艇的行驶在晃动,这是动作符号担任的一个特殊的功能——交代环境,通过动作来表现舞台上不存在的场景组合,还能知道游艇在行驶过程中的运动状态。游艇上的美女来搭讪坐在托尼·汉顿的腿上,搭着托尼·汉顿的手,让观众们能感受到澳门美女的热情,也增加戏剧冲突,增添趣味。随着全体人猛地摇摆,托尼一个踉跄,象征游艇到达目的地,哈利叔侄两人即将要在澳门开启他们疯狂的旅行。哈利推着托尼·汉顿与布鲁克林环球流浪旺旺之家的法务专员安娜贝尔正面交锋时,整个“尸体”暴露在安娜贝尔面前,没有了之前任何的伪装,揭示了角色之间的相互关系,安娜贝尔就是为了“他”来的。在哈利把托尼·汉顿弄丢后梦境的一场戏中,托尼·汉顿他的形体尽显滑稽。他离开轮椅跳着诡异的僵尸舞步,甚至最后爬上了哈利的床。表现出哈利在托尼·汉顿不翼而飞后心理是恐慌不安,被受操控。表现这次旅行中的跌宕起伏。让观众对托尼·汉顿的信码是是一具滑稽爱恶作剧的“尸体”。为之后谜底的公布埋下伏笔。
语言在音乐剧中起着重要作用。语言表现在演出过程中剧中人物说的话或者唱词。在语言中同样的语义内容,用方言或普通话,停顿或流畅,都会产生语义之外的意指功能。在演出过程中还有一个特殊的问题:谈话主体与语音的实际来源关系。有时声音的来源和主人公有意的要分开就成为了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或解说、或幽灵的记号。在剧中托尼·汉顿的声音就是与主体有意识的分开。在舞台虚构世界里托尼·汉顿是一具“尸体”,所以采用录音是合乎自然规律生活经验的。语言具有传递信息、情感表达还有“迫使”接受者或说话者改变交流主体之间关系从而进行交流。一段录音揭开了两人的关系,是一对从未见过面的叔侄。为哈利解决了疑惑,并给出了线索。在全剧中托尼·汉顿的语言命令功能表现的十分充分。
服装在现实生活中本身就是具有符号功能的。它可以意指人在生活中扮演的社会角色,正在从事的活动与活动有关的环境以及心情等等。制作衣服,不是衣服本身的最终目的,装扮人才是它的目的。装扮是主体的一种表现,所以具有意指功能和交流作用。舞台上对服装细节性的处理就能够体现人物生活遭遇,内心活动、性格等,也能够表示时代特征、季节天气等环境信息。在音乐剧的舞台上服装的装扮功能更加突出和强化。在剧中托尼·汉顿头顶礼帽,身穿着一身西服,脚踏皮鞋。衣襟还别有一只玫瑰花。乍一看是一位穿衣讲究、得体,是一位会享受生活,气质不凡的上流人士。但其实他是被动物标本专家风干处理后的一具“尸体”,意指托尼·汉顿是伪装的活人,并不会与现实生活造成格格不入的情形。
道具是辅助演员表演为演员提供支点支撑的物品。道具可以理解为演员的非有机的机体。小道具和演员发生直接的联系,它有着广泛的符号功能。如道具能表示时代特色、社会环境、人物的职业、兴趣爱好等,还可以表现人物的心理状态。所以道具有着极强的意指功能。在剧中,托尼·汉顿一共有这么几件小道具。墨镜、录音机、卡式磁带、心形丝绒盒、支票、轮椅。一副小小的墨镜始终没有离开过托尼·汉顿,这是“尸体”伪装正常人的制胜法宝。没有墨镜暴露在相关人物面前的便是一具紧闭双眼的尸体。也是阻隔观众观察的屏障。录音机和卡式磁带能很好的表示故事所发生的时代。心形丝绒盒是全剧线索的关键点,剧中人物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盒子,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六百万,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们开始争夺这份遗产。轮椅是托尼·汉顿的重要道具,如果没有轮椅他无法完成在舞台上的场面调度。更不会成为一笔移动的“遗产”。
音乐,是典型的“象征符号”,音乐的特殊性在于它能够直接表达人类的感情。尤其是在音乐剧中,音乐更是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有时更是替代剧作地位。音乐的重要功能是揭示人物的情感体验。音乐还是时代、社会、环境的记号。虽然在剧中托尼·汉顿没有演唱但音乐伴奏有烘托人物、描写环境、渲染气氛的作用,在整剧欢快的、跳跃的音乐中,让托尼·汉顿整个人物形象更立体更戏剧化。
