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理论视角下的中美贸易摩擦浅析

张建明 文华玖

摘要：本文在此梳理货币理论的由来、发展;梳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经济的发展和美国经济称霸世界的途径;同时，梳理世界经济的发展和中国经济发展，在历史的轨迹中拨开偶然看到中美贸易摩擦的必然性，帮助读者看清今天中美贸易摩擦的实质和不可避免性，以及中国该如何做好应对准备。

关键词：货币理论;经贸保护;中美贸易摩擦;经济形式

中图分类号：F752.7;F757.12文献识别码：A文章编号：

2096-3157（2020）05-0017-04

一、引言

美国通过“布雷顿森林会议”和“布雷顿森林体系”，以及“石油美元体系”，保持了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霸主地位，以及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霸主地位。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以及中国经济在未来将实现的高质量发展，足以对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霸主地位造成威胁。如果中美经济保持前几年的发展形势，2030年以后，中国经济总量将有可能超越美国，中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总量比重由现在的15%提升到20%，美国会从25%下降到20%，中国发展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中国的一些经济政策，特别是货币全球化的政策，将会加速这一进程，从而导致美国对华战略的焦虑，中美关系由战略接触改变成为战略竞争对手，这是美国发动中美贸易摩擦的根本性原因。从世界经济格局看，美国是影响中国经济发展轨迹的最大的外部因素。那么，中美贸易摩擦将如何影响、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中国经济？党的十九大描绘的中国经济发展的蓝图如何实现？这已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因此也是必须研究的重要课题。

二、马克思经济学中的“货币价值形式发展的四阶段理论”

马克思的货币价值形式的四阶段理论：（1）偶然的、简单的价值形式。即在人类漫长的生产、交换历史中，偶然的物物交换的价值形式;（2）扩大的价值形式。扩大的价值形式简言之就是希望用一种商品与多种商品相交换，交换可能成功，也可能不能成功，这是马克思著名的“扩大的价值形式的矛盾”;（3）一般价值形式。即在千百万次的交换之后，从商品世界中自发地分离出一种特殊商品，在特定的范围内，用一般等价物与任何商品交换都不会遭到拒绝;（4）货币价值形式（完成形式）。由于金银这种特殊商品自身特殊的物理属性，金银在一般等价物中脱颖而出，取代了各种特殊商品，独占了一般等价物的宝座时，出現了一个新的经济学概念：货币。货币就是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金银，人们用一定重量的金银的价值来计量、衡量和比较其他商品的价值。依照马克思狭义货币的理解：货币就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金银。

三、金本位制和固定汇率

从世界经济史看，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世界各国间逐渐建立起了较为完备的金本位制基础上的世界货币体系：各国的一定数额的货币都法定的等同于一定数量的黄金，即某国货币的含金量。各国货币间的比值，也就是“汇率”是固定的，等于它们各自的"含金量”之比。就世界货币体系而言，在货币金本位制盛行的时代，国家之间黄金可以自由的输入输出，各国的币值稳定，不存在货币贬值，没有通货膨胀;各国货币汇率固定，国际贸易便利且少有风险，资本主义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由于经济条件、环境的变化，金本位的世界货币体系最终崩溃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交战国为了用黄金购买军用物资，禁止黄金出口;发行大量的不能兑现的纸币筹措战争经费，停止了国际、国内一切证券、纸币与本国黄金的兑换。当然，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黄金生产量的增长幅度远低于商品生产的增长幅度，黄金的数量不能满足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的需要是更根本的原因。金本位制货币体系的崩溃，各国货币的币值不再是确定的，国际贸易进入了“浮动汇率”的时代;金本位制的崩溃，也为各国实行“赤字财政”提供了便利，世界进入了“通货膨胀”的时代。

