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菲,赵景峰,2,彭邦文
(1.西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2.西北大学 中国西部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陕西 西安710127)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和区域合作进程的加快,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和旅游活动也发展迅速。贸易和旅游联系紧密,国际贸易是商品和货物的“旅游”,国际旅游是人员和资金的“贸易”[1]。国际旅游是各国人员跨越国界进行的旅游活动,从而引发商品、资金和技术的国际流转;国际贸易是国与国的商品和劳务交换,从而引发人员和资金的国际流动[2]。二者相辅相成,旅游引发贸易活动,贸易也推动旅游的发展。而对外贸易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一直以来对我国的经济增长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长江经济带横跨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11个省市,依托长江黄金水道优势,具有巨大发展潜力。改革开放以来,长江经济带已发展成为我国综合实力最强、战略支撑作用最大的区域之一。2017年长江经济带货物进出口总额达12.08万亿元,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43.45%。长江经济带自然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丰富,集中了我国东、中、西部地区旅游业最为发达的省份,是我国重要的国际旅游目的地。一直以来,长江经济带在我国入境旅游发展中地位举足轻重,2017 年长江经济带接待入境过夜游客人数占全国总数的35.87%,旅游外汇收入占全国的23.19%。2017年印发的《长江国际黄金旅游带发展规划纲要》提出要将长江旅游带建设成为具有全球竞争力和国际知名度的黄金旅游带,助力支撑长江经济带发展建设的旅游经济集聚带。长江经济带依托自身独特优势,国际旅游和国际贸易都发展迅速,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因此,研究该区域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间的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学术界对于国际贸易和国际旅游关系的研究起步较晚。国外学者Kulendran最早开始关注国际旅游和国际贸易的关系问题。Kulendran等(2000)运用格兰杰因果检验,分析了澳大利亚与美、英、日和新西兰四国之间国际贸易与国际旅游的关系[3];Santana-Gallego等(2011)研究了发展中国家的国际贸易与国际旅游的关系,认为入境旅游能促进国际贸易,而国际贸易也促进了出入境人数的增加[4];Belenkiy等(2012)研究认为国际商务旅游能够促进国际贸易,从而对经济发展产生有利影响[5];Can(2016)的研究指出地中海16国中有4个国家的出口和国际旅游之间存在因果关系[6];Aradhyula(2003)以美国堪萨斯为例,研究了国际旅游对农产品贸易的促进作用,认为国际旅游能促进国际贸易发展[7]。国内大部分学者将国际旅游看作国际服务贸易的一部分[8-10],孙根年最早开始关注贸易和旅游的关系问题,认为二者具有相互促进关系;此后,刘珍珍和章锦河(2009)、刘玉萍(2011)、石张宇(2019)等先后采用不同方法研究旅游和贸易的关系问题[11-14];马丽君(2010)、赵多平(2011)、王洁洁(2010)等采用不同方法分别研究了中日、中俄、中韩入境旅游与国际贸易的关系[15-17];何蔓莉等(2019)实证分析了中国与20个贸易伙伴国的货物进出口贸易对不同动机入境旅游的影响效应的差异性[18]。以上文献采用多种研究方法从不同空间尺度分析研究了旅游和贸易的互动关系,但现有的文献主要从宏观层面将旅游和贸易系统割裂开来进行研究,无法反映二者之间的耦合关系,且对于贸易和旅游耦合方面的研究较少。高楠等(2012)研究了我国入境旅游与进口贸易耦合关系的时空分异[19];赵多平等(2017)运用耦合模型,研究14个阿拉伯国家入宁夏旅游和进出口贸易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及其动态演化[20];包富华(2019)基于重心模型,从多维视角下研究我国31个省份入境旅游与进出口贸易的时空耦合关系[21]。综上所述,以上研究多从大尺度、较为单一指标研究国际旅游和贸易的关系,而从中小尺度、多指标综合评价模型研究二者关系的成果较少。
基于此,本文在众多研究的基础上,从探究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机理出发,以长江经济带为例,采用信息熵权法对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入境旅游发展程度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进行综合测度,借助物理学领域的系统耦合模型,对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系统与对外贸易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以期为相关部门的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
耦合原是物理学概念,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或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现象[22]。耦合度则是进一步量化准确描述相互影响作用的程度。协调是指系统及其子系统之间的良性相互联系,是系统之间协调一致、良性循环的关系[23]。耦合协调度和耦合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耦合度主要反映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大小,不分好坏;而耦合协调度是度量系统在发展过程中协调一致程度,表示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区分好坏。
