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摩洛哥（五）

文/严子健（解放日报记者） 编辑/易可

被誉为“活着的《一千零一夜》”

菲斯（Fes）是北非史上较早的伊斯兰城市，也是摩洛哥一千多年来宗教、文化与艺术的中心，是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地，所以必然是我们这次游览行摄的重中之重。菲斯古城创建于公元808年，传说国王伊德里斯二世当年主持城市破土奠基时，在朝向麦加圣城的方向挖出一把金斧子，国王感到这是吉兆，即给城市定名为“菲斯”，并定都于此。菲斯是摩洛哥四大皇城中最古老的一座，曾经是伊德里斯和梅里尼德等多个王朝的首都，也是摩洛哥最古老的城市，至今保持着当时的风土人情，被形容为是“活着的《一千零一夜》”。

菲斯坐落在摩洛哥北部阿特拉斯山脉东北的一个谷地，是个四通八达的交叉口和战略要地。整个城区占地约3平方千米，城外丘陵环抱，山坡上橄榄树郁郁葱葱，菲斯河由西向东横贯而过。那个在丁字路口的大门（Bab Riafa)，是从西部进入老城的必经之路。

一般都把菲斯城划分成三个区域，也代表了三个时代。最古老的是Fes el Bali区，始建于公元808年，成型于公元11世纪，据说到12世纪，菲斯就有15.6万人口，12万间房屋，3500多个作坊，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作为菲斯最古老的城区，1981年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随后菲斯城开始向西南方发展，公元13世纪到15世纪，即梅里尼德王朝时期发展到了顶峰，国王创建了Fes el Jdid区，因在那里建了皇宫，故也叫菲斯皇城。菲斯作为首都，一直到1912年。菲斯新市区建于法国殖民时期。据2014年统计，菲斯城总人口约110多万。

在军事和武器博物馆，有个院子，有士兵守卫，车都停在院外，只有人才可进入。菲斯的南堡和北堡都建于16世纪，是当时国王为了监督城里老百姓的一举一动而建的。如今南北两堡都成了人们俯瞰和拍摄菲斯老城全景的观景点。

我们确定在菲斯至少住两个晚上，因为从舍夫沙万到菲斯，开车起码要4个小时，半天就去掉了，我们逗留在菲斯的实际时间只留有一天半时间。千头万绪，我们抓了三个重点：一是拍摄老城全景的日落和夜景，机位就在南堡和北堡；二是第二天上午游览并拍摄“叔阿拉”皮革染坊，因为那是摩洛哥最有特色的人文景观；三就是正确走完、看完、拍完老城的经典游览路线，那是最有效的游览方式。

绿顶建筑是伊德里斯二世陵墓，是古城的中心。在北坡观景点俯瞰菲斯古城，少不了清真寺和宣礼塔。据说菲斯盛期，城内共有清真寺785座，如今仍留有360多座，其中以拥有270根圆柱的卡鲁因清真寺最为著名。每天五次从清真寺宣礼塔播放出来的祈祷声，护佑着这个千年古城。紧挨着伊德里斯二世陵墓的建筑，是卡鲁因清真寺与大学。老城房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卫星接收“锅盖”，像向日葵一样朝着一个方向，非常有趣。当时是下午时分，正迎着太阳，所以非常亮，白花花一片。

著名的“叔阿拉”皮革染坊

菲斯老城夜景虽说算不上璀璨，但开灯后，梅里尼德王朝陵墓高地上的两个大门废墟，在夜空中倒也蛮好看。游览并拍摄菲斯古城著名的“叔阿拉”皮革染坊，我们是安排在第二天一早。因为一早光线好，旅游团队人少，干扰少；而且染缸里盛满颜料，色彩好看。

我们事先也反复研究，根据大多数材料介绍，确定直接进入拍摄角度最好的10号店铺。坊在中间，周围都是出售皮革成品的店铺，游客穿过店铺，就能看到染坊工匠的劳作过程，这是一种传统自产自销、互为推广的形式，更是最直观、最有说服力的“纯手工、纯天然”广告。菲斯的手工制革技艺多以家庭为主，世代相传，已有千年历史，在摩洛哥乃至全世界都享有很高的知名度。我们大约在9点多到达叔阿拉皮革染坊，在进入染坊前，在店铺外拍到了毛驴驮皮子的情景。这说明我们还是去晚了点，时间应该还得提早，在那里等待店铺开门，一早进去，染坊场地上干活儿的人应该会更多。

在黑龙江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我见过老乡用硝和玉米面来熟皮子的，所以我更接受把这个过程说成是“熟皮子”。熟过的皮子软了，好像也更容易吸收染料，便于上色。在那些深颜色的染缸里，盛满了天然植物和矿物制成的染料，据说红色的有罂粟、番红花，蓝色是靛蓝，黄色用芥末，绿色应该是薄荷叶，咖啡色为“散沫花”，还有含羞草等等，从高处俯瞰，这些五颜六色的大染缸，就像一块巨大的调色板，色彩斑斓。把熟好的皮子浸泡在这些各色染缸里，还要不断翻转让染色均匀。染色后，还要在太阳下晾干，然后再用毛驴驮到另外的地方继续加工，最后制成皮革。

参观摩洛哥菲斯古城的叔阿拉皮革染坊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也是菲斯最具特色的人文景观。据说菲斯古城入选世界文化遗产，传统皮革染坊还是促其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呢。

世界上最大的无机动车市区

我们游览拍摄菲斯的第三个重点，是走一走古城的主要景点，布日卢蓝门就是此行的起点。蓝门建于摩洛哥作为法国保护国期间的1913年，是菲斯古城的西部主要入口，也是古城两条主路的起点。走这两条路，就能通向古城的心脏。当然，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精美华丽的蓝门，已经是经过翻修后的样子，门楼上镶嵌着菲斯标志性蓝色的马赛克瓷砖，这种独特的蓝色也被称为“菲斯蓝”。

进入布日卢蓝门，你就如同一下子跨越了几百上千年，里边全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汽车是不允许进入蓝门的，在古城里能走的只有人和毛驴。所以菲斯古城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无机动车市区，最大的传统意义上的步行街。有意思的是，布日卢蓝门迎接来客一面贴的马赛克瓷砖是蓝色的，等你进入大门再回头看的那一面，却是绿色的。我能够找到的解释是：蓝门的蓝色，就是代表菲斯的颜色；而蓝门背面的绿色，是伊斯兰教推崇的颜色。“菲斯蓝”成了一种标志，就像菲斯陶瓷器皿，表面绘有的图案，大多都是那种优雅而特殊的“菲斯蓝”，也就像中国的青花瓷，早已成为一种标志，闻名天下。进入蓝门，街道两边挤满了餐馆、茶室和咖啡厅，图看到一位餐馆服务员，其装束极具摩洛哥特色。

菲斯政府致力于菲斯古城的重建，希望恢复昔日的辉煌，但毛驴依然在拥挤逼仄的小巷里运送货物，一如中世纪以来的风情。菲斯古城，狭窄小巷几乎每时每刻都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流，毛驴与人“擦肩而过”，充耳的是赶驴人的吆喝声。我去过埃及开罗和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等地老城，都没见过类似的情形。

毛驴还是菲斯老城的“城市美容师”。早晨起来，街上最忙碌的要数毛驴，它们走街串巷，收集垃圾，把昨晚一夜留下的垃圾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