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飞,宋春娇,张 梅
(山东外事职业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威海 264504)
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我国在世界文化格局中的定位,关系我国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关系“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实现[1]。“一带一路”是我国深化对外开放、推进与沿线国家合作共赢的重大举措。在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成为时代潮流的大背景下,需要大力宣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加深与相关国家的文化交流,以得到各国的根本理解并支持“一带一路”建设。
2018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中提出:“要把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当代价值、世界意义的文化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2]儒家“五常”文化是中国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兴起于先秦,定型于两汉,发展于唐宋,变革于明清,再变于改革开放,具有包容性和与时俱进性,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成果。在“一带一路”视域下探讨儒家“五常”文化的内涵拓展及海外推广有着重要意义。本文即在论述儒家“五常”文化的内涵及发展的基础上,分析儒家“五常”文化的海外推广现状,指出其在“一带一路”建设海外对接中的意义,并提出应重点处理的几方面关系,以期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实施,深化人类文明交流互鉴提供文化支持与智力借鉴。
“五常”首见于《春秋繁露》一书,包含“仁”“义”“礼”“智”“信”五种道德范畴,是中国儒家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具有包容性和与时俱进性。其内涵在先秦时期基本确立,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又得到了不断的发展与补充。
1.关于“仁”。“仁者,亲也。”(《说文解字》)“上下相亲谓之仁。”(《礼记·经解》)“仁”的核心为“爱人”,故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孟子进一步发展为:“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爱之。”(《孟子·离娄下》)韩非子也认为:“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韩非子·解老》)
2.关于“义”。“义者,宜也”(《礼记·中庸》),指在与人交往中言行适宜,恰如其分。内容包括尊贤敬上、尊兄敬长、以德报德等成分,还包含重义轻利、轻生死、重然诺等内容,倡导“惟义是从”甚至“舍生取义”。
3.关于“礼”。“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说文解字》)作为外在道德规范的礼,其基本精神是注重礼对于社会秩序及他人等级地位的维持,起到了道德法的作用。孔子认为“克己复礼为仁”,并要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荀子认为:“礼也者,贵者敬焉,长者弟焉,幼者慈焉,贱者惠焉。”(《荀子·大略》)
4.关于“智”。“智,同知,识敏。”(《说文解字》)孔子认为“智者不惑”(《论语·子罕》),要求君子明白是非曲直、善恶美丑。董仲舒认为:“智者见祸福远,其知利害蚤,物动而知其化,事兴而知其归,见始而知其终。”(《春秋繁露》)达到“智”的要求需要在自知的基础上知人体物,故“智莫大于知人”(《文子·微明》)。
5.关于“信”。“信者,诚也。从人从言。”(《说文解字》)“信,言合于意也。”(《墨子经》)“信者,诚也,专一不移也。”(《白虎通·情性》)由“允”“孚”等概念演变而来,指看重信约、诚实专一、不妄不欺、言出必行的品格。
儒家“五常”文化的内涵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得到了不断的发展与补充。具体分为先秦时期的“以德主政”思想、汉儒的“以德辅政”理念、宋儒的“四支五行”理学、明清时期的“厚生利用”之学等发展阶段[3]。
1.先秦时期的“以德主政”思想。孔子坚持内在的“仁”和外在的“礼”相结合,认为“仁”是在一切道德规范中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道德;孟子将“仁义”并称,又提出了“四德”(仁、义、礼、智)、“五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学说。先秦儒家的“以德主政”思想主张统治者施以“仁政”,用道德来直接治理国家,规范世人的行为。
2.汉代儒家的“以德辅政”理念。汉初贾谊在“四德”之后增加了“信”,于是“五常”完具,但并未明确提出“五常”一词。董仲舒将孟子“五伦”学说发展为“五常”之道,故“五常”一词首见于其《春秋繁露》一书。汉儒认识到了道德治国的局限性,主张道德与法律结合,形成了“以德辅政”的理念,并要求在社会上讲求诚信。此理念延至隋唐。
