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今年春节,我在朋友圈里见证了一件感人的“小事”:几个大学生凭着一腔热忱,短时间内募集到8万多元购买紧缺物资支援武汉一线医护人员。活动发起人廖玮杰2016年参加中国中学生作文大赛总决赛时,还是青涩的高一学生。我觉得有必要让她把这件“小事”记录下来——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我们每个普通人都心怀感激,心存热血。
雄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每个人都应该心怀感激。”
2020年1月21日,刷手机不经意间看到的热搜,让我了解到了一个新名词——“新型冠状病毒”。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在我知道了这个病毒之后,相关报道和各种新闻迅速席卷而来,年轻朋友之间首先掀起的热潮就是买口罩。
那时候,乡下农村里家家户户还是往年那般忙碌的景象——大扫除、办年货、相互拜访,人们像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里,完全没有沾染半点网上的那种紧张气氛。我开始在家人耳旁念叨新闻,定点定时地播报数据,念叨了一两天,终于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我也如愿抢购到了一批口罩,准备老老实实地宅在家里过年。
直到那天,看到武汉医院求助的信息上了热搜,我发现很多医院本该配备充足的资源,比如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资源短缺,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随时都有感染的风险。我忍不住想象白衣天使们的绝望处境,他们是有多无奈,才会直接向社会求助捐赠?
和朋友简单地讨论了几句,一时热血上头说干就干,我们的小团体开始自掏腰包,在网上寻找合格物资购买,准备捐赠给求助的医院。
募捐物资的行动很快就接力到了我们这几个二十岁出头的学生圈子之外,开始不断有陌生人加入我们,大部分都是高中生、初中生,甚至还有小学生。不少弟弟妹妹捐出了自己仅剩的零花钱,还有些小朋友表示,除夕夜一收到压岁钱就来捐款。这一天是2020年1月23日,从下午4点多开始,到晚上11点,我们筹到了意料之外的上万元捐款。
当晚,我们一笔一笔地统计了所有的捐款,谁都没有办法控制住发酸的鼻子。那些在大人眼里不懂事的孩子,在拿出自己的压岁钱捐赠后,还特别真挚地和我们说“谢谢,辛苦了”。他们绝大部分不是武汉人,没有生活在湖北,没有生病,他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为武汉祈祷,为自己能给武汉提供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而感到开心。
我们的募捐活动总共进行了三天半。在这三天半里,我们因为捐赠人数骤增而倍感焦虑,我们笨拙地规范、细化捐赠流程,安排了每晚值班人员在群里解答,每个人分配任务,在网上找到的医疗物资必须查询生产编号、生产批次等信息确保物资合格,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医院对接人员的电话沟通确认。我购买到了大量的合格医用口罩,而且它们的价格几乎是从工厂里直接买的成本价,学姐的妈妈甚至还帮忙打电话给她卖口罩的同学压价。一位原本是賣口罩给我们的温州阿姨,说自己也要捐口罩给武汉医院,在我发现她的口罩不能给医护人员使用后,二话不说给我退了钱,并且捐赠了1000元现金……
这三天早起晚睡,吃饭时也捧着手机在争分夺秒地抢购防护物资。上一秒刚为交付了定金买到货而欢呼雀跃,下一秒就会因为被退钱并被告知没有货了而焦躁不安。情绪几经崩溃,冷静下来想到的是,就这么一点压力,就这么一点事,都能令我崩溃,那些在一线奋战的工作人员呢?
我们先后捐赠物资给了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武汉市第五医院、武汉市第三医院、金银潭医院、武汉市第一医院和恩施人民医院等。相关物资有一次性医用口罩、医用手套、医用外科口罩、护目镜、防护服。最后剩余的捐款,经讨论,我们购买了75副护目镜,与温州市卫生健康委员会联系后,寄给了潘副处长,由政府统一调配。
1月27日,我们停止募捐。因为就我能联系到的货源厂家给出消息,政府已经完全接管了工厂。我们在政府来不及调配的这段真空期里,极尽所能地去发动社会力量进行了援助。这三天半,是我整个寒假中最有意义的日子。
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最普通的老百姓站出来,前赴后继。对于国家,我们每个人都是个体,同时,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由一个又一个个体组成的。
我们的国家很伟大,因为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