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能力的影响研究——基于创业学习的视角

马 蓝，茹东燕，辛保罗

（1.青海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青海 西宁810008；2.加拿大里贾纳大学，萨省 里贾纳S4S 0A2）

一、引言

大学生创业已成为我国实施创新驱动和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切实需要，对推动国家基础科学创新起着重要的作用。我国《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也提出：“大力推进我国高等学校的创业工作”。创业教育浪潮已逐渐蔓延到各大高校。大学生在校期间对创业知识的学习、积累及自身价值的追求存在着独特的优势，他们在创业过程中创造出的新知识、新技能衍生出了很多高创新高科技的创业机会，为区域经济的增长提供了创新动力，并且带来了诸多就业机会。然而，据统计数据显示，2015 年我国大学生创业率仅为2.9%，创业成功率不足10%，创业坚持行为较弱，对自主创业的激情较为匮乏，尤其是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率和创业能力低下。相较于国外大学生创业具有很明显的差异性，国外高校自主创业率高达20%-30%，大学生的创业激情和坚持行为较高。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是个体对创业意愿和创业动力的内驱力，具有很强的积极情感，能够使创业者为克服种种难题增加创业成功的坚定信念，也是迫使创业者开展创业的动力源泉。但是创业者的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不是生来就有的，需要在后天的学习和锻炼中不断摸索和培养，尤其在大学专业知识学习的过程中需逐渐完善和建立起来。从已有文献研究来看，当前对创业激情的研究较为丰富，尤其是从企业组织层面研究的较多，倾向创业激情产生的后置结果研究，例如创业激情对创业成功、企业绩效、创业能力做出的积极结果。也有研究从创业者自我效能、风险感知、人力资本及社会资本等一些重要的前置影响因素对创业激情的重要作用进行了分析和探讨。同时，国内学者黎常和朱玥等首次探讨了创业激情对创业坚持行为产生的作用机制，指出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是创业者明确创业目标、克服创业困难及提升创业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但是，从个体层面探讨如何培养创业者的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的研究很少，鲜有从少数民族层面探讨大学生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的影响关系。国家大力扶持和提倡西部地区大学生的创业和创新，尤其是创业活跃程度比较低的少数民族地区大学生的创业创新。因此，探讨和研究如何提升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能力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本研究通过分析创业学习、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之间的关系，从创业学习的两个重要维度，即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这两个方面分别探讨它们对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所产生的作用关系，以及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对创业能力所产生的作用关系，进一步深入剖析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激情具有的促进作用。通过搭建理论模型并结合少数民族大学生的问卷调查进行结构方程模型的实证分析。

二、文献回顾及概念界定

1.创业学习

组织学习理论观认为，创业学习是创业者在新生劣势境遇及较高的创业不确定性下，组织和个人不断学习、积累知识、拓宽知识从而克服各种难题的过程。创业学习对创业者面对各种机会识别和资源利用及创业能力的构建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那些成功的创业者往往在处理创业难题时更加善于解决问题，并且借助学习的机制挖掘潜在的资源价值并积极地解决创业的困境。

当前国内外学者对于创业学习的研究趋于两个方面：一是创业者如何通过学习来获取知识的过程，学者Rae 和Carswell（2001）指出个体利用在学校的学习和业余工作等多种再学习的途径累积经验知识和新知识，从而成为“合格”的创业者。Cope（2005）指出创业者在其成长的过程中，自我学习和组织学习对个体起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Tseng（2013）探讨了创业者的自主学习，他指出学校开展的教育需要专注于学生的创业教育，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才能让其顺利地解决创业问题。同时，Minniti 和Bygrave（2001）探讨了创业者在校期间如何借助学校创业教育从而获取重要知识的过程。国内学者王洁（2016）通过对大学生综合素质教育的研究，指出高校应培养大学生的综合素质，尤其是大学生自主创业的素质，使他们养成自主学习，在学习的过程中累积知识、规划创业生涯和自我发展的积极品质，为大学生创新创业打下坚实的基础。二是针对创业学习的结果导向进行研究，包括学习中对资源的识别、机会的挖掘、关键资源的获取以及如何解决创业瓶颈等。Corbett（2005）指出学习的不同类型会对机会的开发有直接的影响。国内学者蔡莉等（2012）认为不同的学习如经验学习和认知学习会促进创业者对机会的识别和资源的获取。学者单标安等（2017）、谢雅萍等（2016）及陈文沛（2016）分析和讨论了创业学习如何影响创业者对资源的挖掘和有效的利用。从已有研究来看，当前关于创业学习的影响因素研究较为广泛，但是针对大学生这一创业主体在创业教育和创业驱动中如何有效利用创业学习从而产生坚持的创业行为、保持“永不失败”的创业激情的研究更是匮乏。因此，本研究在上述理论的支持下，借鉴Holcomb 等（2009）和单标安（2017）的研究将创业大学生这一个体层面的创业学习划分为经验学习与观察学习两个方面进行讨论。经验学习是大学生如何将自身的经验知识、工作经验及管理实践经验等通过学习的方式获得知识，而观察学习是大学生在实践的过程中如何通过认知学习，观察和模仿他人的行为来积累和巩固自身的创业知识的过程。

