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
进入3月,美国疫情恶化之后,公司大面积开始居家上班,学校全面停课。与中国家长一样,我们这些在美国的家长也开始了每天一边在家办公,一边与“神兽”斗争的日子。
我住在美国东岸的波士顿,大儿子在一家公立小学上一年级。每天,我在跟同事开视频早会之前,先要帮儿子在Google Team上签到、领课件,然后打开Zoom让他上网课。
本来我的父母计划在春节后过来,帮我接送孩子加监督学习。但因为美国政府的旅行禁令,父母留在中国来不了,我们只能咬牙自己“生扛”了。
我一边开会,一边还要做“密探”:溜到儿子房间门口看看他有没有“翻车”,比如把摄像头拆下来玩,或者把橙汁泼到键盘上。
上幼儿园的小儿子,则是每天在家快乐地玩手工。为了防止他乱入会议或哥哥的网课,我把他关进了老公的办公室,三令五申不许出来,就差给绑在床腿上了。
我的一位以色列妈妈同事也吐槽说,这种跟“神兽”一起在家还要上班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如果我们没有感染新冠肺炎而死,多半会因为娃在家上网课被整死!”
虽然也是人仰马翻,但据我观察,在美华人家长一般学历较高,IT能力较强,网课还算是基本能应付得来。但对一部分美国家庭,尤其是来自弱势群体的家庭来说,光是安装好、整明白两个网课软件,恐怕都成问题。
所以,当全美国的孩子都开始上网课,媒体最关心的问题是:这样的教育公平吗?买不起电脑的贫困家庭孩子怎么办?靠领救济金生活、完全不会用电脑的家庭的孩子怎么办?四肢不健全的残疾孩子怎么办?
仔细想想,这些“小问题”,对于受到影响的家庭和孩子来说,可能还真是个大问题。
另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中国人激动于在线教育的美好“钱景”之时,美国则是一片唱衰网课之声。
最响亮的反对意见,恰恰是来自媒体和教育界。
很多美国人开车必听的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给这种手忙脚乱上网课的“乱象”,创造了一个新词,叫做Panic-gogy,即“抓狂的教育界”。
《洛杉矶时报》说:“在线教育听起来激动人心,但事实是,我们是毫无准备地被逼入了网课。目前的情况,是恐慌之后的临时应急,不是经过仔细计划的结果。”
更有教育界意见领袖在推特上号召,与其勉强去上效果差强人意的网课,不如用这段时间培养孩子的“低科技”能力,比如阅读、逻辑和写作。
比如,给学生布置开放性答案的作业,并列出阅读书单。学生在规定时间内阅读之后,用电子邮件发回文章即可。中间如果有疑问,可以约定时间视频答疑。
不用說,这个解放家长的上课方法,我是举双手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