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拉萨城市建筑风貌导则管控策略及方法

宋波 郭皇甫

摘要：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城市风貌越发受到全球现代化理念影响，城市之间的差异性正逐渐消失，“千城一面”的现象愈演愈烈。在此背景下，本文通过对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建筑风貌导则的制定过程进行回顾性梳理，总结并阐述了导则中的重要原则、思路及实施措施。通过对城市现状的充分调研，以当下突出的风貌问题为导向，设计团队构建了以“3大管控要素、6片特色风貌分区、4类建筑功能、3类要素界面”为主体的管控体系，建立了层级分明的管控方法。以总体管控措施（通则）为理论框架，以具体管控措施（细则）为实施指导，最终形成了“一套导则、一本说明书，一个案例库与一个要素库”的成果体系，以期对当今寻求特色城镇形象的全国各地建设活动提供借鉴。

关键词：导则；管控体系；风貌分区；建筑功能；拉萨市

doi：10.3969/j.issn.1009-1483.2020.04.015 中图分类号：TU982.29

文章编号：1009-1483（2020）04-0107-09 文献标识码：A

Brief Summary on the Management and Control Strategy of Architectural Style Guidelines in Lhasa

SONG Bo， GUO Huangfu

[Abstract] With the accelerating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in China， the city style is more and more affected by the concept of global modernization， and the cities diversities are gradually disappearing， along with the phenomenon of "one appearance among a thousand citie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intense. In this context， this paper reviews the formulation process of architectural style guidelines in Lhasa， Tibet Autonomous Region， and summarizes and expounds the important principles， ideas and implementation measures in the guidelines. Through full investigation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city， guided by the current outstanding style problems， the design team has built a management and control system with "3 major control elements， 6 characteristic style zones， 4 types of building functions and 3 types of element interfaces" as the main body， and established a hierarchical management and control method. With the overall management and control measures （general principles） a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the specific management and control measures （detailed rules） as the implementation guidance， the achievement system of "a set of guidelines， a manual， a case database and a factor database" has been finally formed， with a view to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activities in all parts of the country seeking the image of characteristic cities and towns.

[Keywords] guideline； management and control system； architectural style zoning； building function； Lhasa City

引言

2016年，中共中央、國务院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提出“塑造城市特色风貌，提高城市设计水平。通过城市设计统筹城市建筑布局，协调城市景观风貌，体现城市地域特征、民族特色和时代风貌，保护历史文化风貌。有序实施城市修补和有机更新，解决老城区环境品质下降、空间秩序混乱、历史文化遗产损毁等问题。促进建筑物、街道立面、天际线、色彩和环境更加协调、优美”。[1]此外，2016年召开的“中央城市工作会议”、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2]、2017年住建部发布的《城市设计管理办法》[3]均体现出对城市风貌的高度关注。

1研究背景

近几年中国许多城镇陆续出台或者正在编制城市建筑风貌导则，除了是对中央文件的响应外，各个城市管理者也越来越关注城市本身的地域特色、民族特色和时代特性。归根结底城市在近现代的开发建设当中出现了很多的通病：城市空间没有特点，城市与自然环境分离，缺乏城市文化载体及保护与传承的内涵，建筑风格没有特色，交通体系不完善，建筑体量、组合及空间缺乏尺度控制等，“千篇一律”“千城一面”的情况愈发明显。

建筑作为城市风貌的核心物质载体，对城市风貌的控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从我国当前城镇建设情况来看，针对特定城市风貌控制引导的系统性方法研究尚不足，现有风貌管控成果侧重于理论层面，缺乏对城市建设实施具体指导，也使得城市风貌更加无序。西藏自治区拉萨市作为我国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国务院批复确定的中国具有雪域高原和民族特色的国际旅游城市，以自然风光秀丽、历史悠久、宗教色彩浓厚而闻名于世。随着城市建设力度爆炸式增长，亟需对拉萨市建筑风貌加以管控，以塑造具有文化内核的理想城市。

