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型与专家型教师情绪劳动的比较研究及启示

彭阳

[摘           要]  新手型教师与专家型教师在情绪劳动的外显行为、策略应用上存在差异，这与两者的教育理论知识、教学经验、人格及所处专业发展阶段有关。要培养未来教师的情绪劳动素养，一方面要加强未来教师的教育理论知识培养，提高教育实践能力;另一方面可通过情景故事法、角色扮演法、表情及形体训练法等方法培养未来教师的情绪劳动素养。

[关    键   词]  新手型教师;专家型教师;情绪劳动

[中图分类号]  G64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0）14-0014-02

最早提出“情绪劳动”概念的Hochschild指出，如果是为了工资报酬而进行情绪管理或是情绪工作，就称为情绪劳动。[1]教师的劳动对象，除了主要对象为学生，教师还要与领导、同事、家长、社会组织人员等工作，是高情绪劳动工作者。众所周知，情感滋养对个体人格养成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教师的工作对象是身心处于发展中的学生。教师一个关切的眼神、一个鼓励的肢体动作，哪怕一个欣慰的微笑，都可能给学生带来积极影响，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高密度的师生互动、高浓度的情感参与反馈对学生的影响是其他教育教学形式无法取代的。教师的情绪素养对学生成长影响深刻。然而，个体情绪劳动素养需要长期在劳动实践中体验而形成。

通过走访学校师生，对新手型、专家型教师进行个别访谈等发现：新手型教师和专家型教师的情绪劳动素养存在差异。对两者情绪劳动素养进行差异比较，有助于为教师（尤其是未来教师）情绪劳动素养的培养提供有针对性的内容和方法指导。

一、新手型与专家型教师情绪劳动素养的差异

（一）情绪劳动外显行为的差异表现

情绪产生伴随个体生理唤醒，并表现在表情中。情绪的外部表现主要体现在面部表情、身段表情和言语表情[2]，三者都是情绪识别的线索。

面部表情是指通过眼部肌肉、颜面肌肉和口部肌肉的变化来表现各种情绪状态。面部表情是人类表达情绪最主要的一种表情动作。专家型教师面部表情更轻松，能够更自如地与新手进行眼神交流，对新手进行鼓励性微笑，通过眼神动作表达对学生行为的提醒或警告等。即专家型教师更擅长运用面部表情辅助课堂教学，包括运用眼神、视线追随、喜怒面部反应等。新手型教师在面部表情上则更紧绷，甚至有些僵硬，很少与学生进行眼神互动。

身段表情是除面部之外身体其他部位的表情动作。头、手和脚是表达情绪的主要身体部位。在身段表情上，专家型教师更能够充分利用与学生空间距离的变化，更灵活、自然的身体动作影响学生。比如在教室里自然走动，尤其是针对不太被注意的教学空间，通过教师的身体移动来延伸自己的教学影响。新手教师可能会因为紧张、胆怯等原因较少有身体大动作，有的甚至将自己固定在讲台上，缺乏与学生近距离接触。

言语表情是情绪在言语的声调、节奏和速度上的表现。当前课堂教学中，教师最主要的媒介就是语言。专家型教师言语表达更丰富，其语音、语调、语速的变化更多样化，使课堂教学更富吸引力和感染力。他们的语言表达更抑扬顿挫，更幽默风趣，更能有效结合学生喜闻乐见的事例，更生活化，也更精炼与概括化，更擅长运用沉默、加重或延长语气策略，更擅长运用指导、鼓励、启发等言语策略。相对来说，新手型教师语言表达更平铺直叙，更书面化，有时候可能表达不清。

（二）情绪劳动策略的差异表现

Hochschild提出，为了应对组织的要求，个体可能采取三种不同的情绪劳动策略：一种是表层行为，即改变外部可见情绪行为，假装表现出组织要求的情绪，而不改变内心深层的感受。另一种则是深层行为，即个体积极调整自己的内心感受，使内在的情绪体验与组织要求的情绪表现相一致，并通过外在行为表现出来。还有一种是自然行为，即当个体感受的情绪与组织要求表现的情绪相一致时，个体自然而然地、真实地表达情緒。

专家型教师更多采用深层行为和更多的自然行为。当教师面对自己的情绪体验与作为教师职业要求不一致的情况下，专家型教师能够更快地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情绪内在感受及外在行为，表现与职业要求相一致。新手型教师则不能很快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反应，使自己的情绪外显行为与教师职业要求一致。这可能与新手型与专家型的情绪调节能力、职业熟练度、职业认识等有关。同时，专家型教师更能够准确地捕捉，并感受到具体教育教学情景中所蕴藏的可能的情绪，且能够适当地表达出来。即专家型教师更能够自然、真实地表现出教师职业所要求表现的情绪感受。

二、新手型与专家型教师情绪劳动素养差异的原因分析

（一）专家型教师具备扎实的教育理论知识

专家型教师自身热爱教师职业，能够抓住机会不断学习教育理论知识，尤其是教育类科学知识，加深对教育工作和学生发展的本质认识，形成科学教育理念，指导情绪劳动行为。新手型教师教育理论知识的缺乏，导致其不能很好地理解一些具体教育情景里所蕴含的教育元素，无法为情绪劳动行为的适当采取提供指导。