入境旅游是人员的跨国界流动,从而带来货物、劳务和资金的跨区域流转。对外贸易是国家之间的商品和劳务交换,由此带来资金、人员等的跨国界流动。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的互动关系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存在某种阶段特征。首先,二者的互动关系最初是先由入境旅游引发对外贸易[2]。其次,随着国家之间贸易往来增多,加强了国家之间的经济联系,同时也提高了居民对于贸易伙伴国的兴趣和关注程度,由此推动出入境旅游活动的增加。从贸易伙伴国进口的商品和货物的“广告和宣传效应”,引起了民众对货物原产地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状况的关注和兴趣,从而推动了到贸易伙伴国的旅游活动。最后,随着国际旅游和国际贸易活动不断扩大,二者之间不再仅仅是最初的旅游引发贸易,或者贸易引发旅游的单向作用关系,而是在同一时段两个作用并存的互动关系。一方面,跨国界的旅游活动,促进了人员交流,从而引发国家间的经济往来,而经济联系的增强能够提升市场的活跃程度,从而持续推动贸易往来。另一方面,贸易活动的增多进一步提升市场活跃度,促进贸易伙伴国之间经济联系的加强,经济往来增多会进一步促进人员交流,进而推动旅游活动的发展。由此可见,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二者在同一个时空序列中相互耦合发展,入境旅游为对外贸易活动提供了持续的动力,而对外贸易活动也为入境旅游提供了稳定的保障,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作用。
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两系统之间的耦合作用的过程是一个开放的复杂过程,会受到诸多外部因素的影响,可以说外部驱动因素的强弱决定了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两系统之间耦合程度的高低[24]。外部因素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第一,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一方面直接影响到区域旅游开发、投资力度等,另一方面各行业的发展程度也决定了能否产生足够的对外经济吸引力。某些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由于缺乏足够的资金投入,基础设施落后,无法满足游客需求,因此,旅游业发展仍然处于低水平;而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导致对外经济吸引力不足,对外贸易水平落后。第二,市场发展程度。市场是各行业发展的基础,也是旅游业和对外贸易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市场发展程度越高,人员交流和经济往来越密切,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越高。第三,生态环境水平。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旅游业发展的物质基础,同时也为对外贸易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第四,政府的作用。政府作为“无形的手”在资源配置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只有各地政府将旅游发展和对外贸易发展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两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才能向更高的水平发展。
长江经济带覆盖我国东、中、西部九省二市,总面积约205万平方公里,占全国的21.4%,人口和经济总量均超过全国的40%,在地理区位上贯通东西,接南济北。东部长三角地区是我国东部最主要出海口,西部地区是我国连接东盟各国的桥头堡,具有沿海、沿边的地缘优势,是联动“一带一路”的中枢纽带。长江经济带也是我国经济发展的“脊梁”和核心增长极,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内河经济带、沿海沿江沿边全面推进对内对外开放带,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是党中央做出的重大决策,是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目前长江经济带发展具备前所未有的优势。长江经济带集中了我国东、中、西部地区旅游业最为发达的省份,是我国重要的国际旅游目的地。2017 年长江经济带旅游外汇收入达到286.2 亿美元,占全国旅游外汇收入的23.19%;货物进出口总额达到12.08万亿元,占全国货物进出口总额的43.45%。当前,旅游业是长江经济带“培育全方位对外开发新优势”的沿海沿边对外开放的先导先行产业。
1.指标体系
测度长江经济带九省二市的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两个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需要构建两者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指标的选取要考虑到指标的系统性、全面性、科学性以及可获得性、可比性,本文在选取指标时,首先对已有文献进行整理分析,选取近年来使用频度较高的指标;其次,对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两个系统的内涵和特征进行解释和拓展,进一步确定指标选择;最后,根据数据的可获取性和可比性,确定最终的指标体系。其中,入境旅游系统指标体系包括旅游收入、游客规模、旅游吸引力和旅游业关联4个一级指标和旅游外汇收入、人均天花费等9个二级指标;对外贸易系统指标体系包括贸易规模、贸易结构、贸易增长速度和对外开放度4个一级指标,以及出口额总额、进口总额等9个二级指标(表1)。
2.权重设定
(1)根据表1中的指标体系,设有m 个区域,n个指标,xij为区域i的第j 项指标的数值(i=1,2,…,m;j=1,2,…,n),可构造原始数据矩阵X= (xijm×n)。为了消除指标量纲、数量级的不同而引起测度结果的偏差,可将指标分为正向和负向两类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公式如下:
式(1)中,xij为第i个地区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值,x′ij是进行标准化之后的数值,但指标经过标准化之后,会出现0值,为了使数据仍然具有意义,本文将标准化之后的数据整体向右平移一个单位,即yij=x′ij+1。
(2)计算指标权重。本文通过信息熵值法来确定各指标的权重,信息熵值法依据客观环境原始信息,通过分析指标间的关联程度以及各项指标所提供的信息量来确定指标权重。若指标值的差距越明显,则该指标在综合评价函数中所起的作用就越大;若某项指标值无差异,则该指标在综合评价函数中无作用。
式(2)(3)中,ej代表第j 项指标的熵,k为玻尔茨曼常数,ωj为第j 项指标的信息熵权重值。
(3)指标贡献度。对于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综合发展水平,可以通过线性加权法对各自的综合发展水平进行测算。计算公式为
式(4)中,U1、U2分别代表入境旅游系统和对外贸易系统综合评价函数。
表1 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系统指标体系及权重
3.耦合协调度的评价方法