四、“布雷顿森林会议”和“布雷顿森林体系”及美元的霸权地位的确立

在两次世界大战的20年间，因货币的贬值有利于商品出口，各国货币竞相贬值，浮动汇率下的国际贸易困难重重;浮动汇率和通货膨胀使世界经济动荡不安，经济恢复、发展十分缓慢。世界金融秩序的混乱使经济的发展饱受其苦。当二次世界大战进入后期时，战争虽然还在进行，英美国家的有识之士，已从各自国家的利益出发，在思考如何建立有利于自己的战后国际货币体系，恢复、发展经济的问题了。1944年7月，召开了有44个国家参加的著名的“布雷顿森林会议”，如讨论二战结束后重建世界金融体系，恢复、发展经济问题。会议上，国家经济实力的较量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在二战中发了战争财的美国GDP占到了世界GDP的近60%，财大气粗，美国的黄金储备占到了世界黄金储备的74.6%。因此，在布雷顿森林会议上，美国以军事、经济的绝对优势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霸主地位。

布雷顿森林体系承诺35美金等于一盎司金，以此比值作为基准，各国货币法定自己的含金量以确定与美元的比值，各国的货币必须通过美元才能兑换黄金。美元就是黄金的代表，只有美元可以兑换黄金。这就是所谓的“以美元为中心的金汇兑本位制”。布雷顿森林会议确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即“以美元为中心的金汇兑本位制”存在了26年。在这26年间，由于各国的币值稳定，固定汇率，客观上保障和推动了二战后世界经济恢复、发展。同时，美国由于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霸权地位，也得尽了好处。美元成了黄金的唯一代表，成了世界各国外汇储备的首选和世界第一的储备货币;任何国际交往、国际贸易的结算货币都是美元，确立了美元在世界经济，国际金融中的霸权地位。美国的联邦储备银行成了世界的中央银行，美联储用印刷机印制的美元纸币，可以在全世界流通。

五、“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及美元霸权地位的丧失

尽管“布雷顿森林体系”给美国带来了无数的利益，但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世界格局的变化仍无情地毁掉了美国的霸权梦。二战结束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都有长足的发展，世界各国经济实力的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美国的黄金储备很快就不足以支撑美元世界货币体系的运行。美国上世纪的50年代，发动了侵略朝鲜的战争;60年代，又发动了侵略越南的战争，两场战争，消耗了美国大量的财富，急剧地减少了美国的黄金储备。为筹集战争经费，美国政府印制了大量的美元，引起了国内通货膨胀，引发了国际美元危机。美国的黄金储备无力支撑它用印刷机印制的满世界流通的巨额的美钞。失去了黄金支持的美元必然要贬值，于是出现了世界性美元危机，美国政府难以维持对全世界35美元兑换一盎司黄金的承诺。另外，世界经济的迅速发展，国际交往、国际贸易需要更多的作为世界货币的美元，客观上要求美国政府印制更多的美元，更加剧了的美元的危机。美国政府已不堪重负，终于，在1971年，正当世界各国还在把美元作黄金贮藏时，美国总统尼克松悍然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停止美元兑换黄金，终止了世界各国持有的美元对黄金的兑换，美国政府的背信弃义，宣告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破产，导致了在世界经济中美元霸权地位的丧失。时至今日，47年后的2018年，美元与黄金的比价已升至1296美元兑一盎司金，美元已贬值37倍，平均每年贬值78.8%。

由于美元与黄金脱钩，世界各国的货币也相继宣布与黄金脱钩，全世界的货币出现了“非金属化”;各国的货币不再与黄金有比值;因此，各国货币间不再有固定的比值，国际贸易又回到了浮动汇率的时代。

六、东山再起的“石油美元体系”，美元特权地位的恢复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使美元失去了在世界经济中霸权地位，仅是一国的法币而已。美国政府不甘心美元霸权地位的丧失，这样会动摇了美国世界霸权的根基。因此，早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前，美国的政客们就在考虑如何拯救美国的经济，如何保住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霸权。在如何保住美元的霸权地位这个问题上，充分体现了美国人的智慧，美国人对世界经济发展趋势的预判。美国的前国务卿基辛格就曾经说过;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世界各国。美国人认为，作为世界能源的石油，是影响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的、稀缺的资源，石油生产和石油贸易将对世界经济发展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于是，美国找准了石油生产和石油贸易大作文章。

