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红芹 王国光
摘 要:通过对全国19个省市39位优秀新型职业农民的生命历程进行分析,发现其成长轨迹呈现出折勾型、倒梯型、V字型、阶梯型以及N字型五种类型,并且不同来源、不同世代的新型职业农民成长轨迹具有一定的差异性。究其原因,新型职业农民终身发展的动力支撑显得不足;新型职业农民的个体主观能动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政府扶持与引领作用有待继续加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时机并未得到恰当的把握;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相关利益主体分布比较广泛。针对以上情况,提出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策略:强化政府主导力量,增强新型职业农民职业吸引力;吸收年轻优秀群体,壮大新型职业农民的新生力量;重视人地实际需求,把握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时机。
关键词:新型职业农民;成长轨迹;培育策略;职业吸引力;成长差异性
一、研究背景
自2012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以来,关于新型职业农民后续相关重磅文件连续出台,新型职业农民及其培育研究成果大量涌现,其培育工程也得到了切实开展。尤其是在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之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问题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的“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1]强调了中央层面对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发展的原则要求。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中的“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大力发展面向乡村需求的职业教育,加强高等学校涉农专业建设”[2]则反映了中央政府对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发展进行了细化、实化的部署安排。显而易见,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内容,能够为乡村振兴的实施提供重要的人才保障。
目前,全国新型职业农民总体规模正在向2 000万人的目标靠近。相对于数以亿计的广大普通农民而言,这些新型职业农民可谓是农民群体中的佼佼者。这些优秀代表是如何成长为新型职业农民的,成为新型职业农民前后的变化如何;不同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是否有差异;在这些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过程中,都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未来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主要方略都有哪些?对这些问题的充分考量,无论是对于新型职业农民精准培育的切实推行,还是对于农村、农业的持续发展,抑或是引领传统农民向新型职业农民顺利转化,无疑都可提供有益的借鉴。
二、研究对象、方法及分析框架
(一)研究对象
本文锁定中央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农业农村部农民科技教育培训中心)建立的“农民教育培训”(原名为“中国新型职业农民”)公众号(微信号为:zgxxzynm),选择该平台自设立“人物”专栏以来的39个典型研究样本。该公众号“人物”专栏所推选的新型职业农民往往是各省市同行中的佼佼者,不论是经营规模、经济效益方面的成就,还是精神层面的境界,都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和较大的影响力。具体来看,这些新型职业农民来自我国19个省级行政单位,以山东省为最多,占比约为18%;其职业主要以生产经营型为主,包括种植业和养殖业;涉及50后至90后群体,其中以70后、60后和80后为主;涵盖小学、初中、高中、大专、本科等多层次学历,其中具有大学本科学历的新型职业农民占样本总数的20%左右;在性别方面,以男性新型职业农民为主,女性新型职业农民占比仅为15.4%。
为了便于分析,根据研究对象故事的呈现顺序,对39位研究对象予以编码,即1~39。此外,将39位新型职业农民的具体来源进行归类:一是留农,用字母A指代,指的是长期在农村从事与农业、土地相关工作的农民群体;二是处境较优的非农群体,用字母B指代,是指经济实力较强或社会地位较高的从事非农工作的群体,包括个体商业经营者、教育工作者、退伍军人以及乡村医生;三是处境较差的非农群体,用字母C指代,指那些经济实力较弱或社会地位较低的从事非农工作的群体,具体涉及返乡农民工、应届大学毕业生、往届大学毕业生以及下岗人员。
(二)研究方法