3.宋代儒家的“四支五行”理学。宋代理学盛行,宋儒推崇“四支五行”学说。周敦颐提出“诚,五常之本”,将“诚”看作是“五常”的根本。二程提出“五常全体四支”说,“仁、义、礼、智、信五者,性也。仁者,全体;四者,四支。”朱熹在继承二程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了“五行之理”的观点,认为仁、义、礼、智、信之性,即水、火、金、木、土之理(《朱文公文集》卷五十六)。周敦颐、二程、朱熹丰富了儒家“五常”的内涵,使其得到扩充和发展[4]。
4.明清时期的“厚生利用”之学。明清为中国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关注人性,注重经济,看重“厚生利用”之学,讲求“义”“利”统一,以达到“正其谊以谋其利,明其道而计其功”(清·颜元《四书正误》卷一)的效果。随着近代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狂潮的加剧,“开民智”成为变法自强的首要条件,“五常”中的“智”即随时代潮流要求被提升到了与“仁”平等的首要地位,“仁”也得到了和西方思想相近的诠释,被赋予了“博爱”“平等”的内容,丰富了儒家“五常”文化的内涵。
综合观之,儒家“五常”文化蕴含着开放、包容、发展的特质,正是在这种开放、包容的心态下,中国文化才能汪洋恣肆,博大精深,绵延数千载而展现出旺盛、持久的生命力。这种特质为儒家“五常”文化在改革开放及“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内涵拓展奠定了基础。
儒家“五常”文化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包含着中国人特有的智慧,对解决“一带一路”建设中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问题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目前儒家“五常”文化的“一带一路”海外推广并没有被刻意凸显,而是蕴含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整体海外推广之中,且推广历程受到多重因素的掣肘,并非一帆风顺。
中华文化具有善于学习、吸收外来文化的优良传统,但在文化对外传播方面,却主要秉承“礼闻来学,不闻往教”的传统,缺乏传播中华优秀文化的主动性。历史上,中华文化的海外传播,无论是在日、韩、越等近邻,还是在遥远的欧洲、非洲、美洲,都不是中国人主动行为,而是依赖外国人来华学习或翻译才使得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儒家“五常”文化的海外传播也是如此:1884年德国传教士花之安(Ernst Faber 1839—1899)在香港出版了《自西徂东》一书,分“仁集”“义集”“礼集”“智集”“信集”五卷,认为儒家“五常”文化可以与“耶稣道理同条共贯”。德国汉学家卫礼贤(Richard Wilhelm 1873—1930)民国初年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易经》《礼记》等译为德文,并在儒家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对比中认识到了儒家文化的可取性与优越性。我国直至2008年才由国家汉办立项,联合国内外专家学者启动“五经翻译工程”,开展了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的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俄语、阿拉伯语等语言的翻译宣传工作[5]。
21世纪以来随着多所孔子学院的创办、多处海外中国文化中心的设立、多次儒学全球论坛的召开以及商业演出、文化节庆活动、文化博览会、文化创意输出、教育交流不断扩大,“礼闻来学,不闻往教”的传统观念影响有所减弱,但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主动推广的力度和魄力仍然不够。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儒家“五常”文化并未被明确阐述其与时俱进的“一带一路”相关内涵;二是儒家“五常”文化的海外推广蕴含在中华传统文化的整体海外推广之中,并未被单独拿出进行重点推广;三是儒家“五常”文化的推广主要依托“一带一路”相关工程项目的推进,在经济交流的同时自发自然地推广,国家主导不够,易造成误解。因此,我们亟需高度重视儒家“五常”文化的“一带一路”海外宣传工作,不断拓展其深度、力度与广度。
中华传统文化的发展历时数千载,其中有精华,也有糟粕。国人已经对其进行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扬弃,但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宣传中,往往过分注重原典,不加裁汰地进行整体宣传,造成了良莠不分的现状。目前,西方学者对儒家文化的研究较多,但多数学者往往戴着“西方文化优胜论”的有色眼镜,受西方传统汉学研究的影响,在研究内容上偏于唐宋以前的原典经义研究,并往往放大其糟粕成分,进行片面的批判与抹杀,因噎废食,忽视了儒家“五常”文化的包容性与发展性,进而得出东方文化不如西方文化的荒谬结论。即便是不戴有色眼镜的海外学者在接受过程中亦往往本着学术怀疑精神,针对其糟粕提出疑问,而相关解释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廓清,使中华传统文化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推广过程中背上了沉重的历史包袱。因此,我们亟需阐释中华文化尤其是儒家“五常”文化的包容性与发展性,弘扬我国继承、吸收、融合和创造自身新文化的优秀成果,以破除偏见,澄清误解,在不断融合发展的世界文化中彰显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绵延张力,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应有的历史地位。