2016年9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与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在拉萨市联合组织召开西藏建筑文化研讨会。会议强调，加强城市风貌特色管理，通过建筑设计体现地域、民族特色；加强城市设计工作，划定重点控制地区，研究编制城市设计或风貌管理技术导则，鼓励推行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一体性的设计方式，强调建筑外观与城市风貌协调；建议探索建立城市设计顾问制度，重大标志性项目由顾问规划师、顾问建筑师负责，一般性项目用城市设计导则控制。在此背景下，受拉萨市城乡规划局委托，由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牵头，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参与编制了《拉萨建筑风貌导则》（以下简称《导则》）。由于拉萨城市的特殊性，导则的编制方式和管控策略较以往也有一定的变化和针对性。

此次导则的编制是由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负责总体系统梳理、导则架构建立、管理实施方式、成果表达编制等工作，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负责拉萨现代建筑风貌研究与藏式风格设计引导工作，另外由西藏自治区勘察设计院负责拉萨传统藏式风貌研究与设计引导。三位一体，分工明确。这样可以一方面面向当地居民，符合传统习俗；另一方面面向设计单位，注重贴合实践，有效支撑管控内容，使导则更实用。

2现状调研与问题分析

2.1上位规划与相关政策梳理

遵循總规的相关内容及城市各片区的控规开展风貌导则编制，并对现行政策、规划及相关法规进行梳理，将涉及建筑风貌管控的内容纳入其中，避免喧宾夺主和自相矛盾。

2.2拉萨市历史沿革与风貌溯源

拉萨市作为西藏自治区的首府，目前已经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国际旅游城市、历史文化名城和藏传佛教圣地，有着独特的地域特征、浓郁的民族特色和丰富的文化遗产。

拉萨市历史沿革最早可追溯到吐蕃王朝的公元633年左右，松赞干布迁都拉萨，在红山上修建王城（布达拉宫），成为政治中心。为供奉佛教圣器，在王城东南侧修建了大、小昭寺，吸引了大量僧人、信众来此朝拜，甚至定居下来，人们在这里设立商铺，形成街道，发展成为宗教中心[4]。随后上千年，虽然两个中心在不同时期各有兴衰，但总体来看，拉萨老城区长期处于双中心结构。建国以后，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城市也随之扩张。由于周边山体河流限制，可建设用地非常有限。《拉萨市城市总体规划（2009年—2020年）》考虑到城市发展与文化遗产保护的双重需要，提出“东延西扩、跨河发展”战略及“一城两岸三区”的空间结构。除了以老城区为主的中心片区、北城片区、西城片区，在其西侧和东侧分别设立东嘎新区、东城新区，在拉萨河南岸设立柳梧新区，同时对拉鲁湿地设立保护区。

拉萨经过近1400年的发展，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存和建设痕迹，给近现代城市建设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和样板。通过多次现场调研并进一步梳理，拉萨的现状建筑风貌形成大体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千年遗珍。1950年以前，以传统宗教宫殿寺院、传统街区、传统聚落组成的传统建筑群为主，该时期建筑精美绝伦、丰富多彩、格调统一，代表了卫藏乃至藏式建筑的最高成就，是今天藏式建筑风格的语汇之源。

第二阶段——朴素庄重。1951年至1979年，由于城市扩张、人口增加，增设了较多公共设施、援建建筑、商业街等，该时期是拉萨城市建设的起步期，局限于特定时期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环境，建筑风格上体现了朴素庄重的特点，较多地直接采用了内地的建筑设计风格。

第三阶段——藏式探索。1980年至1999年，1984年中央援助西藏建设43项重点工程为代表的建筑，在设计上巧妙地把现代建筑艺术同当地地方特色相结合，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仿藏式”建筑。这种风格得到广泛地推广运用，对拉萨今天的建筑风貌具有重要意义，至今仍是拉萨城市风貌的主导风格。

