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雪刚 茹云开
挥别2019,拥抱2020。当新年钟声敲响,亿万中华儿女满怀豪情迎来了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程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
我们站在2020年的历史开端,于回首中展望、在纪念里憧憬。时间是坐标,标记下新时代中国的现实方位;光阴为纸笔,挥洒出中华民族复兴道路上的风光无限。
回首2019年,中国沿着前进的阶梯拾级而上。经济运行保持在合理区间,前三季度6.2%的经济增速领跑世界;进博会、世园会等国际盛事如约举行,中国的朋友圈越来越大;减税降费政策接连落地,“红包雨”飘向个人、滋润企业;批复设立6个自贸试验区,新时代改革开放再添“新高地”;嫦娥四号登月、国产航母交付,大国重器彰显中国底气;95%左右贫困人口实现脱贫,绝对贫困问题即将历史性地得到解决……事非经过不知难,如此成绩来之不易。这些定格在2019年的时代景深,必将镌刻在历史的年轮上,彰显这一年份的意义与价值。
跳动的时针不会停止,我们前行的脚步不会停滞。同时,我们也看到,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速放缓,经济体普遍面临经济下行压力;保护主义、单边主义蔓延,全球产业链受到严重冲击。但越是形势复杂、挑战严峻,我们越要有“纷繁世事多元应,击鼓催征稳驭舟”的胆识气魄,越要发挥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的定海神针作用。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中国号巨轮必将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负重前行、精彩纷呈的2019年即将走过,承载脱贫攻坚历史重任与全面小康民族梦想的2020年已经走近。事在人为。紧紧扭住新发展理念推动发展,奋力开创新局面,是新的一年里我们必须交出的时代答卷。
今年,21世纪进入新十年,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将要完成,中华民族千年的全面小康梦想将在我们的奋斗中实现。回眸刚刚过去的一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瞻远瞩、运筹帷幄,驾驭“中国号”巨轮乘风破浪、坚定前行,不断开创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新局面。从稳中求进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到保障民生使群众增强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从三大攻坚战取得关键进展到改革开放迈出重要步伐,从加强制度建设到参与全球治理……一个个坚实成就交相辉映,勾勒出今日之中国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的历史经纬。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关键之年。这一年,习近平总书记考察调研的足迹从江西赣州到内蒙古赤峰,从甘肃张掖到河南信阳,从河北雄安到上海浦东,遍布大江南北。他在考察时反复强调,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这一年,各地各部门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坚定不移地践行新发展理念,不断引领中国经济朝着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方向前进。
2019年经济总体呈现下行趋势,短期的主动去库存阶段多次受到贸易冲突等外力影响而延长。产出端中,上游采掘强于中游材料,中游制造业虽表现差但持续改善,经济结构调整的迹象明显。需求端中,外需受到贸易冲突拖累,且消费因汽车等结构性因素依然表现不佳。基建投资有所改善,但回升幅度有限,主要因资金受制于地方专项债额度等制约。房地产投资韧性明显超预期,这也是维持总需求基本稳定的重要一环。通胀分化严重,猪价拉高CPI但工业品价格拖累PPI,二者剪刀差持续扩大。
政策层面虽有变化,但是稳经济和“六稳”的基本目标不变。货币政策从中性偏宽松转向完全中性再回到中性偏宽松,在多次的降准和“降息”等措施下,实体经济融资状况有一定改善,广义社融增速企稳回升。财政政策则在减税降费方面继续发力,降低企业所得税以及部分社保费率等。在金融部门继续去杠杆的同时,居民部门杠杆率维持上升,企业部门杠杆率止跌企稳。总体上看稳经济的政策正在起效。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贸易保护主义升温的背景下,2019年中国经济稳中有进,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推动高质量发展。2019年中国加强宏观逆周期调节政策。具体来看:减税降费规模空前,降低企业成本负担;通过降低部分基础设施项目最低资本金比例,更好地支持有效投资;稳健的货币政策灵活适度,支持银行增加制造业中长期贷款,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力度增强。
1.房地产投资快速增长,基建、制造业低速增长。2019年1-11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533718亿元,同比增长5.2%,较上年同期回落0.7个百分点。
基建方面:2019年1-11月,我国基础设施投资同比增长4%,增速较上年同期提高0.3个百分点。基建投资增速仍处于历史较低水平,主要以下几个原因:今年减税降费力度较大,财政收支平衡压力突出,对基建资金支持不足;在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受到严控的局势下,今年允许将部分专项债券作为一定比例的项目资本金,但基建项目营利性较低,专项债拉动效果并不明显。
