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教授针刺治疗难治性皮肤病经验辑要

2020-06-17 11:02朱博畅刘坚张仁
上海针灸杂志 2020年6期
关键词:大椎曲池丘疹

朱博畅,刘坚,张仁

(1.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市中医医院,上海 200071;2.上海市第四人民医院,上海 200080;3.上海市中医文献馆,上海 200020)

张仁教授为全国知名针灸专家、上海市名中医,从事针灸临床、科研和文献研究工作近50载,学验俱丰,在多年的针灸实践中,逐步总结出一系列具有特色,经过反复筛选验证的针灸效方,提出了“和而不同,异病同治”的学术观点[1],既强调中医辨证施治前提下的不同治法,又顺应疾病之证,主张异病同治[2]。笔者在跟师临证学习期间,观察到张教授以清热祛瘀之法,异病同治针刺治疗难治性皮肤病,疗效颇显,现将张教授经验总结如下。

1 以瘀热为共同病机

人体是一个和谐统一的有机整体,皮肤病虽发生于机体表面,名目繁多,皮损多种多样,病情错综复杂,但其症状主要为痒、痛,渗出(或脱屑)。张教授认为各种皮肤疾患,虽症状、体征不同,病因复杂难明,但在其发展的某个阶段或治疗的转归方面,特别是反复发作、久治不愈、病情顽固者的病机多表现以热、瘀为主。临床上,皮肤病症病机可有风热、湿热、血热之别,但缠绵日久最终皆可转化以热邪为胜。而皮肤病症多因外邪壅滞或气血痹阻所致,体表玄府毛窍瘀滞,而久病必瘀。故而其身体局部的皮损多考虑与热、瘀等病邪的瘀滞有关。《素问·脉要精微论》:“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五脏之气外发,五脏之色可隐现于皮肤之中,是为常色。当脏腑有病时,则可显露出相应的异常颜色,是为病色。体现在各种难治性皮肤病多在肌表、面部呈现为赤色症状,主热。而皮肤病迁延反复日久,则多出现湿热或血分之热侵入肌肤,与气血相搏之相,致使气血运行受遏,主瘀。热瘀凝聚不散,逗留体内,浸淫肌肤,使肌肤失养发生皮损,而出现皮疹、瘙痒、渗液等症状。

张教授认为,此即不同病症而具同一病机,临床上,掌握疾病的共性便可有的放矢。因此,对于难治性皮肤病均可以化瘀清热之法施治,来达到调整脏腑和阴阳的平衡,促使疾病的痊愈。若有伤阴耗血、化燥生风之变,亦可以此法为主加减,灵活使用。

2 取穴主以督脉、背俞穴为主

张教授治疗难治性皮肤病取穴特点是以背部督脉穴和背俞穴为主穴,而传统治疗本病的穴位则为配穴;主穴一般均取,配穴据不同病症酌加。

督脉为阳脉之海,督领全身阳气,与各脏腑所属经脉直接或间接都有交会,体内各脏腑通过足太阳膀胱经背俞穴与督脉脉气相通,为全身经络、脏腑气血转输之枢纽。故张教授选用背部督脉的大椎、身柱、至阳为主穴,达到通阳泻热、平衡阴阳、调和气血及疏理五脏六腑的功能。

背俞穴是指脏腑之气血输注于腰背部的特定穴位,位于腰背部足太阳膀胱经第一侧线上。《素问·长刺节论》:“迫脏刺背,背俞也。”张景岳《类经》中亦记载:“五脏居于腹中,其脉气俱出于背之足太阳经,是为五脏之俞。”说明背俞穴与五脏关系密切。背俞穴位于足太阳膀胱经上,《灵枢·根结》:“太阳为开。”足太阳膀胱经为人身之藩篱,故外邪入侵,首犯足太阳膀胱经上之背俞穴。杨继洲在“东垣针法”中也有“此皆六淫客邪有余之病,皆泻其背之腑俞。若病久传变,有虚有实,各随病之传变,补泻不定,治只在背腑俞”的记载[3],故对于六淫外邪致病,特别是病久可取背俞穴治疗。张教授治疗难治性皮肤病时背俞穴多选用肺俞和膈俞。其中取肺俞,因肺主皮毛,病位在体表;久病必瘀,故取血会膈俞,以活血化瘀。