第四阶段——藏风新韵。2000年至今，随着建筑设计水平和审美水平的提升，对藏式建筑风貌的理解从简单的“形”的模仿走向“意”的演绎。诞生了以现代抽象建筑语言来诠释藏式风貌的“新藏式”风格。该时期大量多元风格的引入，给拉萨和谐统一的城市风貌带来严峻挑战。

2.3风貌问题分析与评价

就整体而言，拉萨的城市格局得到较好控制，藏式风貌浓郁。但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也存在诸多不尽人意的问题和挑战。

2.3.1建筑形体缺意

建筑形体是建筑风貌管控中的重要内容，建筑的高度、长度、界面、组合方式等要素都对城市环境有着重要影响。建筑应根据不同性质，在规模与高度等方面遵循一定的秩序与组织原则，如大昭寺最高的觉康主殿的金顶高近20m，其临八廓街部分的建筑高度在10～14m，周边的居住建筑多在10m以下[5]，寺庙整体上比周围建筑高的逐级递降的宗教聚落空间的形态特征便是通过城市建筑形体、体量所体现出来的。

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在拉萨的历史保护区边缘出现了超出高度限制的建筑体量，在中心城区边缘也陆续出现了机械排布的兵营式住区，一些拉萨的滨河建筑如同“割过的韭菜”，毫无变化（见图1）。这些现象说明了建筑形体管控的迫切性，需要对建筑的高度、长度、界面和组合方式进行必要的引导和管控，避免形成高度单一、界面过长、立面单调、布局呆板的空间形态。

2.3.2建筑样式缺韵

建筑样式是直接体现建筑风格的重要元素，而建筑风格又是决定建筑风貌的关键内容。建筑样式的做法不到位将直接影响城市风貌的成败得失。目前，在拉萨的新建建筑中，出现了盲目附会藏式风格的现象。“金顶”等具有宗教象征意义的藏式元素被大量误用（见图2），传统藏式元素在立面上被盲目堆砌（见图3），历史街区中新建建筑的比例尺度、虚实关系与传统藏式建筑相差过大。此外，在建筑色彩材质方面，喇嘛红滥用，基调色、辅助色、点缀色的比例失调，建筑材质表现的单一、失当等都给城市风貌带来了负面影响。

2.3.3城市管理缺项

现阶段，城市风貌控制导则尚未列入法定规划，编制阶段游离于总体规划（国土空间规划）等法定规划之间，由于没有明确的审批标准和执行程序，编制自身体系存在层次划分模糊，组织审批管理权责不明，导致缺乏法定强制性[6]。此外，风貌管理在项目各阶段处于长期缺位的状态，在规划设计条件中要求比较宽泛，在报规阶段缺乏风貌专篇，初步设计及施工图阶段风貌审查有待加强，竣工验收阶段事前审批和事后监督的关系模糊不清，管理者、设计者和建设者都缺少相关依据。

3风貌管控体系

3.1管控策略

通过对国内外优秀城市建筑风貌管理案例的梳理，總结出风貌管控要点，即抓住关键指标、提取地域特色、确立控制层级、对接法定法规、实现编管结合，以此作为本次风貌导则编制的技术基础。

3.1.1明确工作重心

根据拉萨市风貌现状，导则的编制需要重点围绕以下方面展开：首先认知城市历史文化风貌特色，梳理拉萨建筑风貌定位及特征。同时，根据历史建筑分布情况、视线通廊等技术手段，划定城市建筑风貌管控分区，平衡各分区控制力度。此外，还要构建城市景观要素系统，确定要素内容及层次。在此基础上，编制建筑风貌指引导则，提出建筑风貌管理政策建议。

3.1.2制定管控原则

风貌控制的管控决策权重纷繁复杂，涉及的要素众多，需权衡各方利益及诉求，在判断抉择过程中应遵循以下的原则与标准，使决策结果具有科学性及可靠性。

（1）整体性原则：从全局出发，由整体管控到局部管控，强调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强调与历史文化的关系，强调与群体组合关系的管控，形成整体管控体系。