房地产方面:2019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快速增长,商品房销售低速增长。2019年1-11月,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10.2%,增速较上年同期高0.5个百分点;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增长0.2%,增速较上年同期低1.2个百分点。
中原地产研究中心统计,今年全国房地产调控次数已达575次,远超去年全年450次。受房住不炒和棚改退潮影响,房地产销售景气度下滑,三四线城市降温相对明显。不过,销售端尚未明显传导至投资端,主要是去年房企土地购置增长较快,今年增加施工强度追赶工期,支撑房地产投快速增长。
制造业方面:2019年制造业投资增长低迷,主要是企业效益不佳,降低企业投资热情。2019年1-11月,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长2.5%,增速较上年同期回落7个百分点。
2019年1-11月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5.9%,增速较上年同期回落0.7个百分点。2019年1-10月,制造业利润总额41291.4亿元,同比下降4.9%。今年企业仍处于“去库存”周期,供需两弱,价格不振,效益不佳,影响投资积极性。不过,高技术产业呈现快速发展。
2.工业生产存在下行压力,高技术制造业保持较快增长。今年外部环境依然复杂,国内经济结构性矛盾突出,工业生产存在下行压力。2019年1-11月,全国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5.6%,增速较上年同期回落0.7个百分点。今年采矿业生产增速回升,但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生产增速放缓。
2019年1-11月,采矿业增加值同比增长4.9%,增速较上年同期提高2.8个百分点。其中,黑色金属矿增加值同比增长13.3%。
2019年1-11月,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5.9%,增速较上年同期回落0.7个百分点。
其中,2019年1-11月,装备制造业增加值增速低于上年同期。计算机电子、专用设备、通用设备、汽车等行业增速分别为8.9%、7.0%、4.1%、0.7%,分别较上年同期回落4.5、3.7、3.2和5.2个百分点。
2019年1-11月,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9%,增速高于全部规模以上工业。医疗仪器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同比分别增长12.6%、10.8%,增速均明显高于全部规模以上工业。
3.消费增长快于投资增长,消费升级态势持续。2019年1-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72872亿元,同比增长8.0%。其中,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337951亿元,增长9.0%。2019年1-11月汽车类零售总额同比下降1.1%,拖累总体消费增速。从内部结构看,日用品类保持比较快的增长,消费升级态势也在持续,像化妆品类商品和体育娱乐用品商品销售分别增长了16.8%和20.1%,居民消费总体还是比较活跃的。同时,当前消费从过去的以实物消费为主逐步向更多的服务消费方向转变。初步核算,目前服务消费占到全部居民最终消费支出比重大概50%左右。消费的发展对中国经济拉动作用将越来越明显。
4、我国外贸出口呈现较强韧性。2019年1-11月份,我国货物进出口同比增长2.4%。其中,出口同比增长4.5%;进口同比持平。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升温,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背景下,我国外贸出口仍维持正增长,体现较强韧性。
总体来看2019年国内宏观经济呈现走弱态势,库存等短周期经济运行节奏因贸易冲突而改变,二季度经济企稳的高度受限、时间被推后,年内GDP增速呈现下移的态势。此外,经济结构变动明显,外需受到多重不确定性因素影响拖累经济的情况下,内需对经济重要性上升。而消费持续走弱的情况下,投资是内需的主要支撑。基建投资从年初开始温和增长,地产投资的韧性则超预期。名义产出大幅调整主要是受到价格因素的打击,实际产出延续温和调整态势。上述逻辑导致的实际产出和价格水平-名义产出-收入与利润螺旋下降,压制企业利润增速出现明显回落。但价格水平下降的逻辑明年将会弱化,库存周期则带动名义产出以及实际产出回升,外生动力上看则是房地产保持一定韧性的情况下,基建乏力和外需修复。因此我们认为2020年上半年国内宏观经济状况将有一定的改善。未来的风险仍是在房地产和外需方面。
在此我们依然强调库存周期的逻辑。通过观察制造业PMI可以发现,2018年下半年开始的主动去库存阶段在今年一季度曾有短暂的好转,下游净需求指标出现一定的回升。但是随着中美贸易冲突从二季度开始加剧,这一回升的进程被打乱。其中美贸易冲突在三季度再度影响了库存周期触底的节奏。随着中美贸易冲突在四季度开始缓和。库存周期将重新回到被动去库存阶段。这和下游净需求好转,以及PPI即将出现的修复相互呼应。我们的基本假设是中美第一阶段贸易协议达成,外生因素将加速周期内生动力的释放,并形成外需修复预期和实质性的边际改善,并且这一改善至少在上半年是对经济有一定利好作用的。
产出端来看,前三季度中国实际GDP分别同比增长6.4%、6.2%、6.0%,增速呈现不断下调的态势。至三季度名义GDP增速则下降至7.57%,一季度GDP平减指数曾低至1.44%。我们预计四季度名义GDP将呈现好转的态势,并且明年上半年名义GDP将有进一步的走高,尤其是二季度。但实际GDP大概率仍呈现前高后低走势。从支出法角度看,虽然2019年净出口对经济的直接贡献上升,但这并非外需走强的标志,而是消费需求等表现更弱所致。
工业产出方面,虽然二季度受到政策带来的“减税套利”和贸易形势改善曾出现反弹,但总体工业增加值为代表的产出增速仍呈现下降趋势。分行业看黑色、有色、非金属下游等产业链表现相对较好,电气制造、基建相关也有一定表现。化工和石油相对偏弱,电子制造表现不及2018年,专用和通用设备制造业也持续走弱。此外,汽车制造基本上全年呈现负增长。可以看出,工业方面呈现明显的采掘业强于制造业,原材料强于加工组装的特征。从这一点上也可以明显的看到贸易冲突影响的影子。
