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星
黔东北地区茶叶种植经营及其社会角色研究
刘子星
(贵州大学 历史与民族文化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0 )
茶在黔东北地区种植的历史悠久,并在该地区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做出巨大贡献。通过对黔东北地区各地方志中有关茶叶记载的整理,发现茶叶已成为该地区人们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分析得出茶叶具有三大重要的社会功能:其一是维持边疆稳定的重要媒介;其二对黔东北地区形成山地农业经济模式起到重要作用;其三为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茶文化。同时提出,在对黔东北地区茶文化的挖掘过程中应结合茶叶发展史创新黔东北地区山地农业经济的发展的模式。
黔东北; 茶叶; 地方志; 社会角色
自古以来,茶叶作为一种经济作物,不仅在对外贸易中占据重要的位置,而且于人们生活而言,更是一种生活必需品。纵观中国古代经济史,可以发现茶叶作为可代表中国的名片而远销世界各地。中国的茶叶产区以闽、浙、赣、皖、滇、黔、台湾等为主,而其中贵州作为中国茶叶的主产区之一,其茶叶相较于其他地区更具有贵州自然地域性。贵州位于茶树种植的核心区域,是古老的茶区之一,种植茶树有着悠久的历史。明清以前,文献中都有记载在黔南、黔北、黔东北等地区茶叶的情况,唐代陆羽《茶经》云:“黔中,生思州、播州、费州、夷州。……其思、播、费、夷、鄂、袁、吉、福、建、韶、象十一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1]。又宋代《太平寰宇记》载:“播州,土产,生黄茶;夷州,土产,茶;思州,土产,茶”[2]。所以,在明清以前的贵州各地,特别是以黔东北、黔北为主的地区中,茶叶成为一种土产被各类文献所载,逐渐成为该地区的一大特色。明清以来,关于贵州这一区域的茶叶文献的记载不绝如缕,而学界对明清以来贵州茶叶经营、种植等各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在整体研究的过程中,对各地区各县域志书中有关茶叶及茶叶文化的内容仍存在挖掘较少之处,大量的地方志里茶叶记载大致可反映该地区的三个方面内容:其一反映地方经济;其二反映地区山地农业的发展;其三反映地方社会生活内容。为此笔者整理黔东北地区的各县方志以及有关黔东北地区茶叶记载的方志中与茶叶相关的文献,动态地展现了黔东北地区茶叶种植布局范围和茶文化的丰富内涵,总结了黔东北地区茶叶种植的地方性特色以及茶叶所孕育的茶文化,以求教于学界各方家。
黔东北地区为今铜仁市所辖范围,包括玉屏、松桃、沿河、德江、印江、江口、石阡、思南、万山区、碧江区。铜仁市作为黔东门户,其为入黔的必经之地。而在明清以前,就有文献记载了该地区
的茶叶种植情况,明清以后的记载更是数不胜数。茶叶,已经成为该地区贡赋、贸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外界了解该地区的种植业、地方文化的参考对象,更是黔东北地区与外界联系的关键的媒介。为了研究的需要,笔者将对各县份方志中有关茶的记载依次进行梳理和分析。
铜仁自明永乐置府,以府为行政单位而出现在各种文献记载中,而关于该府的在各方面的内容也相继一一被载。《铜仁府志••卷七》载“茶,茶叶以背有白毛者为佳。宜谷雨前数日采之,迟则叶老香味俱减矣。郡茶以东山得名,其实东山在城中,不产茶,产茶者,桐梓巷,距东山仅一水之隔耳”[3]。记载中的东山一地,在今碧江区的地名中皆可寻。又《黔南识略》载:“铜仁府,树绕桐、茶、黄蜡、黄杨之属。”[4] 9,此外,在府志中的艺文类,出现较多与茶有关的诗词,现整理为表,如表1所示。
表1 府志中与茶有关的诗词