(1)耦合度模型。为了深入研究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关系,本文采用耦合度模型,在借鉴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构造反映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两个系统的耦合评价模型,计算公式如下:
式(5)中:C 为入境旅游系统与对外贸易系统的耦合度,C ∈[0,1],C 值越大,说明耦合度越高;U1、U2为两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函数;α、β为特定权重,考虑到入境旅游系统和对外贸易系统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设定α=β=0.5;k为调节系数,k∈[2,5],参考已有研究,此处取值为2[25]。
(2)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中发现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两个系统各自发展水平存在差异,因此,可能会出现两个系统发展水平都较低,但二者的耦合度却很高的情况,这与两个系统发展水平都很高且耦合度也较高的意义是不同的。为了避免出现第一种情况,本文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来准确地反映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两个系统之间协调发展水平,公式如下:
式(6)中:D 为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系统耦合协调度;T 为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系统综合评价指数,反映两系统的发展水平对协调度的贡献;a、b为待定系数,考虑到两系统的同等重要性,a 和b 均赋值为0.5。同时为了更详细地反映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系统协调发展状况,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26,27],采用均匀分布区间法进一步划分耦合协调度的等级(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本文选取2017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数据对其入境旅游系统和对外贸易系统进行耦合协调性评价。入境旅游系统指标中旅游收入、游客规模和旅游吸引力下的二级指标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旅游业关联下的二级指标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对外贸易系统指标中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其余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
运用上述方法对长江经济带2017年11个省市的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之间的耦合协调度进行计算,可计算出各项指标的权重(表1)、入境旅游系统和对外贸易的综合发展水平指数U1和U2(表3、图1、图2)、耦合度C(表3)以及耦合协调度D(表3、图4)。
表3 2017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指数及排名
采用ArcGIS中的最佳自然断裂法(Natural Breaks)将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分为4类,通过地图来直观展现其发展的空间格局,并且根据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的发展水平指数,通过四象限图来分析11个省市的发展类型(图3)。
图1 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发展水平空间分异
图2 长江经济带对外贸易发展水平空间分异
从图1可以看出,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发展水平呈现较大的空间分异。东部沿海三省(市)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均在0.55以上,处于第一层次,其中上海市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最高,达到了0.7116;云南(0.3745)、重庆(0.3265)、安徽(0.3131)和湖北(0.3001)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在0.3-0.4之间,入境旅游发展水平较为领先;其他省市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都在0.3 以下,其中江西(0.1273)和贵州(0.0809)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在0.2以下。总体来说,长江经济带东部沿海和长江以北的中部省份入境旅游发展水平领先于其他地区。从图2可以看出,长江经济带对外贸易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异明显。上海市凭借着其独特的优势,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处于第一位,达到0.6188;江苏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为0.5400,与上海有一定差距,二者同处于第一层次;浙江(0.4222)、重庆(0.3489)和四川(0.3854)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在0.3-0.45之间,处于第二层次,但与第一层次的上海和江苏相比差距较大;安徽(0.2130)、湖北(0.2070)、湖南(0.1959)和贵州(0.1895)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处于0.15-0.25之间;云南(0.1471)和江西(0.1080)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在0.15以下,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很低。总体来说,上海市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最高,其次是东部的江苏、浙江和上游的四川和重庆,云南和江西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最低。