近些年来,各类公众号纷纷上线,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公众号作为自媒体时代的重要宣传平台之一,其研究价值大有潜力可挖,尤其是对于比较权威的公众号而言,更是如此。基于此认识,本文采用内容分析法对“农民教育培训”公众号的39位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故事进行分析,从总体上描述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及其影响因素,进而提出推进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策略。
在使用内容分析法的过程中,按照《心理与教育研究方法》[3]一书中对内容分析法信度的要求,笔者特别注意评判的信度,即由主评判员和助理评判员共同参与分析类目的编码工作,二人对分析单位的相互同意度K为0.90,内容分析信度为0.95,满足内容分析法的信度>0.90的基本要求[4]。
(三)分析框架
本研究对分析框架的构建借鉴了生命历程理论的相关原理。生命历程理论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后来逐步形成了横跨北美、欧洲、亚洲多个国家、涉猎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经济学、生物学等多个学科的相对完善的、专门的理论体系。生命历程理论以“关注生命走向”为核心宗旨,能够发现生命成长的轨迹,并擅长解决“生命受何影响以及如何被影响”等问题,这为探究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及其影响因素提供了适切而独特的视角。其实,在生命历程理论产生之初,在《身处欧美的波兰农民》(The Polish Peasant in Europe and America)一书就独创性地引入了生命历史与生命轨迹的概念[5],这为我们在生命历程视角下研究农民群体提供了早期的范本。
生命历程理论的核心概念包括“转变”“持续”“转折点”和“轨迹”。“转变”是指各种状态的一般性变化或短暂改变;“持续”是指两种相邻“转变”之间的时间跨度;“转折点”是指个体生命中能够产生方向性改变的重大转折;“轨迹”是指个体一生发展中的某一具有长期稳定性的社会或心理状态[6]。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些核心概念之间的关系,即不同时间跨度的“转变”和“转折点”会生成个体生命中的多条轨迹。依据本文研究对象的实际情况,尤其是结合他们成长历程中的“转变”或“转折点”的发生,笔者将其成长阶段分为四个主要时期:职业原点(成为新型职业农民之前的职业状态)、职业定位(将新型职业农民定位为当下的职业)、职业转化(以获得新型职业农民资格认定为转化的标志)、职业发展(获得资格认定后的继续发展)。因不同来源、不同世代的新型职业农民在各自的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生命事件和所受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因此呈现出的个体生命轨迹自然也就有所不同。生命历程理论有其专门的基本范式,亦即生命历程研究所确立的五个原则:毕生发展原则、能动性原则、时空原则、时机原则、相关生命原则。这五个原则分别强调个体的终身发展、个體的主观能动性、一定时空下发生的生命事件、生命事件产生的时序性、影响个体发展的相关生命。[7]基于以上基本范式,参考《中国农民职业化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0)的分析》[8]《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影响因素及其精准培育研究——基于7省21县(市、区)63乡(镇)的调研数据》[9]《我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效果、问题及影响因素分析——基于西部四个试点县(市)的调查》[10]《新型女职业农民的特质及面临的挑战》[11]等成果中提出的新型职业农民成长或培育的影响因素,并充分结合本研究的实际情况,笔者设计出新型职业农民成长影响因素的分析类目(见表1)。
三、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及其影响因素
(一)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
本文,依据研究对象成长的主要阶段,描述不同来源、不同世代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
1.不同来源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不同来源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具体情况见表2。从表2可以看出,来源为留农的新型职业农民的数量最多,占比约为总数的43.6%,其成长轨迹呈折勾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留农在走向新型职业农民之路的准备、转化、发展的过程中,不管是其意识形态层面上的轻松接受,还是实践操作领域相关丰富经验的积累,都具有独到的优势,这是其他非农群体出身的新型职业农民无可比拟的。从此特征来看,这与《“十三五”全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发展规划》中“把具有一定产业基础的务农农民作为培训提高的对象”的政策导向是一致的。关于来源为处境较优的非农群体,其成长的轨迹类型属于递减系列。递减描述的是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起始状态,即处境较优的非农群体由不错的原职业向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定位的状态。具体来看,递减系列的轨迹包括倒梯型和V字型,其中以倒梯型为主,这与处境较优非农群体自身具备较高的综合素质和拥有较好的多种资源息息相关。关于来源为处境较差的非农群体,其成长的轨迹类型属于递增系列。递增指向处境较差的非农群体由较差的原职业向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定位的状态。递增系列的轨迹包括阶梯型和N字型两种类型,其中以N字型为主,说明处境较差的非农群体限于自身条件、资源短缺等原因,在寻求职业化发展的道路上会更加曲折。
