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研究综述

杨丽

【摘 要】 近年来学术界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研究综述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背景和过程;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传播和宣传教育;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主要贡献。同时，本文指出了目前研究的不足，对进一步深化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研究进行了展望。

【关键词】 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共产党

张闻天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著名的革命家，同时“他又是一位具有多方面学术成果的学者，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宝贵的文化遗产，值得我们重视和研究”。[1]回顾近年来学术界对重要党史人物张闻天的研究：从研究数量看，相关研究文章较多，在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以“张闻天”为关键词进行检索，截止2019年11月30日共有2600个检索结果，内容多围绕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展开;也有学者出版了相关研究专著，如覃采萍的《张闻天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从研究内容看，当前学术界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形成背景和过程、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传播以及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主要贡献三个方面，以下将分别进行阐述。

一、关于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背景和过程的研究

作为杰出无产阶级革命家和卓越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张闻天，无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坚持将马克思主义运用于中国的具体实际，为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做出了重要贡献。但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不是一蹴而就的，不仅受到特殊时代背景的影响，也经历了较为曲折的探索过程。

1、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形成背景

思想不会在真空中产生，它会受到特定的社会背景及个人素质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张闻天确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的过程也不例外。学术界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背景和条件已有一定研究。

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学者们从时代背景、个人特质、实践经历等不同角度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背景作了较为全面地梳理。李宁和谈育明认为，张闻天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萌芽于五四时期，而1915 年至 1919 年先后在上海吴淞水产学校和河海工程专门学校上学的经历对张闻天思想产生了重要影响，这一时期张闻天大量阅读了以《新青年》为代表的一些进步杂志和报纸，这些刊物宣传的民主、自由等思想为青年张闻天的思想进步确立了坚实的理论根基。[2]关于这一认识，张闻天曾在延安时期创作的《自我小传》中写道：“五四以前《新青年》的出版给了我很大的影响。我的自我觉醒也于此开始。”[3]郑鹏飞则认为不仅特殊的社会时代背景成为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条件，“其自身的优良素质以及丰富的实践经验把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性。”[4]

2、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形成过程

张闻天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正确认识经过了一段较为曲折的历程，但当他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向以后，便沿着这条正确的道路不断前进。近年来，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认识过程也是学者们关注的一个方面。

刘占奎通过分析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前提条件和在实现由“苏化”向“中国化”转变后思想的最终确立，探讨了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演进过程。首先，在救亡图存的时代环境和纷繁复杂的社会思潮中选择和接受马克思主义，这是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前提。接着，他提出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经历了一个由“苏化”到“中国化”的曲折而又艰辛的过程。张闻天早年曾到苏联留学，由于具体的革命实践经验不足，曾在归国初期的工作中，执行了不符合中国革命实际的“左”倾路线。在此过程中，“革命失败的深刻教训使张闻天逐渐认识到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5]覃采萍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个历史的、动态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探索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在《张闻天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一书中，她将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探索历程划分成探寻阶段（1919—1925）、迷误中的觉醒阶段（1925—1935）、明确阶段（1935—1945）、发展阶段（1945—1959）和深化阶段（1959—1976）等五个发展阶段，她认为除了土地革命时期一个下凹的曲线之外，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中国化的探索基本上呈现出直线上升的发展趋势。[6]由以上梳理可知，学者们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过程研究的共同点在于认为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正确认识是经历了多次转变才最终才确立的，但不同学者在具体时间节点等方面的主张还存在差异，因此关于如何划定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不同阶段仍需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二、关于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传播和宣传教育的研究

1、张闻天早期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传播的实践

认知是接受某种思想的前提，只有先了解马克思主义，才能在此基础上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产生认同。张闻天不仅早在学生时代就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同时也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之一。

薛志清和张立鹏认为张闻天是五四运动后在江苏研究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这一时期，他与沈泽民等人共同参与编辑《南京学生联合会日刊》，并发表了《社会问题》《中国底乱源及其解决》等早期宣传马克思主义最具代表性的文章，可以说“张闻天是江苏地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人，更是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之—。”[7]刘红也研究了五四时期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传播的贡献。她认为张闻天在五四时期便通过对各种社会思潮的扬弃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在思想的觉醒、立场的转变过程中，张闻天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早期传播。”[8]因此，在五四运动后张闻天便积极探索通过多种途径让更多人认识并认同马克思主义。

2、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传播必要性和传播策略的认识

早在五四运动后，张闻天就开始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但那时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还是不成熟的，影响也是有限的。在张闻天参与中国革命实践的过程中，特别是在他主要负责中国共产党的文化宣传和干部教育工作后，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播和教育有了更多的思考和实践，已有不少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

李晓辉和宋俊成在《张闻天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观论析》一文中，阐述了张闻天关于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重要性与紧迫性的认识。他们认为，张闻天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重要性与紧迫性的论述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张闻天非常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认为这是刻不容缓的。其次，张闻天认为有必要以马列主义理论学习改进各项工作，“只有这一武器能够使我们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下，正确的解决问题，而不犯严重的错误”。[9]最后，张闻天认为加强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必要性在于以马列主义理论学习提高党员干部理论素养，增强党组织战斗力，“我们党如果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真正精通马列主义者， 中国革命问题就可以说解决了一半。”[10]此外，在他们看来，张闻天不仅认识到对干部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必要性，也在实践中探索了有效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方法和途径，提出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方法和途径的观点包括倡导学习要理论联系实际、倡导独立自主学习、倡导小组讨论式学习和提倡研究性学习四个方面。[11]覃采萍也认为张闻天是中共历史上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教育家，她将张闻天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思想的特点概括为：“一是教育目标明确”，“二是教育过程合理”，“三是教育機制健全”。[12]由此可见，张闻天在主持中国共产党的文化宣传和干部教育工作后，已注重从实际出发，尝试从理论的高度思考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播和教育问题。