文化的海外传播有其自身传播规律,但从根本上受到包括该国政治地位、经济地位在内的综合国力的制约。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综合国力显著提高,国际地位和影响力日益提升,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对外交流传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毋庸置疑,当今世界的主导政治话语体系仍在西方手中,海外对中国一系列涉外政策的阐释往往以西方语境为主,不时进行污名化解读,如罔顾“一带一路”秉承“共商、共享、共建”原则的事实,将其解读为新版“马歇尔计划”;将孔子学院、中国文化中心等加深中外文化交流的窗口视为中国“文化侵略”的触角,并设置重重障碍。足见海外对中国涉外政策所蕴含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缺乏深度理解。这也从另一侧面凸显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大力弘扬的重要性。
在“一带一路”建设蓬勃开展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背景下,我国需要立足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基础,并有世界级的眼光,将儒家“五常”文化精髓发扬光大,以提高中华民族的文化影响力,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深度了解中华文化的基础上,更加积极主动地参与“一带一路”建设。
1.“仁”的内涵拓展。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各国平等,各国共同发展,共同繁荣。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发展方式及人权,对不发达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人道主义援助。
2.“义”的内涵拓展。恪守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不以大欺小,不恃强凌弱,互不干涉内政。在遵守国际法基础上,对蓄意破坏“一带一路”建设以及违反“一带一路”共同行为准则的举动有相应的应对机制。
3.“礼”的内涵拓展。“一带一路”相关合作坚持平等的文化认同,体现和平、交流、理解、包容、共赢的精神,需要遵守国际礼仪,尊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风俗习惯,恪守联合国宪章及相关国际法,公平有礼,不卑不亢,互利共赢。
4.“智”的内涵拓展。注重体现各方创意,各方智慧,各施所长,各尽所能,充分发挥各方优势和潜力,同时运用智慧解决“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分歧与争端,努力创造双边、多边利益的最大化。
5.“信”的内涵拓展。在坚持“有约必守”原则的基础上建立政治互信、经济互信、文化互信。“一带一路”建设秉承“共商、共享、共建”原则,以经济合作为主导,以诚信为经济合作的基础与前提,需要相关国家合力共建政治诚信,全面构建经济诚信,大力宣扬诚信文化。惟其如此,才能将经济互补优势转化为务实合作、持续增长优势[6]。
文化产出是增加商品出口的重要影响因素。根据“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的相关数据,“五常”文化的弘扬有助于我国增加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7]。在亟需提高我国国际话语权的当下,“五常”文化的海外宣传对在“一带一路”建设中传播中国思想,提出中国主张,讲好中国故事,展示中国形象意义重大。
1.“仁文化”可以降低相关国家对中国发展的不安全感。“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左传·隐公六年》)中国具有源远流长的“仁文化”传统,主张“和为贵”。中国致力于营造和平稳定的国内外环境,不但专注国内发展,同时希望世界各国共同发展繁荣,这是“仁文化”的体现。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中即用活字印刷的方式展现出“和”字的不同字形及其发展历史,展示了中华民族以和为贵的“仁文化”传统。但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尤其是亚非拉地区,长期受到西方殖民主义及霸权主义的影响,民族冲突、宗教问题、政治斗争复杂,再加之对中国“仁文化”的了解不深,对中国的和平发展战略持有怀疑态度。印度、越南、印尼等国对中国始终存有畏惧心理与防范之心。再加之中国的一系列政策被西方媒体污名化解读,“中国威胁论”不断发酵,因而一些国家本能地抵制“一带一路”建设,不利于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正常交往。因而,我国亟需大力弘扬“仁文化”,让周边各国深度了解中华民族的“仁文化”内涵,降低他们对中国发展的不安全感。