2.不同世代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在生命历程理论中,“世代”是指因不同的年龄组、教育、社会历史经验和社会化过程而产生的各异群体[5]。基于此,可以认为,本文中的不同世代新型职业农民不仅仅存在年龄组的差异,同时因教育、社会历史经验和社会化过程方面的不同而具有一定的差异性。本文的研究对象共有39人,能够辨识出世代的有29人,其成长轨迹分布见表3。
从表3的横向情况来看,在折勾型的轨迹类型中,50后到80后新型职业农民均涉及留农,其中以60后和70后留农的数量居多,说明留农是年长新型职业农民队伍中的主要来源和骨干力量;在递减系列的轨迹类型中,60后、70后和80后新型职业农民发展比较顺利,其成长轨迹多呈倒梯型;与递减系列轨迹类型特征相反,在递增系列的轨迹类型中,60后、70后和80后新型职业农民发展相对曲折,其成长轨迹多呈N字型。从表3的纵向情况来看,60后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类型比较集中,以折勾型为主,占比为62.5%;70后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类型呈均衡分布态势;80后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类型则以递增系列居多,其中,N字型更为凸显。整体而言,不论各世代新型职业农民成长轨迹的起始点是水平、递减还是递增,也不论其成长过程中是相对顺利还是波折不断,从当前的发展状态来看,他们的成长轨迹最终都呈上升趋势。
(二)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影响因素
1.新型职业农民成长影响因素的频次分布。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影响因素涉及个体终身发展的动力因素支撑、个体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一定时空中生命事件的发生、新型职业农民对关键“时机”的把握以及个体生命中相关重要他人的影响五大维度。表4呈现出这些维度的具体因素在39位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过程中出现的频次,代表着相关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和发挥情况。
其一,新型职业农民终身发展的动力因素支撑。职业吸引力、职业发展规划和职业认同感是影响新型职业农民能否实现终身发展的三个主要动力因素。关于职业吸引力,有21位新型职业农民明确表示,当初选择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主要是基于对故土的依恋和一份振兴家乡的情怀,这种乡土情结并非源自该职业的核心竞争力。由此可以认为,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吸引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关于职业发展规划,近半新型职业农民对未来的职业发展有专门的设想,包括规模的扩大、特色的彰显、模式的完善、科技的更新、文化的融入等多方面。关于职业认同感,仅有8位新型职业农民在职业的选择与定位时对该职业表示认同。可见,新型职业农民作为一种终身职业,其发展道路还很漫长。
其二,新型职业农民个体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从表4可以看出,能动性维度的相关影响因素的频次分布均在28次以上,说明在39位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过程中,其个体主观能动性得到了充分发挥。具体来看,有魄力和上进心是新型职业农民最为凸显的特质,其集中体现为:在机会来临时能够及时洞察和把握,在危机和困难面前不惧不弃、迎难而上,在事业发展的瓶颈期悉心规划、寻求突破。此外,具有责任意识是新型职业农民个体主观能动性得以充分发挥的重要因素。在所有的研究对象中,约90%新型职业农民通过资金支持、技术指导、参与合作等方式帮扶、带动附近村民发展,甚至部分新型职业农民跨越农业领域积极推行慈善事业,这些善良的举动及其所反映的高贵品质是新时代新型职业农民“德性”和“德行”的真实写照。
其三,一定时空中新型职业农民生命事件的发生。对于近90%的新型职业农民而言,参加相关培训活动是他们成长经历中最为重要的生命事件。在新型职业农民的发展过程中,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等相关平台的搭建为其事业的规范化、内涵式发展打开了新的局面。值得一提的是,在转化为新型职业农民之前,诸如种养经历、农业经营经历、农业求学背景等个体的职业前期积淀,在由原职业向新型职业农民快速转化时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尽管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是由政府推动而生,但在本研究的样本中,其出现的次数只有15次,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政府扶持与引领的力度亟待继续加强。虽然产业带动的频次最少,但四分之一的占比也足以说明当地资源优势形成的特色产业对新型职业农民选择经营类别产生着一定的影响。
