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域社会资本对村干部双重代理投入的激励效应

2020-05-21 02:50亓红帅王征兵娄季春
关键词:村干部

亓红帅 王征兵 娄季春

摘 要:从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3个维度测度村域社会资本,利用陕西、河南、河北3省135个村微观调查数据,使用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实证分析村域社会资本及其3个维度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以及国家代理投入的影响。研究发现:村域社会资本及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信息分享机制对村民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村民代理投入分别增加35%、21.3%、19.5%和17.9%;村域社会资本及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通过政府示范机制、政府信任机制、政府支持机制对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国家代理投入分别增加21.6%、11.1%、9.6%和10.2%。以上结论表明村域社会资本能有效激励村干部,缓解村干部双重角色边缘化,实现行政与自治力量的良性互动。

关键词:村干部;村域社会资本;村民代理投入;国家代理投入

引 言

村干部是國家政策及地方政府行政任务的具体执行者,是村庄公共事务治理的主体,具有国家代理人与村民当家人的双重角色[1-2],村干部与国家和村民实质上构成双重委托代理关系。村干部素质与代理投入一方面可以影响政策执行力度、行政效能,决定国家乡村治理水平,制约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另一方面可以有效促进村民收入、公共品供给水平[3-6],提升村民自治的善治水平,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因此村干部激励极为重要。目前,村干部双重角色日益边缘化[1],一方面,面对政府繁杂的行政任务,村干部往往采取选择性执行、政策梗阻等策略,政策执行出现偏差,行政效率降低;另一方面,面对村庄公共事务,村干部不作为甚至“不在村”,扮演村庄秩序守夜人与村政的撞钟者[7],更有村干部成为赢利型经纪人[8]或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9],侵占集体资源、村民利益,俘获政府资源。村干部双重角色日益边缘化说明国家、村民对村干部激励不足,因此,优化村干部激励机制极为必要。

目前村干部激励的制度安排主要包括固定工资制、村民自治制度、政府行政控制。村干部工资制度名义上为绩效工资制,但根据实地调查发现,村干部绩效工资份额很低,且基本全额发放,村干部工资合同实际上为固定工资合同。村干部代理工作具有多任务性,且部分任务难以观测,根据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固定工资制度会优于绩效工资制度。然而固定工资制度只能保证村干部较低的努力水平,难以满足激励预期。造成以上激励困境的原因是对村干部努力水平的信息不对称。为解决以上难题,村民自治制度试图通过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与民主监督,降低信息不对称,规避村干部逆向选择与道德风险。然而在实际运行中,民主选举的基本原则虽得到较好执行,但村民自治主体虚置[10],难以实现民主决策、民主管理与民主监督[11],村干部不作为甚至“不在村”,村民自治制度对村干部的激励效应有限。政府行政控制方面,政府将村干部视为科层制准官僚,然而村干部存在“晋升天花板”[12],不能借助晋升手段激励村干部。政府通常通过监督与限制性规则等行政程序两种方式推动村干部执行行政命令,这样一方面监督成本较高,只能选择重点工作进行监督,另一方面行政程序指定村干部行动范围,只能约束村干部失范行为,因此政府控制的激励成本较高,激励效果有限。在低固定工资、村民自治制度运行低效以及晋升天花板约束下,偷懒卸责等机会主义行为是村干部的理性选择,难以解释部分村庄村干部积极作为的现象。田野调查发现,高村域社会资本村干部积极协助政府完成行政任务以及处理村庄公共事务,而低村域社会资本村干部即使有较高的工资,仍然消极面对政务与村务[7,13]。以上客观现象显示,村域社会资本极有可能是激励的关键影响因素。社会资本理论指出,社会资本作为非正式制度,是正式制度的有效补充,对人的激励、预期和行为产生显著影响[14]。村域社会资本作为内生于村庄的非正式制度,一方面具有价值生产能力,能增加村干部社会性收益,进而影响村干部利民动机;另一方面能降低信息不对称,减少交易成本,影响村民自治制度运行质量,充分发挥声誉机制、问责机制、监督机制对村干部的激励作用[15-17]。综上,村域社会资本是村干部激励的关键影响因素。代理投入是村干部激励强度的重要表征,其中国家代理投入表征村干部执行行政性任务的努力程度,村民代理投入是村干部处理村务的努力水平。因此村域社会资本必定影响村干部代理投入。

