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魏 冉
(1.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石家庄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5)
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讲话指出,要用好课堂教学这个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坚持在改进中加强,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和针对性,满足学生成长发展需求和期待[1]。2018年教育部印发《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工作基本要求》明确指出,思想政治理论课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主干渠道和核心课程,是加强和改进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灵魂课程[2]。2019年3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强调思想政治理论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和不可替代的课程。习近平从战略和战术的双重视角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提出了殷切期待,并指明具体的改革方向。
大学生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以下简称“思政课”)的价值认同既是衡量高校思政课教学实效性的重要指标,也是思政课教学的目的之一。吴宏政教授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就其认识论本性来说,是要促成受教育者对教育者所传授的价值观形成价值认同。这种教育活动的直接目的,也就是教育者通过教育活动,使受教育者认同教育者所主张的某种价值观。”[3]价值认同指大学生对思政课所传达的价值理念的自觉自愿地内在认可,并愿意依此行事,即自觉外化为良好的德行。人的内隐的心理,往往通过外显的行为予以展现。因此,为探寻当前大学生对高校思政课的价值认同的现状、问题及影响因素,课题组采用半结构性的深度访谈法,于2017年7月—2018年8月对这一问题展开质性研究。一般认为,质性研究是以研究者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境下,采用访谈、观察、实物分析等多种资料搜集法,对研究现象开展整体性的深入探究,在对原始资料分析基础上形成结论,并通过与研究对象的互动,解释研究对象的行为和意义。“该研究方法的优势在于可以充分保证调研的开放性,通过访谈者与被访者之间的互动从而不断深化彼此对于行动意义的理解。”[4]
围绕课程教学内容的记忆情况、上课时选择座位情况、做课堂笔记的情况、对授课教师的典型人格特征描述、课堂中师生互动情况、令人记忆犹新的一堂思政课、遇到困惑是否愿意与思政课教师谈心、思政课与你的生活距离的远近(是否融入学生的生活、思想世界)、大学阶段学习思政课的心理动机、学生对思政理论课之于个人成长和社会发展的意义体认等,共设计了18个大问题,采用半结构化的访谈策略,收集31个深度访谈的样本,整理10万多字访谈稿。由浅入深地测度当前大学生对高校思政课的价值认同存在的问题,分析影响因素并提出对策。其中从性别分布来看,男性20个,女性11个;从年级分布来看,研究生一年级新生6个,大四学生5个,大三学生5个,大二学生15个。样本编码是以性别的首个英文字母+序号(阿拉伯数字)的组合方式进行的。受访者所在的学校层次均为本科高校,性别在高校思政课价值认同中的影响不大。访谈对象基本资料,如表1所示。
需要说明的是,课题组的调研结果主要是基于大学生对高校思政课的价值认同展开的。此外,高校开设的思政课有《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中国近现代史纲要》《形势与政策》,访谈中受访者在叙述相关课程名称的时候,常使用简称或口语化的表述。
表1 访谈对象基本资料[编码以性别首个英文字母+序号(阿拉伯数字)]