（2）关键性原则：提炼关键因素进行管控，避免贪多求全，总结关键区域、关键边界、关键建筑进行特殊管控。

（3）控底线原则：管控目标为限制最低标准而非控制最高标准，主要面向一般性、普通性、群体性建筑，避免出现较差风貌，同时给重要性、特殊性、标志性建筑设计留出发挥空间。

（4）重管理原则：从管理者和使用者的角度出发，注重实施管理逻辑而非理论纲要逻辑，以实际问题为导向，通过定性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实操性强。

3.1.3提炼关键要素

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建筑风貌的管控要素包含诸多内容，依据拉萨的城市建筑风貌特征，这些要素可进一步归总为3大管控要素，即风格管控，包括建筑体量与形态、建筑细部与构件，原真保护特色浓郁拉萨藏式建筑风貌；组合管控，即建筑空间组合及屋顶与城市天际线等方面，维持拉萨城市群体肌理特征完整；色彩管控，包括建筑色彩及材质，渲染拉萨高原圣城地域独特色彩。

3.1.4构建管控体系

通过3大管控要素、6片特色风貌分区、4类建筑功能、3类要素界面的管控框架制定出管控导则的技术路线（见图4）。在通则层面把控总体风貌特色定位、建筑风貌要素识别和总体风貌结构。主要管控3大要素，即风格控制、空间组合控制和色彩控制，起到战略统领的作用；在细则层面，通过对拉萨市的历史人文、公共活力、山水环境、景观眺望、建筑特征等要素的分析，将管控范围分成6片特色风貌分区、4类建筑功能和3类要素界面。分区分类分要素管控，起到落实结构、突出形象的作用。并在管理层面提供建筑风貌管理政策建议，展示导则的应用方法。同时，建立传统建筑风貌样式库和现代建筑风貌样式库，起到疏导结合、有的放矢的作用。

3.1.5确定成果构成

拉萨建筑风貌导则成果可总结为“一套一本两专题”，分别是：一套建筑风貌导则，包含拉萨建筑风貌总则，拉萨建筑风貌通则和拉萨建筑风貌细则；一本建筑风貌管理手册，包含对管控要求进行的详细解释，拉萨传统建筑风貌样式库和拉萨现代建筑风貌样式库；两项专题，包含拉萨传统建筑风貌研究专题和拉萨现代建筑风貌研究专题。

3.2管控方法

在明确总体城市风貌、建筑风格、建筑组合、建筑色彩管控策略的基础上，对总体管控要求进一步分解细化为具体管控的措施和方法。

3.2.1总体风貌管控

拉萨市总体风貌可总结为古朴厚重、多彩有序、藏风新韵、山水圣城。城市整体风貌格局可概括为城分八片、一核五廊、群山四合、城谷相融、联绿成网、河渠串城。

（1）总体建筑风格管控

西藏传统建筑具有顺势而建、庄重稳固、粗犷有型、虚实分明、装饰华美的特点。根据对拉萨的建筑风格调查，除传统藏式风格以外，还存在仿藏式、新藏式、欧式、混合、现代等建筑风格（见表1）。在总体建筑风格控制上，传统藏式风格浓郁程度以历史城区为中心，向外逐级减弱。并进一步提出双控原则：鼓励使用传统藏式风格、仿藏式风格、新藏式风格，谨慎使用现代风格和混合风格，与此同时严格限制欧式风格等不协调风格，不应盲目崇洋，在老城中严禁使用外来风格；不应盲目复古，在历史文物周边区域不应滥用仿古建筑形式；避免建筑过度追求造型，盲目贪大，无视城市空间；严禁建筑以吸引眼球为目的、造型夸张媚俗，无视地方文脉等。

（2）总体建筑组合管控

根据对拉萨市域内的建筑高度组合现状、建筑肌理组合现状、建筑界面组合现状的分析，找出相应的问题和不足，对症提出相关控制要点。从单体建筑层面的长度、贴现率、山墙间距、最大基底面积到建筑肌理组合模式、外轮廓形态，以及重要界面两侧建筑，达到控高最高限的建筑顶部长度与建筑顶部总长度之比，分区域分地块提出相应双控要求（见图5）。