现有的研究主要从角色理论与激励理论对村干部激励进行研究,两种理论具有一定的联系。村干部应然角色代表国家与村民对村干部的激励目标,村干部实然角色是村干部激励强度的外在反映,村干部行为选择是村干部工作积极性的行为表征,因此村干部角色定位与行为选择的影响因素研究与村干部激励因素研究相互联系、相互补充。角色定位、行为选择影响因素方面,已有研究表明国家权力控制[18-21]、村民自治制度[22-25]、薪酬决定主体与水平[7,26]、文化网络[8,27-28]共同影响村干部角色定位与行为选择。村干部激励因素方面,研究表明工资水平、培训机会、村民民主制度、社会声誉、干群关系、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对村干部积极性有显著影响[29-32]。以上研究为村干部激励研究的深入提供了理论支持与方法论借鉴,但仍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从研究内容上看,村域社会资本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村民代理投入的激励效应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入。从研究方法上看,角色定位研究多以个案分析的定性研究为主,缺乏系统的定量研究;激励因素研究虽借助计量模型进行定量研究,但使用工作满意度、工作难度与留任意愿表征村干部激励强度,其效度有待商榷。为弥补以上不足,本文参考集体社会资本文献,结合村域社会资本的特殊性,基于经验研究的分析策略,探索设计了有良好信度与效度的村域社会资本量表,为村域社会资本测量提供参考。以工作投入表征村干部激励强度,并区分为国家代理投入与村民代理投入,从村域社会资本视角出发,实证分析村域社会资本及各维度对村民代理投入与国家代理投入的激励效应,进而考察村域社会资本对村民代理投入、国家代理投入的影响机理,从而丰富村干部双重角色与激励机制研究,为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与乡村振兴战略实现提供理论依据。

一、理论分析

(一)村域社会资本概念界定

村域社会资本指使整个村庄收益的集体社会资本[33-36]。作为一种集体社会资本,村域社会资本属于内部社会资本,具有公共品性质[37]。社会资本的集体性质最早由科尔曼提出,之后普特南从规范、信任、网络3个维度对集体社会资本进行了测度,其分析框架逐渐被学者重视、借鉴。沿用普特南社会资本理论框架,学者将集体社会资本定义为群体社会联结、信任以及促成集体行动的群体结构方式[38-39]。借鉴以上集体社会资本定义,本文将村域社会资本操作化定义为促进村庄集体行动的村域网络、村域信任、村域认同。村域网络属于集体社会资本的群体社会联结,描述村庄社会网络的整体属性,包括非正式村域网络与正式村域网络。非正式村域网络指日常生活中基于血缘、地缘、亲缘等形成的村民社会网络,如红白喜事的人情网络;正式村域网络则指因参与农民专业合作社、书法协会等村庄合作组织形成的村民社會网络。村域信任指村民间的人际信任以及制度信任[40],人际信任特指村民间信任水平,制度信任在本文特指村民对自治制度、村干部的信任水平。村域认同指村民对村庄的认同程度,是村民对村庄成员感的自我构念、村民归属感的情感皈依以及志愿行为的积极参与,属于促成村庄集体行动的必要群体结构方式[17]。作为村庄社会关联的功能后果,村域认同是涂尔干意义上的社会团结,意味着村庄价值生产能力水平[15]。通过对村域社会资本系统的文献梳理,学者总结归纳出测量村域社会资本的主要维度,具体包括参与地方性社团或组织、地方性社会网络、非正式社会互动、信任、互惠规范、志愿主义、社区凝聚力和社区归属感[33,41]。以上8个主要维度可划归到本文界定的村域社会资本3个维度。其中参与地方性社团或组织、地方性社会网络、非社会互动均可归类于村域网络,信任与村域信任一致,互惠规范、志愿主义、社区凝聚力和社区归属感与村域认同相对应。综上所述,使用村域网络、村域信任、村域认同3个维度表征村域社会资本,沿袭了普特南的集体社会资本理论框架,囊括了测量村域社会资本的主要维度,也符合概念测量的简约原则,较为科学、全面、合理。

