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动物,包括我们人类,缺氧几分钟都是要命的。我们的身体虽然可以在无氧的情况下代谢碳水化合物,但这一过程会产生有毒的乳酸;乳酸在体内迅速积累,很快达到致命的浓度。
但金鱼和它的野生鲫鱼亲属却已经进化出一种罕见的适应性,它们可以在不呼吸的情况下存活5个月。冬天在冰冻的池塘里,其他鱼类大多窒息而死,它们却还活得好好的。
经过科学家的不懈努力,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其秘诀了:在缺氧的条件下,金鱼身上會制造一组额外的酶,其作用与啤酒酵母菌相似,就是将碳水化合物转化为酒精,而不是乳酸,最后酒精作为废物通过鳃排泄出去。
这种适应性大约出现于800万年前,是鲤鱼和金鱼的共同祖先通过一种叫“全基因组复制”的过程进化来的。“全基因组复制”的意思是:当一个生物体在DNA复制过程中,因为偶然的差错,一个基因不小心被多拷贝了一次;此后,这个额外获得的基因往往会被赋予新的用途。
举个例子:金鱼的祖先原先DNA上只有1个负责有氧代谢的基因A;在一次复制中出了差错,被复制了两次,结果DNA上有了2个A。一开始它们还是都负责有氧代谢,就好像一个是驾驶员,一个是备用的副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鱼祖先在一代代进化,DNA上的2个A也在独立地发生遗传或变异。过了数百万年,第二个A已变异成A*,其功能是负责无氧代谢了;而第一个A还是A,继续负责有氧代谢(因为如果这个A也变异,那金鱼就不能呼吸,不能生存下来,今天也就没有金鱼这一物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