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润
摘 要: 本文基于陶渊明诗文中呈现出来的田园生活与现实中田园生活的差距,阐释陶渊明诗文对于田园生活的诗意建构及深刻的文化意义。《边城》和李子柒短视频对陶渊明诗意田园生活的再现,体现出对陶渊明建构的诗意田园生活的向往,已经沉淀为中华民族的精神文化特质。
关键词: 陶渊明 田园生活 文化意义 边城 李子柒
一、陶渊明关于田园生活的诗意建构
东晋诗人陶渊明,其传世作品并不多,共有诗125首,文12篇,被后人编为《陶渊明集》。陶渊明及其诗文在当时并没有受到重视,但在随后的历朝历代中却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推崇和追捧,被尊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因为他最早用诗意的语言描写农业劳动和农业生产,建构了一个优美的田园生活意象,以致其成为农业中国的象征,并逐渐成为中国人寄托情感的精神家园。
在陶渊明的诗文中,无论是田园风光,还是乡土人情,都是美好醇厚的。如《时运》其一:“山涤余霭,宇暧微霄。有风自南,翼彼新苗。”[1]山峦间余下的雾霭已被涤荡干净,天宇中还被淡淡的云遮蔽着。有风自南方吹来,使得新栽的秧苗像长了翅膀一样起伏,这是一幅多么优美的田间画卷。《归园田居》其一描绘的“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1]。更是呈现出一幅乡村植物生长、鸡犬相闻、岁月静好的美丽图景。在这样美好的田园风光中,弥漫着淳朴浓厚的乡土人情。如《归园田居》其二:“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1]再如《移居》其二:“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1]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口是心非,有的只是共话桑麻的亲切和谐。更重要的是,陶渊明诗文中,田园生活是自由自在、与愿无违的。如《饮酒》其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1]在劳动的间隙,秀丽山川入眼而来,飞鸟相携而归,人与动植物一样,与自然融为一体,彼此共生,悠然自得。《归去来兮辞》更是集中描写了这种生活自由自在的状态:“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1]。在田园生活中,或是驾车,或是棹舟,或是寻壑,或是登山,或是植杖耘耔,或是登高长啸,或是临流赋诗,都是随心所欲,任意而为。
很显然,陶渊明诗文中呈现出的这种诗意的田园生活并非全部的真实。《归去来兮辞》序中就提出:“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1]这正是陶渊明五次出仕的原因,因为田园生活无法养活一家老小,所以尽管他的性情实在不适应官场生活,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出仕。在田园生活使自己及家人温饱都成为问题的时候,美好性实在存疑。《管子·牧民》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路不拾遗、尊老爱幼、礼尚往来、与人为善的美德是建立在温饱得到满足之上的。陶渊明曾做过《乞食》一诗,记叙自己由于饥饿而出门借贷的复杂心情:“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1]一个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却因饥饿需要向人乞食,想必不是美好的体验。事实上,陶渊明41岁弃官归田后,经历了房屋失火、农田受灾的变故,辛勤的劳作却无法获得良好的收成,以至于生活每况愈下。但就是这一段时间,陶渊明却创作了大量反映田园生活的诗文,如《归园田居》五首等。可见,陶渊明诗文中的田园生活与现实中的田园生活出现了较大的反差,陶渊明诗文中的田园生活并非田园生活的全部真相,只是用审美眼光进行诗意观照后的理想图景。
陶渊明用诗意的笔触过滤或掩盖了田园生活艰辛残酷的一面,建构了一个理想的田园生活图景。如《归园田居》其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1]从诗句里我们可知诗人辛勤劳作,早出晚归,但他种的豆子却长势不好,杂草滋生,收成势必不好。这本来是令人忧虑的事情,但当陶渊明将早出晚归写成“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时,呈现在人们面前的不是劳动的辛苦,而是荷锄挑月的优美,浓烈的诗意遮掩了“草盛豆苗稀”的忧虑,甚至“草盛豆苗稀”都成为一幅草木滋生欣欣向荣的田间美景。陶渊明有意无意地对田园生活的美化正是他对黑暗现实的一种逃避和抵御。