村域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村域网络、村域信任、村域认同彼此相关,相互作用。村域网络通过重复博弈传递村民行动信号,形成互惠规范,鼓励可信行为,约束机会主义行为[42],进而增强村域信任;村域信任有助于村民互动,提高非正式村域网络密度,且能有效降低村民合作的交易成本,增强村民合作组织参与,提高村民正式村域网络规模[43],从而增强村域网络。村域网络传递村庄社会记忆、共同愿景、共同叙事,进而提高村民成员感、归属感,通过声誉机制引导村民志愿行为,从而加强村域认同[39];村域认同引导村民价值趋同,促使村域网络更加同质、紧密[15]。村域信任降低村民合作的交易成本,提高村民集体意识,增强村庄共同体内聚力,从而加强村域认同;村域认同通过共享社会记忆缩小村民心理距离,增强人际信任,借助共同叙事等自组织机制提高村民制度信任[44],从而增强村域信任。

相对于国家、城市等其他集体社会资本,村域社会资本具有一定的特殊性。(1)村民世居于村庄这一熟人社会,互动频率较高,村庄具有更加紧密的互惠社会网络;(2)村民生于斯长于斯,生活半径局限于村庄,村庄具有更加封闭同质的社会网络;(3)村民长期博弈形成可强制执行的规范,制约村民机会主义行为,村庄具有较高的人际信任与制度信任水平[43];(4)村庄是生产大队的历史沿续,村庄建制变动较小,村民具有相同的社会记忆,村庄是国家资源下乡的基本分配单位,且土地集体所有,村民具有共有财产治理的自治需求,共同社会记忆以及共同愿景促使村庄具有较高的村域认同[17]。

(二)村域社会资本对村干部双重代理作用机理剖析

村域社会资本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信息分享机制影响村民代理投入,如图1所示。

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方面,村域社会资本具有村庄价值生产功能,一方面通过价值内向投射重塑村干部利民偏好,同时借助村庄共同愿景、社会记忆构建情感纽带,增强村干部成员感、归属感;另一方面通过发挥声誉机制作用,使村干部为村民服务以及受村民认可的内在动机提高[13],进而激励村干部努力提升村民代理任务质量,增加村民代理投入。

村民合作机制方面,村域社会资本一方面发挥价值生产功能,引导村民公共品自愿供给意愿,同时利用信息优势,限制村民搭便车等投机行为;另一方面通过提高信任预期,降低交易成本,增强村民集体行动能力,提高村民合作水平,使道路修建、水利设施修建等公共品供给增多,村民代理任务也因此增加,这样村干部也需被动响应更多的村民代理任务。

信息分享机制方面,通过村民互动的非正式网络以及公共参与的正式网络,分享村干部代理行为的“闲言碎语”,缓解信息不对称,有效约束村干部偷懒卸责行为,村干部不得不增加村民代理投入。

村域社会资本主要通过政府示范机制、政府信任机制、政府支持机制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产生影响,如图2所示。

政府示范机制方面,如上文所述,村域社会资本的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能激励村民参与集体行动,诱发村民合作机制,政府资金、政策等资源扶持容易使村干部产生更好的政绩;村域社会资本能缓解村民纠纷,减少上访户,降低政府行政成本。晋升锦标赛制度激励政府官员追求政绩[45];信访工作的一票否决以及稳定压倒一切的考评压力下,基层政权奉行不出事逻辑[46]。受到政绩驱动以及不出事逻辑影响,政府倾向于将高村域社会资本村庄打造成示范村。田野调查发现,示范村作为政府工作的亮点、典型,不仅承担惠民事务,还要承担更多的党建、接受上级检查等行政性工作。因此高村域社会资本村庄有更多的国家代理任务,国家代理任务多为强制性任务,存在村干部被动应对现象。

