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能力对医患双方医患关系评价的影响*

2020-05-06 01:34黄列玉张冉冉骆艳
贵州医科大学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共情医患总分

黄列玉,张冉冉,骆艳

(1.贵州医科大学 医学人文学院 心理学实验中心,贵州 贵阳 550025;2.贵阳市妇幼保健院,贵州 贵阳 550003)

共情又被翻译为“通情”、“共感”、“同理心”等[1],目前对其定义尚不完全统一[2],可以认为是个体对交往对象的情绪识别,理解对方相应的情感反应和体验,并将理解的情绪内容信息准确的反馈给对方的能力[3]。共情是影响人与人之间,包括医患之间能否交流顺畅的重要因素[4]。研究证实,在医疗实践中共情可以提升护理质量和治疗效果、增强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满意度[5],同时也能帮助医护人员应对工作压力及维持身心健康。有关共情与医患关系的研究发现,共情在医患关系中起到重要调节作用[6],但研究多为质性研究,数据支持较少,且结果并不一致[7]。为进一步明确共情对医患关系的影响,本研究从医护人员以及患者双方视角对共情及医患关系进行测量,并运用定量研究的方法进行分析,以期了解目前医患双方共情能力以及对医患关系评价的水平,探讨共情能力对医患关系的影响,为维护医患和谐提供理论基础。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贵阳市区2所三甲医院和1所社区医院,对98名医护人员和正在诊疗期间的109患者(或其家属)经知情同意后进行现场问卷调查。经整理共得到医护人员有效问卷93份(问卷回收率95%),患者有效问卷87份(问卷回收率80%)。被调查的医护人员年龄20~60岁、平均32.0岁,其中男性41人、女性52人,性别比例为1 ∶1.27;患者(或其家属)年龄0~70岁、平均33.8岁,其中男性34人、女性53人,性别比例为1 ∶1.56。

1.2 研究工具

1.2.1医患关系评价量表[8]由荷兰学者Van der Feliz-Cornelis等人2004年研制,已发展成为多国版本,并在中国进行评价运用[9]。该量表有医患两个版本,其中PDRQ-15量表[10]用于患者(或其家属)对当前医患关系的评价,共15个条目,分为患者对医生的满意度(6个条目)、医生的平易近人性(7个条目)及患者对医疗症状的态度(2个条目) 3个维度,该量表采用李克特 5 点记分法,每个条目从相当同意(计1分)到相当不同意(计5分),满分75,得分越高表明感受到的医患关系越好,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45;DDPRQ-10量表[11]用于医务人员对当前医患关系的评价,共有10个条目,分为医生的主观经验(2个条目)、患者行为的准客观问题(4个条目)、患者行为和医生主观感受结合(4个条目)3个维度,采用李克特 6 点记分法,每个条目从相当同意(计1分)到相当不同意(计5分),满分60,得分越高表明感受到的医患关系越好,该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690。

1.2.2人际反应指针量表[3](interpersonal reactivity index-C,IRI-C) 量表共有22个条目,包括观点采择、想象力、共情性关心和个人痛苦4个维度,采用李克特5点记分法,每个条目从非常不恰当(计0分)到很恰当(计4分),满分88分,总分越高说明共情能力越好。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50,分半信度为0.734,本研究使用该量表来评价医患双方的共情能力。

1.3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医护人员DDPRQ-10总分为(31.94±5.63)分,患者(或其家属)PDRQ-15总分为(59.50±11.54)分。医护人员的共情能力得分均为(40.42±12.59)分,患者共情能力得分均为(47.50±9.94)分。

2.2 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

2.2.1医护角度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 在医患关系的评价方面,年龄>35岁组医护人员在医生的主观经验维度的得分高于≤35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在共情能力的评价方面,年龄>35岁组的评价在观点采择维度、共情性关心维度及IRI-C总分上得分高于≤35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见表1、表2。

表1 不同性别医护人员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Tab.1 The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among medical staff by

表2 不同年龄医护人员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Tab.2 The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in medical staff by

注:(1)P<0.05,(2)P<0.01。

2.2.2患者角度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 患者(或其家属)在医患关系评价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共情能力方面,女性患者(或其家属)在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维度得分较男性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本专科及以上文化程度患者(或其家属)共情性关心维度得分高于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表5。

表3 不同性别患者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Tab.3 The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注:(1)P<0.05。

表4 不同年龄患者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Tab.4 The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表5 不同文化程度患者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Tab.5 The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among patients by degree of