投资需求方面,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和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均呈现下降趋势,但其中结构有一定变动。房地产投资持续在10%以上的增速,表现出超预期的韧性,是投资增速缓慢下行而非断崖式下跌的主要原因。基建投资一改2018年大幅下降的态势,一季度出现一定反弹之后,基本维持稳定的增速。制造业投资在贸易冲突不断加剧的情况下,年初开始出现大幅回落,但从二季度开始基本稳定。
具体来看房地产投资。作为年内支持经济增长的最主要因素,表现出超预期的韧性。房地产施工增速全年基本保持在9%附近。较高的房屋施工增速一定程度上成为保持房地产投资增速的主要因素。而三季度开始房地产企业购置土地面积开始改善,四季度开始施工面积出现明显上升,这都表明房地产企业补库存的动力增强。从资金的角度看,房地产企业销售期房比例的增加,加速了回款和资金流转,对购置土地和开工形成支持。虽然广义库销比在待售房屋面积拖累下依然下降,但狭义库销比维持上升趋势,且二季度开始加速上升。房企补库存的动力依旧存在且正在加速形成。
但我们仍强调,目前房地产企业在银行信用受限、表外渠道受阻的窘境之下,高度依赖销售回款和购房贷款,事实上这也是此前房地产行业流动性持续收缩的原因。随着调控政策的深化,人口结构的变迁,以及居民杠杆率持续刷新纪录等,房地产市场有价无量的长期格局或已经形成,未来销售增速的大趋势仍将是持续放慢。因此年初以来销售改善整个行业的流动性的模式不可持续。而短期来看,一旦销售走弱、土地购置回落、地产竣工加速等迹象出现,房屋施工下降对投资需求的负面影响必将显现,这一风险仍将是2020年需求端的主要风险之一。
新宅销售情况显示,今年以来一线城市房价涨幅明显不及二三线城市,维持2017年下半年以来的态势。而从边际上看下半年开始二三线城市房价回落更为明显。这表明从一线城市溢出的需求已经被二三线城市消化完毕,在决策层坚持“房住不炒”而无新刺激政策出台的情况下,广大二三线城市的需求难有明显增加,这也是房地产行业面临风险因素。
基建是另一个支撑投资需求的重要因素。基建投资增速曾在2018年出现明显回落之后,今年年初出现一定反弹,二季度开始再度转向平稳增长,总体来看稍弱于预期。我么依然强调基建的逻辑是“短期看资金、长期看项目”。随着地方债年内发行额度已经释放完毕,后期地方债提前下达的节奏将决定基建投资的走势,明年地方债额度将决定下一步基建投资的方向。我们认为在明年经济前高后低的基本假设下,下半年基建将有一定发力空间。此外受短期经济偏弱的影响,今年年末和明年年初基建仍是对冲经济走弱的主要手段。而长期来看,基建投资空间已经减小。未来主要发力点除部分高铁线路外,主要是支线铁路、公路和城市轨交、城市地下管网等。
消费增速年内持续走弱,但截至10月社消增速的降幅较不及去年同期,名义社消则保持更高增速。随着股票市场反弹和P2P爆仓潮的结束,居民部门资产负债表进入修复阶段。而2018年四季度和今年二季度的减税是减缓消费增速降幅的另一因素。短期来看,消费增速继续下降主要是基于减税之后基数抬高的因素,未来存在改善的可能性,对经济的负面拖累也将逐步减小。从分项上看,2018年以来汽车消费的走弱仍是拖累今年消费总体表现的主要因素,在阶段性调整完成之后,持续下降的空间有限。此外一旦未来房地产竣工增速逐步回升,在新房屋装修等需求带动下,有理由看到家电、家具、建材等商品消费增速回升。并且5G升级换代影响之下,电子消费品也将是另一个消费的亮点。但需要强调的是,明年消费企稳可能更多的是对之前的修复,从产出-就业-收入-消费的逻辑来看,在收入没有明显回升的情况下,消费增速短期内出现大幅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另外猪价大幅上涨或对其他消费品形成挤压。而从长期来看,无论是高杠杆率还是人口增速的回落,对消费增速都有不利影响。因此我们认为消费增速可能持稳,对经济产生一定支持,但是持续大幅回升可能性不大。
虽然由于统计方法的问题,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上升,但不可否认的是外需依然是今年宏观经济所面临的最主要风险。出口增速今年以来基本上位于负增长区间内,进口增速则在零增长上下波动,“衰退式”贸易逆差则并未出现预期中的回落,较2018年有明显增长。对美出口是拖累总出口的主要因素,这毫无疑问是贸易冲突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节奏上看,下半年以来对美出口和顺差明显弱于季节性表现。同时,中美贸易冲突对全球经济产生明显拖累,这加速了2018年以来的全球经济下行压力,从实际需求角度对外贸形成拖累。虽然年内人民币汇率出现几次贬值,但贬值幅度和持续时间不足,对出口实际影响有限。我们认为,短期来看中美贸易冲突的缓和为出口修复带来空间,在中美签订第一阶段协议,停止扩大贸易冲突的中性预期下,边际修复将逐步出现,出口增速难以进一步调整,尤其是明年下半年出口增速或出现一定幅度的回升。但全球经济的继续走弱或抵消部分基数作用,因此出口增速回升幅度将有限。
工业企业利润增速今年回落明显,累计同比增速出现持续的负增长。与工业增加值类似的是,非金属开采、黑色金属开采行业等上游行业,铁路基建相关以及电气制造等中游行业表现较好。专用设备和通用设备制造业利润逐步回落。有色行业利润也呈现中游强于上游的情况。不同的是黑色中游的冶炼加工利润明显负增长,石油化工行业也有类似情况。这主要是下游需求不振叠加上游原材料价格刚性所导致。此外汽车制造业利润明显负增长,也和汽车行业从消费到产出总体调整表现一致。我们认为,大宗原材料价格的回升将加剧利润流向上游行业,这对中游原材料行业利润将产生持续压制直至价格传导完成。需求复苏则可能对中游制造业有一定利好影响,因此行业利润的差异将会继续存在。预计总体利润将有所改善,主导原材料行业和制造业利润回升的分别是价格和产出因素。
2019年通胀的逻辑主要是CPI-PPI溢价的走高,消费通胀在一季度猪价和油价、二季度果蔬价格,下半年猪价的带动下持续攀高,虽然核心通胀保持稳定。工业品通缩则是宏观经济持续走弱的另一个缩影。GDP平减指数二季度走高后三季度再回落。我们认为,明年通胀逻辑将从CPI冲高、PPI回落,转向CPI高位持稳、PPI低位反弹,剪刀差进一步上行的动能减小,尤其是下半年。主要风险在于猪价上行的溢出效应,以及国际油价异动导致的“猪油价格共振”带来CPI再超预期上升,这一风险尤其在上半年需要注意。而新涨价因素不明确情况下,PPI修复的高度有限,节奏主要靠基数决定,一季度和三季度或是相对高位。