政府信任机制方面,已有研究表明社会信任提高政府信任[47],村域信任使村干部有较高的政府信任;村域社会资本能够降低村民上访次数,进而提高政府信任[48]。政府信任越高,村干部越愿意协助上级政府完成国家代理任务,注重提高国家任务质量,从而增加国家代理投入。

政府支持机制方面,村域社会资本可提高村干部为村民服务以及受村民认可的内在动机,在村庄资源匮乏的限制条件下,政府支持是村庄发展的关键力量。村干部只有积极配合上级政府,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才更有可能得到更多的政府支持[22]。

基于以上理论剖析,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村域社会资本及其各维度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有正向影响。

假设2:村域社会资本及其各维度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正向影响。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与数据

本文研究数据来自于课题组2018年对陕西、河北、山东3个省份的实地调查,3个省份跨越中国东中西区域,具有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自然条件以及区域社会资本,调查区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调查采取简单随机抽样方式,分别在3个省份根据经济状况随机抽取3个县,每个县随机抽取15个村,每个村随机抽取2~6名村干部,村干部来自于村支部、村委会、监委会3个村级机构。调查涉及到3个省9个县135个村,剔除无效样本后,共获得383份问卷。

(二)村干部双重代理投入测量

本文使用代理投入表征村干部激励强度。根据我国《宪法》《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以及《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的规定,村委会等农村基层组织人员需要对多项公共事务履行管理职责,包括协助政府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公务”,以及从事村民自治范围内管理、经营活动的“村务”[49]。村干部作为国家与村民的代理人分别处理“公务”与“村务”,因此将村干部代理投入划分为村民代理投入与国家代理投入。村民代理投入为村干部完成村民委托任务的村务投入,国家代理投入为村干部完成国家委托任务的公务投入。对代理投入的测度,部分学者使用从事任务项数表征[23,26],测度较为粗糙,本文使用投入时间更加准确。首先按照村干部代理任务类别,分别统计任务投入天数村干部对投入时间的核算难以精确到小时,因此以天为单位。需要注意的是:村干部1天可能从事多项任务,因此1年内村干部代理任务总投入天数可能大于365天。预调研发现,直接统计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天数以及国家代理投入天数具有较大的测量误差,原因在于不同村干部對2类任务理解并不一致。,再进行汇总,进而得出村民代理投入以及国家代理投入。

根据既有的村干部职能研究[50-51],结合村干部实际工作内容的前期调研,本研究统计了村干部主要从事的18项任务。《村民组织法》指出村民委员会作为群众自治组织,负责处理村庄公共事务与公共事业,承担调节村民纠纷等社会管理工作,发展本村经济。因此将村民代理任务分为公共品供给、发展经济、社会管理3个维度。公共品供给主要包括修建村庄道路、修建农田水利设施、处理生活垃圾等卫生工作、组织文化活动4项任务。发展经济包括指导农业生产、农技推广、帮助农产品销售、土地流转4项任务。社会管理包括调节村民纠纷、精准扶贫2项任务。国家代理任务又称为行政性任务,主要包括计划生育、土地征收、房屋拆迁、发放粮食直补等各种补贴、办理养老保险、办理医疗保险、上级党组织安排的学习与精神传达、土地确权等其他下派行政任务共8项行政性任务根据田野调查,发放各种补贴、办理养老保险、办理医疗保险3项任务实际工作内容是档案记录、信息统计等文字性工作,即按照乡镇政府要求,及时反馈补贴领取单、填写养老保险缴费证、新农合证书,以上内容具有较高的行政属性,因此归为国家代理任务。。统计结果显示,村干部行政性任务、公共品供给、发展经济、社会管理4类任务投入天数平均值分别为125天、91天、28天和41天。村干部行政性任务投入时间最长,田野调查发现,村干部忙于准备台账、档案等文牍性材料以及参加上级组织的学习、精神传达,具有官僚化倾向。汇总发现,村民代理投入平均160天,高于国家代理投入125天,村民代理任务依然是村干部的主要任务,但仍有必要提高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