在府志中关于茶的记载,展现了铜仁府茶的种植及人们与茶的关系。在明清时期,“郡茶以东山得名”,东山的茶在该府受到了人们的高度关注,并且是与其他的茶作了比较后才得出此论断,通过东山的茶所反映的也是铜仁府茶的缩影。种植大量的茶,让茶走进人们的生活,这是茶能在诗中体现的前提条件。人们通过诗词来表达各种情感,又在诗中体现真实的生活内容,茶走进了铜仁府的诗人的生活,表明茶作为生活所需的物品,融于人们生活的具体情况。茶不仅作为一种饮品出现,而且诗中的茶成为人们生活之寄望。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万任所写《访徐赤海宪副茶园山庄》一诗,从诗的名“茶园”一词便反映茶叶的种植规模情况,不管诗中“茶园”是否与“山庄”连称,还是作为单独的指代名称,都可以勾勒出明清时期人们与茶的联系以及茶进入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玉屏县得名于清朝雍正五年(1727),隶思州府,1770年改隶为铜仁府。茶叶作为玉屏县的土产,在《黔南识略》中便有记载“玉屏县,产桐、茶”[4]7。又《玉屏县志》“货属,茶。”[5]《黔南识略》亦载:“玉屏县,植宜桐、茶、……桑、杉之属。[4]8”另外,在《玉屏县志》艺文类同样存在着于茶相关的诗(见表2)。
不难发现,玉屏县的茶叶种植情况以及茶叶与人们生活的交融呈现多层次的景象。从以茶为货,到宜植茶的自然环境,再到出现较多的茶生活影像,体现出玉屏悠久的茶文化,而诗中所反映出酌茶、茶具、茶话、茶名等几方面的内容,寓茶于生活,同样的是茶作为一种植物,走进人们的生活之景。大量的种植茶叶是茶走进人们生活的重要前提,人们把茶当作一种文化上的概念和表现,更多的是把茶上升为一种“精神品性”的陶冶之物。因此,于玉屏而言,茶深切走进了人们的生活,同样也增加了认识生活的新视角。
关于松桃县茶叶情况《黔南识略》记载“直隶松桃同知,栽桐、茶诸树”[4]13。又在道光《松桃厅志》卷十四《土产》载“货之所属曰桐油、茶油、麻油……石灰、茶叶”[6]。玉屏县与松桃县的茶叶种植归属于货类,作为一种可卖货物必须具备较高的商品价值,或者相较于其他茶叶的突出之处。总的来说,玉屏松桃两地的茶叶作为黔东北地区茶叶种植情况及茶文化的代表,都反映了茶作为一种商品的流通以及进入人们生活的角色。
表2 《玉屏县志》中关于茶的诗词
沿河作为位于乌江边的县份之一,其农业作物种植颇为景盛。就茶叶而言,据《沿河县志》载:“在春秋巴国土植五谷、桑、麻、茶等为缴纳贡赋之物”又载“茶,以县北姚溪所产为佳”[7]。沿河的茶叶同样作为一种土产,其又是贡赋之物,茶的品质不言而知。此外,与东山茶相同,在此区域内,多以姚溪所产茶。《沿河县志》中的《艺文类》中载“先煎竹里茶,后酌花间酒”、“烹茶扫为佳”。作为一种作物,茶叶的种植在沿河明清以来的范围和规模应该颇为一大特色。另外,在“烹茶扫雪好闲吟,风雨扁舟此来寻”诗中所表现与县志中所载,都是在描绘明清以来沿河县的茶叶情况,又在沿河民间歌谣中常言“贵客盈门慢用茶人稍憩,高朋满座将进酒杯莫停”,而在《沿河土家族自治县概况》载沿河的茶叶种类“有青茶、细茶、豆半茶、台子茶、贵州台茶、红边茶、青龙茶、米家茶、家茶、木树茶、老鹰茶、苦丁茶、甜茶等种”[8]。这些都反映了茶叶与人们的生活交相辉映的情景。
石阡的茶叶及茶文化是黔东北地区的一大特色,其记载的文献也各式各样。首先,在万历《贵州通志》便载“石阡茶、湄潭尖茶皆为贡品”[9]。贵州的茶叶作为贡品,历来便有记载,但在黔东北地区中却较为少见。再次,于民国《石阡县志》中载:“城南五十里包溪、大地方一带,产茶最富,岁约出十万斤,东贩湖南长沙,北贩四川酉阳,近运至贵阳出售”[10]510。石阡的茶叶作为商品所销之处遍及西南地区及中部地区,不难看出石阡的茶叶作为茶叶中的优质品,享誉甚广。又民国《石阡县志》记载,石阡茶叶“岁约出十余万斤”[10]510。其产量庞大,根本在于有广阔的种植。此外,在《石阡乡土教材辑要》第三十二条载:“贵州产茶之多首推安顺,而茶味之美,则以石阡为巨擎焉”[11]22。又在民国贵大教授杜湘竹著《故乡四十日记》中提到石阡产茶历史“当远在设治之前”石阡的茶叶的名号已经享誉悠久。另外,《石阡县文史资料》第五辑记载坪贯贡茶:“坪山乡坪贯村右侧塘背洞山盛产毛尖茶,色美、品味极佳,曾为贡品。民传:初春有一秀才进京赴考,路过坪贯见塘背洞顶的茶叶已争先破嘴抽新芽,速采摘加工,带往京城。正遇当朝皇帝娘娘久病求无良药,得此茶后病愈”[12]。对民间传说的真实性不得而知,但是石阡茶的品质可得以彰显。近代以来,石阡县的茶叶在黔东北地区中越发突出。据《石阡乡土教材辑要》载:“民国二十二年(1933),石阡县城商人龙尧夫开办鸿云茶庄加工精制茶,畅销川、湘、粤、桂诸省,民国二十七年鸿云茶庄精制茶叶载贵阳展出,获优等奖”[11]34。石阡茶叶的优质让其销路大增,同时其品质也获得官方的认可。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石阡的茶叶也形成一种以“茶”为主题的文化。据民国《石阡县志》载:“阡素产茶,故有此灯会之特色”[10]506。