（二）专家型教师具备丰富的教育教学经验

长期与学生交往活动的经历让他们积累了大量的与学生互动的有效经验，对学生表现及可能原因有深入的认识，他们知道根据不同的教育教学情景，采取合适的情绪劳动行为，才会收到相应的教育教学效果，否则就是事倍功半。相反，新手型教师在遇到相应的教育情景时，由于缺乏深厚教育理论做指导，无法形成对事件的正确全面认识，也缺乏相应教育经验作为参照，不知所措，凭本能做出反应，无法做出适应当下教育情景所需要的情绪劳动行为。

（三）专家型教师人格相对完善

一般来说，专家型教师人格相对稳定且成熟。他们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深入、全面的思考，乐观开朗，探索求新，热爱学生。他们同时具备良好的师德、科学的教育理念、丰富的专业知识与能力、全面的素质，这为其开展合适的情绪劳动提供了保障。新手型教师人格虽相对稳定，但是成熟度有待提升，他们可能刚刚毕业，血气方刚，意气用事，对事物的判断可能存在相当的主观性，行为可能存在一定的盲目性、冲动性，情绪的自控力和调节力还有待提升，所有这些都影响到新手型教师情绪劳动行为的表现。

（四）最重要的原因，可能与教师职业发展阶段有关

新手型教师正处于关注生存或关注情景阶段，他们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关注自己的生存适应性，包括教学是否受到学生、同事、领导的认可，能否站稳讲台，教学任务要如何才能按时、按量完成等。他们更少有注意力分配给学生，去关注学生在课堂教学中的表现及其隐藏的身心需要，导致新手型教师在与学生互动的过程中，缺乏对学生情感的关注、需要的尊重，以致于忽略了针对“人”（学生）的情绪呼应，表现出不管是情绪的外显行为，还是情绪劳动策略的运用都不尽如人意。

相反，专家型教师基于自身对教师职业的深入认识及教育经验、教育策略等的日益丰富，他们更多处在职业发展的“关注学生”阶段，他们更能够关注学生的个别差异，并根据学生差异进行适当的教学，促进学生的发展。因此，专家型教师在教育教学中，更能够以“学生”为中心，更能够根据教育教学要求采取有针对性的情绪劳动策略，并表现出能够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的情绪外显行为。

三、对未来教师情绪劳动素养培养的启示

通过比较新手型与专家型教师的情绪劳动差异，以专家型教师情绪劳动特点为参照，培养未来教师的情绪劳动素养。

（一）加强教育理论知识培养，提高教育实践能力

教育教学理论知识是人们在长期的教育实践过程中总结、归纳、抽象、概括而形成的理性认识，反映了教育活动现象背后的必然联系。加强未来教师教育学课程培训，有助于未来教师更好地认识教育现象，分析教育问题，指导教育实践，提高教育兴趣。可以说，教育教学理论知识是教师科学开展教书育人工作的基础，是教师科学进行情绪劳动的理论指导。未来教师培养要加强教育类课程的开设，可以适当增设教育哲学、中外教育思想、教育社会学、发展心理学、学习心理学等课程，提高未来教师的教育理论素养。

日常教学要多结合教育实践进行，增加未来教师教育见习与教育实习时间，让未来教师不仅对教育教学工作有思想上的认识，更要有实践性的思考。教育实践观察不再是单纯的观察性与浅层次接触，而是要深入教育教学第一线，深处情绪劳动具体情景中，让未来教师将理论与实践从简单合并走向全面融合，并促进未来教师反思能力的提升，以指导未来教育工作。

（二）采取多样化手段，提高情绪劳动素养

由于教育情景复杂，应加强未来教师情绪能力训练，包括加强情绪识别能力、情绪表达能力和情绪调整能力训练，以便未来教师能够分辨、预测工作对象的情绪，可以采取恰当共情，并作出合适的情绪反应与表达，从而为未来教师教育教学工作質量提供保证。其中共情能力作为人际沟通的重要能力，在教师开展教育教学工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会直接影响到师生关系的建立、教师魅力的养成、教育影响力的延伸等。

训练方法可以采用情景故事法、角色扮演法。即设计具体教育教学情景，在情景里让未来教师进行角色扮演，充分体会不同情绪劳动状态下主体及客体的情绪体验，促进未来教师对情绪劳动影响的认识，并构建起合适的情绪劳动策略。可能的话，可以采用放松法、微表情观察法、形体训练法、表演法等，对未来教师进行表情管理训练，促进未来教师语言能力的提升，放松面部肌肉与身体，进行面部表情及形体训练，以促进未来教师情绪劳动素养的提升。

参考文献：

[1]Hochschild.A. R. The Managed Heart： Commercialization of Human Feeling [M]. Berkley， Los Angeles， Lond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3.

[2]彭聃龄.普通心理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编辑 马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