张教授以督脉和背俞穴为首选穴位的同时,也重视根据疾病的缓急轻重配合传统的取穴方法,即选用曲池、血海、足三里、三阴交、耳尖等穴。皮肤位于人体的最外围,是人体与外界的第一道屏障,其卫外的作用与卫气的功能密切相关,其濡养的作用与营气的功能密切相关。气血失调、营卫不和是皮肤病发病的内因。故采用上穴意在调畅气血,调和营卫。曲池、足三里分别是手足阳明之合穴,阳明经多气多血,两穴合用以调畅气血,其中曲池为大肠合穴,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主皮毛,故曲池又可调整肺卫的功能。血海属脾经,为足太阴脉气所发,气血归聚之处,与曲池合用调和营卫,清热活血;三阴交为足三阴经交会穴,亦可调阴血。耳尖穴刺血,重在活血清热。

3 操作提倡透刺、刺络

在刺法上,张教授提倡透刺、刺络并重,以芒针长距离透刺与刺络拔罐相结合。张教授认为,督脉逆经透刺可以起到调节阴阳及清诸阳之瘀热的作用,疗效颇佳就在于针身长,进针深,可以达到一针二穴或一针多穴的目的,在刺激人体特定的腧穴、经络时,容易增强针感,激发经气,以调动人体内的抗病能力,提高其治疗作用[4],最终达到清泻邪热、化瘀通络之效。而刺络放血对因瘀、郁引起病症的治疗具有关键作用,为《内经》中“去菀陈莝,菀陈则除之”治则的临床应用。针后加罐,更能提高疗效。

针刺操作时要求术者熟练掌握透刺之法,进针要快,送针要缓,方向要准。张教授行大椎透至阳分二步透刺法时,取0.30 mm×75 mm毫针2枚,其中1枚快速在大椎穴破皮进针后向下平透至身柱,另 1枚自身柱穴透至阳穴,进针后要求缓缓沿脊椎中线向下透刺,患者多会感到有一股酸胀之气循经下行[5];针刺双侧肺俞或膈俞时,针尖斜向脊椎刺入,针体成 45°角进针1.5~1.8寸,透向夹脊穴。血海、曲池、三阴交行常规直刺,进针1~1.4寸,得气后留针,诸穴留针30 min。去针后,在大椎、肺俞(双)、膈俞(双)、血海(双)等穴再刺络拔罐。每次取1穴,可交替选用。以皮肤针重度叩刺出血,用大号罐吸拔,留罐10~12 min。对于迁延不愈顽固重症者,出血量宜多,耳尖穴,每次选一侧,交替取用。具体操作为,先将耳尖穴按揉充血后,75%乙醇棉球常规消毒,以一次性无菌采血针,进行点刺,挤出5~8滴血。疗程以每周2~3次为宜,10次为1个疗程。病情明显好转或痊愈后,每周1次,治疗2~3周。

张教授认为难治性皮肤病的操作关键在于,一是应用透刺法,以同一芒针作用于两个或多个穴位,刺入穴位后,要缓慢行针,尽量使患者感到酸胀之感向下放散,使经气流通,上下相接,达到接气通经之功[6];二是刺络拔罐,用梅花针叩打时,要运用腕力,垂直叩刺,不要斜刺、拖刺,刺后迅速用大号玻璃罐吸拔。叩刺力度根据病情轻重而定,目的是使出血量轻者少而重者多,临床发现,大椎部位的出血量与症状轻重有一定关系,而且随着病情的减轻,出血量往往会逐渐减少。在取穴上,应根据不同的疾病,重新配穴应用,应用“和而不同”之法。如玫瑰痤疮患者可加用迎香、素髎局部取穴;如在操作上,根据年龄、病情,刺激应有轻重之分,如痤疮患者多年龄较小且怕痛,只取1枚芒针透刺等。