今年CPI走势呈现前低后高的态势,并且在三季度后期开始出现加速上行的趋势。上半年影响CPI的主要因素是一季度的肉价和油价、二季度的鲜果和鲜菜,随着上述分项季节性因素带来的影响逐步消退,下半年开始猪肉价格的影响力明显上升,并且推动CPI在9月“破3”,且预计年底前将会“破4”。与此同时核心通胀持续保持稳中回落的走势。二季度的再通胀逻辑是食品和石油共同推升CPI,但从年中开始迅速转向单纯的猪肉价格拉升食品CPI以及总体CPI。同时,今年的房租或居住价格则持续保持平稳甚至弱于往年的增长,这也是核心CPI稳中回落的主要原因。
目前情况表明,猪肉价格的大幅上涨明显超出预期,导致CPI迅速“破3”。且随着生猪存栏和能繁母猪存栏数量的持续下降,猪周期对CPI上行的压力依然较大。从微观层面上看,从养殖利润变化到生猪出栏形成猪肉供应,大约是15个月的周期。2019年初猪肉/粮食比价就已经出现明显上升,因此往年猪周期的经验上判断,明年一季度之后猪肉的供给才有可能会生。但本轮猪周期叠加有非洲猪瘟和生猪养殖集中化两个往年不曾出现的影响因素,因此猪肉价格上涨的幅度和时间长度将超过历史。
从历史上看,每一轮恶性通胀总是离不开两个主要影响因素,即猪价和油价。猪肉价格通过食品价格-薪资水平-服务价格-核心CPI这一逻辑影响总体价格水平,逻辑链条和时间跨度相对较长,并且央行在三季度货币政策报告中对猪价影响总体通胀已经有所警惕。而目前市场关注度尚不够的是国际油价的变动。一旦外力导致油价出现超预期上行,将引发“猪油共振”型的价格上涨。且油价上涨对CPI的影响链条更短,效果更为显著。从时间上看,尤其是明年上半年猪价尚无明显回落可能的时间段,该风险更加值得注意。
全年来看PPI呈现持续下降趋势,仅在二季度出现略微反弹。生活资料价格的冲高并不能对冲生产资料价格的持续走低,后者是拖累PPI走势的主要因素。黑色金属冶炼、石油开采、化工原料等行业拖累明显。尤其是黑色产业链PPI呈现上游强、下游弱的差异性格局。工业产出尤其是制造业的企稳,将加速其他行业对PPI的修复力。而随着石化行业基数从四季度开始下降,同比增速的边际修复已经开始。房地产行业预计在短期内或至少在明年上半年仍有一定的韧性,黑色行业中游价格下行速度将主要是基数作用,而非价格的环比变动,且下游向上游的传导将会延续。但必须承认的是,上述有利于PPI走升条件都是相对较弱的,油价在明年一季度再次面临基数回升的问题,PPI大幅上升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年中前后可能再度回落,全年总体呈现波动态势。唯一的变量在于石油价格,如果油价在外力影响下超预期上行,则将拉动PPI出现明显上涨。此外,CPI-PPI剪刀差的逻辑也将从CPI走高叠加PPI回落,转向CPI维持高位叠加PPI低位反弹。工业品价格的回升是产出端回稳的必要条件,也有利于企业利润的修复。企业利润停止下降对风险资产价格的将有利多影响。
虚拟经济层面基本维持稳定,上半年表现相对更好。央行维持流动性稳定,非银整体依然收缩,影子银行规模下降但降幅收窄。同时金融系统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增强,社融和贷款等指标明显强于去年,企业部门融资环境改善,融资成本也有一定下降,尤其是上半年。我们预期在央行中性偏宽松的政策下,融资需求的满足将支持经济企稳。
在央行货币政策从宽松转向中性,之后重回宽松的进程中,流动性基本保持稳定。央行在三季度出现一定程度的缩表,但是主要为对冲降准等推升乘数的货币政策。而不断置换和新作MLF、TMLF以及逆回购,显示出央行对流动性的呵护。但储备货币除二季度在“包商银行”信用事件前后有所增长之外,基本保持平稳态势,商业银行对金融系统缩表,主要是对非银金融缩表拖累;对实体经济扩表增速加快集中在企业部门,与企业融资数据相互印证,但受到对政府和居民部门扩表增速放慢影响,对实体经济整体扩表速度下降。影子银行体系规模继续延续最近三年的回落态势,但回落的速度在逐步减缓。
金融系统流动性保持平稳,叠加信用融资渠道的疏通,实体经济的融资环境得到明显改善,无论是表内贷款还是社会融资均出现回升。并且今年贷款季末冲量的特征更为明显,一定程度上也显示出银行系统急于向实体经济释放流动性。贷款同比增速受高基数影响二季度出现“下台阶”,但社融存量增速止住下行趋势,M2增速保持平稳,与央行强调的符合名义GDP增速一致。广义社融和广义流动性增速回落态势结束之后,上半年出现小幅回升。上述迹象均表明,实体经济的融资环境已经出现明显改善。
今年货币政策经历了从中性偏宽松转向完全中性再回到中性偏宽松的过程,经济走弱、通胀变动、汇率变动导致货币政策难度上升。定向政策为主精准调控的同时,完成两次降准、LPR报价改革、降低LPR利率和逆回购利率等。虽然信用风险事件不断爆发,但总体流动性和金融秩序依然平稳。两会之后财政政策大幅发力,减税降费的效果逐步显现,地方专项债对基建的支持也有望提升。
货币政策角度看,年内央行的态度经历了从中性偏宽松到完全中性再回到中性偏宽松的转变。1月4日央行宣布全面降准1%,9月16日央行宣布全面降准0.5%和定向降准1%。在降准之外,央行对利率形成机制进行改革,将LPR定价机制调整为“公开市场操作利率加点”的方式,同时增设5年期以上品种。这令LPR利率重新锚定至MLF利率,增强了央行货币政策对下游贷款利率的直接引导,降低企业实际融资成本同时也使利率形成机制更加市场化。此后在8月20日和9月20日,新机制下的LPR由于商行加点减少而分别降低5BP,11月5日央行降低MLF利率预计也将引导LPR下降5BP。同时央行于11月18日调降短端逆回购利率5BP。央行在一季度和二季度例会和货币政策报告中重提“把好货币供给总闸门”,但是三季度货币政策报告再度删除“闸门”的字眼,意味着央行完成重回中性偏宽松的政策方向,预计2020年可能仍有两次左右降息和降准。此外,债券信用违约事件不断出现,信用风险暴露增加的情况,包括包商银行等金融机构暴发风险等,也令年内货币政策聚焦于防控风险。央行对流动性的呵护依然存在,整体货币金融环境稳定,流动性保持充裕,利率没有明显走升的态势。