1.部分受访者对已经学习过的思政课的具体名称和内容记忆较模糊,但政治觉悟较高的国防生、入党积极分子、受过专业训练的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的学生以及一些受到原生家庭重要成员政治觉悟积极影响的受访者对课程名称和内容记忆较清楚,表现出较高的价值认同。F-6:“对,我忘了,就真的不记得他们讲了些啥了,这种都是考完了就忘了。”M-5:“学过哪些课程啊……第一个我记得是思修……思想品德与修养是不是?简称就叫思修,后来是马……马克思主义原理好像,还有毛概上下,还有中国近代史,哦,还有学过军事理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备注:访谈者观察发现他回忆的过程比较慢,并不熟悉和了解每门课的全称,基本上只记得简称,感觉他想了好久,不太能顺畅地说出来,具体学了些什么,对这些名词不是很了解),但是国防生M-17的回答很清晰和坚定。M-17:“嗯,记得。这个思政理论课主要是大一学年和大二学年开设的,包括思想政治基础与法律基础,还有毛泽东思想概论,简称毛概,还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其中毛概分上下两册,还有中国近代史,主要是这些。”F-1是一位来自中部省份的文科女孩,研究生一年级,从本科时的广播电视学专业转入现在所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她对思政课价值认同受其父亲和家乡红色环境影响较大。她说:“比如我父亲,他就很喜欢看新闻,他平时很喜欢下棋,像新闻联播、CCTV13新闻频道,我爸都会很关注。再有一个就是我来自兰考,政治大县嘛,红色资源比较丰富一点,可能是各方面的一个熏陶,加上我自己这样一个兴趣吧,最终选择了考研,考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受访者M-20也是一位受家庭红色教育影响较深的学生,也显示较好的认同。他说:“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家长都是党员,就经常跟我讲一些革命的红色故事,特别是近十年以来,我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到了中国快速的发展,我觉得跟随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一个非常正确的事情,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就应该积极向优秀的组织靠拢,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2.教师是思政课教学的核心人物,学生对教师的喜欢与爱,某种程度上可以间接反映学生对其教学内容的价值认同。在被问道:“那你现在还记得那些给你上过思政课的老师吗?他们姓什么?有什么典型的特征”这一类问题的时候,多数受访者表示已经记不清授课教师的具体姓名了,但一些比较有自己特色和风格的老师还是深受学生喜欢,并记忆犹新。M-3坦言对授课教师的姓名已经记不起来了,“老师的姓啊!老师姓名,其实不记得了。”F-5:“(笑)姓名记不太清了,但是对老师的印象还是蛮深的。一般就是老师,像是一些授课比较幽默、说话特别风趣的老师,包括是对一些时政或者是一些现象有非常独到的见解的老师,都能给我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比如说下课的时候会跟我们开个玩笑什么的,而且我印象最深的是思想道德修养的老师,老师姓什么不太记得了(笑),他上课的时候就是非常的认真负责,然后给我们分析问题的角度也非常全面,然后让我最感动的一件事就是当我们整门课程结束的时候,他给我们大家鞠了一个躬,然后当时我们就觉得非常地感动,然后大家都特别热烈地鼓掌。”
3.教育学研究发现,班级规模的大小是影响教学效果重要因素之一。部分受访者认为大班制授课对教学效果会有影响。但是在访谈中却意外地发现,大班制规模体量对受访者基本没有“影响”,很多受访者坦言,他们“喜欢”大班制授课,但是原因却令人尴尬,他们觉得班级人数越多,上课越“安全”,借助“社会责任分散”效应而化解其不认真听课的道德愧疚。在被问道“这样的大班制的人数构成对你的学习有影响吗?”F-6:“就是人少的时候,老师在上面唱独角戏的时候,然后你下面还是觉得有点愧疚,然后就还是会稍微听一下的,然后人多的时候就觉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因此我希望上课人数越多越好吧。多一点,我就可以当咸鱼了。”M-6:“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还期望人数越多越好,这样就可以坐到后排,因为后面感觉可以睡睡觉啊,玩玩手机啊,就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除非后面没有位置,而老师又要求必须坐前排,才会不得已坐前面。”M-18:“一般是大概中间的位置,有时候是后排,前排很少。可能我觉得大概大家都是这样吧,因为可能前排离老师特别近,然后会觉得玩手机或者不听课的话可能就会有一点比较尴尬。”