4 病例介绍

4.1 脂溢性皮炎

患者,男,30岁。2018年1月27日初诊。面部红斑伴脱屑、瘙痒1月余,加重1周。患者自述有面部皮肤病史,此次于 1个多月前,突发阵发性上腹痛,在使用常用的洗面奶后,脸上开始出现红斑,少量鳞屑。食用坚果类、火锅、烧烤等食物后会加重症情。其后分别在不同医院诊断为面部阵发性红斑、脂溢性湿疹。1月24日在某三级专科医院,确诊为脂溢性皮炎。因以往用西药治疗效不显,又对激素治疗有顾虑,故改口服中药汤药,用药后红斑症状反而明显加重。经介绍来张教授针灸门诊治疗,初诊症见面部以鼻为中心至两眉之间呈现红色皮损,鼻翼两侧有大量片状淡黄色鳞屑,可蔓延至眼圈和眉毛发际线。自觉皮肤干燥,瘙痒感,皮损处难以清洗干净,擦去鳞屑后面部血丝和鳞屑均有增多迹象。张教授诊断为面部脂溢性皮炎。主穴以芒针二枚,分别自大椎透身柱、身柱透至阳,毫针刺曲池、血海,局部配攒竹、迎香,并在大椎、肺俞、膈俞3穴,每次选1穴,交替刺络放血。主配穴操作同前,其中迎香以0.25 mm×25 mm毫针向上斜刺0.5寸,攒竹以0.25 mm×25 mm毫针自眉头向下透刺,平补平泻以局部有酸胀感为主。每周治疗3次,3周后原皮损较前有明显好转,仍有部分脱屑,巩固治疗2周,症状全无。嘱患者避免日晒,清淡饮食,生活规律。2018年11月3日,患者在失去工作后心情抑郁,加之食用海鲜火锅等物,又发面部红斑,与2017年12月症情类似。再次请求针刺治疗,遂原方治疗。3次后起效,面部红斑减少,鳞屑不再增生;治疗5次后,面红已不明显,皮疹、脱屑全无;治疗10次后基本痊愈。治疗前后对照见图1。

按脂溢性皮炎是一种常见的慢性丘疹鳞屑性皮肤病,中医学称之为“面游风”“白屑风”等[7],好发于头皮、眉、耳和躯干上部等皮脂腺分布较密集,皮脂分泌旺盛的部位。轻者表现为小片灰白色糠秕状或油腻鳞屑性斑片,重者可伴有渗出和感染[8]。清代《医宗金鉴》在白屑风中提出“由肌热当风,风邪侵入毛孔,郁久燥血肌肤失养,化成燥证也。”张教授认为湿热血瘀为本病的基本病机,治宜清热除湿、活血化瘀,故取诸阳之会大椎,逆督脉透刺以泻热,加曲池清泻湿热,血海活血行血祛瘀,迎香、攒竹调节局部气血。同时,张教授建议患者保持心情舒畅,尽量避免不良情绪影响,由郁致瘀,这也是引起病情反复的重要方面。

图1 脂溢性皮炎患者治疗前后皮损

4.2 痤疮

患者,女,15岁,2017年5月10日初诊。面部与胸背部丘疹反复发作 2年余。患者自述进入青春期后,初起面部、胸背部发出小丘疹和结节,随年龄增长,面部痤疮逐渐加重,月经期间尤为严重。在某皮肤病医院诊断为痤疮。经西药口服外涂,症状未有明显好转。初诊症见米粒、黄豆大小痤疮分布于面部及颈胸部,皮损焮红灼热,单个丘疹和片状丘疹并存,皮疹发红,部分丘疹可挤出白色脓头,尤其额、面颊部及下颌部为重,面部略暗,皮脂分泌较多。张教授采用主穴以大椎透刺身柱,另加四白穴直刺,留针 30 min,取针后取大椎行刺络拔罐,耳尖左右轮流放血。每周2次(刺络拔罐1次)。治疗3个月后,患者面部、脸颊部脓疱完全消退,瘢痕也逐渐平整,仅留少许暗红色素沉着和轻度凹陷性疤痕。未有新皮损出现,基本痊愈。

按痤疮是好发于颜面部皮脂腺分泌旺盛部位的一种慢性炎症性疾病,常表现为粉刺、丘疹、脓疱、结节、囊肿及瘢痕等不同症状[9]。临床常会遇到一些经连续 1个月以上的常规药物治疗,痤疮皮损无改善或消退缓慢,或停药后很快复发的难治性痤疮[10]。该患者即为此种痤疮。《医宗金鉴》在肺风粉刺中提出“此证由肺经血热而成”。张教授以此为据,取大椎透身柱,通阳泻热,同时考虑本例患者年龄较小,恐惧畏痛,故以芒针 1枚大椎透刺身柱(一般须两枚由大椎接力透刺至阳),耳尖穴点刺放血可泻头面之热。四白为局部选穴。临证灵活变通取穴,而不离主方之组穴操作,依然获效,充分证明了中医学理论中异病同治与辨证结合的临床价值。同时,张教授特别提出治疗期间要求患者注意个人卫生,用温水洗脸,禁止捏挤、搔抓患部,忌食辛辣、海鲜,多食新鲜蔬菜和水果,保持大便通畅。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4.3 过敏性皮炎