2.创业激情

任何一个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和困境，有些创业者克服不了重重困难选择了放弃，而有些创业者不断挑战自我坚持了下来，这与创业者的创业激情是密不可分的。只有饱含创业激情的创业者对既定目标具有强烈的和积极的情感，才会不断地思考和挑战创业中遇到的各种难题。创业激情是创业者对参与活动的热爱和前行的动机，是敢于冒险和承担风险的创业勇气。Chen（2009）认为创业激情是创业者对创业目标的情感表现，创业者会伴随创业认知学习和经验学习改变思想，通过创业学习不断地激发自我的创业激情，具有主动转变创业行为的强烈愿望，更加愿意和积极地参与到创业的实践活动中。Baron 和Hannan（2002）指出创业激情是个体对新目标和新企业产生的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与自我认同感。Cardon等（2009）（2013）认为创业激情含有各种差异化和复杂的创业情感，会对某一特殊目标具有主动开展的动机。积极的创业情感和创业身份的认同会激发不同阶段的创业激情，积极的情感会对创业活动的开展产生强烈的兴趣与挖掘目标的爱好，创业者的积极情绪越强，越有信心挑战各种创业的活动，也会更加热烈地参与到创业的活动当中。Murnieks等（2014）指出创业激情是创业者基于自己对创业活动和创业目标具有的强烈愿望与积极参与活动的倾向，是创业者对自我创业的认同。国内学者方卓（2016）提出创业激情是创业者积极情绪和身份认同的表现，不仅能够激发创业者产生较高的创业情绪，而且能够提升应对困难的能力和信心。单标安（2017）认为创业激情是推动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不断学习为新创企业带来快速成长的激情，只有具备创业激情的创业者才会积极探寻解决创业的问题和困境。还有王洁等（2016）、周必彧等（2016）、马翠萍等（2017）都指出创业激情是创业者特有的一种积极情感，是考量创业是否成功的重要因素。基于上述的研究，本研究借鉴Frese（2009）、Car⁃don 等（2013）对创业激情的定义，认为创业者具有的创业激情是需要在创业过程中不断学习和激发的结果，创业过程中往往存在不确定性的风险和难题，需要通过不断的积累经验和学习知识才能保持和促进创业者的创业激情。

3.创业坚持行为

创业本身具有的“创新劣势”常常充满着艰辛和较高的不确定性，需要那些创业者不断地追求和探索创业机会并实现创业目标的坚持行为，这一行为是成功企业家和创业者所具有的特殊因素之一。创业坚持行为能够帮助创业者寻找各种创业资源和机会从而不断挑战自我达到既定的目标。Shane（2003）认为创业者的自我高效及其特定的自信是影响创业坚持的重要因素。创业者相信他们能够完成创业活动中的各种任务、处理各种创业难题，创业坚持行为会激励创业者为解决这些事务而更加付出努力，调动自己的资源机会去克服、去挑战创业活动。Vallerand等（2006）指出创业坚持行为是创业激情区别于其他各种创业情感的核心要素。创业激情中的身份认同与情感认同这两个要素会对创业坚持行为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黎常和朱玥等（2018）从自我决定理论的视角指出创业坚持行为是个体具有较强的创业动机，并会执行与其身份相同的行为方式，创业者在这一过程中充满着自信和满足感。吕斐斐和邓艳斌（2017）指出创业坚持行为是创业者主动创造机会和努力发现机会的能力，拥有创业坚持行为的个体才能具备挖掘创新的能力。葛宝山和宁德鹏（2017）的研究指出创业坚持行为是可以通过学习获得的，创业者受过不同的创业技能训练才能拥有创业精神和坚持行为。本研究借鉴Vallerand等（2006）、黎常和朱玥等（2018）对创业坚持行为的解释，认为创业坚持行为是创业者拥有的特殊创业情感，能够不断挑战自我发现创业机会努力实现创业目标。