4.思想是行为的先导,行为是思想的表现。大学生对思政课的价值认同一般会通过课堂行为表现出来。课堂笔记和选择座位的位置是较常见的态度表征。多数受访者坦言,他们一般不会做笔记,有的觉得没有必要记录,有的觉得考试容易通过,还能提前进入试题库刷题。在座次选择上,绝大多数的受访者选择教室中间靠后的位置,觉得这样的位置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而不被老师发现或“打扰”。教室前三排一般属于“无人区”。有受访者说,即便自己想坐在前三排,受到合群和从众心理的驱使,也会选择随“大流”的座次,担心会被班级同学嘲笑为“学霸”。M-4:“我那些东西为什么要记呢!太多了,上课记不了的,书上都有,直接划一划就可以。”M-13:“现在大家都知道思政课的考试模式,就是从题库里出题嘛,大家手机里都有软件,所以,就基本上都是在考试前刷刷题,然后,大概就能考个80分左右,也就可以了。平时也不会听课的,因为感觉他讲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大家都是水一水的态度(“水一水”,大学生流行语,对某事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参与即可,目的性不强,对结果没有较高要求)。”M-18:“不记笔记,可能大家都不怎么记笔记吧,可能都觉得这门课不是那种需要记笔记的那种课吧。”M-17:“上思政理论课一般会坐在第三排的位置,然后上其他课程,一般会坐在第一排或者第二排的位置。因为你上思政课,很少有人坐第一排、第二排,如果你坐在那里,就会显得有一点点尴尬(笑),所以我选择和大家融合一下,坐在第三排的位置。”M-19:“啊,我们班逃课的应该是不多的。因为大家都会相继在课前约好下节课咱们开黑(“开黑”是对战类网络游戏中的一种流行用语)啊什么的,然后都去上课了。……一般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都是空的,大家都不会坐得很靠前,这是普遍现象。”
5.大学生对思政课“功能”的正确认知是实现价值认同的认识论前提。大学生对思政课的功能定位还不太清晰,与专业课相比,价值排序靠后。他们更愿意把精力用在专业课的学习上,因为他们认为这是踏入社会的“立身之本”。选择学习思政课,还是为拿学分,为评奖评优,为获取保研资格。M-4:“嗯,学分比较重要吧,没有学分就无法毕业。”M-5:“如果老师给出个问题讨论的话,如果跟成绩挂钩的话,大家讨论的就会蛮热烈的。”M-9:“我觉得相比较来说,还是专业课更重要吧,因为专业课可以让我学到很多我很感兴趣的东西,思政课就是去辅导我们思想想法之类的,相比较而言重要性不高。”F-11:“在我们的潜意识里,还是专业课比较重要。当然是专业课,未来找工作时公司又不会因为思政课满分而录用我。”
6.理论只有说服人,才能取得学生的信任和认同。而理论要能说服人,除理论本身必须被讲解透彻之外,还要能联系实际解释社会现实问题。多数受访者认为思政课教师讲授的内容与生活还有一定距离,大学生对思政课教师能否有效地结合现实问题进行理论说理,期待较高。M-10:“我觉得这种东西并没那么的高大上,但是我确实觉得这样的理论离我们生活有点遥远,但不是太远,就是这样的思想还是指导我们的生活。” M-4:“主要是看他讲的清晰不清晰,透彻不透彻,就是把这个本质说出来。”M-5:“我觉得近代史讲得……我觉得那个老师有水平是因为他分析得蛮有意思的,蛮有道理的,感觉我就听得进去,就很喜欢。”
7.在社会学和心理学中,“重要他人”(significant others)是一个重要的概念,指“在个体社会化以及心理人格形成的过程中对个体具有重要影响的具体人物”[5]。高校思政课教师在大学生成长过程中,离“重要他人”的角色期待还有一定距离。在实际的调研中我们发现,高校思政课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人际距离相对较为疏远,多数受访者说当他们遇到心理困惑时候,一般不会去找思政课老师谈心。有的人觉得没有必要,认为首先找父母就可以解决,有的人出于不太信任,认为即便去找思政课老师谈心,老师也不一定会顾及他的情绪反应,还有的受访者认为与思政课教师没有熟悉到可以像好朋友那样交心的地步。
M-8:“因为跟老师都不熟悉,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去找老师,所以一般是不会去找老师。我觉得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去找老师的。”M-9:“我觉得在我们学校应该不太会发生,因为我们和老师交流的机会很少,在低年级的时候除了课堂,不太会有机会和老师接触。”M-19:“可能会找一些老师,但是肯定不会找思政老师。主要原因是首先不知道怎么找老师,然后找老师的话,可能老师也不是很用心地听你说一些东西,因为他需要面对的同学太多了。如果我找了思政课老师,他会因为和我关系不亲近,可能不能给予我一定的帮助,其实我觉得倾诉也不一定是为了帮助,主要是因为想不起来找思政课老师……因为一般人都想不到还可以找思政课的老师。”F-6:“这个是没有想到,首先一个因为老师可能比较忙,然后不好意思打扰,然后第二个就是因为可能跟老师不是很熟,然后贸贸然去找可能也是一种困扰,这样对自己的舒缓情绪也不是很有益,所以应该不会去找思政老师。”