载石阡民间文化娱乐形式的花、茶灯等灯种的唱词中,以茶为主要题材,比比皆是,进一步反映以茶命名的民间文艺形式——茶灯。茶灯的主要曲调《十二月采茶》“正月采茶是新年,姊妹双双典茶园”描述的便是茶叶作为一种植物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一种艺术素材。因此,茶叶在石阡县已经从具体实物上升到精神层面。在石阡县有“茶灯“的传统,在这种表演形式中,茶婆茶女的出现是人物与茶的结合,其背后体现的是茶叶开始逐渐作为一种超于实物存在的精神内容,进而演化为石阡文化内层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茶的生产与茶所产生的文化习俗,逐渐让茶的文化属性得以彰显,以茶为主题的表现形式,已经演化为地方性的传统知识,其背后体现的便是茶作为地方的最具代表性的作物的历史性和社会性,更是茶文化与民族文化的高度结晶。民国《石阡县志》载:“惟正月十三至十五日为灯节,龙灯、花灯而外,有所谓的茶灯者,以村童十二人饰女妆,为‘采茶十二姊妹’,装一‘茶婆’为其母。率领上山采茶;别装四五十人作赶场式贸易。谈笑之间,多戏虐十二姊妹语,茶婆往往怒骂之。各执一灯或数灯,极其繁盛。采茶歌声,风流宛转,观听者不可胜记”[10]506。石阡的茶从实物逐渐演化为当地的习俗,展现的是石阡茶与石阡文化的高度融合。
印江、思南、江口、德江四县互为邻县,地缘上相邻,但茶叶的种植情况各不相同。据民国《印江县志》载:“茶,皆奇货”[13]。据民国《德江县志》载:“茶,官林之茶………均可获美利,然皆所产无多”[14]。据管家骝研究:在康熙三十一年(1692)以后,在茶叶重点产区龙圹(江口县)建立衙门,设置关卡,实行茶叶统购,茶由政府运往西北陕甘边境换马[15]。此外,明代思南府辖土司区也多高树茶。(嘉靖)《思南府志》卷三《土产》载:“茶出婺川县,余物六司出,俱有之”[16]。(乾隆)《贵州通志》载:“茶,出婺川名高树茶。蛮夷司鹦鹉溪出者名晏茶,色味俱佳”[17]。(嘉庆)《续黔书》亦载:“出婺川者名高树茶。蛮夷长官司鹦鹉溪出者名晏茶,色味颇佳”[18]。此处的“蛮夷司”“蛮夷长官司”,即明清时期郎溪蛮夷长官司,该土司的领地包括了梵净山山区,因而此处所产的佳品“晏茶”,应当是指产于梵净山区的茶叶,而郎溪蛮夷长官司也位于印江县域内,而梵净山且又位于印江县的东部,江口县北部。
在上述四个区域中,其为黔东北的大部分地区,茶叶的种植及贸易活动也比较突出,从贡品到货物,说明该地域内的茶叶层次不一样,但却可以根据不同层次的需求,提供不一样的茶叶,从另外一个角度表现了该地域内的茶叶种植的范围广阔,茶叶的种类繁多。因此,茶叶成为了此地域内的一代表性的货物。这种以土产货物为主要构成的区域联系,逐渐承接着这块区域中的更多的社会生活。
前文对黔东北各个县份中有关茶叶的文献记载进行了整理,可能笔者的收集仍旧不全,对于可能存在的文献中茶的记载并没有一一所及,但通过对现有的相关文献的整理,可以对茶的社会角色进行分析,探寻茶叶作为黔东北地区物产,在黔东北地区的人们生活中充当的角色以及进一步挖掘该地区的茶文化历史价值。
作为一种存在的农业种植物产,茶扮演多层面的社会角色。首先,茶作为一种商品,沟通黔东北地区与外界的联系。从民国《石阡县志》所载:“东贩湖南长沙、北贩四川酉阳间,亦有远至贵州省城者”[10]510中便可以发现,茶叶作为商品交易的货物,远销西南各地,至近代龙尧夫开办鸿云茶庄加工精制茶,畅销川、湘、粤、桂诸省。茶叶成为跨省贸易的货物,突破了只在该地区内进行买卖的局限,在长期的贸易之中,足以给黔东北地区形成一种文化特色标签。在外界看来,该地区的优质产品是外界人们认识该地区的第一印象。因此,在茶的贸易过程中,茶作为对外联系的中介,不断地向黔东北地区之外的地区传播有关该地区的相关讯息。
其次,茶作为贡品,是中央王朝对该地区统属观念的深入。例如,万历《贵州通志》所载“石阡茶、湄潭尖茶皆为贡品”[9]以及《沿河县志》所载“桑、麻、茶等为缴纳贡赋之物”[7]。当茶以买卖物产的身份转变为一贡赋的物产以示地方臣服之心,对于历史上黔东北地区的土司来说,以茶作为贡品,不仅是表现中央政权与土司之间的关系,而且对于土司认识中央的权威有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在以茶为贡品上贡中央之时,也是在不断地警示地方土司及宣扬中央权威的过程。