三、关于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主要贡献的研究

1、张闻天在不同时期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

张闻天具有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在其人生的不同阶段都坚持研究和践行马克思主义，推动了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关于张闻天在不同时期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学术界已有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

有学者研究了早期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贡献。李宁等人认为，表面上看处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萌芽时期的张闻天围绕社会主义理想走了一段弯路，但是：“张闻天对任何思想不盲从的批判精神，不照搬照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对于当前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体系仍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13]有学者研究了延安时期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粟远辉认为，这一时期张闻天不仅对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初步形成及培养出一批具有较高理论水平的领导干部和党的理论工作者等贡献较大，“作为党的领导人之一的张闻天，通过学习、反思和总结，以其实事求是的态度、独到的眼光和卓有成效的工作，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做出了重要贡献。”[14]也有学者研究了解放战争时期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罗重一通过研究张闻天提出的“五种经济成分”思想，探讨了这一时期张闻天在新民主主义经济思想方面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他认为，张闻天五种经济成分思想的提出不仅得益于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整风运动后思想路线的调整，“也是张闻天创造性地将列宁关于过渡时期多种经济成分的思想，来和东北地区具体实际相结合所结出的丰硕之果。”[15]还有学者研究了张闻天晚年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詹舒畅认为，在对社会主义建设初期“左”倾错误进行抵制和抗争过程中，“其晚年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不仅是对毛泽东思想的坚持和发展，而且也为邓小平理论的形成提供了思想资源。”[16]

2、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与阐释的贡献

马克思主义理论只有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才能正确的指导中国的革命实践。毛泽东在1938年10月召开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重大理论创见，被认为是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第一人。事实上，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也有重要贡献，学术界对此也有研究。

詹舒畅认为，张闻天在中国共产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前的会议发言中曾多次提到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相近的概念，尤其是在他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期间明确表示马克思主义理论要民族化、中国化，“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正式提出准备了思想条件。”[17]张远新则提出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必要性及其实现路径都作了积极探索。在张闻天看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内涵就在于把马列主义运用于中国的具体情况使其民族化、中国化，并且其重要性是经中国的革命实践证明了的，而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具体路径就在于遵循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和方法，通过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的途径，并且保证认真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18]除此之外，张富文也从多个维度阐述了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他认为，张闻天不仅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及其获得党内的广泛认同，还提出组织工作中国化等具体主张丰富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内容，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现途径也有较为深入的思考，“可以说，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以及其后在中国共产党全党兴起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运动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19]

3、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对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的贡献

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相关理论思考对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两次历史性的理论飞跃都起到了助推作用，当前其相关思想理论对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的贡献也已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和研究。

袁玉凤从革命战争时期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两个阶段总结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她认为，张闻天在革命战争时期对中国社会各阶级的正确认识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推动了中国共产党确立统一战线战略;同时，张闻天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对国内经济成分、社会主要矛盾等问题的思考，“为我国确立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的总路线和逐步确立市场经济体制做了良好的铺垫。”[20]齐霁和鲁琼研究了张闻天对毛泽东思想的重要贡献。在《试论张闻天对毛泽东思想的重要贡献》一文中，他们认为张闻天关于白区工作问题的精辟论述、关于抗日战争是持久战思想、关于经济理论的许多真知灼见、关于执政党建设的理论以及在外交理论上的一些独到见解都为毛泽东思想提供了重要借鉴，并且张闻天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一系列重大理论与实际问题的认识，还创造性地发展了毛泽东思想。[21]石仲泉在《张闻天：邓小平理论的一个重要前驱》一文中考察了张闻天对邓小平理论的贡献。在他看来，张闻天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对社会主义基本理论问题的探索与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围绕社会主义及其建设问题展开的邓小平理论存在一定的契合性，他对社会主义认识的许多方面“成为后来邓小平理论形成的一个重要前躯。”[22]

四、关于进一步深化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研究的展望

综上所述，近年来关于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涉及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形成的背景和过程、张闻天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宣传教育、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主要贡献等很多方面，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与此同时，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不足主要表现在：从研究的时间节点上看，对某些时期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较多，但另一些时期内则涉及较少也较为薄弱，例如对张闻天延安时期及其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研究较多，但对其早期思想的研究相对较少;从研究内容上看，对张闻天某个具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较多，但对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贡献的整体梳理的研究较少，例如专门研究张闻天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和干部教育的思想、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的贡献以及对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形成的贡献等成果较为丰富，但较少完整梳理张闻天在整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贡献和作用的研究。

针对以上不足，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可以尝试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深入：首先，要进一步拓宽对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领域，不仅要研究延安时期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确立以后的思想动态，同时也要多关注其他时期张闻天的思想理论，例如早期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探索;其次，针对张闻天思想某个具体方面关注较多而较少的整体梳理张闻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贡献的情况，应该加强对张闻天不同时期文稿和讲话的研读，更好地从总体上梳理和阐述他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作用和贡献。最后，在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中还要注重研究方法的科学性，要采用多种研究方法，借鉴其他如社会学、传播学、政治学等学科的研究方法，让张闻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研究更加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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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齐霁，鲁琼.试论张闻天对毛泽东思想的重要贡献[J].历史教学，2014（18）3-9.

[22] 石仲泉.张闻天：邓小平理论的一个重要前驱[J].历史教学，2014（18）3-9.

【作者简介】

杨 丽（1994—）女，安徽六安人，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