就在1971年，美在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前就在鼓急锣密鼓地做沙特阿拉伯王室的工作。通过谈判，美国向沙特王室承诺：（1）维护沙特阿拉伯王室的既得利益;（2）以美国的军事力量保护沙特阿拉伯油田的安全;（3）美国政府承偌向沙特出售军备军火。沙特是世界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和世界最大的石油出口国，作为对美国承诺的回报，沙特利用自己的影响，让OPEC接受在所有的石油交易中都以美元计价、以美元结算。加之，美国政府充分利用自己军事优势、经济优势、金融优势不断努力，逐渐实现了美元在全球石油贸易中的主导地位;由此，在一定程度又修复了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逐步地建立起了“石油美元体系。”

所谓“石油美元体系”，就是世界石油贸易中，逐步形成了一些定式、规矩。例如，石油进口国只有用美元才能购买石油，也就是说，石油进口国就必须把先得到美元，才能进口石油;石油出口国出售石油，收的也只能是美元。顺差的石油贸易，在石油出口国沉淀了许多石油美元，美国又凭借自己的金融优势，凭借美国国债良好的便利性、流动性，安全性，声称投资美国是石油美元最安全的去处。于是，石油出口国又把沉淀的美元换成美国国债。“石油美元体系”造就了世界市场对美元的需求，确保了世界各国对美元及美国国债的依赖，又恢复了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特殊地位。以“石油美元体系”为基础，经过美国政府长时间的多方的努力，又使美元逐步成为了世界大宗商品交易的计价和结算货币。美元不代表黄金，但“石油美元体系”又重塑了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霸主地位。要特别指出的是，美元投资美国国债的需求，使美国政府、公司和美国公民能用更低的利率借到更多的钱，由此，美国又得到了一份额外好处。

七、中国对“石油美元体系”的挑战，人民币时代的新纪元

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特权是美国世界霸权的经济基础;而“布雷顿森林体系”破产后，美元不再是黄金的代表，“石油美元体系”就成了美元特权的救命稻草。因此，美国为保住自己的世界霸权，千方百计地甚至是拼了命地企圖维护石油美元的这一特权，无论是谁，只要触碰到美国的这一“生命线”，立刻就会遭到美国疯狂的打击报复。回顾历史，萨达姆、卡扎菲都曾表示希望用欧元结算石油，但很快他们就失去了一切。最近，世界五大产油国的伊朗遭到美国的打击报复，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伊朗扬言石油交易要用其他货币结算。

中国经济迅猛发展，中国已成为全世界第二的原油消费大国，第八大的原油生产国。2016年我国消费原油5.78亿吨，对外依存度为65%;2017年进口了原油4.2亿吨。中国成为了全世界第一的原油进口大国。在这样的形势下，中国原油的价格、原油的定价权直接关系中国各方各面的利益。2018年3月底，中国政府宣布：中国原油期货交易在“上海期货交易所”下属的“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正式挂牌交易，公开宣布在上海的原油期货交易以人民币计价，以人民币作为交易的结算货币。某种程度上，这一事件一定程度上结束了二战以来，原油交易只以美元计价、结算的时代，也开创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新纪元。这里，我们就不难理解特朗普为什么出尔反尔地不管不顾地要和中国打贸易战。

八、2018中美贸易摩擦的开始和深层次原因

2018年7月6日凌晨，美国正式对价值34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加征25%的关税，特朗普政府公然践踏世界贸易法则，挑起了迄今为止世界经济史上规模最大的贸易争端。作为回应，中国政府宣布：对原产于美国的659项约500亿的进口商品加征25%的关税，其中，农产品、汽车、海产品545项约340亿美元的商品2018年7月6日开始执行，其他价值160亿美元的商品清单择日再公布。