再次,茶叶与地方文化相结合,形成具有个性化的地方知识,起到丰富地方文化的作用。在石阡所形成的茶戏,是茶与地方文化交融发展的最直接表现,茶戏的逐渐形成是茶文化渗透在人们生活各方面的结果。当地方原有的文化与茶文化进行碰撞,便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文化表现形式——茶戏。由此不难看出,茶叶进入人们的生活,在丰富人们的生活的同时,也对展现黔东北地区的地区文化有着积极的作用。
最后,丰富了黔东北地区人们生活的内容,孕育出全新的生活方式。在黔东北地区出现的茶,最初是源于人们生活中的偶然发现,从发现茶叶,到茶叶成为商品,在这个过程中茶叶已经渐渐成为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此外,茶叶作为饮品,能起到保健、提升免疫力、杀菌等作用。因此,对于黔东北地区的人们而言,茶的出现也能够提高生活的质量。还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在黔东北地区广泛种植茶叶,使得茶叶成为黔东北地区种植业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是黔东北地区山地农业经济发展之中不可替代的部分。
可见,黔东北地区茶产业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是作为文化特色值得向外宣传和发展的重大产业。
从黔东北各地区史籍有关茶的记载中呈现出该地区的茶叶种植是以石阡县为茶的重点种植聚集区,辅之梵净山区域内的茶叶种植,再以玉屏县、沿河县、德江县茶叶种植为分散点,形成了多点连线,多线连面的茶叶种植及茶文化的分布状况,构成了黔东北地区的历史中的茶文化形态,对该地区的茶文化的发展延续起到重要作用。此外,通过对方志中黔东北地区有关茶叶记载的分析,发现在该地区茶叶已经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和生活符号并且具有多层次的社会功能和作用。
首先,作为贡品的茶叶是维持边疆稳定的重要媒介。特别是在明朝时期,贵州作为明廷经营西南边疆的关键地区,对明廷的边境稳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茶叶作为地方向中央呈报的贡品,是地方对朝廷臣服的另外一种表现。同时,朝廷也会将丰厚的赏赐回赠于地方。因此,作为土贡的茶在其间起到朝廷与地方密切联系的重要作用。在(嘉靖)《贵州通志》卷三《土贡》项记载了对贵州土贡与中央王朝的关系的评价:“《禹贡》荆梁二州,厥贡若篚,品类实繁,而贵州为南境,其土地所产,视二州不能当十一者,硗狭故也。今诸夷岁输租赋,已同编民,而自宣慰司以下贡马,有期不敢或后,岂以国家埛牧之富,而独少此哉,所以严控驭,示尊崇者,其礼固不可废也。”[19]前文已述,黔东北地区的茶叶作为土贡,多次向朝廷上献,虽然上贡的茶叶数量有限,但是它对于构建明朝廷与贵州多民族地区的政治秩序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需要再次指出的便是,茶叶作为朝廷与地方进行“交往互动”的重要角色,能够填补远离中央朝廷而减弱的政治触感,从而让地方认识到中央的实际政治地位,让该地区逐渐形成统一的政治格局意识,黔东北地区的茶叶作出了重要贡献。
其次,茶作为一种经济作物,对于黔东北地区形成山地农业经济模式起到重要作用。从前文的资料整理中不难发现,在明清时期黔东北地区已出现较大范围的茶叶种植,甚至出现以种植茶叶为主的庄园。从商品贸易的角度出发,茶的种植突破了传统的经济作物种植的局限,使得以山地为基本地理结构的黔东北地区寻找到更适合种植的经济作物,以此逐渐形成黔东北地区山地农业经济发展的新模式。因此,马国君教授认为贵州古代的茶叶种植对中国古代山地农业的形成作出巨大的贡献[20]。此外,以茶叶而著名的地方特产逐渐成为一种品牌的名片,并以另外的一种产品效应助力黔东北地区经济的发展,对于丰富经济作物的结构起着较大的作用。
再次,茶叶提高黔东北地区人们的生活质量。据相关研究机构发现茶叶分别具有几大主要功能:降低胆固醇和血压的作用、减低心脑血管发病和死亡风险;有助于防治早老性痴呆、抗压力和抗焦虑作用、能提高免疫力;等等。从前文的相关文献的整理中发现,在明清黔东北地区的人们生活之中喝茶的生活习惯显然已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必要。一方面,茶叶提供人们生活饮品的多样选择;另一方面,通过茶叶的主要保健功能为人们提供相对较高的生活质量保障。