今年3月两会上,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继续淡化对经济增速的追求,维持物价平稳的目标,通过减税、降费和改革等措施促进经济发展。决策层宣布将增值税税率从16%、10%、6%下调至13%、9%、6%,降幅超预期。此外进一步扩大财政赤字,增加地方专项债发行,从负债端解决资金来源问题。而从地方债发行的情况看,截至2019年7月,地方专项债发行速度明显超过往年,但这也暴露出地方债额度不足等问题,虽然2019年2.15万亿的额度较2017年和2018年的8000亿元和1.39万亿元已经有明显上升。8月开始地方债发行速度明显放慢,截至10月央行口径下的新增地方债约为21457亿元,基本完成了2.15万亿年内额度目标。因此目前一般判断决策层年内还将会提前下达明年的新增地方债额度。而从债务上限的角度看,截至9月地方政府专项债务余额约为95165亿元,地方专项债务上限为107685亿元,剩余的地方专项债潜在额度约为12520亿元。预计四季度地方专项债提前下达之后,仍有较大的发行空间,这将主要对基建形成较为明显的支持。
从长周期来看,企业和居民部门债务偏高。截至三季度,我们计算得到企业、居民和金融部门杠杆率分别为166.99%、55.63%、67.59%。企业部门从2017年开始杠杆率就基本维持稳定,并且略有回落的态势,在部分时间段甚至出现明显去杠杆的情况,这也是导致近几年经济下行的重要原因之一。而随着稳增长压力的增加,支持企业融资等政策频出,企业部门杠杆率在2019年基本持稳,降杠杆逐步转向稳杠杆甚至加杠杆,尤其是三季度变动幅度明显超过季节性,这从根本上改善了企业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居民部门的杠杆率依然持续上升,只是上行速度略有减慢,以及边际变动弱于季节性,居民购房动力短期内仍将支撑杠杆率的回升。金融部门则维持去杠杆的步伐。我们认为,明年宏观经济仍将以总体稳杠杆为主,预计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杠杆率将继续稳定和小幅上升,金融部门杠杆率回落速度放慢。此外,三季度新增广义社融与名义GDP比值回落,意味着未来经济企稳或高度有限,短期经济稳定后仍需警惕需求不足的风险。
2019年-2020年中国互联网发展中与中国经济格局有关的重大变化,是中国数字-实体二元经济结构初现,其标志是,在货币政策失灵与数字孪生新动能双重作用下,中国经济的资本双轨制浮出水面。
媒体通常记录的是轰轰烈烈的小事情,只有历史才记载无声无息的大事件。站在十年之后看2019年-2020年,人们会注意到,中国宏观经济出现的最大异常,是货币政策失灵。2008年后那种投入四万亿,经济马上像打了激素一样高速成长的现象没有了。无论如何量化宽松,实体经济就是难以激活。所有经济学对此都束手无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跳出工业化这座庐山,站在信息化这个庐山之外,马上就会注意到,货币失灵与信息替代,完全是同一件事情。信息革命令信息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替代工业革命中货币的力量,这就是问题的实质。
中国经济中出现了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资本双轨制,成为信息革命主流化的先兆。资本双轨制是指由货币资本支持经济的一部分,由实体资本支撑经济的另一部分,二者共同驱动经济增长的现象。在中国,前者支持的经济,主要是国有企业、银行和房地产,代表资本运行于某种代表“长期”利益的领域;后者支持的经济,主要是民营经济和中小企业,代表资本运行于某种代表“自发”利益的领域。
这种格局不是人为形成的。由于占企业总数90%以上民营中小企业,一直得不到量化宽松的阳光雨露,久而久之,他们找到了一个解决融资难的“总体解决方案”:投靠数字经济,分享使用平台固定资产,进行轻资产运作。举例来说,先由马云用M2形成一笔等价王健林商业地产投入的固定资产投资,然后用数字孪生方式,把这些商业地产变为虚拟生产资料(虚拟店铺),分享使用,造成报酬递增(固定资产的分摊),中小企业以租金形式补偿阿里的固定资产投入。2019年阿里、京东之间爆发的二选一之争,实际是平台争夺固定资产投入补偿权,免避被中小企业搭便车之举。
中国经济体有多大比例已进入这种资本双轨制格局了呢?让我们来看数字。中国企业一共有2600万左右,2017年-2018年,中小企业“以租代买”的,从1000万家发展到1500万家。按照M2与固定资产投资比例关系0.3来计算,如果没有这种信息替代货币的资本投入方式创新,央行为使1500万家企业获得固定资产投资,等比要多发110万亿人民币。2019年-2020年,预计这个数字会发展到2000万家左右。也就是说,中国民营中小企业的主体部分,在融资难的生存压力下,将集体转向数字经济新动能。信息革命,就这样,在宏观经济决策部门与宏观经济学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于无声处总爆发了。
正如许小年指出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他的作用是拉动需求,而在需求中,他其实主要拉动的是投资需求”。“而在后工业化时代,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这些政策全都失灵。”我们要补充的是,货币失灵后,什么灵了呢?是信息。2020年后的趋势,一是中国固定资产投资总量减少,由少数平台企业投入,替代上千万企业的实体投入,把这叫成创新驱动也可以;二是投资的需求方向,不再是需要大量固定资产投资的实物生产,而是固定资产投资需求相对较少,而对人力资本和知识有更高要求的服务业和服务化。
再看全局,2018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为90万亿元,2018年年底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万亿元。数字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超过1/3。2019-2020年,数字经济的比重还会继续上升。资本市场上的微观变化与经济的宏观变化是一致的。