(三)村域社会资本测度

根据上文对村域社会资本的界定,将村域社会资本分为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3个维度。村域认同方面,借鉴组织认同多维度测量方法[52],参考以往村域认同的测量方法[17,34,47],将其分为村庄归属感、村庄成员感以及志愿行为,分别使用“村民对村庄的归属感”“作为村庄一员的村民自豪感”“村民参与村务积极性”3个题项测量。村域信任方面,借鉴何可的分类,将其分为制度信任与人际信任[43],通过“村民对村民自治制度的信任水平”“村民对村干部的信任水平”2个题项测度制度信任,通过“村民间的信任水平”测度人际信任。村域网络方面,主要包括正式村域网络与非正式村域网络。借鉴裴志军的测度方法[33],“村庄合作组织数量”表征正式村域网络,“村民交往的频率”表征非正式村域网络。正式村域网络题项答案为村庄合作组织的实际个数。其它题项均使用李克特五点量表法,答案分为5个等级,从很低到很高分别赋值1~5。村域社会资本属于村级变量,同一个村庄村域社会资本相同,部分研究将其视为个体变量,存在测量的层次谬误。相对于村民,村干部更加了解村庄情况,另外考虑调查成本与数据可得性,本文以村干部为调查对象获取村域社会资本各指标数据。每个村某一题项数值使用各村村干部的平均值度量,在此基础上,利用因子分析法获得村域社会资本及其各维度数值。调查数据采用问卷调查方法,统计得知Cronbachs α系数为0.805 1,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村域社会资本各指标参考已有文献,并结合概念界定,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因子分析最终获取3个公共因子,符合理论预设,量表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针对以上多项指标,使用因子分析方法确定公共因子,并利用因子得分法得出村域社会资本及各维度的数值。为避免量纲不同造成误差,采用Z-score方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经过因子分析检验得知,KMO值为0.767,Bartlett球形检验和LR检验值达到0.05显著水平,调查数据适合因子分析。本文使用主成分因子法,根据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初步获取3个因子,与预设相符;累计方差贡献率为0.740 5,较好地解释了村域社会资本测量指标。为了更加清晰地理解因子结构,使用Promax斜交旋转,允许因子相关,Promax指数设定为3;旋转后3个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0.911 4,较好地解释了村域社会资本各指标信息。根据斜交旋转后的村域社会资本因子载荷,将村域社会资本因子分别命名为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如表1所示,与理论预设相符。使用因子得分法得出3个因子即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的数值。对3个因子进行Pearson相关系数分析,得知村域认同与村域信任的相关系数为0.501 6,得知村域认同与村域网络的相关系数为0.220 9,得知村域信任与村域网络的相关系数为0.260 5,3个因子在1%的显著水平下正相关。将因子方差贡献率占累积方差贡献率的百分比作为权重,综合3个因子求得因子总得分,得到村域社会资本数值。

(四)控制变量设置

在控制变量的选取上,主要包括村庄特征变量以及个体特征变量。村庄特征变量方面,已有的研究表明地形、户数、人均纯收入、村民代表会议次数对村干部代理行为产生影响[23,26],因此选取地形、户数、人均纯收入作为控制变量。乡镇政府受政绩驱动,倾向于将项目发包于后进村与先进村[53],在本乡发展水平决定了政府项目支持力度,因此可能影响村干部的代理投入。政府检查次数决定了村干部“迎检”投入,选取政府下村检查次数作为控制变量。村干部代理工作具有团队生产性质,村干部人数可能影响村干部代理投入,因此选取村干部人数作为控制变量。在村干部个体特征方面,选取常见的人口特征学变量衡量,主要包括性别、年龄、政治面貌、受教育年限。村主任、村支书、监委会主任作为一把手,可能有更多的代理投入,选取村干部职位作为控制变量。另外,村干部任职时间可能对村干部代理投入产生影响,因此选为控制变量。村干部工资作为村干部的主要激励方式,影响村干部代理行为[24],选取该控制变量考察工资对村干部代理投入的影响。此外选取省份虚拟变量控制不可观测异质性。以上变量编码与赋值方法如表2所示。