2.“义文化”可以为“一带一路”建设创造公平正义的国际环境。当今世界并不太平,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现象时有发生,尤其是极个别西方国家,政治上插手我国台湾问题,打着航行自由的旗号侵犯我南海主权;经济上实行贸易霸凌主义,发起贸易战;文化上对“一带一路”建设进行污名化解读,不断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制造麻烦。而大力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则是破解个别国家多方围堵的必由之路。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本着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原则处理国际事务。中华民族有着源远流长的“义文化”传统。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为世界和平稳定作出了重大贡献,如坦赞铁路建设、亚丁湾护航、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派驻、国际救援救灾的实施,均本着公平正义的原则,不偏不私地处理国际事务,获得了国际社会的认可和赞扬。但由于当今世界的话语体系仍被西方控制,中方的多种公平正义之举多被戴着有色眼镜的西方媒体进行污名化解读。因而我国需要大力弘扬“义文化”,让世界各国深度了解中华民族处理国际社会关系的核心精神所蕴含的“义文化”传统,为“一带一路”建设创造公平正义的国际环境。
3.“礼文化”可以为我国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塑造谦和有礼的国际形象。子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论语·颜渊》)中华民族素有“礼义之邦”的美称,有着为人称道的“礼文化”。在国际事务的处理中,我国坚持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的原则,相互尊重,这是我国大力弘扬“礼文化”的基础与前提。“一带一路”在平等的文化认同框架下谈合作,体现和平、交流、理解、包容、合作、共赢的精神,严格按照国际法与国际礼仪办事,恪守联合国宪章,尊重相关国家的风俗习惯,公平有礼,不卑不亢,以与相关国家达到长久合作、互利共赢为目标,并非一时权变之举。此种长期恪守不移的处事方式,世界有目共睹,但其中所蕴含的深厚文化根基却罕为世界所知。因而大力弘扬我国内涵丰富的“礼文化”,为我国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塑造谦和有礼的国际形象成为我国对外文化宣传的重要内容。
4.“智文化”可以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提供智力支持。“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淮南子·主术训》)大力弘扬“智文化”,不仅需要发扬中华民族的智慧,同时也需要世界人民共同的智慧与努力。这就需要我国积极学习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事务处理的先进经验,在“一带一路”建设中集思广益,充分体现各方创意,集中各方智慧,各施所长,各尽所能,发挥各方优势和潜力,合力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涉及国际合作,分歧难免,我们需要运用智慧解决“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分歧与争端,努力创造双边、多边利益的最大化,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充分的智力支持。
5.“信文化”可以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长远发展提供信任保障。“诚信者,天下之结也。”(《管子·枢言》)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倡议者,我国的政治实力、经济实力和文化实力面临着重大考验。而“信文化”作为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内涵之一,体现着更高层次的竞争力。在“一带一路”合作中,“信文化”体现在政治诚信、经济诚信、文化诚信三个方面,而经济诚信又包含道德诚信、质量诚信、信用诚信等方面的内容。只有大力弘扬“信文化”,才能扫清各种显性或隐性的长远合作发展障碍,才能开拓市场,维护并发展市场,并达到合作各方的长久互利共赢。中国作为文明古国,具有内涵丰富、源远流长的诚信文化。同时诚信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是世界人民应该共同普遍遵循的道德规范,更是国际社会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基石。实施“一带一路”合作,需要我国大力宣传“信文化”,为推动“一带一路”的长远发展提供信任保障[8]。