2019年7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提出:要“加快推进信息网络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简称)的提出,是信息化顶层设计开始发力的一个重要信号。此前,名为国家战略的宽带中国,居然要企业买单;国家四万亿基建投入全投向铁公基,互联网连渣都没吃上一口……令人伤心的那一段,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工信部去年10月29日发布关于加快培育共享制造新模式新业态,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其中指出,推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加强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扩大高速率、大容量、低延时网络覆盖范围,鼓励制造企业通过内网改造升级实现人、机、物互联,为共享制造提供信息网络支撑。
2019年6月6日,工信部正式向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广电发放5G商用牌照。10月31日,工信部与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中国移动、中国铁塔一同宣布启动5G商用;11月1日,三大运营商正式上线5G商用套餐。
2019年5月,国务院关于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提出人工智能发展进入新阶段。发改委提出2020年中国人工智能产业规模有望突破1600亿元,带动相关产业突破1万亿元。
中国将重点加强人工智能相关理论、前沿技术和核心算法研究,推动人工智能理论、方法、工具、系统等取得变革性、颠覆性突破,提升支撑“智能+”发展能力。同时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融合发展契机,充分发挥人工智能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中的作用,加强人工智能技术在经济社会各领域的应用推广,培育壮大智能产业。
2019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将人工智能升级为“智能+”,要将互联网+继续深化发展,拓展“智能+”,推动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为信息社会转型升级赋能。根据艾瑞咨询报告,全球工业互联网平台市场规模预计由2018年的32.7亿美元增至2023年的138.2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33.4%。
2019-2020年工业互联网发展,面临两个方向性的选择。第一,中国在工业互联网方面有多大作为,关键在于能否形成世界水平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而这种平台的产生,不是一厢情愿的结果。必须同以需求为中心的转变结合起来。工业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结合起来,可以取长补短。第二,工业互联网要把智能+的文章做到多样性效率提高上,不要像美国那样,把智能化文章都做到自动化上,导致工业互联网排斥就业,顾此失彼。
2020年的产业互联网,将以中台化为新趋势,探索智能+条件下开放并联的资源整合新方式。
海尔全集团在2019年全面转向物联网时代的商业模式。值得注意的是,海尔说的物联网不是技术物联网,而是以最终用户的场景式体验为中心的商业物联网。它代表着技术与商业结合的方向。
2019年车联网的实践中,人们开始形成一个共识。车联网不光是车的物联问题,更是道路的物联问题。物联网要实在推进,先要对现有基础设施进行数字化改造。
国家电网发布《泛在电力物联网白皮书2019》、《泛在电力物联网建设典型实践案例》。按照规划,国家电网拟于2021年初步建成泛在电力物联网,2024年建成泛在电力物联网。2020年物联网发展要避免雷声大雨点小现象。需要进一步探索物联网的场景化应用。
2019年10月24日,习近平在主持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学习时强调,区块链技术的集成应用在新的技术革新和产业变革中起着重要作用,要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明确主攻方向,加大投入力度,着力攻克一批关键核心技术,加快推动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创新发展。
2019年,是区块链发展第一阶段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区块链以数字货币打头阵。年中,以Libra白皮书发布为标志,区块链形成高潮。然而很快,Libra从势如破竹,变成兵败如山倒。问题出在,虚拟货币要存活,只能对M0保持中性,不能对M1、M2保持中性(这也是DC/EP的思路)。扎克伯克不明所以,在国会百般解释,就技术谈技术,完全不在点子上。扎克伯格口口声声说,Libra支持美元霸权,却跟货币当局想不到一起去,是因为他的技术方案,改变了M1、M2的性质,变成中性的。这样,美元就没法到世界各国割韭菜了。货币问题,在根本上是利益问题,政治家们紧盯的是货币权力后的利益再分配权,扎克伯格完全不解个中“风情”,是Libra难局的症结。
通证是区块链受到沉重打击后,选择的第二个主攻方向。通证(token)的全称是“可流通的加密数字权益证明”,实际意义是可交互使用的加密数字权益证物。区块链选择通证重点发展,显然优于选择比特币,但走得通走不通取决于路径选择:选择以“流通”为重心,结果将与比特币差不多;选择以“权证”为重心,是可能走通的。
在互联网金融问题上,多年来与金融界主流观点之重点有所不同。实践证明,我们一对再对,他们一错再错。分歧归结到一个根本问题上,在于对变革性质的判断完全是反的。有些人(或为多数)认为互联网+金融,是一场金融革命,既如此,一定要以金融为中心;我们认为,互联网+金融,是一场信息革命,既如此,一定要以信息为中心。
在通证问题上,矛盾又开始浮现。如果强化“流通”这个思路,势必将通证向代币的方向引,那些不甘心币圈惨败而回到链圈的投机分子自然希望模仿上轮再来一轮。流通的证,一旦证在一般等价物上,沿着这个闹起来,在美国、中国、德国央行已彻底明白过来时,成功比登天还难。相反,沿权证方向引导,是在向信息服务方向发展,则可以走上光明坦途。
2020年及之后两年,将是区块链领域又一拔烈士,前赴后继,慷概赴死的时期。二十年来,对此见怪不怪了。在此为他们送行,一路走好,早死早投胎!