三、实证模型与结果分析

(一)实证模型选取

当因变量取非负整数时,需要使用计数模型。常用的计数模型为泊松回归模型、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泊松回归模型假设均值方差相等,实证研究中往往违背该假设。通常根据模型AIC、BIC值,选取合适的计数模型;另外,当条件方差大于条件均值,数据过度离散,使用泊松模型虽然能保持估计的一致性,但标准误偏低,估计效率会下降,宜使用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54]。使用Stata软件的外部命令Countfit获得模型AIC、BIC值;使用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拟合村民代理投入、国家代理投入具有更高的拟合优度因篇幅的限制,未列明模型AIC、BIC结果,读者有需求,请向作者索取。,且模型Alpha检验显著,数据过度离散,使用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更适合本研究数据。为防止异方差带来的t检验失效,使用異方差稳健估计。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假设y~Poissonleft(y|μν),将v设定为E(v)=1,Var(ν)=σ2。可以得到E(y)=μ,Var(y)=μ (1+μσ2 ) >μ=E(y)。当ν~Gamma(1,a),y服从于负二项分布,其概率密度为:

(二)实证结果分析

1.村民代理投入回归结果分析。村民代理投入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模型1~4分别考察村域社会资本、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对村民代理投入的影响。村域社会资本3个维度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彼此显著相关,为避免多重共线性,造成模型变量显著性检验失效,未将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3个变量同时放入一个回归方程进行估计。此外,部分学者选取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或村域网络作为村域社会资本的代理变量,在不同模型中分别估计3个变量回归系数,模型回归结果可作为模型1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检验,进一步佐证村域社会资本对村民代理投入的正向影响。Pseudo R2与对数似然值显示模型1~4拟合较好。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对结果的影响,进行了多重共线性检验,检验得知模型1~4的变量VIF最大值分别为3.34、3.34、3.34、3.33,4个回归模型均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模型1回归结果显示,村域社会资本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村域社会资本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增加35.0%,与研究假设1一致。如上文所述影响机制,作为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的综合,村域社会资本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信息分享机制影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村域社会资本一方面能提高村干部为村民服务以及受村民认可的内在动机,激励村干部提升村民代理任务质量,从而增加村民代理投入,同时其能提升村民合作水平,村民代理任务因此增加,村干部被动响应村民诉求,从而增加村民代理收入;另一方面村域社会资本能提高村干部监督水平,有效约束村干部偷懒卸责,从而增加村民代理投入。

模型2回归结果显示,村域认同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村域认同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增加21.3%,与理论预设相符。村域认同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影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一方面,村域认同通过价值内向投射,增加村干部为村民服务的内在动机,激励村干部“争资跑项”,进而增加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另一方面,村域认同借助村庄共同体的内聚力,提升村民集体行动水平,增加修建公路、水利设施等公共品供给水平,村民代理任务增加,进而提高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

模型3回归结果显示,村域信任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村域信任每提高1个单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就会增加17.9%,与理论预设相符。村域信任可提高村民合作倾向,有效约束村民搭便车等机会主义行为,进而增加村民公共品供给需求与水平,村干部公共品供给投入时间增加。

如模型4所示,村域网络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来言,村域网络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增加7.3%,符合理论预设。村域网络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信息分享机制影响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村域网络一方面通过村民间重复博弈,形成较强的互惠规范与声誉机制,增加村干部受村民认可的内在动机,同时限制村民投机行为,促进村民合作,增加村干部公共供给任务;另一方面借助信息分享机制,分享村干部的“闲言碎语”,约束村干部偷懒卸责行为。村干部既要积极作为,提升村民代理任务质量,又要被动完成更多的村民代理任务,因此村域网络增加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

