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是中国读者熟悉的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诗人、小说家,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太阳”。他的代表作《自由颂》《致恰达耶夫》《致大海》等,更是家喻户晓。他虽然歌颂自由,但对于疫情防控却不含糊。
1830年,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暴发霍乱,全国进入隔离时期。那年秋季,普希金正在下城省的大博尔季诺村度假,那里距莫斯科600多公里,距圣彼得堡1300公里。大博尔季诺村有普希金家族的祖产,也是普希金秋游漫步和构思作品的好去处。他曾多次来此小住。
9月3日,普希金从圣彼得堡抵达大博尔季诺村。那时他的心情糟透了。首先,他的財务状况窘迫,令他心情抑郁。再者,他的作品引起沙皇反感,早在1820年,他就被沙皇外派到南部任职,这不啻一次变相流放。还有,他出于虚荣心经常和未来的岳母拌嘴,弄得他和未婚妻娜塔莉亚之间多有龃龉。另外,普希金一年多来创作的诗歌,被朋友们说成是“烂诗”,对他打击很大。
所以,普希金前去大博尔季诺村,只想闭门读书和潜心创作,还打算在和娜塔莉亚举行婚礼之前,办妥庄园祖产的过户手续。
9月24日,即普希金来到大博尔季诺村三周后,沙皇降旨全国隔离。普希金始料未及,原打算尽快离开大博尔季诺村,但是全国隔离,他已无处可去,只得在老宅子里住下来,专心读书写作。
普希金随身携带的书有:原版的雪莱和济慈诗集、波列沃依的《俄罗斯人民史》第二卷,以及德国作家波尔的《箴言集》等。普希金在隔离期间,与好友格林岑娜公爵夫人通信,了解全国疫情,讲述他的隔离生活。外出散步时,普希金常与村民交流,汲取乡村语言精华。他每天睡到早晨七时,之后喝咖啡、沐浴、吃饭、读书和写作。“日复一日,别无二致。”他形容道。
在老宅子里,普希金写完了长诗《科洛姆纳小屋》以及“小悲剧”系列和所有的童话;结束了《贝尔金中篇小说》和32首短诗,就连长篇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也大部分完稿。
普希金原本打算写完稿件,月内即赶往莫斯科与娜塔莉亚举行婚礼,但未能如愿。10月11日,普希金给未婚妻写信,告知他被隔离在大博尔季诺村,预计年内无法举办婚礼。普希金一面诉说心中的失落,一面劝说娜塔莉亚忍耐。他还深情地对她说:“世间难道就没有一条捷径使我能尽快走近您?”同时,普希金也务实地告诉未婚妻,“故意将自己置身于传染病的危险中是不可饶恕的”,所以,普希金恳请娜塔莉亚在家隔离,等待时机。他写道:“正常人都应采取隔离措施,因为只有采取措施,人才能得救……”
最终,普希金和娜塔莉亚都安全地度过了隔离期,只是婚礼推迟了6个月。1830年11月29日,普希金结束将近三个月的隔离,离开大博尔季诺村。12月5日,他抵达莫斯科,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娜塔莉亚。第二年开春,他们举行了婚礼。
然而,专制之毒猛于病毒。这位贵族家庭出身的“俄罗斯文学之父”,1837年在沙皇政府的策划下与人决斗而死,年仅3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