区块链本身的重大缺陷(与牛顿空间概念与爱因斯坦时空概念的区别是同方向问题)需要有大量烈士的尸体来垫背,才能发现、改进。最后的成功,将与个性化定制、多样性红利时代到来有关,标志将是GDP向拉姆齐定价演变,歧视定价将成为情境定价。
展望2020年国内宏观经济,我们依然保持乐观看待,但下半年依然需要注意风险。需求端看,房地产在购地-开工-施工逻辑维持的情况下,仍有望维持一定韧性,但需要谨防销售下滑拖累投资,尤其是二季度竣工增加完成补库前后。基建投资仍需要关注地方债发行情况,乐观判断明年地方专项债额度扩大后,基建投资仍有继续回升的空间。中美贸易谈判取得进展的情况下,外需边际改善的可能性也上升。产出端上游和中游制造业或表现更强。货币政策托底和需求的对冲管理是明年经济运行的主基调,预计可看到两次左右降准、降息。上半年通胀高企和库存周期转向将带动名义产出回升,预计经济呈现先强后弱走势。年内经济的风险从外需承压的幅度转向内需企稳的节奏。此外,上半年原油价格对国内通胀的潜在冲击风险需要警惕。
2020 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十三五”规划收官之年,预计中国经济增长保持在6%左右;随着多渠道肉类供给的增加,猪肉价格将逐步回落到正常水平,2020年CPI涨幅或先高后低;2020年工业品价格下行压力仍存,表现或分化。
预计2020 年全球经济下行压力有所缓解,外需有望边际改善,但外部环境仍复杂多变。中国有近14亿人口,有4亿左右的中等收入群体,中国消费前景非常广阔,未来中国发展以内需为主、以消费拉动为主的趋势将更加明显。
下游主要用钢行业来看:2020年积极财政政策要大力提质增效,财政赤字率或适当上调,地方专项债额度或提高到3万亿元,基建投资增速有望回升,尤其中西部地区增长潜力较大。2020年房地产市场坚持“住房不炒”、“因城施策”,三四线城市销售压力较大,地产周期仍处下行通道,房地产投资增速或出现下滑。2020年制造业结构进一步优化,部分中下游行业去库存效果显著,有望从“去库存”周期进入“补库存”周期,生产端下行趋势或将放缓,风险和机遇并存。
展望2020年,我国经济增长的外部环境仍然复杂严峻。
从国际环境看,2020年仍然处于长周期的探底时期,世界格局阴晴不定。
从内部环境看,决定我国长期增长的供给侧要素条件已经发生重大变化,潜在经济增速有所下降。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动能快速成长,但相对于传统动能仍然处于小而分散的阶段。从需求侧来看,进出口不稳定,消费稳中略缓,投资有所下滑,“三驾马车”的拉动力减弱。
更要看到,2020年我国经济增长有诸多乐观和积极因素。2019年年底以来,各国为应对衰退已经采取了一系列刺激和提振措施,如美联储连续三次降息、日本出台了财政刺激方案等,这些措施有望在2020年初产生实际效果。同时,我国尚处于工业化中后期和城镇化中期,经济发展的历史纵深仍然广阔,供给侧要素条件持续升级,人口红利正在向人才红利、工程师红利转化。同时,资金比较充裕,科技创新日新月异,数字经济正在向传统制造业进发,整个经济“蓄势”特征十分明显。
因此,2020年宏观经济管理的主要任务是继续创造和维护经济平衡运行的总体环境,既要保持对于经济增长速度的平常心,不因短期上下波动而过分忧虑,还要多措并举,保证宏观经济运行在6%左右的合理区间。
在财政政策方面,要继续落实落细减税降费政策,进一步激活市场主体的内生动力。增发3.15万亿元的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上马川藏铁路等一批大项目,从投资侧有力地稳住我国经济平稳运行的大盘。
在货币政策方面,在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的同时,着力疏通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切实缓解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难题。
此外,加强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产业政策、区域政策、就业政策之间的协调,保证我国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为促改革、调结构、防风险,早日转向高质量发展创造条件,圆满完成“十三五”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收官之年的各项任务,为开启现代化新征程奠定坚实基础。
2020年,全球经济有望实现恢复性增长,中国经济仍将稳中向好,营商环境持续改善,消费增长的体制机制进一步完善,制约消费增长的因素有所缓解,新的消费亮点不断涌现,全年消费增长将会继续向好,为经济总量合理增长和发展质量稳步提升发挥基础性作用。
从国际形势看,全球经济增长将会好于2019年。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20年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因素将消退,能够抵消发达经济体资本开支放缓的负面影响,带动全球经济增长回升。预计2020年全球经济增长率将从2019年的3%上升到3.6%,全球贸易增长将恢复到3.2%。全球经济形势回暖,有利于提升中国外向型经济对国内消费增长的支撑作用。
从政策层面看,促进消费增长的体制机制将更趋完善。2020年国家仍将重视充分发挥消费的基础作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引导资金投向供需共同受益、具有乘数效应的先进制造、民生建设、基础设施短板等领域,促进产业和消费“双升级”。这也就是要通过供给质量和水平的提升来促进消费升级,从而畅通供给与消费之间的经济循环,保障消费增长机制更加顺畅。
从消费增长看,新的消费亮点持续出现。2019年1月份至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8.0%。扣除汽车消费以后,消费品零售额增长率能够达到9.0%。由于2019年汽车消费持续下降,且汽车产业结构调整加快,适应消费需求的能力不断增强,2020年汽车消费同比下降的幅度有望收窄,甚至由负转正。
与此同时,消费结构升级的动力持续增强。整体消费构仍将保持商品消费与服务消费双轮驱动的格局。其中,在商品消费内部,品质化、个性化、多样化特点更加突出。消费者在获得物质方面满足的同时,对于精神方面的需求越来越高,通过消费行为追求内外兼修,将成为消费新潮流。相对于商品消费,服务消费增速和占比持续提高,特别是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和医疗保健消费仍将保持高增长,增速均将高于同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
2019年,在内有经济转型压力、外有保护主义逆风的情况下,中国外贸显示了强劲韧性,总体上保持了平稳运行态势。展望2020年,中国外贸形势依然严峻,但韧性依旧。
首先,中美经贸摩擦和全球价值链重构仍是最大风险。目前,中美就第一阶段协议文本达成一致,美国承诺取消部分对华拟加征和已加征关税。这有助于暂时改善中美双边贸易。但不可否认,未完全消除的加征关税仍然会影响中美双边贸易发展,美国对华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会带来全球价值链重构风险。
其次,全球经济增长回升,外部市场环境将趋于改善。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2019年全球经济增长3.0%,是国际金融危机以来最疲弱的一年;2020年将走出谷底达到3.4%。如果中美能消除全部加征关税,今年经济增长预期有望进一步调高。此外,包括阿根廷、土耳其、巴西、墨西哥、俄罗斯等在内的新兴经济体增长预期明显好转,为市场多元化提供了良好外部环境。