4.创业能力

创业能力的研究已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它是创业者自身拥有的有利于企业创业成功的一系列技术、知识和能力的集合体。创业能力是企业在创业过程中动态化的、渐进式的持续增长的内生能量。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企业既要勇于突破又要一步一个脚印实现不同类型的创新、加快创新发展方式的革新，对创业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以双元的视角来审视和构建创新发展方式。早期Christensen（1997）在“创新困境”中首次提出企业需要建立双元能力才能实现“两条腿”走路的创新行为。而后He和Wong（2004）也对企业实现两种创新行为如何提升企业绩效的问题进行了探讨。本研究借鉴Christensen（1997）、Man（2002）、李雯等（2016）的研究成果，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大学生创业能力分成两个维度：一是机会识别能力，大学生专注于创业机会的识别和挖掘机会的能力。大学生知识溢出需要挖掘能够带来创业创新的优势，保持较高水平的创业敏锐性，不断开发创业机会和潜在的创新能力；二是资源利用能力，创业面临着较高的不确定性，在动态的创业情境下，大学生如何利用好已有的知识资源、技能资源以及环境资源实现创业，提升自身的资源利用能力。创业面临着诸多不确定性，未来的发展状况无所知悉，需要大学生有着坚定的信心去实现个人价值和组织价值最大化，这就需要通过不断的探索新的资源和机会来提升创业能力，持之以恒地致力于创业的发展中。

三、研究假设

1.创业学习与创业坚持行为

创业者对顺利完成创业任务需要经过不断学习和磨练其毅力才能产生较为积极的坚持行为，这是一种自我学习和自我激励的过程。个体期望成功的目标会通过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增加自信和成功的满足感，继而激发更高的创业坚持行为。这种积极情感会表现出较高的稳定性，使得创业努力水平呈增长的趋势发展，不仅能够提升个体的满意度，也能加强整个创业团队的幸福感。Tseng（2013）指出，创业者通过创业学习不仅提高了学习的效率，而且有利于创业绩效的提升，好的创业绩效能够促进创业者拥有更好的自我效能感和反思能力，而这些能力的提升反作用于他们的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进而形成了一个创业学习的生态循环链条，获得了良好的坚持行为。创业过程是一个动态的、复杂的、循环的、可影响各个方面能力的过程，尤其对大学生来说，面对艰苦的学习需要持之以恒的精神，才能在受挫的过程中，挑战失败和困难，从而保持一种不畏艰险、坚持创新创业的意志力。创业者先前经验不足会随时面临更大的新挑战，此时需要个体和团队为获得新知识和新技能挖掘潜在的信息和知识，在这一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错误，在不断试错和纠错的反复实践和经营过程中通过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祛除隐性的、模糊的创业障碍，而创业坚持行为在学习的过程中慢慢形成了挖掘新信息和知识的能力。

H1a：经验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H1b：观察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2.创业学习与创业激情

创业需要积累一定的专业知识和各相关领域的知识才能为创新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够在特定的条件下转化为一些商业化的产品和服务。大学生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在创业过程中扮演着双重的角色，一方面通过创业不断地学习新知识、新技能为后续创业铺垫牢固的基础，另一方面作为不断吸收知识的当今大学生，通过专业知识的训练和其他领域知识的学习为创业提供有效的知识库。创业学习可以激发创业者的积极情感和身份的认同，在各种学习过程中提升学习效率并激发创业者的兴趣。已有研究指出，创业者在不断试错和纠错的创业过程中磨练了意志并充满着创业激情，个体对某一事物付出的努力越多，越能够激发出更多的积极情感，且由于这些积极的情感推动着创业者尝试担任不同的创业角色，如研发员、管理员、服务员等，通过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帮助自身积累与创业有关的一些知识和经验。个体之间的交流和学习可以促进创业激情，积极的情感有利于推动创业者广泛的开展社会网络活动，寻求更高的工作效率，这样不仅扩大了创业者的网络，而且增加了注意范围，通过彼此的观察和模仿，借鉴双方的知识资源开展相关的信息和知识的交流活动，增加团队成员的创业激情，这种积极情绪有利于培养创业者解决创业困境的能力，也能提升整体的创业能力。