图3 长江经济带11省市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发展类型
从图3的发展类型上看,长江经济带中江苏和浙江两省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小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说明这些省份的对外贸易水平落后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其中,上海市凭借着地理区位、经济区位等方面的优势,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都处于较高水平,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为0.7116,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达到了0.6188。其他省市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和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都较小,说明这些省市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都较低,这些省市一方面需要通过进一步改善旅游产业规模和旅游产品等来提升对境外游客的吸引力,另一方面需要增强市场活力,提升对外贸易发展水平。
运用耦合协调度公式,可以计算出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两个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表3)。依据耦合协调度的等级划分标准(表2),通过ArcGIS10.5进行空间可视化分析,可以得到长江经济带11省市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发展的空间格局和分异(图4)。
图4 长江经济带11省市耦合协调等级空间分异特征
处于良好协调的省市只有上海市,其耦合协调度也最高,为0.8136,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分别为0.7116和0.6188,这两个指数均处于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最高水平。上海市地处长江入海口,是我国的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和信息中心,上海港是中国最大的枢纽港之一,具有独特的地理区位和经济区位优势,说明经济原始禀赋效应对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之间的高水平协调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上海市拥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包括中共一大二大会址、孙中山故居、外白渡桥等历史建筑,东方明珠电视塔、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上海迪士尼等现代建筑,老城隍庙、豫园等人文古迹,以及佘山国家森林公园、东滩世界地质公园等自然风景,另外,上海拥有世界各国的饮食文化、经典时尚的购物激情和浓郁的商业气息,这都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同时,上海高度发展的经济水平、位于东部沿海的区位优势和便捷的交通运输体系,极大方便了人员往来和经济交流,不仅提升市场活跃程度,还使得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处于高水平的耦合协调发展。
中级协调的省份为江苏省,初级协调的省份为浙江省。其中,江苏的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在长江经济带中均处于第2位,分别为0.5759和0.5400;浙江省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在长江经济带中均处于第3位。江苏省和浙江省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分别为0.5759和0.5642,相差不大。二者均位于长江三角洲,处于季风气候区,旅游资源丰富,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交融,有古镇水乡、古典园林、都城遗址。截止2017年底,江苏和浙江的A 级旅游景区总数分别为630家和700家,旅游外汇收入分别为41.95亿美元和35.86亿美元,两省的A 级旅游景区数量和旅游外汇收入均居长江经济带的前三位。2017年,江苏和浙江的出口总额分别占长江经济带的第1位和第2位,进口总额分别居长江经济带的第2和第3位。两省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均远低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因此,需要借助于入境旅游的发展,不断提升人员交流和经济往来,增加市场活跃度,从而提升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同时,受上海的引领效应,未来两省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持续发展的潜力巨大,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将进一步提升。
勉强协调的省市有4个,分别为安徽、湖北、重庆和四川。由表3可知,上述四省市两系统的耦合度均在0.9左右,而耦合协调度处于0.5-0.6之间,说明虽然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两系统的相互影响程度很大,但两系统相互影响中良性耦合程度较小,协调程度较差。其中,安徽和湖北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小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属于对外贸易发展相对滞后型;重庆和四川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小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属于入境旅游发展相对滞后型。安徽旅游资源丰富,拥有黄山、九华山等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以及皖南古村落等独特的文化旅游资源。2017年底,安徽省A 级旅游景区总数586家,居长江经济带第3位,旅游外汇收入达到28.8亿美元,居长江经济带第5位;安徽省对外贸易规模居长江经济带第5位,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占总出口额的比例为25.79%,位居第7位,外贸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4.08%,对外贸易发展滞后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湖北省拥有三峡大坝、武当山、黄鹤楼等5A 级风景区,其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与安徽省相似。重庆市和四川省有九寨沟、黄龙、四川大熊猫栖息地、峨眉山-乐山大佛、青城山-都江堰、大足石刻、武隆喀斯特旅游区等世界遗产,旅游资源较为丰富,但由于地理位置和交通因素,其旅游吸引力不足,落后于其对外贸易发展水平。