结合上述要点提出建筑空间组合管控的总则要点，拉萨建筑空间组合应延续老城传统肌理，保持藏式山地特色，与周边相协调，避免肌理与城市肌理相割裂，突出新城中心风貌。严格控制历史地区内的建筑高度，现有超高建筑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应予以局部降层或拆除，重要的建筑界面应与周边的景观要素相协调。同时，禁止简单重复呆板单一的空间组合模式，成片的建筑群避免形成简单的行列式格局，禁止破坏老城肌理，在老城建设中严禁大体量建筑的出现。

（3）总体建筑色彩管控

根据拉萨现状优秀传统建筑色彩的研究和目前新建建筑用色存在的显著问题，提出相应的解决策略。建筑色彩主要通过对建筑材料控制来实现，建筑材料分为主要材质、辅助材质，直接对应了建筑色彩中的基调色、辅助色、点缀色。通过基础研究总结出拉萨建筑色彩主色调为“暖、白、红”。所以拉萨建筑色彩应当遵循“中心和谐、外围多样”原则，严格控制基调色色彩的秩序，保持整体白色为主的高明度色彩基调，突出核心建筑的色彩特色。建筑材料基调色应避免深暗冷色的应用，提倡暖色调的运用，同时应当尊重地域色彩使用习俗和禁忌，避免越级、过量使用带有特殊含义的色彩。同时也提出建筑色彩管控的禁止性条文，比如禁止使用高纯度的蓝、绿、紫色系作为建筑基调色或辅助色、建筑配色不应主次不分、应避免三种以上基调色的等量混用。建筑整体配色应避免饱和度过高，色彩选取应端庄大气，禁止使用过于粉嫩轻佻的颜色（见图6）。

3.2.2具体风貌管控

分區、分类、分界控制风貌特色，是有针对性解决风貌问题的关键。通过风貌分区定基调，形成面状管控，提纲挈领地确定总体建筑风貌基调。从每类特殊的功能出发，结合每类建筑功能的突出问题，有针对性地提出风貌管控要求。同时应因地制宜，以界细化分区，最终达到显山水、亮文化、提活力，彰显“山水圣城”的景观特色的效果。

（1）分区管控

通过影响建筑风貌分区的视线、山水、遗产、活力等关键因素，对中心城区的建设用地划定了六类风貌分区，再根据每个分区的具体特点提出相对应的管控要求（见图7）。以传统风貌核心区为例，风貌定位为“原汁原味、凝练精华”；风貌控制总思路为建筑风格原汁原味，建筑组合精细控制，建筑色彩传统低调；具体建筑风格为应以传统藏式风格或仿藏式风格为主，从传统建筑中提取传统元素和传统符号；具体建筑空间组合为应鼓励采用传统肌理组合或者是传统肌理组合演绎，严格控制建筑体量、建筑界面；具体建筑色彩为藏式色彩，原汁原味等。

（2）分类管控

分类管控是对于分区管控的补充和完善，在功能分类管控里，将建筑类别分为居住建筑、公共建筑、商业建筑、工业建筑四类，再针对不同的建筑功能，结合相应的管控要点——建筑空间组合、玻璃幕墙使用、商业广告设置、建筑色彩这几方面进行有针对性的管控，同时该类型建筑在不同的风貌分区里的管控要求也有所区别。以居住建筑为例，在空间组合管控上的要求为两项，一为空间布局控制要求，建筑布局应该开敞通透，不应过度封闭。同一高度的建筑不应简单重复，应在高度上形成梯度变化；二为沿街天际线控制要求，如相同高度建筑连续排列所延续的最大长度，相同高度低多层建筑连续排列所延续的最大行列数，相同高度高层建筑连续排列所延续的最大行列数，通过指标控制，不同分区内指标不同（见图8）。在色彩管控要求上提出禁用原则和引导原则。

