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型领导对创业绩效的影响研究

毛翠云，施志霖

（江苏大学 管理学院，江苏 镇江 212023）

一、引言

2017—2018 年GEM（全球创业）报告显示中国的创新水平指数（25.5%，第29 名），相较于美国（35.9%，第9 名）和法国（48.6%，第3 名）等老牌的发达国家，仍然处于效率驱动的阶段[1]。自2015 年我国大力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以来，创业已经成为我国当前经济活动中最活跃的热点问题。而领导作为企业的策略决策者，对企业绩效具有重要的影响[2]。

谦卑型领导作为现在研究热点的领导类型，与传统的“自上而下”的领导类型相对，是一种“自下而上”的领导风格。现有的关于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之间的研究相对较少，谦卑型领导是如何影响创业绩效的，还不明确。同时创业是对未知的挑战，在企业的运行过程中，员工工作时大大小小的差错都是无法避免的[3]。而员工的差错取向积极与否会对员工的创新行为有着明显的影响[4]。另一方面领导因素也是影响员工差错取向的重要因素[5]。所以本文会从员工差错取向方面切入，进一步研究谦卑型领导和企业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二、理论与假设

（一）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

不同的领导类型会对创业绩效产生不同的影响。良好的领导类型会对创业绩效产生正面的影响。变革型领导有利于促进员工的创新，进而提高企业的绩效[6]。交易型领导主动了解员工的需求，用各种激励措施来使员工完成企业的目标[7]。谦卑型领导则善于接受他人建议，善于用夸奖等正面激励的方式来提升员工对企业的向心力[8]，促进员工的创新行为和创新绩效[9]。因此，本文提出假设1。

H1：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呈现正相关关系。

（二）谦卑型领导和员工差错取向

领导对事情的态度会影响员工对待工作的态度和行为[10]。并且包容的领导可以营造出更轻松的工作氛围，从而对员工的差错氛围感知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11]。而谦卑型领导作为一种典型的“自下而上”的领导类型，乐于接受来自员工的批评和建议，能够更大程度上创造一种宽松的工作氛围，从而影响员工的差错取向。因此，本文提出假设2。

H2：谦卑型领导和员工差错取向呈现正相关关系。

（三）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

员工积极的差错取向有利于员工做出正向的行为，相对的消极的差错取向则会抑制创新行为的出现[4]。同时也有国内的学者发现正向的差错取向能够促进员工的探索式创新[12]。国外学者Van Hooft等认为积极的差错取向能够使得员工更好的应对不确定的工作环境，提高创业绩效[13]。因此，本文提出假设3。

H3：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呈现正相关关系。

（四）谦卑型领导、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

领导类型是员工差错取向的重要影响因素。当领导善于倾听建议和夸奖员工时，员工就对创新行为没了后顾之忧[6]。谦卑型领导的特质会对员工差错取向产生正向的影响。积极的差错取向会使得员工采取积极的态度来对待工作中的差错，正向的差错沟通和差错学习等会减少差错的负面效果[14]，从而提高创业绩效。因此，本文提出假设4。

H4：员工差错取向在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采用的理论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研究模型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样本

本次调研发放问卷共计300 份，通过线上电子邮件和线下纸质问卷的方式对苏州工业园区、南通经济技术开发区、镇江新区等多个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企业进行调研。获得276 封回件，再通过回复问卷有没有明显的回复规律和完成的程度，剔除不符合要求的问卷16 封，最终获得有效问卷260 封，有效的问卷回收率是86.7%。在控制变量方面，从企业的规模和创业时间两个方面切入。在收回的调查问卷中，企业规模小于10 人的企业占12.3%，10～30人的企业占31.5%，31～50 人的企业占35.5%，51～80人的企业占16.5%，80 人以上的企业占4.2%；创业时间小于一年的企业占17.7%，1—2 年的企业占34.2%，2—3 年的企业占38.8%，3—4 年的企业占6.9%，大于4 年的企业占2.4%。

（二）变量测量

本研究所采用的量表均来自国内外权威期刊，并且对国外量表采用直译-回译方式进行汉化。本研究在镇江新区发放了60 份问卷，回收了51 份问卷，通过预调研分析得到各个量表的α 值都在0.700以上，各个量表都符合要求。并且全部量表都采用李克特（Likert）5 点量表，1～5 等级分别对应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