患者,女,48岁,2018年7月9日初诊。双眼睑周围皮疹伴瘙痒反复发作1年余,加重半月。患者自2017年 3月在无明显诱因下出现双侧上眼睑红痒增厚,明显肿胀,未予治疗。症情逐渐加重,1个月后,在某医院皮肤科诊为过敏性皮炎,予口服西替利嗪片维持,停药后就会再次发病。其后每年春秋二季都会在脸上起皮,皮肤增厚瘙痒,加量服用西药后症状好转,可因食用海鲜、竹笋等食物后过敏症状加重。2018年7月,食用基围虾后症情加重,先是上眼睑色红肿胀,之后眼睑逐渐增厚,表皮粗糙,呈环状暗黄色,瘙痒异常。曾内服药物和用药膏外涂均未见明显效果。后转求张教授针刺,诊为面部过敏性皮炎,以上方治疗。主穴以芒针大椎透身柱、身柱透至阳及曲池、血海、三阴交。并在大椎、肺俞交替刺络放血。每周治疗2次。治疗6次后,患者症状明显减轻,眼睑仅余色素沉着,瘙痒消除。随访至今症情稳定,患者自述目前吃海鲜等,未发生过前期过敏表现。

按过敏性皮炎也称变态反应性皮炎,是指接触过敏原后皮肤出现引起以皮肤瘙痒、荨麻疹、斑丘疹及不同程度渗出为特点的皮肤疾病[11]。临床过敏性皮炎的病因很复杂,其发病与内在外在多种因素有关[12]。面部过敏性皮炎临床表现为面部皮肤可见水疱、丘疹,部分患者伴明显瘙痒。常见过敏原为日晒、食入性或接触性过敏原等。由于致敏原较多,同时不同过敏原引起过敏反应也不尽相同,故患者面部皮炎表现也复杂多变,难以确定其病因,造成患者病情迁延不愈,并演变为慢性疾病。张教授认为过敏性皮炎属中医学“湿疮”“浸淫疮”等范畴。主要病机是湿热毒邪郁滞皮肤为主,治疗应以清利湿热凉血、散风止痒为原则。《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血风疮,此证由肝脾二经湿热,外受风邪,袭于皮肤,郁于肺经,致遍身生疮,形如粟米,搔痒无度。”故主取肺俞、大椎刺络放血,以清泄肺经风热。大椎透刺至阳能调和诸阳,治疗各种热证。曲池擅于清热祛风解表;三阴交既能健脾益血,又能调补肝肾;血海为活血化瘀之要穴;诸穴合用共奏调阴阳、疏风清热之功。

4.4 慢性荨麻疹

患者,男,66岁,2018年4月20初诊。反复四肢及躯干风团样皮疹伴瘙痒3年。患者自述有多年过敏性鼻炎史,2016年鼻炎症状消失,转而出现皮肤过敏症状,以四肢身体发痒,皮肤发红、发烫、起丘疹为主,感觉全身瘙痒难忍,夜间更甚。食用海鲜后症状会加重。某皮肤病医院检测过敏原均为阴性,从2016年3月开始长期服用盐酸西替利嗪、维生素 B1、维生素 B2等,服药可以控制症状,但一停药就会症情反复,正常服药时吃海鲜等也可诱发。张教授诊为荨麻疹,取大椎透身柱、身柱透至阳为主穴,配血海、曲池、三阴交。取针后,取大椎、膈俞、血海中1穴轮流刺络拔罐。每周治疗3次。治疗9次后,盐酸西替利嗪片减量至1/4。仍服用维生素B1、维生素B2;治疗2个月后,患者其间有食用海鲜,但是一直没有皮疹及瘙痒发作。患者对疗效很满意,嘱其平素注意保暖,避免受凉。