H2a：经验学习对创业激情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H2b：观察学习对创业激情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3.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能力

创业坚持行为是个体在创业过程中带来的积极的、执念的行为，具有较强的自我管理和建立和谐情感的重要能力。由于在创业活动中会遇到人际之间的关系、社会动态的变化环境及较高目标绩效的压力，因而创业者本身会根据自身的创业动机和目标，获取探索新知识、新技能的创业资源，能够全力以赴并寻找更多的匹配资源去利用现有的资源提升组织和个人的绩效，同时，创业者也会挖掘新的资源，通过打破固有思维和模式创造更多的资源机会，这不仅培养了个体对创业的机会识别能力，更能够提升他们对新资源的利用能力，是符合创新本身的内涵逻辑。较高的创业坚持行为能够带给创业者制定新的目标和战略规划，提升创新任务和目标，会对后续创业活动持有更高的积极期望值，更能够愿意去尝试带有风险性和挑战性的创业活动，即便在受挫和陷入困境的情形下，也能够克服困难，从而表现出较高的创业能力。Bandura（1997）指出创业坚持行为的程度对创业目标的实现和创业资源的获取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这是个体对自我创业能力的评价和自我效能的体现。创业坚持行为会促进个体为预期目标的达成寻找各种实施创业的方法和途径，能够在短期提升机会识别能力，在长期绩效目标的获取中累积更多的资源进行拼凑和资源的重组，进而提升市场的竞争优势。

H3：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能力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4.创业激情与创业能力

创业能力观指出机会识别能力和资源利用能力是创业者需具备的关键能力，没有机会识别和资源利用，创业就不会成功地去执行和实施。大学生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但与市场的联结度略显薄弱，因而在校学习期间需要加强和培养大学生的创业能力。然而，已有研究从创业者的人力资本、经验知识、网络关系等方面探讨了影响创业能力的关系，但是很少从创业激情的角度探索创业能力是如何提升的。Baron（2002）指出个体的积极情感会推动创业者去主动地寻找机会、识别机会以及对获取到的资源产生敏捷的分辨能力。并且积极情感在整个创业评估的过程中能够产生有利于缓解风险感知的偏好。积极的情感和组织认同感会提升创业者的认知灵活性，不断地挖掘和创造新事物的能力，因而创业激情会有利于提升创业者的创造力和利用力。创业激情越强烈，个体就越能够付出更多的精力去挖掘隐含的潜在商业机会，越能够有效地利用资源去开发出适应市场需求的、拓宽销售渠道的产品和服务。创业激情对个体的创业能力具有较好的推动力，尤其是对资源的创造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激情强烈的个体对外界信息的感知程度和感知范围都较敏感，这种强度会使其更容易接触到更多有利的信息从而会赋予创业者寻求创新的能量和正确导向，在获得大量信息的基础上可以发现创造和利用机会的能力。因此，创业激情能够促进创业者创业能力的提升。

H4：创业激情对创业能力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5.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激情

创业不是一帆风顺的，有诸多的难题和不可预见性的事件随时突发，需要创业者调整自身的创业情感和创业战略，而这种情感会有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积极情感可以激发强烈的创业激情从而使得个体能够挑战遇到的各种创业问题。消极情感则需要通过创业学习积累经验和知识丰富个体的知识库、拓宽专业知识存量，更需要内外部的学习进行充实，积累个体的坚持意志从而转化为组织认同的情感推动创业激情。一些研究指出，创业激情是需要坚强的创业意志力不断刺激和产生决策的过程，影响着创业者的信息处理能力和资源分辨能力。坚持能力极强的创业者容易将自己的创业激情传递给组织的其他成员、客户及家人，进而得到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获得更多的可利用创新的资源促进创业的成功。创业坚持行为可以产生更多的和谐激情，个体会更加主动和积极地向创业网络中心的伙伴寻求帮助，解决企业的燃眉问题，获得较好的财务绩效。坚持行为是创业者稳定的特质，特质理论观指出，创业者在一定的创业时间和事件中保持坚持行为会有利于创业激情的持续性和稳定性。