其四,新型职业农民对关键“时机”的把握。时机问题重在考察生命事件产生的时序性,是生命历程研究极为重要的关注点,也是容易被忽视之处。在本研究中,多数新型职业农民在面临职业选择时,由于条件和资源的限制,能够及时定位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在事业初显起色时,能够适时寻得凸显地方特色、体现生態文明或满足个体意愿的跨越式发展的模式或平台。遗憾的是,参加相关培训并且获得认证这一重要生命事件在多数新型职业农民成长过程中出现的时机不够合理。在39位新型职业农民中,仅有7位人员在事业起步之前就尽早参加了相关培训活动并且获得了认证;有10位人员在创业初期损失百十万后,又回过头通过接受相关培训才得以翻身;还有15位社会资历相对较深的人员,在经历曲折发展后获得了一定成功,在此基础之上接受新型职业农民相关培训并获得更大的成功。对于多数人员而言,因参加相关培训这一生命事件发生时序的不合时宜,致使该生命事件并未实现价值的最大化。
其五,新型职业农民生命中相关重要他人的影响。在这些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过程中,生命中相关重要他人对他们的影响不容小觑。受新型职业农民生命事件的影响,与生命事件高度相关的多方利益主体如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专门机构的技术人员、事业合作者等,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都起到了促进作用。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的相关重要他人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起促进作用。在个别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定位阶段和发展瓶颈时期,存在其家人(尤其是配偶)、親朋或部分村民对其劝阻的现象,这从一个特定的侧面反映出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吸引力的不足。
2.新型职业农民成长影响因素的阶段差异。在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不同阶段,其影响因素具有一定的差异性(见表5)。在职业定位阶段,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影响因素包括职业吸引力、个体的洞察力与魄力、政府的扶持与引领、产业带动、定位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的时序性,以及家人、亲朋、村干部等相关重要他人。在职业转化阶段,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影响因素涉及职业认同感、个体的上进心与自学行为、个体职业前期积淀、参加相关培训或培育的生命事件、参加新型职业农民相关培训并获得认证的时序性,以及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专业技术人员等相关重要他人。在职业发展阶段,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影响因素包括职业认同感、职业发展规划、个体的责任意识、参加更高级别的相关培训或培育、发展平台的搭建、寻得跨越式发展模式或平台的时序性,以及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事业合作者、专业技术人员、雇佣人员等多方利益主体。
对比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主要阶段,发现在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转化阶段和职业发展阶段,存在着三对重复的影响因素,分别为毕生发展维度的职业认同感、时空维度的参加相关培训、相关生命维度的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以及专业技术人员。事实上,这三对重复的影响因素存在着一定的差异。首先,对于职业认同感,新型职业农民在职业转化阶段和职业发展阶段存在着程度上的差异。前者的程度较弱,后者的程度较强,即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认同感是随着发展的深入而逐渐增强的。其次是参加相关培训,两个阶段存在着级别上的差异。职业转化阶段的培训级别较低,以初级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为主;职业发展阶段不仅包括中高级新型职业农民培训,还涉及现代青年农场主培训、全国农村实用带头人培训等高级别培训。一般来说,初级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时限是15天左右,中级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时限为2年,现代青年农场主等高级培训的时限为3年。最后是作为新型职业农民生命重要他人的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专业技术人员。与前面的情况类似,这两类生命重要他人的综合素质会因培训级别的高低和新型职业农民事业发展的程度而有所差异。