1.谦卑型领导（Humble leader）。在研究谦卑型领导方面，采用最多的是国外学者Owens 等开发的测量量表，本文也采用此量表。从谦卑型领导的3个维度出发，各有3 个测量题目[15]。例如“当您的领导不知道如何做某事时，他/她会承认”，“您的领导会关注他人的优点”和“您的领导乐于听取他人的建议”等。

2.员工差错取向（Employees' error orientation）。在员工差错取向方面，在郭维维修订的差错取向的量表的基础上[16]，结合导师和项目组同事的意见，从差错取向的四个行动导向的维度，各取3 题。例如“差错对我改进工作有利”，“如果我遇到自己不能纠正的差错，我会向他人求助”，“差错出现后，我会反思为什么会出现差错”和“工作中出现的差错，我能够快速纠正过来”等。

3.创业绩效（Entrepreneurial performance）。在创业绩效方面，从生存绩效、成长绩效和创新绩效三个方面各出3 题。生存绩效参考Adegoke 的量表[17]，例如“公司近一年的盈利状况良好”等；成长绩效参考Murphy 的量表[18]，例如“公司盈利能力正在稳步增长”等；创新绩效参考Janssen 的量表[19]，例如“我在工作中，总是想方设法为组织提供新的点子”等。

四、数据分析与结果

（一）信度和效度检验

在信度方面，谦卑型领导、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的量表通过α 值进行评价，当变量的α 大于0.7 时表示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本文谦卑型领导、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的α 值分别为0.849、0.904 和0.864，都大于0.7。

在效度方面，为了鉴别各量表的区分度，其结果如表1 所示。其中三因素模型的拟合效果最好（X2/df=1.119，RMSEA=0.021，CFI=0.997，IFI=0.997，TLI=0.996），其结果表明了谦卑型领导、员工差错取向和创业绩效这三个变量有着较好的区分度。

表1 区分度检验

（二）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的结果如表2 所示，表2 表明了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之间的相关系数。其中，谦卑型领导和员工差错取向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r=0.408，P＜0.01）；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r=0.348，P＜0.01）；员工差错取向同创业绩效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r=0.460，P＜0.01）。

表2 描述性统计和相关系数

（三）假设检验

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分析结果如下，主效应模型（X2/df=1.274，RMSEA=0.033，CFI=0.997，IFI=0.997，TLI=0.994）模型模拟良好。其中，谦卑型领导对创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β=0.4，P＜0.01），H1 得证。中介效应模型（X2/df=1.119，RMSEA=0.021，CFI=0.997，IFI=0.997，TLI=0.996）模型模拟良好。其中，谦卑型领导对员工差错取向具有正向影响（β=0.46，P＜0.01），员工差错取向对创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β=0.42，P＜0.01），H2 和H3 得证。

表3 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分析

当主效应模型中，加入员工差错取向作为中介后，谦卑型领导对创业绩效的直接路径系数变为0.21（P＜0.01），相较于主效应模型的直接路径系数降低了0.19，表示员工差错取向在谦卑型领导与创业绩效之间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其结果如图2 所示。

五、结果与讨论

（一）研究结果讨论

图2 员工差错取向的中介作用

谦卑型领导作为最近研究的热点领导类型，其中开门纳言的特质，使得员工在日常的工作和创新活动中不至于畏手畏脚，更有利于员工的创新行为，从而间接提高创业绩效。本文也验证了员工差错取向在谦卑型领导和创业绩效之间起到的中介作用。员工差错取向同领导的风格息息相关，谦卑型领导相比较于其他类型的领导风格，更能够从员工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开门纳言和自我察觉的特质对于员工的差错取向有着积极的正向影响。而积极的员工差错取向也激励了员工的创新行为，也间接的提高了企业的创业绩效。

（二）理论意义

现阶段关于谦卑型领导与创业绩效之间的研究还相对较少，以此为出发点，构建理论模型，进一步完善了领导风格和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本文同时考虑到企业员工在工作中无法避免差错的情况，引入了员工差错取向作为中介变量，探明了员工的行动导向的差错取向同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拓展了创业绩效的前因变量的研究成果。

（三）实际意义

从员工行为的导向出发，为创业企业的领导者提高创业绩效提供了新的建议。以往对于提升创业绩效的研究，多集中于员工的正向行为，却忽视了员工在实际工作中不可避免的差错。对于创业企业而言，差错既是无法避免的，也是有必要的，因为差错是其探索自身行为的反馈，能够让员工意识到行为的不足与知识的缺陷。员工在日常的工作中，个人的心智模型容易僵化，差错的出现能及时使得员工修正自己的心态并且跳出循环的思维，这有利于员工更加适应多样的工作环境[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