H5：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激情具有正向的影响关系

通过对上述理论的分析和假设的提出，本研究构建了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本研究的概念模型

四、研究设计

1.样本的选择和数据获取

本研究选择了创新创业团队的大学生群体作为调研对象，采用网络调研和实地调研的形式对青海省的少数民族大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首先在正式调研之前，针对课题战略组调研需要对青海省的部分少数民族大学生进行了预调研，对收集到的问题题项进行了反复的修正和语言上的精炼，最终形成了可调研的正式问卷。为避免填答者之间对问卷的回答产生交流等信息的影响，本次调研采用了匿名的方式进行作答，这样能够反应出问卷内容的真实性和严密性。问卷发放的时间是2018 年10月至2019年1月，共发放了问卷400份，剔除了题项选答空白、连续选择同一数字等无效问卷134份，收到有效问卷266，问卷的有效率达到了66.5%。对样本进行了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描述性统计中涵盖了受访大学生的民族、年龄、受教育程度等，其中年龄一般在20-30 岁之间，他们思维敏捷、活跃，倾向于接触新鲜事物，愿意接受新的思想和知识，也更能够受到外部环境的动态变化和创新创业的思想潮流影响，能够较好地反应出创业大学生的创业积极性、创业激情以及不断接受新知识和学习新知识的能力。因而，选择的样本对象能够较好地应对研究主题。

表1 样本的构成与描述

2.变量测量

本研究对所涉及的变量构念的测量都是借鉴和采用国内外较为成熟的量表，并且依照大学生创业的实际情况加以修改，这样能够保证测量的有效性。本研究根据主要研究的变量测量的题项和构念，采用了李克特七点量表进行衡量，各变量的测度情况如下所述：

创业学习：借鉴Holcomb 等（2009）和单标安（2017）的已有研究，在此基础上开发出的相应的测量量表，实证分析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将创业大学生的创业学习从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两个维度进行分析。其中从五个方面对经验学习进行测量，从四个方面对观察学习进行测量。

创业激情：借鉴和参考Car⁃don 等（2013）对创业激情的测量，从创业者特别积极的情绪与身份认同这两个方面进行考量，共包含4个测量题项。

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坚持行为的衡量借鉴和参考Baum 等（2004）和黎常等（2018）的研究，测量题项共有6个题项。

创业能力：在Christensen（1997）研究的基础上，参考李雯等（2016）的研究成果，本研究从机会识别能力和资源利用能力两个方面对大学生的创业能力进行衡量，共包含五个测量题项。

控制变量：考虑到少数民族大学生自身家庭有过创业经历，可能相较于没有创业经历家庭的学生更容易在创业过程中产生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所学专业可能会在创业过程中发挥一定的隐性专业知识的影响。因而，选取了大学生的性别、专业、家庭创业经历为控制变量，对模型的检验起到控制和稳定模型的作用。

3.问卷信效度分析

采用克朗巴哈系数来检验问卷的信度系数和组合信度系数，信度检验的结果可见表2。从信度结果中显示，经验学习、观察学习、创业激情、创业坚持行为及创业能力五个关键变量的克朗巴哈系数的值都高于0.8，并且组合信度系数的值高于0.8，这也符合管理研究方法中对信度检验的要求，进一步说明本研究对各变量的测量都具有可靠性，信度得到了验证。

效度检验有探索性因子分析与验证性因子分析，本研究运用SPSS22.0 统计软件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利用AMOS22.0 对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根据各拟合指标，RMEA、CFI、GFI等指标进行评价。

首先，进行Bartlett 检验，当因子的显著概率在0.001 时，表明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如表2 所示，KMO的值都大于0.7，且Bartlett 球体检验的值都在显著性范围0.000和0.001之间，这表明本研究问卷所收集的数据适合于因子分析。其中因子解释方差贡献率的值都大于70%，各变量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度，探索性因子分析和理论模型设想的指标是拟合的。

运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和AVE 值的计算。本研究共有五个潜在的变量：经验学习、观察学习、创业激情、创业坚持行为及创业能力，变量从一因子模型到五因子模型的各项的拟合分析值的结果见表3所示。其中五因子的模型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Chi-square=454.788，df=244，λ2/df=1.864，