因为当时门阀制度根深蒂固,官场弥漫着趋炎附势的虚伪之气,正如干宝在《晋纪总论》中所言:“悠悠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让贤之举。”[2]对于陶渊明的清高、狷介的性情而言,官场的势利和束缚比田园生活的艰辛和贫苦更难以忍受。中国传统小农经济的田园生活相对封闭自足,植杖耘耔,春种秋收,面对的是土地和动植物,除了缴税服役外,大多数时候不用面对官场那些人放纵虚伪的嘴脸,寻壑登高、读书抚琴、临流赋诗都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对于陶渊明而言,能够在一定限度内容纳他真率性情的生活比温饱重要得多,这可能使陶渊明自动忽略了农民胝肩茧足却只能吃糠咽菜的困苦。另一方面可能是为了坚定自己的选择,陶渊明放大了田园生活与他性情契合的自然经济的一面,有意无意地掩盖了背后无法斩断的社会经济因素,如收成、赋税、劳役等。陶渊明在长期的躬耕生活中,明白真正的田园生活是无法脱离背后的社会经济因素困扰的,他归隐十多年后写作了《桃花源记》,虚构了一幅与世隔绝的理想的田园生活图景[3](55-58),正好与他诗文中呈现出来的美好田园生活互相佐证。
二、陶渊明诗意田园的文化意义
陶淵明诗文中呈现的田园生活并非全部的现实,而是源于他的诗意建构,那么他笔下的田园生活是否不再值得期待,不再具有意义了呢?显然并非如此,它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寄托情感和精神的归宿。
精神寄托和终极关怀,会给人们提供一个“乐园”的理想处所,以便安放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实现的关于尊重、自我实现、自我追求等精神需求。古代中国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封建社会,读书人的出路并不多,只能“学而优则仕”。封建社会的官场,等级制度森严,权贵之士耀武扬威,底层小吏卑躬屈膝,是权力与欲望角逐的名利场。一个人想保持本心、守正不阿,将会受到残酷的排挤与打击。在这种状态下,陶渊明退守田园,亲身参加劳动,将田园生活诗意化,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中国读书人提供了一种选择、一种出路,即官场不能展现自己的抱负和才能,也不必违背本心、趋炎附势,可以回归田园,那里四时风光优美、乡土人情淳厚,而且自由自在。
古代中国是小农经济社会,有占绝大多数的农业人口,农业劳动和田园生活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生产方式。而中国古代读书人则大多数出身于有一定社会地位和财富的人家,基本不会亲身参加农业劳动。他们对农业劳动存在一定的隔阂和鄙视,当陶渊明发掘出田园生活的美来后,他们觉得只要愿意,这种无须长时间教育和技能培训的生存方式唾手可得。虽然事实并非如此,田园生活呈现出旷达出尘的美感实在是由于陶渊明安贫乐道真率自然精神的烛照,换一个人,田园生活可能完全呈现出别样的面目,并非人人能够忍受。正如《饮酒》基五所言:“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一个“心远”,说来容易,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但相较于宗教而言,田园生活的普遍性和简易性确实给中国人一种想象,陶渊明的诗意田园只要我们一个转身就可以到达,让人们觉得,无论是出仕为官还是经商求财的时候,都可以坚守本心,如若不能,就可以回归田园生活,“摧眉折腰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自此,陶渊明建构的诗意田园对于中华民族具备深厚的文化意义,深植于中国“天人合一”的哲学文化传统和农耕自然经济安土重迁的生活方式,成为中国人安放情感与精神的家园,成为中华民族的共同记忆与心理情感内核。
三、诗意田园的时代变奏
陶渊明的诗意田园成为中华民族的心理情感内核后,将在不同时代作家的笔下以不同的面目反复出现,并受到读者的无比热爱,比如汪曾祺的“大淖”、孙犁的“荷花淀”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沈从文以小说形式创造的“湘西世界”与当前李子柒以视频呈现的“古风田园”。
1.沈从文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以《边城》为代表。《边城》创作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但在2006年《亚洲周刊》与来自全球各地的学者作家联合评选的“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中排名第二[4]。排名第一的《呐喊》是小说集,从单篇小说关注度而言,《边城》排在第一位。《边城》一直受到读者的喜爱,原因在于《边城》与陶渊明的诗文一样,建构了一个类似乌托邦的理想生活图景,可以作为现代人精神的寄托。