注:(1)P<0.05。

2.3 医护角度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相关及回归分析

用DDPRQ-10量表的3个维度分与共情问卷IRI-C的4个维度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可见IRI-C的观点采择、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维度以及总分均与DDPRQ-10各维度及总分呈正相关,见表6。以DDPRQ-10总分为因变量,IRI-C总分为自变量,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得回归方程Y=21.183+0.286X,F=28.462(P<0.01),R2=0.345。表明医护角度的共情能力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医患关系。

2.4 患者角度的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相关及回归分析

将患者医患关系量表(PDRQ-15)维度分与共情维度分进行皮尔逊相关性检验,结果显示:患者对医生的满意度与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IRI-C总分呈现正相关,患者对医疗症状的态度与观点采择、个人痛苦、IRI-C总分呈正相关,PDRQ-15总分与IRI-C总分呈正相关。见表7。以PDRQ-15总分为因变量,IRI-C总分为自变量,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得回归方程Y=44.235+0.303X,F=8.547(P<0.01),R2=0.09。表明患者角度的共情能力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医患关系。

表6 医护人员医患关系评价与共情能力相关性分析(r)Tab.6 Correlation between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among medical staff(r)

注:(1)P<0.01,(2)P<0.05。

表7 患者医患关系评价与共情能力相关性分析(r)Tab.7 Correlation between doctor-patient relationship and empathy among patients(r)

注:(1)P<0.05,(2)P<0.01。

3 讨论

本次调查所得医患双方对医患关系评价的分值均低于深圳2016年的调查结果[12][(DDPRQ-10总分(45.62±6.22)分,PDRQ-15总分(61.89±8.57)分],类似于2016年报道的国内20家医院的调查结果[10][(DDPRQ-10总分在(26.3±5.7)~(35.8±3.0),PDRQ-15总分在(54.3±5.2)~(62.3±5.2)],提示医患关系的认知评价可能受地域因素影响。贵州地处内陆山区,虽然近年来经济增速明显,但总体经济目前并未追赶上全国平均水平[13],故调查结果处于全国平均水平。

在医患双方医患关系评价及共情能力人口学特征上,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年龄>35岁以上组医护人员在医生的主观经验维度的得分高于年龄≤35岁组,说明年龄较大的医护人员相比年轻的医护人员,对医患关系的主观感受能力更强,这与孙江洁等[10]的结果基本一致,究其原因年龄越大的医护人员生活和工作阅历越丰富,更有利于其对医患关系的认知、理解和包容,故而主观感受会更好。而医护人员在医患关系的评价上,未发现性别差异,与王光明[12]、孙江洁[10]等的研究结果一致,说明性别不是影响医护人员医患关系认知的因素,在相同的医疗环境下,男性和女性医护人员体验到的医患关系是一样的。医护人员在共情能力方面,本次调查发现年龄>35岁组的评价在观点采择维度、共情性关心维度及IRI-C总分上得分高于年龄≤35岁组,这可能因为年龄越大的医护人员行医经验和社会阅历越丰富,故而越能站在患方的立场考虑问题。本次研究结果发现在共情能力上,女性患者(或其家属)在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维度得分较男性高。研究表明女性在情绪加工上具有性别优势,比男性有更强的共情倾向性[14],这些都有利于女性患者(或其家属)对他人体现出更多的共情性关心。而本专科及以上文化程度者共情性关心维度得分高于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者,可能与本专科及以上文化程度者的知识接触面相对较宽,更能多角度灵活看待问题有关。

本次研究发现,医护人员以及患者(或其家属)的共情能力各维度以及总分均与医患关系评价各维度及总分呈正相关,线性回归分析表明医护角度的共情能力能解释医护人员对医患关系评价变异的34.5%;而患者(或其家属)的解释力度仅为9%。患方的相关系数和R2值均低于医护人员,说明共情能力对医护人员医患关系评价的影响更大。不少研究表明良好的共情能力可以降低护患纠纷的发生,减轻患者的焦虑与抑郁心理,还可以有助于患者建立积极的情绪体验,缓解疾病疼痛[15],是影响医患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可以加强医患之间的沟通,减少矛盾冲突,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提高医疗服务质量,促进患者尽快康复,是融洽医患沟通、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的重要着力点[6]。故构建和谐医患沟通可以从提升医患双方的共情能力入手[16],尤其对医护人员而言,可以通过角色扮演、模拟游戏等共情干预方式提高其理解和分享他人情感的能力,以改善医患交往中的不和谐因素,帮助医患之间形成良好的沟通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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