控制变量方面,模型1~4控制变量结果大致相同,以模型1回归结果为准。总户数对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即总户数越高,村民代理投入越多,可能原因在于总户数意味着更多的村务,且村民纠纷更多,合作成本更高,需要投入更多时间。村干部人数对村民代理投入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即村干部人数越多,村民代理投入越少,原因在于较多的村干部人数使得每个村干部的投入时间较少。村民代表会议次数对村干部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与已有结论一致[23],即村民会议次数越多,村民代理投入越高。可能原因在于村民代表会议次数越多,意味着村民自治制度运行越好,村干部偷懒卸责行为越容易发现,村干部问责机制促使村干部提高村民代理投入。

村干部个体特征方面,性别对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即男性村干部的村民代理投入高于女性村干部,可能原因在于女性村干部主要为妇女主任,更多的从事计划生育工作,另外调研发现女性村干部被分配任务主要为文字材料等行政性任务。职位对村民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即村支书、村主任、监委会主任等一把手有更多的村民代理投入,以上结论与田野观察相符,即村务主要由村支书、村主任承担。教育对村民代理投入有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即村干部教育水平越高,村民代理投入越高,可能原因在于教育水平越高,村干部内在代理动机越高,越希望为村民服务,因此村民代理投入越高。省份虚拟变量回归结果表明,相对于河北,河南省村民代理投入更多。

2.国家代理投入回归结果分析国家代理投入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模型5~8分别考察村域社会资本、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对国家代理投入的影响。基于相同的原因,未将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3个变量同时放入国家代理投入回归模型进行估计。Pseudo R2与对数似然值显示模型5~8拟合较好。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对结果的影响,进行了多重共线性检验,检验得知模型5~8的变量VIF最大值分别为3.33、3.33、3.34、3.32,4个回归模型均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模型5回归结果表明,村域社会资本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村域社会资本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增加21.6%,与假设2相符。根据上文村域社会资本对国家代理投入作用机理的剖析,村域社会资本可通过政府示范机制、信任机制、支持机制增加国家代理投入。村域社会资本一方面提高政府治理政绩,节约治理成本,提高村庄成为示范村的可能性,增加国家代理任务数量;另一方面提高村干部政府信任,激励村干部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同时提高为村民服务以及受村民认可的内在动机,激励村干部为村庄“争资跑项”,未获得更多政府支持,需要积极协助政府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

模型6回归结果表明,村域认同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村域认同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增加11.1%。村域認同可通过政府示范机制、信任机制、支持机制增加国家代理投入。村域认同一方面可增强村庄内聚力,提高村民合作水平,还能抵制村中地痞混混不法行为,缓解干群关系紧张,降低村民上访次数;另一方面可利用村庄共同体的价值生产能力,提高村干部为村民服务的内在动机。因此高村域认同村庄更有可能成为示范村,村干部需要面对更多上级检查,完成更多的国家代理任务。高村域认同村庄村干部有更高的政府信任,村干部更愿意协助政府完成国家代理任务,且激励村干部为获取更高政府支持,努力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

村域信任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村域信任每提高1个单位,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增加9.6%。村域信任通过政府示范机制、信任机制增加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村域信任降低村民合作交易成本,减少村民纠纷与上访次数。高村域信任村庄更有可能成为示范村,村干部因此需要承担更多的国家代理任务。此外人际信任能提高政府信任[30],政府信任使村干部更愿意积极协助政府,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从而增加国家代理投入。村域网络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村域网络每增加1个单位,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增加10.2%。村域网络通过政府示范机制、信任机制、支持机制增加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