按慢性荨麻疹是指每日或几乎每日发生且持续6周及以上的荨麻疹,是临床上常见的皮肤病之一,发病率较高,病因和发病机制较为复杂,病程长,发病时皮肤瘙痒难忍[13]。张教授认为荨麻症一病,进入慢性期,多为血分之热,稽留日久,病久入络,久病必瘀,而督主一身之阳,采用透刺之法,意在清诸阳之瘀热;又取血会膈俞以活血化瘀,血海穴加强活血化瘀之功。另外张教授提出神阙穴拔罐[14],为近年来临床多用于本病的验穴,亦可以采用。为巩固疗效,还可以委中、耳尖穴放血,临床上应用本方,多数患者往往治疗1~2次后,即出现明显效果。

4.5 玫瑰痤疮

患者,女,39岁,2018年11月22日初诊。以鼻尖为主伴鼻周红色斑丘疹3年,加重2月就诊。患者自2016年车祸腰椎骨折后情绪低落,无明显诱因开始鼻及鼻周围出现红斑,伴明显毛细血管扩张症状。后经多家西医院治疗,皮损症状反复,未见明显好转。患者转中医诊治,口服中药后皮损部分消退,但易复发,后连续服用中药汤剂2年余。2018年初,因写论文忙没时间服药,皮损复发。2018年5月24日由某医院皮肤科就诊后诊断为玫瑰痤疮。予甲硝唑氯化钠注射液、重组牛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外用溶液局部湿敷及口服β-胡萝卜素胶囊,未见好转。后转求张教授处要求针刺治疗。症见面部以鼻部为中心,成片红色斑丘疹伴毛细血管扩张,呈细丝状,分布如树枝,有皮脂溢出,毛孔扩大,皮肤增厚并有小脓疱,轻度瘙痒。张教授诊断为玫瑰痤疮。以上方治疗,加迎香透刺、素髎点刺出血。每周治疗2次。治疗2次后,血丝减少;治疗4次后,鼻周颜色明显变淡,丘疹减少。

按玫瑰痤疮是发生于鼻与鼻周的慢性炎症性皮肤病[15-16]。食用辛辣刺激食物、饮酒、高温和冷热刺激、精神紧张及情绪激动、内分泌障碍等均可作为本病的诱发和加重因素[17]。该患为红斑毛细血管扩张型玫瑰痤疮,《素问·刺热论》:“脾热病者,鼻先赤。”中医学临床辨证大多见于肺胃积热证,日久可夹杂血瘀,属于实证、热证范畴。张教授取大椎至阳透刺调节阴阳,清诸阳之瘀热,大椎、肺俞、素髎点刺放血能够快速祛除肺胃壅滞的邪热和瘀血,达到清泻邪热、化瘀通络之效,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由于玫瑰痤疮患者皮肤高度敏感,对一般的面部洗护用品产生不耐受,要注意外用温和无刺激保湿产品。尽量做好防晒措施,避免理化因素刺激,保持大便通畅,减少情绪紧张等。

5 讨论

在临床应用中,体会到张教授治疗难治性皮肤病的治疗特色有如下几点。

5.1 异病同治,同中有异

清代医家陈士铎《石室秘录》:“同治者,同是一方,同治数病也。”异病同治实际上与同病异治一样,是辨证论治的必然结果,是中医学辨证论治的一大特色[18]。张教授由此结合临床提出“和而不同”的观点,强调共性和个性的辨证关系,“和”是指疾病的共性,“不同”指疾病的个性,也就是突出共性,重视个性。张教授的“和而不同”既强调中医学辨证施治前提下的不同治法,又顺应疾病之证主张异病同治,就如难治性皮肤病通取督脉和背俞穴为主,处方通用,而根据病情又酌加配穴。又如在操作上,透刺、刺络为通用,但又根据患者情况,或减一针,或刺络而不拔罐。

5.2 坚持规律治疗

张教授提出针灸治疗有累积作用,如无足够的治疗量,特别是间隔治疗次数,往往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所以必须规律治疗,即便症情恢复正常,也还要再治疗一段时间以巩固疗效[19]。而以药物配合治疗时,用药只可逐步递减,不可骤然停用,以防反弹。

5.3 重视平时调摄

张教授很重视饮食和情绪的调节作用,在针灸治疗过程中强调让患者注意调整脾胃功能,少吃辛辣、高糖、高脂肪食物以及各种发物,多食蔬菜、水果,并保持心情舒畅和注意参加体育锻炼以促进气血运行,调节身体内环境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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