最后,茶叶根植于黔东北与该地区中少数民族文化、武陵山区文化进行充分的融合后,孕育出具有地方特色的茶文化。如前文中所言,茶灯便是这种融合最好的代表。茶文化的发展离不开黔东北地区所处湘、渝、黔三地交界的特殊地理位置,更离不开黔东北地区多彩的民族风。因此,在黔东北地区的茶叶发展史,不仅是一部地方发展史,而且更是一部文化相互交流、交往、交融史。总的来说,我们对于黔东北地区茶文化深度与广度的发掘远远不够,同时对于黔东北地区山地农业经济的发展也没有较多地借鉴茶叶种植和发展的历史经验。黔东北地区的茶叶种植应该把握历史中的发展规律,不断地打造茶文化的历史品牌,对于已经淹没在历史烟海中的茶叶记忆要不断地挖掘,打造新型的黔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模式,离不开山地农业经济,也离不开挖掘相应的山地农业经济历史文化的价值。从这个角度出发,发掘具有黔东北特色的农业模式,打造具有现代化的山地农业经济,“产业文化”“产业历史”的发展便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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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 Planting Management and Social Role in Northeast Guizhou
LIU Zixing
( College of History and Ethnic Culture,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0, Guizhou, China )
Tea has a long history of planting in northeastern Guizhou and has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the region. Through reviewing the records on tea in the local chronicles of northeastern Guizhou, it is found that tea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art of people's life in this region. It is analyzed and concluded that tea has three important social functions. First, it is an important medium to maintain the stability of the border areas. Second, i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forming a mountainous agricultural economic model in northeastern Guizhou. Third, it promotes the forming of tea culture with local characteristics. Meanwhile, it is suggested that, in digging the tea culture in northeastern Guizhou, the development model of mountain agricultural economy in northeastern Guizhou should be innovated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history of tea development.
Northeastern Guizhou, tea, local chronicles, social role
K291/297
A
1673-9639 (2020) 02-0122-07
2020-02-28
刘子星(1999-),男,土家族,贵州印江人,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史。
(责任编辑 车越川)(责任校对 黎 帅)(英文编辑 田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