《边城》描写了湘西的一个小城市的生活场景和爱情故事,主人公翠翠是一个孤儿,自小与作为船夫的祖父相依为命。端午节时,翠翠遇到了心仪的傩送,祖父却给她定下了未婚夫天保,产生了一系列误会,最终祖父老病去世,翠翠的感情也无疾而终。虽然《边城》是小说,描绘的不是纯粹的田园生活场景,而是一个边城小镇的生活,主人公从事的不再是纯粹的农业劳动,而是以渡船、水手等为职业,但其呈现的审美倾向,却与陶渊明诗文中呈现的诗意田园殊途同归。与陶渊明诗文中呈现出优美的田园风光一样,《边城》极力渲染小镇茶峒优美的自然环境,如两岸翠色逼人眼目的高山、近水杏花里的人家和山崖上黄泥乌瓦的房屋,都宛若静物山水画一般[5](46-49)。同样,《边城》还和陶渊明的诗文一样,对乡土人情的淳朴进行了讴歌,无论是“俨然如一只小兽物”的翠翠、粗犷爽直的天保、俊秀聪明的傩送,还是慈祥善良的祖父,甚或天保、傩送爽快豁达的父亲,都是那么和善友好、真挚朴素。更特别的是,《边城》和陶渊明的诗文一样,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自足自在的状态。在《边城》中,翠翠的名字便是因为“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的缘故,“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晒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祖父如崖边的白塔,默默地守护着翠翠,祖父去世后,白塔也倒了。在这里,人与自然彼此对应,人是自然的组成部分,也是自在自足的。天保、傩送两人都喜欢上了翠翠,便约定“走马路”比赛唱山歌追求翠翠,看谁先打动翠翠。虽然各种阴差阳错,翠翠的感情无疾而终,但无论是翠翠还是兄弟俩,生存状态与感情追求都是比较自由的。
如果说写作《桃花源记》之前的陶渊明,是因为自己清高狷介的性情选择了田园生活后,在诗文中无意识地过滤遮掩了田园生活艰难困苦的一面,那么,沈从文是有意地建构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湘西世界”。沈从文出生于湘西凤凰县,由于家族原因,他14岁小学毕业后便加入当地土著部队,流徙于湘、川、黔边境与沅水流域,这期间见惯了当时随意杀人砍头的社会乱象,直到20岁时执意脱下军装远赴北京[6]。在北京,作为一个“乡下人”,沈从文面对大都市动荡不安、雍容华贵外衣之下的政治黑暗、人性堕落,其恐惧不安的灵魂急需寻找栖息地,对抗外来的侵蚀与腐坏。因此,沈从文在遥远的北京,用诗意的文笔建构了一个优美的“湘西世界”。沈从文曾说:“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庙里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7]。因此,沈从文有意摒除了当地军阀肆意滥杀、民生凋敝、传统道德瓦解的现实,托形于湘西的自然环境、四时风物与文化传统,塑造了一群寄托着自己关于人性真善美理想的人物形象,并以这些人物的活动表达了一种理想的生活方式。
和陶渊明的诗意田园一样,《边城》同样以脱胎于湘西的自然环境和风俗人情,给读者营造了一种“这就是真实存在”的幻象,寄托着二十世纪中国人在工业文明席卷古老中国、传统农业社会瓦解后对于故乡和家园的想象。
2.李子柒的短视频
李子柒关于田园生活的短视频获得了国内外广泛关注,其亦被《中国新闻周刊》评为“2019年度文化传播人物”,这种现象已经受到众多专家学者的探讨与研究。纵观李子柒短视频呈现的内容及表达的思想情感,依然只是对陶渊明诗意田园的重新建构,只是在当前这个影像时代采取了短视频的方式。
李子柒短视频展现了春种秋收、夏作冬藏的半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涉及了各种传统食品的制作方法,各种家具的使用及各种节日节气的民俗文化。在视频中,李子柒容颜秀美,衣着整洁文艺,无论是田间耕种还是洒扫庭除、烧煮煎炸,各种农活家事都得心应手,姿势如同行云流水,充满美感,更兼田间地头各种植物蓊郁葱茏,各种野花恣意盛放,共同营造出一幅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画面。在视频中,李子柒甚至很少说话,跟《边城》中的翠翠一样,跟他人的交流都是只言片语,呈现一种静穆的古典之美。但是,正如一些学者所评价的那样,李子染的短视频不过是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对于农村生活的一种想象,是对真实农村生活的掩饰与遮盖[8](134-141)。比如,在《油菜的一生》[9]的視频中,用手直接将菜籽拌入肥料后撒入地里、手揪油菜苗补种或喂兔等农作方式和农民完全一样,但不一样的是,李子柒的手是光洁干净的,普通农民的手恐怕不是这样的,长期这样劳作下来,农民的手指缝里和皮肤褶皱里,会渗进再也洗不干净的泥污,绝不会如此干净细腻。再者,李子柒的衣服是整洁文艺的,普通农民干活,为了避免泥污对衣服的损伤和洗衣的麻烦,不会这样穿戴,即使这样穿戴,也会很快变得脏污。短视频在短时间里呈现油菜发芽、生长、开花、结果的过程,给人一种有种有得的强烈成就感,忽视了油菜可能因为干旱而发不了芽,或因风雨没有收获的种种焦虑。再比如,用半人高的背篓背摘下的菜叶喂兔,观众能看到那个鲜亮衣衫的女子背着高高的背篓走在蓝天之下山野之中的优美,却无法体验到背篓的沉重[10](122-130+170-171)。我们可以发现,李子柒的短视频将农村生活的劳作用具和劳动形态展示得越是具体逼真,田园生活作为一种经济活动无法摆脱的社会经济因素就被掩盖得越多,离真实的农村生活就越远。