四、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策略
生命历程视角下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策略的提出,有赖于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成长轨迹及其影响因素的把握。整体来看,职业吸引力和职业认同感两个因素发挥的不尽如人意,使得新型职业农民终身发展的动力支撑显得不足;魄力、上进心、责任意识等高频影响因素的呈现,意味着新型职业农民的个体主观能动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在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生命事件中,政府扶持与引领呈现的较低频次与政府应然作用的发挥具有不小的差距;尽早参加新型职业农民相关培训并获得认证的极少频次,说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时机并未得到恰当的把握;教育组织方与实施者、专门机构的技术人员等各类群体的出现,说明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成长的相关利益主体分布比较广泛。根据以上情况,笔者有针对性地提出如下策略,以期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的更好推进提供些许思路。
(一)强化政府主导力量,增强新型职业农民职业吸引力
尽管近来年国家自上而下加大了对新型职业农民及其培育的关注和支持力度,但从本研究中政府支持与引领这一影响因素出现的频次来看,还需继续强化政府主导的力量。政府作用发挥的情况,往往影响着新型职业农民职业吸引力的大小。研究结果中职业吸引力和职业认同感两个因素的发挥情况,反映出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吸引力仍显不足,一定程度上也印证了继续强化政府主导力量的必要性。新型职业农民作为理性经济人,收益最大化是其最为关注的问题,为此,提升其职业吸引力的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是通过强化各级政府的主导力量提高新型职业农民的社会待遇。具体来说,可以在资金投入、技术指导、社保推行、金融信贷、风险支持、创业补贴、政策奖励等方面提供全方位的支持。以新型职业农民的社保推行为例,江苏省昆山市开全国之先河,将新型职业农民纳入社保体系,并通过出台《昆山市新型职业农民社保补贴细则》来确保社保补贴的落实[12]。此举显然会极大地增强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吸引力,为新型职业农民成为“体面”职业提供了可能性条件。
(二)吸收年轻优秀群体,壮大新型职业农民的后劲力量
在本文的39位研究对象中年长者居多,80后群体仅占20%,90后则只有1人,此现象也存在于局部地区。如在一项针对河北省98个项目县的85 422个新型职业农民的调研成果中,30岁以下的新型职业农民占比仅为8%[13]。此外,笔者曾对山东、河北两省多个地区的新型职业农民展开实地调查,发现90后群体的确极为稀缺。“90后不提种地”是对这一群体种地观的形象描述。很多90后宁愿选择背井离乡在外打工,也不愿回到生养自己的乡村从事农业相关工作。显然,谁来接班未来的农业成为难以回避的现实问题。对此,当地政府在着力增强新型职业农民吸引力的基础之上,应做好梯队建设规划,引导培育机构在选拔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对象时着重发掘90后年轻群体,以此为新型职业农民队伍储备新生力量。关于储备对象的具体来源,可重点关注农业大学、农林学院等农学类高等院校具有农业求学背景的毕业生。这种做法无论对于新型职业农民队伍建设中优质新生力量的注入,还是对于缓解当前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重视人地实际需求,把握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时机
从时机维度的分析可以看出,新型职业农民参加相关培训的时序不同,则成长的顺利程度有所不同。显然,是否能及时把握培育的时机是新型职业农民能否顺利成长的关键。能否及时把握培育的时机,既受制于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的综合素质,又依赖于教育机构为培育时机的产生提供所需条件。从前面的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新型职业农民的个体主观能动性发挥得较为充分,多数新型职业农民能够及时定位新型职业农民这一职业并且能够适时寻得跨越式发展的模式或平台,以上情况反映出这些新型职业农民具有较高的综合素质。因此,为了更好地把握培育的时机,应当把教育机构的力量发挥作为重中之重。据此,建议新型职业农民相关培育机构能够考虑当地经济发展情况,尤其是特色产业发展动态,并且充分结合培育对象的实际需求,适时安排相关培训、培育活动。比如,可将现阶段惯常安排在10月份左右收获季节的相关培训调至种养前或种养过程中的农闲时节。如此,既不耽误农活,也有利于及时解决在种养前或种养过程中遇到的疑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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