（3）分界管控

分界管控主要分为“遗产边”“主街边”“山水边”三类界面（见图9），按景观要素的类型进行有重点的管控，主要是在建筑界面管控和建筑风格管控两个方面提出要求。以“遗产边”为例，建筑界面管控上提出保护既有的历史景观感知道路两侧界面，保持界面与历史氛围的协调统一，鼓励天际轮廓线局部起伏，临界建筑达高率不大于80%，避免临街建筑长度过长，喧宾夺主，历史风貌界面上的商业建筑贴线率不大于80%等。在建筑风格管控上提出鼓励统一中有变化的界面风格，在风貌总体控制下，鼓励立面形式局部变化；不允许使用影响历史氛围的广告形式。

3.3成果转化

导则技术层面的制定完成之后，不能让导则变成一纸空文，要积极推进该导则的技术成果转化，建议规划局用地审批和建筑审图部门内部组织专项培训，细化编制与控规单元相结合的控制性导则，依据风貌分区管理要求、风貌要素管理要求，落位风貌管理分区，实现在开发控制环节中的精细化风貌管控。同时希望可以推进拉萨建筑风貌导则的法定化，编制《拉萨建筑风貌管理条例》。使《导则》在新建、已建、改造建筑中真正能起到控制引导作用。并强烈建议在土地出让、规划条件下发、方案设计审查、施工图设计审查和竣工验收五个流程中加入建筑风貌审查内容。

导则后面还增加了项目案例库，包括传统优秀建筑案例库、传统建筑细部样式库、近现代优秀的建筑案例库等，后期也可以定期扩充案例库内容，供使用者作为案例参考，起到一定的引导指示作用。由于建筑风貌导则的整个推导过程非常繁杂，内容丰富、信息量庞大，所以为了让使用者更好更便捷地使用该导则，我们又制定了简约版的导则手册，设计者及管理者可以通过手册根据项目所在分区直接找到该项目的建筑风貌管控要求，使导则既实用又好用。

4结语

拉萨市自诞生之日起便不断与所处的自然环境相协调[7]，本地居民为应对政策、战争、经济、交通、产业等要素变化而不断做出选择，逐步创造出具有地域特征的城市风貌，而建筑作为城市风貌重要的物质载体，对城市形象的保护与塑造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拉萨市未来城市建设过程中，要平衡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保护，寻找建筑与地域文明之间的内在关联，这必定要经历一个艰巨、长期而又复杂的过程。本文通过大量的基础研究，梳理了现阶段拉萨城市风貌形成原因与所面临的的问题，制定了风貌管控的四原则：整体性原则、关键性原则、控底线原则、重管理原则，提炼了风貌管控的3要素：风格、组合、色彩。在此基础上，将管控范围分成6片特色风貌片区，4类建筑功能，3类要素界面，分区分类分要素管控，并制定了相应的细则。同时，为了便于实际管理操作，结合拉萨当地规范标准、国家相关的规范标准对各项数据进行多次论证，保证实用性。2018年11月6日，研究主要成果《拉萨建筑风貌导则》正式发布实施，为拉萨市特色城市风貌的塑造保驾护航。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EB/OL].（2016-02-06）[2020-02-21].http：//www. gov.cn/zhengce/2016-02/21/content_5044367.htm.

[2]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EB/OL].（2017-01-25）[2020-01-25]. http：//www.gov.cn/zhengce/2017-01/25/content_5163472.htm.

[3]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城市设计管理办法[EB/OL].（2017-03-14）[2020-02-01].http：//www.mohurd.gov.cn/ fgjs/jsbgz/201704/t20170410_231427.html.

[4]石琳.西藏地区城镇空间结构演变研究[D].北京：北京建筑大学，2016.

[5]禄树晖.拉萨城市特色保护与塑造[D].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2010.

[6]童丹，黄靖云，刘冰冰.非以有效管理为导向的城市风貌管控方法研究——以深圳前海为例[C]//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共享与品质——2018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07城市设计）.北京：中国城市规划学会，2018.

[7]肖竞，李和平，曹珂.拉萨城市历史景观的地域特征与层积过程研究[J].建筑学报.2017（9）：5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