儒家“五常”文化在“一带一路”建设海外对接中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处理好宣传“五常”优秀文化与扬弃封建文化糟粕的关系。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五常”往往与“三纲”并称,合为“三纲五常”,“三纲”已被历史和实践证明为封建文化糟粕。所以,“五常”与“三纲”必须割裂开来并单独拿出,才能充分释放出所蕴含的精华本质,才能应用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及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海外宣传中去。有学者提出弃旧立新,提出新的“三纲五常”的观点[9],由于其名称容易和原“三纲五常”混淆,且大多国外学者的汉学水平有限,在“一带一路”海外推广中并不合适。
“一带一路”倡议强调通过互相投资来带动贸易的发展,中国直接参与的领域主要在能源、贸易、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由此形成了经济合作最强、政治合作次之、文化宣传最弱的现实局面。而脱离政治与文化的经济合作是不充分的,不巩固的,不长久的。在以西方文化为主导的世界格局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中华优秀文化往往知之甚少,要突破这种困境,需要我国主动对外推广“五常”文化,提高舆论辐射力、传播力,宣传我国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中国的“仁文化”“义文化”“礼文化”“智文化”“信文化”均值得在世界范围内大力弘扬,以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长远发展提供文化保障。
“一带一路”建设6年来不断遭到戴着有色眼镜且话语强势的西方媒体污名化传播,给其顺利实施带来了一定的阻力。部分国家对二战之后的强权政治及其行为仍心有余悸,对战后美式援助及所付出的代价也记忆犹新,于是将“一带一路”倡议误读为“马歇尔计划”,罔顾“马歇尔计划”以美国为主导,以冷战为终极目的,单方面向西欧各国输出资金和产能,而“一带一路”倡议只是由中国来倡导,各参与国共商、共建、共享,达到共同发展的目的。这亟需我国加大儒家“五常”文化宣传,助力“一带一路”国际经济合作。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国者,天下之利势也,得道以持之,则大安也,大荣也,积美之源也。”传统的“五常”文化有“重义轻利”的思想,随着时代发展,“五常”文化与时俱进,重义而不轻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国家、企业追求经济利润,从而使国家、企业得到发展。这与坚持儒家“五常”文化不相矛盾,因为只有义利兼顾才能义利兼得,只有义利平衡才能义利共赢[10]。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我国坚持互利共赢的原则,充分体现各方智慧,充分挖掘各方优势和潜力,兼顾各方利益,以达到长远合作、持续共赢的目的。随着市场经济的日益完善、国际合作的蓬勃开展、“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进行,相信会有更多的企业把“五常”文化作为企业经营的基本准则和发展基石,把“五常”文化作为促进企业内外有效沟通的桥梁,为企业赢得更多长远利益,并为我国带来良好的国际声誉。
在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宣传“五常”文化的过程中,我国应处理好“五常”文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化相融合的关系。民心相通是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社会根基,与相关国家物质的互联互通相对容易,而精神的理解与融合却非单纯的财力物力所能及,也非一朝一夕可以达到。若使民心相通,需要不加任何政治条件,务实地通过孔子学院及其他汉语国际传播渠道密切各国基层文化友好合作。“五常”文化只有适应“一带一路”国家文化的特点,符合相关国家文化的精神本质,才能接地气,扎根发芽,得到各国民众的深入理解和广泛支持。由于“五常”文化包含向善爱民、公平正义、文明礼貌、崇尚智慧、弘扬诚信等方面的内涵,因此能够成为世界人民所接受与弘扬的正能量,符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化精髓的本质,具备了与相关国家文化融合的基础,为“一带一路”理念得以弘扬创造了条件。需要注意的是,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力宣传“五常”文化属于文化交流的范畴,与文化侵略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应全力避免涉嫌文化侵略的倾向。
善言古者必有节于今。本文立足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基础,论述了儒家“五常”文化的内涵及其发展性,分析了儒家“五常”文化的海外推广现状,探讨了儒家“五常”文化在“一带一路”推广中的深层次内涵,阐释了儒家“五常”文化在“一带一路”海外推广中的意义,且前瞻性地提出了“五常”文化在“一带一路”建设海外对接中应注意处理好四个方面的关系,以期我国在宣传儒家“五常”文化,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更接地气,更能引起“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广泛共鸣,进而减少“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不和谐因素,加速各国文明交流互鉴,使“一带一路”国际合作建设能够达到更高水平,迈向更深层次,实现更长远、可持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