表2 变量的信度和效度分析

GFI=0.869，CFI=0.968，RMSEA=0.059，AGFI=0.838，NFI=0.935），为了再次验证各潜在变量之间是否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通过因子合并的方式，再次构建五因子以下的不同因子模型，结果见表3。因子合并后检验的值与五因子模型比较可以看到，五因子模型的拟合指标是最优的，因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变量间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并且从变异抽取AVE 的值来看，该值都在0.5以上，表明本研究构建的模型是合理的。

表3 各模型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五、实证分析与结果

1.变量间相关关系

本研究中经验学习、观察学习、创业激情、创业坚持行为以及创业能力之间的平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的值见表4。其中，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β=0.195，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经验学习和创业能力（β=0.324，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观察学习和创业能力（β=0.584，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经验学习分别和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β=0.289，P<0.01；β=0.276，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观察学习分别和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β=0.545，P<0.01；β=0.407，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创业激情与创业能力（β=0.456，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能力（β=0.530，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β=0.441，P<0.01）具有正向相关关系。理论模型和假设的建立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表4 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统计

2.假设检验

本研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的方式对所建立的理论模型和假设进行验证，并借助统计软件AMOS22.0 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理论模型整体和数据的拟合度较好，对应的拟合指标也都在可接受的取值范围之内（Chi-square=454.788，df=244，λ2/df=1.864，GFI=0.869，CFI=0.968，RMSEA=0.059，AGFI=0.838，NFI=0.935），各变量之间的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和显著性水平的结果见图2 和表5 所示。从表5 可以看到，经验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β=0.181，P<0.001，t=3.693），观察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也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β=0.477，P<0.001，t=9.177），假设H1a 和H1b 通过了验证；经验学习对创业激情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β=0.130，P<0.05，t=2.302），观察学习对创业激情也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β=0.250，P<0.001，t=3.756），假设H2a和H2b通过了验证；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分别对创业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640，P<0.001，t=11.418）、（β=0.125，P<0.01，t=2.783），假设H3 和H4 通过了验证；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激情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β=0.263，P<0.001，t=3.470），假设H5得到了支持。

图2 理论模型路径图

表5 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关系检验结果

六、研究结论、研究意义与启示

1.研究结论

本研究构建了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学习对创业激情和创业坚持行为及其作用结果对创业能力产生影响的机制模型，利用少数民族创业团队大学生的问卷调查，验证了经验学习、观察学习对大学生创业激情、创业坚持能力和创业能力的影响，实证检验得出以下结果：

第一，创业学习的两个维度分别对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通过结构方程模型结果可以看到，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分别对创业坚持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推动作用，这也支持了单标安的观点。同时，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分别对创业激情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创业激情不是天生就有的，需要后天的学习、培养和鼓励才能产生的。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需要不断的磨练和培养，通过专业知识的学习、实践的培养和锻炼才能产生理性和非理性的双向的行为意志，促进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能力的提升和强化。

第二，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这也和黎常等的观点是一致的，创业坚持行为会从个体的情感和认知角度强化大学生的创业毅力，创业坚持行为越强烈，越能够推动大学生通过自主学习解决创业难题。创业过程会遇到其他领域的相关知识，所遇到的知识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各个领域知识交互和融合的过程，少数民族大学生具有坚持行为会激发他们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期望而坚持不懈地寻求各种人力资源、环境资源和社会网络资源等顺利开展创业活动。

第三，创业激情对创业能力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谢雅萍也指出创业激情与能力和认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创业激情可以引导大学生设置各种具有创新性的、挑战性的目标，可以充分激发少数民族大学生去获取各种新创意和新思想，提升创业创造力和资源利用的能力。并且充满创业激情的个体，尽管在面临各种创业困境和较高的风险境遇下，都会利用各种资源、打破固有的思维模式搜索有利于创业的资源和信息，提升解决问题和预计风险的创业能力。

第四，创业坚持行为对创业激情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这进一步可以解析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坚持行为影响创业激情的具体路径。同时，对当今少数民族大学生来说，不是有了创业激情就能够实现创业目标，因为创业本身具有动态的变化性和风险性，随时都会碰到各种问题，业务问题、资金问题、市场营销问题、合作问题等诸多可变因素，会影响大学生的积极情感和个人身份的认同，需要通过培养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坚持行为而稳固他们的创业激情，而不是在遇到难题或繁杂的事务时终止创业或放弃某一创业机会。