濒临失调的省份有云南和湖南两省。云南省的入境旅游发展指数为0.3745,居于长江经济带第4位,而对外贸易发展指数为0.1471,居于长江经济带倒数第2位,二者的耦合协调度较差。湖南省的入境旅游发展指数和对外贸易发展指数均处于0.2左右,二者处于低水平的耦合状态。轻度失调的省份有贵州和江西两省。其中,贵州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指数(0.0809)远低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指数(0.1895),属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滞后型;江西省的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均处于长江经济带的后两位,二者处于极低水平的耦合状态。总体而言,湖南和江西的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均较低,两省的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处于低水平耦合;云南省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落后于入境旅游发展水平,贵州的入境旅游发展水平落后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两省的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较差。
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是一个区域国际化程度的两个重要标志。本文首先从内部互动和外部驱动因素分析了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发展作用机理,构建了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系统指标体系,运用信息熵值法测度了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的综合发展水平,并且运用系统耦合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了两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从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各自的发展水平来看,2017年长江经济带东部沿海和长江以北的中部省份入境旅游发展水平领先于其他地区。对外贸易发展方面,上海市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最高,其次是东部的江苏、浙江和上游的四川和重庆,云南和江西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最低。
第二,从空间上来看,2017年长江经济带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程度,上海处于良好协调,江苏为中级协调,浙江为初级协调,长江以北的四省为勉强协调,长江以南的云南和湖南为濒临失调,江西和贵州为轻度失调。总体而言,耦合协调程度东部高于中西部,长江以北高于长江以南。
以上研究发现,入境旅游发展水平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之间具有明显的正相关性,二者均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有很大关系。从空间上来看,长江经济带东部地区与北部地区的耦合协调度较南部地区高。说明经济越发达地区,旅游开发投入越多,旅游设施建设和旅游管理服务更加完善,旅游吸引力更强,吸引更多的观光旅游和商务旅游活动,其入境旅游发展水平也越高;而经济越发达,对外经济吸引力也越大,对外贸易水平也越高。同时,经济越发达,其市场发展程度越高,市场越活跃,人员、资金、商品的流动越频繁,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发展水平也越高,同时二者相互促进,呈现良好的耦合协调发展。而通常意义上的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比如云南和贵州,由于其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国际知名度低,并且相关旅游设施和旅游配套服务不健全,降低了旅游吸引力,加上交通系统不够健全,使得可进入性降低,影响旅游活动和贸易活动的便利性。
长江通道是我国国土空间开发的重要东西向轴线,依托长江黄金水道推动长江经济发展,打造长江国际黄金旅游带,是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长江经济带横跨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各地区的自然状况和社会经济状况具有较大差异,因此,各省市要结合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发展,从而形成各地的比较优势,缩小区域发展差距。首先,上海受经济规模、区位条件、市场化程度、基础服务设施、环境与氛围等多方面因素的正向作用,入境旅游和对外贸易综合发展水平居长江经济带首位,二者之间的耦合协调度极高。要充分发挥上海对长江三角洲地区对外开放的引领作用,带动江苏、浙江和安徽等周边地区发展。其次,经济原始禀赋效应对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之间的高水平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长江经济带地域辽阔,各地旅游资源各具特色,各省市需要加强品牌建设,确立各具特色的省域形象,同时要着力开展形象定位与宣传,增加国际影响力。最后,交通运输是人员流动和经济往来的必要工具,因此,长江经济带要充分发挥长江黄金水道的独特作用,构建现代化综合交通运输体系:优化港口功能布局,加快上海国际航运中心、武汉中游航运中心、重庆长江上游航运中心和南京区域性航运物流中心建设;同时建设由上海至成都的沿江高速铁路,推进航空网络建设,在加快上海国际航空枢纽建设的同时,对于中西部省份要增加国际运输航线,便利人员和货物流动,促进入境旅游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