村域网络一方面有效传递村民行为信息,有效约束村民搭便车等机会主义行为,促进村民集体行动,封闭且紧密的村民网络,通过多次博弈形成互惠规范,有效降低村民纠纷;另一方面减少信息不对称,约束村干部偷懒卸责的机会主义行为,增加村干部问责机制的激励效应。因此,村域网络增加了村庄成为示范村的可能性,国家代理任务因此增加;增加村干部政府信任,激励村干部提升国家代理任务质量;激励村干部为获得更多政府支持,努力配合政府提高国家代理任务质量,国家代理投入因此增加。

控制变量方面,模型5~8控制变量结果大致相同,以模型5为准。村干部人数对国家代理投入有非常显著的负向作用,即村干部人数越多,国家代理投入越少,原因在于国家下派量有限,较多的村干部人数分工协作,每个村干部的投入时间较少。地形方面相对于平原,山区国家代理投入更高,可能原因在于山区村庄离乡镇政府较远,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完成国家代理任务。个体特征方面,是否一把手对国家代理投入有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与田野观察一致。任职时间对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即任职时间越长,国家代理投入越高,可能原因在于村干部任期越久,官僚化程度越深,将投入更多的时间于国家代理任务。与已有的研究一致[9,26],村干部工资对国家代理投入有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工资每提高1万元,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提高94%。省份虚拟变量回归结果表明,相对于河北,河南省国家代理投入更多。

(三)稳健性检验

本文使用泊松回归模型进行回归,检验回归结论的稳健性见表4。

村域社会资本、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仍对村民代理投入及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与回归系数基本一致,因此回归结论具有稳健性。部分学者选取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作为村域社会资本的代理变量,模型2~4中,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系数显著不为0的回归结果进一步佐证了村域社会资本对村民代理投入的正向影响,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模型6~8中,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系数显著不为0的回归结果,进一步验证村域社会资本对国家代理投入的正向影响,回归结论具有稳健性。根据以上稳健性检验分析,本文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

四、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从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3个维度测度村域社会资本,利用陕西、河南、河北3省135个村微观调查数据,使用负二项分布回归模型,实证分析村域社会资本及其3个维度对村干部村民代理投入以及国家代理投入的影响。研究表明,村域社会资本通过内在动机驱动机制、村民合作机制、信息分享机制对村民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村民代理投入增加35.0%。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对村民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村民代理投入分别增加21.3%、19.5%和17.9%。村域社会资本通过政府示范机制、政府信任机制、政府支持机制对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国家代理投入增加21.6%。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对国家代理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每增加1个单位,国家代理投入分别增加11.1%、96%和10.2%。

本文研究结论可得到如下政策启示:首先,村域社会资本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是村干部激励的关键影响因素,能有效缓解低固定工资制、村民自治制度低效以及晋升天花板等现有激励制度导致的村干部激励不足,政府有必要加以重视。其次,村域社会资本增加村干部国家代理投入的研究结论,意味着村域社会资本有利于缓解基层政府行政压力。文中作用机理剖析说明,村域社会资本能够有效融合国家行政力量与村民自治力量,实现政府治理制度与村民自治制度的制度耦合,基层政府应将村域社会资本作为一种治理手段,提高行政效率。最后,随着基层政权从“悬浮型”政权向“服务型”政府转变,政府公共服务取向使其与村民的目标日趋一致,相对于国家代理投入,村域社会资本对村民代理投入激励效应更大,这一研究结论预示着,村域社会资本将在乡村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总之,政府有必要重视村域社会资本的培育,增强村域认同、村域信任、村域网络,进而提高村域社会资本含量。可通过引导村庄撰写村志、开展民俗活动等多种方式,加深村民社会记忆,引导村民参与制定村庄发展目标,形成共同愿景,进而提高村域认同;强化一事一议制度建设,加大公共品资金投入,引导村民参与公共品供给等集体行动,进而提高人际信任与制度信任,增加村域信任;注重红白喜事等村规民约的引导,鼓励村民帮工等互惠机制,实现村民人情网络的良性互动;加大合作社、秧歌队、书法协会等社会组织扶持,广泛开展村级文化娱乐活动,引导村民积极参与,增强村域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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