再次,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加速,新动能将提供强劲助力。当前,我国经济正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持续深化。国家发展改革委新修订发布的《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9年本)》,把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放到了更加突出的位置,同时强调加快传统产业改造提升、大力培育发展新兴产业。这必然有助于外贸产业腾笼换鸟,为我国外贸发展提供新动能,有效对冲部分制造业转移带来的风险。
最后,“稳外贸”举措不断落地,政策效应将进一步显现。2019年,各项“稳外贸”政策措施及时出台和有效落地,对外贸整体上保持平稳运行态势功不可没。2020年,减费降税政策效应将继续显现,营商环境将持续改善。一系列政策为我国外贸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全方位、统领性的实践指导和政策框架,有助于为2020年外贸发展进一步夯实基础、增强动力、拓展纵深。
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年,也是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决胜之年。就业是最大的民生,做好就业工作,是确保各项经济社会发展目标顺利实现的前提,也是践行以人民为中心宗旨的客观要求。
在新的一年,我国就业工作既面临着难得的机遇,也面临着很大的挑战,日益复杂的国内外形势给我国经济社会稳定发展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也给稳就业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当前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就业不充分和就业质量不高,是我国就业领域的主要矛盾,就业不充分问题依然存在。目前,从城镇登记失业率和调查失业率指标来看,就业总体上保持了基本稳定。不过,这并不说明就业压力就此减轻。
在劳动力供给方面,2020年我国城镇劳动力供给仍将超过1500万,其中包括大约850万大学毕业生,加上职业学校毕业生、初高中后不再继续升学的,大约有700万人。此外,农村地区每年近千万转移劳动力,再加上近百万城镇转岗再就业劳动力,就业总供给规模依然十分庞大,供需矛盾比较突出。
同时,就业质量不高问题比较突出。虽然近些年我国的就业质量已有一定提高,但就业质量不高依然是劳动就业领域一个突出的矛盾。这主要表现在劳动者平均工资水平不高、工资拖欠现象久治不绝、就业岗位不稳定、社会保障不健全、劳动时间过长等方面。部分劳动者获得感较低,实现体面就业任重道远。
应对挑战,要求我们在下一步就业工作中,必须紧紧抓住主要矛盾,解决就业领域的关键问题。首先,要不断做实就业优先政策,实现就业政策与其他宏观调控政策之间的协调;其次,继续挖掘扩大就业的潜力,在高质量发展和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中增加就业机会;最后,高度重视对劳动力的教育培训,提高劳动者适应劳动力市场变化的能力。如此,推动实现更充分更高质量就业的目标就能顺利实现。
从宏观经济基本面看,当前中国经济新旧动能转换明显提速,国内市场韧性与活力进一步增强,经济在更高层次与更高水平上实现供求动态平衡,这是物价总水平保持平稳运行的关键基石。国内工农业生产平稳、市场供应充足,主要粮食增收,苹果、梨等水果丰产,蔬菜供应能力持续增长,虽然生猪出栏规模有所下降,但肉类蛋白总体供应稳定,物价不存在全面上涨的基础。
当前,猪肉储备投放保持相当力度和节奏,肉类进口到岸加快,市场流通供应渠道全面畅通,已打出高效且有效的组合拳,2019年12月份猪肉价格环比增速由正转负的概率很大,这是多措并举加大保供稳价力度后释放出的积极信号。此外,考虑到消费替代等因素,2020年两节消费量的季节性上浮将明显不及往年,预计猪肉等肉类价格2020年上半年很难再出现持续大幅高涨的走势。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预计2020年物价运行平稳总体态势完全可期,CPI大概率呈现前高后低走势,上半年高翘尾的影响较大,可能支撑CPI较高位运行,尤其是春节在1月份,春节效应将抬升年初的CPI同比涨幅,但新涨价幅度可控。全年CPI同比涨幅或略高于2019年,剔除食品和能源的核心CPI将保持平稳运行。
从PPI看,现阶段,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已进入巩固和建立长效机制阶段,前期量化去产能、环保限产等加速供给收缩引发的涨价效应基本释放完毕,加之受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整体波动下行影响,预计未来上游工业原材料价格仍将在低位徘徊一段时间。当前,逆周期调节政策正在加力提效,对于提振基建尤其是新型基建、稳定社会主体投资与居民消费预期都起到了积极作用,下游工业需求和建设需求区域性回暖,令建材等部分工业品价格出现阶段性上涨,预计2020年PPI将呈现小幅回升态势,总体上仍将保持稳定。
总体来看,在2019年基础上,2020年楼市将保持在合理区间内运行,“年稳季变和持续分化”态势不会改变。
首先,2020年楼市在没有重大政策转向的情况下,不会出现剧烈波动。当前,炒房利益机制未完全消除,金融机构仍然倾向将资金投向房地产领域。同时,由于投资工具相对较少,居民资金缺乏出口,一些人仍将房产作为保值工具。从房地产市场走势、存在的问题,以及楼市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等因素来看,国家调控楼市的决心不会改变,2020年调控力度不会放松。未来,随着调控制度更加完善、机制更加健全,房地产市场将继续保持在合理区间内运行。
其次,楼市将在个别时间段内出现起伏和波动。在个别月份,房价可能会出现一定增幅,但在一定时间段内也可能出现负增长。此外,房地产投资也可能继续保持延续多年的前高后低走势。一方面,楼市受外部环境冲击、自身供求关系变化以及预期变化调整,将处在波动之中。另一方面,为了确保房地产市场稳定健康发展,调控政策将根据楼市当期或未来可能的变化不断微调——市场上升到一定程度时,调控将会加码;市场下降到一定幅度时,调控将会有所放松。
同时,从空间上看,城市之间将会持续分化。对于一二线城市而言,2020年楼市上行压力将有所增加,价格、销售和投资增幅有所波动。但是,对于三四线城市来说,楼市下行压力会进一步增强,库存可能再度增加。值得注意的是,一二线城市、都市圈城市群、特殊资源城市与四五线及以下城市、资源枯竭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将持续分化。此外,从房地产市场风险来看,总体下降且风险可控。但同时也存在着楼市个别领域、环节、主体和区域风险放大的可能性。
“2020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我们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2020年也是脱贫攻坚决战决胜之年。冲锋号已经吹响。我们要万众一心加油干,越是艰险越向前,把短板补得再扎实一些,把基础打得再牢靠一些,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如期实现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习近平主席的新年贺词掷地有声,催人奋进。在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道路上,我们仍需激荡“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豪情壮志,保有“志不改、道不变”的坚定信念,以梦为马、长风破浪!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2020,让我们只争朝夕,不负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