2.研究意义

本文的研究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本文从创业学习的两个维度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和创业能力的关系研究出发，基于学习视角，探讨个体通过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激情关系的作用机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讨论了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激情对创业能力的影响作用。以往的研究重点会关注自我效能、社会关系等对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关系的影响，以外部环境及其作用机制不能深入地反映出影响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的联系。本研究首次从少数民族大学生个体学习探讨经验学习、观察学习对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的促进作用以及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激情最终提升创业能力等角度进行深入的探讨，发现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均对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有显著的正向关系，且创业坚持行为与创业激情都对创业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拓展了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基于组织学习视角的研究范围。其二，研究进一步丰富了创业能力的前因变量研究，并且这一作用机制是通过提升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影响的结果。目前国内外有关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的研究虽然逐步增多，但是大多数集中在动机、知识获取、效能管理等方面，从少数民族大学生学习视角研究的较少。本研究发现经验学习和观察学习直接影响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及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直接影响创业能力。其三，本研究主要以少数民族大学生作为研究对象弥补了创业学习影响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的研究空缺。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不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任何一个创业者都具备创业能力和坚持行为的，但是这一行为和情绪需要在学校不断地培养和建立正确的创业价值观。现在的大学教育模式已经和以往的大学教学模式产生了差异性，无论是自己创业还是选择较为稳定的工作岗位都需要大学生具备一定的工作经验。现有研究局限于对大学生创业现象和过程的描述，从学习的视角探讨影响创业坚持行为、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的实证分析相对匮乏。本研究以在创团队的少数民族大学生为调研对象，从学习的视角构建这一理论模型，并且进行了实证检验，丰富和拓展了相关研究。

3.启示

本研究结论有利于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坚持能力和创业激情以及创业能力的培养，少数民族大学生通过“学习”（专业学习、实际模拟学习、观察学习等）提升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从而促进大学生创业能力的提升。首先，大学是学生学习吸收知识的殿堂，无论是任何专业的学生都需要针对不同专业的差异性进行创业设计，大学教育需要给学生提供创业的平台和机会，多数大学生拥有着较高的创业热情，也明白创业能够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和职业规划。然而，大学生的身份特殊性与外界市场和企业有着一层“隔离”，尤其是少数民族的大学生，他们对创业望而止步。因此，大学应更多地创造创业平台，如校企合作平台、产教合作平台，让企业针对不同专业缺口为少数民族学生提供工作机会，培养少数民族学生的创业能力；其次，针对专业的差异化，大学可以自己展开跨专业创业平台，例如，跨专业电子商务平台，拟设立不同的企业平台，让少数民族学生充当企业家，组建个人团队和公司的电子商务，使每一项工作任务从制造商到供应商再到市场和顾客的整个过程中，让学生亲自体会和学习，感受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各种难题和挑战，一方面通过学习为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另一方面增强他们应对风险和识别各种机会的能力，培养创新思维和风险防范的警惕性，最终培养他们的创业坚持能力和创业激情以及自我认知，继而整体性、系统性地提升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能力，增强创业成功的信心；再者，政府要给与资金支持和产权的保护等。不断完善大学生创业的政策，搭建生态化的创业平台，使少数民族大学生的创业平台如同产业链一般，持续可循环地实施下去，为培养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及创业能力提供支持。有效践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切实推动创新的步伐。

4.未来研究展望

本研究对提升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能力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指导，但还是存在一定的局限，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验证。首先是外部的环境变量没有涉及，例如，政府每年会有创业基金项目的支持，还有一些企业的合作项目，这些都是少数民族大学生创业学习促进坚持能力和创业能力的主要外部支持因素，可以作为调节变量进行考究。其次是创业坚持行为和创业激情存在一定的变化时期，创业风险和实际创业环境都具有强烈的不确定性，如何在动态中稳定这一行为的变化从而建立可持续的创业能力，尚有待进一步研究。最后，研究样本的选择上，会考虑运用西部地区其他省份的数据进行拓展研究，考虑到此次研究目的和现实情况，只选择了青海省的数据，后续将增加样本量和涉及区域多样化，以便研究的普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