1.教师的说理能力是影响思政课价值认同重要因素。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政课教师座谈会上讲话强调,办好思政课关键在教师,关键在发挥教师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M-8:“她给我的感觉就是知识特别渊博,对于近代史、历史和哲学方面的东西特别了解,说的知识点不会特别枯燥,她会把当时发生的那些历史事件说得很详细,说得特别好,然后说话就像那种大文学家一样特别有自信。比较吸引我的就是她那种上课方式,她不会照读PPT,跟着PPT走,她会把PPT里的内容说得特别详尽,给你不一样的感觉,让我们非常有兴趣去听这些知识点,听她去说这段历史,然后她会教你如何评判,去看待历史问题,站在历史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用批判的目光,正向的去看,反向的去看,最后融合到一起,所以她上课比较有意思,让人比较愿意去听。”M-17:“因为中国近代史这门课他上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上课都不用带书,对书本内容比较熟悉,这位老师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M-7:“多通过举例子,让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能看到一样。”可见,教师的说理能力是影响思政课价值认同重要因素。
2.“重要他人”、红色环境及社会角色认知正向影响价值认同。原生家庭中的“重要他人”或是从小生活的区域环境都在不断地形成一个人的惯习,塑造他(她)对问题的评判。皮埃尔·布迪厄的惯习理论指出:“惯习是由‘积淀’在个人身体内部的一系列历史关系所构成,其形式为知觉、评判和行动的各种身心图式。”[6]受访者M-20是一位受家庭红色教育影响较深的学生,他描述自己其实上课状态较好,一般会选择靠前坐,对教师印象比较深刻,属于比较认同的那种。社会学理论指出:“角色(role)是对群体或社会中具有某一特定身份的人的行为期待。”[7]M-7:“我是XX大的一名学生,现在在食品科学工程学院,是2016级入学的,我今年21岁,现在是中共预备党员,……我父母是普通的农民,我哥哥是一名正式的中共党员,他对我的影响比较大。”
3.前摄抑制所形成负面认知导致大学生对思政课刻板体验。认知心理学的前摄抑制也称前摄干扰,该理论指出,个体之前学习过的材料对保持和回忆以后学习的材料有干扰作用。进入大学以后,大学生在前期其他教育阶段思政课的学习中遗留下的某些负面的认知或是消极的情感体验或知识,对大学阶段思政课的学习产生负迁移。M-13:“高中的话,我们是学理的,对文科的课不是很重视,老师也不是很重视,因为就可以确定是学理,所以就随便讲讲,我们就随便听听。大学的话,就感觉秉持了高中的观点吧。(尴尬的笑)”M-17:“没进入大学之前,我们高中、初中的学习任务比较繁重,学习科目比较多……这时候思政课的课时就不是很多,压缩的很少,基本一周能上一节课,两节课就不错了。那时候上课基本都是书打开,老师画重点,那时候就感觉像一种硬灌的、就是硬灌这些概念那种,就是你把书打开,然后把这个重要的内容用红笔勾画一下,然后就开始背。那种死记硬背,那时候就感觉就是一种硬灌概念。”
4.机械化知识化考评方式容易消解大学生对课程学习积极期待。95后、00后的大学生正处于青春季节,这个年龄阶段的特征导致他们喜欢做具有挑战性的事,机械、呆板、不具有创新性的考评方式也会影响到学生对课堂的学习期待。研究发现,部分高校思政课闭卷考试实行的是机考,机考对题库中试题数量有要求,一般上千道题。因此,教师要紧扣教材设计考题,考点比较细,有的时候过于强调对知识的死记硬背,不能客观地反映学生真实的思想道德水平。
M-19:“对于同学来说,同学们可能会对题库存在一种依赖性,觉得自己不听课,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很大的后果。”M-4:“死记硬背那种,就是考你什么具体问题,它就是一个很死板的,比如说高考吧,它就是让你怎么背,然后就写上去是这样,我是理科生,一般就是死记硬背的。”M-7:“我知道马原、思修、毛概等的学习过程都是一个背的过程,但是我觉得这样缺乏了活性。”M-19:“因为它是机考嘛,所以说就只有单选、多选还有判断这三种题型,通常一般情况下都会有题库的,这种题库,最起码对我来说就是会有一个很大的依赖心理。就是我感觉即便是有的时候上课不听,或者走神玩手机什么的,反正后面会有题库,也能刷到,最后考试不会不过,成绩什么的,肯定也不用担心。”