事实上,李子柒短视频获得观众认可,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并非因为她的短视频表达了农村生活的真实性,而是以现代语言工具——视频再现了一个诗意田园,以具体而微的各种农村生活用具和劳动方式给当代中国人一种想象:我们是从那种生活中来的,我们可以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近三十年来,中国急骤地进行着城市化,在全球化和现代化洪流的裹挟之下,中国告别小农经济生产方式,不少人来到陌生的城市。这些寄住于城市的人群,需要的不是完全真实的乡村生活场景,那太过沉重,他们需要的只是理想的田园生活作为精神寄托[11]。我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回到那样的田园生活,我们的理性也知道根本无法回去,但是我们的情感需要想象自己能回去,被“天人合一”传统文化浸润却在现实中失去乡土故乡的中国城市居民需要确认,那样一个古典的诗意的田园生活存在着。李子柒的视频就提供了这种想象与确证,满足了当代城市居民对过去的怀旧和猎奇的情感需求,契合了自陶渊明起便深植于中国人内心深处对于诗意田园生活的审美需求。
四、结语
中华民族在精耕细作的农业环境中形成了务实风格,在寻找精神寄托的时候也呈现出了实用主义倾向,比如因儒释道各能解释自己某方面的精神困境而同时信仰三教[12](117)。当陶渊明在普遍存在的乡土生活基础之上创设诗意的理想的田园生活情境后,对这种诗意田园生活的向往慢慢沉淀为中国人的心理情感内核。无论是沈从文的“湘西世界”,还是当前李子柒的短视频,都只是用不同的语言工具,对陶渊明建构的诗意田园生活的再现而已,精神内核是高度一致的,即对人和自然和谐相处、怡然自得的诗意田园生活的向往。人们对陶渊明诗文千百年来的推崇及对《边城》、李子柒短视频的喜欢,也是沉淀为中华民族文化特质的对田园生活的一种反映。不同的只是陶渊明对田园生活的诗意建构只是出自内心审美情感的抒发无意为之,沈从文是出于对抗现代化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而有意建构了一种他认为更健康优美的生活方式,至于李子柒,则洞悉了当代中国人在急骤的城市化进城中情感与精神的无所皈依而提供了一种精神抚慰产品[10],更多地呈现出一种商业行为。
参考文献:
[1]陶渊明.陶渊明集[M].逯饮立,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79.
[2]干宝.晋纪总论[M/OL].https://baike.baidu.com/item/晋纪总论/51282925?fr=Aladdin.
[3]刘芳:一朝入山林,世慕桃源境———“桃花源”的价值探析[J].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32(06).
[4]二十世纪华文小说一百强[EB/OL].https://baike.baidu. com/item/二十世纪华文小说一百强/2853679?fr=aladdin.
[5]陳晓润.《古都》和《边城》审美之比较[J].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5(01).
[6]沈从文.从文自传[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
[7]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0.
[8]李昕.“日常生活”离“现实”有多远?——李子柒短视频中的田园幻象[J].天府新论,2020(03).
[9]李子柒.油菜的一生[EB/OL].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Ca4y1Y7XJ?from=search&seid=17069656927711 841233.
[10]曾一果,时静.从“情感按摩”到“情感结构”:现代性焦虑下的田园想象——以“李子柒短视频”为例[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02).
[11]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M].郑大华,任菁疑,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2]林语堂.吾国与吾民[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