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念、方法与知识结构的关系

2020-05-24 11:37
颂雅风·艺术月刊 2020年3期
关键词:音乐史史学知识结构

理念与方法,是学术研究的重要基础,而理念的建立、完善与更新,是研究工作保持不断向前开拓、深入推进之根本要素,换句话说,理念是学术研究的根本所在。一个学者甚或一个学派、一个学术共同体具有什么样的理念,基本决定了其所采取的研究方法,因此理念对于方法而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反之,研究方法也在一定层面上对理念进行补充完善,在具体研究过程中,方法的适宜更能为新理念的提出奠定扎实的基础。而欲试图在理念与方法的恰当配合下,达成学术研究的基本目标,知识结构则是其重要保障,也是其成果的表现形式。知识结构的形成、丰富、修正或是更新、甚至颠覆都与理念与方法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我们可以说,知识是理念与方法的产物。以下将聚焦于建国以来中国音乐史学研究中的相关问题,来讨论三者之间的关系。

中国古代音乐史研究开始于20世纪初期,从叶伯和、王光祈等先辈的著作中我们可以看到20世纪早期中国古代音乐史研究的一般情况,将西方艺术音乐中的治史观念纳入其中是这一时期的基本特色。恒定音乐艺术,重在研究音乐本体以及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重音乐技巧、技能,强调音乐风格与流派等等,这些观念无疑为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提供了现成的依据。在西方音乐史学研究中,其关注点侧重于作者的个人体验以及技术理论的发展、审美认知。西方欧洲专业音乐创作在文艺复兴之后的数百年间发展较为成熟,因此西方学界在此强调音乐艺术的基本理念是毫无问题的。而就中国学者将其作为一个学科而言,中国古代音乐史系统性、深入性的研究是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才逐渐展开的。在这已逾70年的发展历程中,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经历了三个主要的发展阶段。

20世纪80年代以前,是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的第一个发展时期,以杨荫浏先生《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为代表,其在研究理念、方法与知识结构上的特征是:注重考古资料与古籍文献中记载的中国古代音乐史实,深入研讨了相关文献中的音乐活动,以中国古代史的基本理念——朝代史为依据,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准绳,纵横经纬,以原始社会、封建社会划分而论。从音乐活态中回溯中国古代音乐的历史现场,其侧重音乐本体态度,形成了其基本的史学理念,因此,中国古代音乐史学在前30年可谓稳扎稳打,立住了脚跟。而杨先生《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的价值地位与历史意义亦是功绩卓著的。

自20世纪80年代起,随着改革开放我国高等音乐教育的不断发展,外来学术理念方法的引入,整个音乐学界随着社会与人文学科界一道接受西学洗礼,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中加入了新的学科视角、新的理念,使得中国音乐史学在体系化建设上迈上一个新台阶。尤其是中国古琴音乐《琴曲集成》,中国民间音乐四大集成(民间歌曲、民间器乐、民间戏曲、民间歌舞以及曲艺音乐)、《中国音乐文物大系》以及《中国乐律学史》等国家重大课题与项目的深入开展,不仅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同时也奠定了接下来研究的基础。以黄翔鹏先生“不解决相关问题不写音乐史”为号召,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界投入到了运用跨学科理念方法、微观个案研究为主导的新阶段。理念的更新带来的是意识到我们对于史实、史料、考古的认知不足,这种不足亦导致研究方法的更新,从双重证据法的提出到多重证据法的补充,就是这一时期中国古代音乐史学在研究方法上的重大进步。

而进入21世纪以来,在改革开放前20年的基础之上,中国音乐史学界相继提出了重写音乐史的问题,在这一基本诉求下,“重写音乐史”的问题就不仅仅是意识形态、史实谬误的要求,更是新理念与新方法主导下,知识结构要求自我更新的必然。只有把握好理念与方法,才能对知识结构做出符合历史发展的调整,才能写出学界普遍认同的新的音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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