以上是笔者对托尼·汉顿人物在出场过程中主要符号系统的表现形态及功能结合剧情进行的分析。我们体会到托尼·汉顿身上所体现的意指功能——遗产。
1.2 托尼·汉顿符号化的作用
推动剧情发展
在音乐剧的情节叙事中离不开人物的塑造,为了达到特定情节矛盾或情感需要,人物的艺术形象往往会有逻辑连贯性,起承转合等环节都是层层相扣,相当繁琐。而符号化人物在音乐剧叙事过程中能够简化叙事表达繁琐的步骤,缩减冗长的叙事细节,推动剧情的发展。他们能够完成叙事中的“所指”意义。又能很好的达到叙事的形象、鲜明等特点。
表达思想
符号化人物在音乐剧中起到抽象的作用,这种抽象不是单独于音乐剧所要表达的意义和内涵,而是基于音乐剧的剧作文本之上的,在音乐剧演出过程中,随着剧情的推进,叙事结构也越来越清晰时,观众开始关注整部剧的表达本身,希望能够了解到情感表达的方向。戏剧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观众通过叙事来感受到整剧所要传达的思想感情。符号化人物特点的放大,人物形象会更加饱满,性格更丰富,这不仅仅是为了角色塑造而存在,也是为了能够扩展音乐剧思想传达,简单着重的告诉观众内容,做到“言简意深”,从而在艺术形象上联想到社会生活,感受到社会意义。
烘托主体
音乐剧的编创往往会有一个核心,它的叙事也是围绕着这一核心来进行。符号化人物能够让编创通过内外的转化,将艺术形象作用到叙事中,外在形象和内在情感相互融合使观众对剧目的主体立意更加明白清晰,能够让主体意义得到升华。
2 国内音乐戏剧符号化人物运用与尝试
在国内,戏曲门类繁多,历史悠久,对人物创作处理上也是各有千秋,但万变不离其宗,戏曲中各行当都有着严格程式性的装扮流程,符号化直接区分了不同人物的内外特征,形成典型的符号化戏曲人物如鼻梁抹小白粉的“小花脸”。随着社会变革,文明戏引进国内,话剧开始在国人生活中活跃,初期的话剧有戏曲的程式性也有西方剧的现实性,在人物塑造方面更多的参考了戏曲中符号化人物创作如李叔同反串扮演的茶花女,随着话剧逐渐成熟,人物不单在外形上做单一的程式性符号化处理,开始注重在戏剧文本上塑造符号化人物,通过符号化人物,推进戏剧冲突发展。
在母校浙江传媒学院制作大型原创音乐剧《红船往事》过程中,我很荣幸是一位参与见证者。在此剧中符号化人物运用,大大为整剧增色。在剧作文本创作阶段,导演与编剧达成共识。在全剧中,不设立特定的历史反派人物,而是设立角色“黑暗者”、“黑暗兵”来表示一股恶势力,是中国共产党初期发展时期内外势力的侵略。在剧中黑暗者全身着黑色服装,披风在身,在外形符号群上,服装、发型、化妆多重所指该角色是“坏蛋”。黑暗者的唱词“黑暗里迷茫着浓雾,嗅到猎物就收网”打破了一大会议召开的宁静,唱词黑暗里迷茫着浓雾,简单的环境描写是在交代当时的政治环境,中国共产党是在层层危机、恐怖中生存下来,渲染紧张恐怖的气氛,“嗅”字更让人有精神緊绷对待“恶兽捕猎”的过程,在紧张的音乐节奏带动下,不自主陷入当时的环境,感受当时的“一大”召开的不易。简单的十六字唱词,充斥着“白色恐怖”,囊括整个紧张危险的抓捕过程,推动整剧的剧情发展。“黑暗者”在多重符号化的作用下,在整剧中表现许多戏剧对抗,为整剧增色,却又不让观众陷入对某位历史人物的批判。历史题材的音乐剧中,往往会出现许多的历史人物,用符合化人物,减去繁琐的介绍,减小演员的运用成本,也会更好讲述好中国故事。
这是我校在音乐剧创作上运用符号化人物一次成功的尝试,也让我感受到符号化人物的运用对音乐剧的作用与意义。
3 结语
通过挖掘人物的符号性,能间接感受到在音乐剧中符号化创作手法的意义与作用,符号化人物推进剧情发展,提供线索,揭示主体立意为整剧添色。塑造符号化人物形象,更需要各个符号系统综合体现。运用在中国原创音乐戏剧中,是为要更好用中国语言讲好中国故事。
参考文献
[1]鲍昌.文学艺术新术语词典[M].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
[2](法)于贝斯菲尔德.戏剧符号学[M].中国戏剧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