5.功利化的价值认知导致大学生对思政课“获得感”不深。高校思政课并不能立竿见影给学生带来效用,其教学效果的隐蔽性、延迟性、潜移默化性是人文社会科学课程的一些典型特性,导致在大学生感性认知的层面,不能立即体会到思政课对其个体发展的实际效用,“获得感”不那么深。F-8:“那要看它好不好过了,因为这种东西其实你学不学,就是你跟不跟着老师学,其实是没有太大影响的,因为你上网都能查得到,像我们专业课这些东西就算你上网查,你也查不到,你得跟着老师扎扎实实把基础打牢这种。”F-7:“互动效果,除了他那种提问,直接抽人的那种,可能有人会回答,就是效果还行,但是直接问个问题,有没有人回答?有没有人举手什么的?可能下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低着头,如果说有加分,就说有奖励机制或者说惩罚机制什么的,就会有人主动,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凉凉,呵呵呵。”
6.多元化网络信息环境弱化大学生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在价值流动、多元化、私人化的现时代,如何引导富有理性反思能力的个体对社会主导价值观产生认同感,并转化为自觉的行动是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面对的课题。”[8]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迭代升级带来的网络赋权使网络传播的主体多元,信息也是真伪难辨。尤其在一些热点的舆情事件中,“媒体哄客”“意见哄客”“职业哄客”为追求眼球经济,突出事件当事人的身份对立,激发群际矛盾,传播个人偏见,这容易弱化青年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与主流价值观认同。受访者M-5说,他一般会从国外留学的同学那里获知某些国内重大的舆情事件“细节”。他说:“我在一个XX(某外国的大学名称)大学的一个同学,XX大学不是在XX吗?那边思想比较活跃,一般就是介绍了一个群给我,那时候我跟他是初中到高中七年同学,因为关系确实比较好了,而且我们对这方面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他就主动给我介绍了一些事情。”当他提到四川泸州某小学生跳楼事件时,就直接根据外国媒体的报道,就评论说:“对啊,他明显被人殴打了,所以肯定是有官官相护的事情,反正就肯定是这方面的事情……”
习近平指出:“思想政治工作从根本上说是做人的工作,必须围绕学生、关照学生、服务学生,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让学生成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1]而“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要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要遵循思想政治工作规律,遵循教书育人规律,遵循学生成长规律,不断提高工作能力和水平”[10]。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改革中,如何切实有效地提升教师的说理能力、发挥重要他人的积极影响、真正完善大中小一体化教学改革中思政课教师主体间常态化的沟通机制,创新多种评估考核方式,开展丰富网络文化育人实践,以应对新时代部分大学生对思政课的价值认识模糊,情感体验不深刻,功利性认同倾向相对突出等问题,仍然值得学界继续深入探讨。
课题组认为个体对某事或某物的价值认同是相对内隐性的思想层面的问题,往往会通过具体的行为表露出来。因此一对一、面对面的深度访谈,有助于研究者更好地洞察和捕捉访谈对象心灵深处的思想问题。相比较而言,也可以尽量规避在问卷调查中,因调查对象不认真填写问卷或受制于既定的问题和答案而不便于深刻回答等数据收集过程中可能出现某些障碍问题。此次调研中,课题组对访谈样本的量以及访谈文字稿都做了一定的饱和度要求,是在将近十万字的访谈稿的基础上整理而成。
但是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例如,此次实证研究的对象多聚焦于省属重点的本科高校的在校大学生,并未涉及高职高专类高校的大学生,且理工科背景的受访者居多,因而,使得我们的分析可能不能更全面反映当前高校大学生对思政课价值认同的实际情况,这也是后期研究中需要完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