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70多年间，美国凭借自己强大的经济，高举“自由贸易”的旗帜，高喊着推行“市场经济”的口号，把自己过剩的商品卖给世界各国，赚得盆满钵满，不仅建立了美元在世界贸易中的霸权地位，还建立了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霸权地位，使美国在世界舞台上风流占尽。在这次贸易争端中，以特朗普为代表的美国政府撕下了所有伪善的面具，公然跳出来，要亲自破坏自己苦心经营、获利了几十年的游戏规则，要改弦更张，要改换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了。

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人类历史的发展呈波浪式前进，呈螺旋式上升;因此，历史事件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如前所述，1973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在世界经济形势发生变化之时，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于是“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了，美国政府成了全世界最大的骗子，美元一度失去了霸权的地位。如今，美国总统特朗普，也是在世界经济形势变化之时，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为“美国利益至上”，与世界人民为敌，践踏美国自己苦心经营现行的国际贸易法则，向中国、欧盟，乃至加拿大、墨西哥、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发动贸易战。

九、相关思考及应对策略

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提出的“修昔底德陷阱”指出，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变得不可避免。我们要了解美国政府的这些担心、忧虑的文化背景、经济根源以及美国政府一贯的作为，我们要正确地制定我们的应对策略。

第一，我们要认清，我们同美国不是一时一事上的分歧，是基本利益的矛盾。我们触动了美元的霸权地位，需要做好长期、艰苦斗争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国家之间，竞争可能是常态;要想和谐，要双方都有意愿，不能一厢情愿。我们与美国的关系，要遵照 “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的原则。

第二，贸易摩擦中，美国两大手段分别是关税壁垒和技术封锁。美国技术封锁表明，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在国际社会是否有话语权，是由一个国家科学技术的核心竞争力和军事的实力决定的。现代科技的核心技术才是国之重器。没有核心技术，只能替人打工;没有核心技术就受人欺负。我们应以务实的精神，借助中美贸易摩擦的倒逼机制，自力更生，尽快补齐我们在现代科技中的短板，创造中国原创的核心技术;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把握智能时代的需求，迎头赶上，占领现代科技的制高点，变中国制造为中国创造，真正做到科技强国，实业强国。届时，中国定有更多的国际话语权。

第三，对于关税壁垒，美国不仅挑战了中国利益，在“美国利益优先”的利益驱使下，美国挑战的是现今的国际秩序，美国的关税大棒不仅危害了中国，也危害了欧盟、加拿大、墨西哥、日本、韩国的利益。现在，70%以上的国际货物贸易为中间产品贸易，即上百个企业在几十个国家生产成百上千个零部件，然后运到一个国家组装成产品，再销往全世界，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体系。我们要建立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坚信，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们维护的是有利于世界人民的国际秩序。

第四，开放是底牌和力量。中国要“走出去”，出口为主体，鼓励进口，双管齐下、共同推进。开放不再是沿海地区先行开放、其他地区慢跟进，而是东中西部地区同步开放，实现沿海、中部和西部全覆盖。而且做到全方位、宽领域、多渠道的开放，从工业、商贸、建筑业、房地产领域到服务业、服务贸易、金融、公共服务、教育、卫生、文化等领域的全面开放，使开放带来的增长、增量和投资。通过开放深入融入世界，并从简单地适应世界贸易规则和世界经济秩序，改变为既融入适应，同时又参与改造或者制定新的国际规则。

第五，习近平主席在《世界邮报》创刊号的专访中，针对中国迅速崛起后，必将与美国、日本等旧霸权国家发生冲突的担忧强调，我们都应该努力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指出了西方大国应抛弃二元對立观，避免在世界制造冲突、隔阂与对抗，导致两败俱伤，要走和平共荣的道路。西方大国更应反思历史、接纳中国，适当做出调整和让步，若针锋相对则难免重蹈历史的覆辙。

第六，停止贸易摩擦升级，有利于中方，有利于美方，也有利于整个世界，是生产者、消费者的共同期盼。各方应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妥善解决彼此核心关切，努力创造良好环境，实现共同目标。若一旦贸易战升级，不仅仅有关税战，随之而来的还有壁垒战、中美贸易关系脱钩、汇率战、金融战、长臂管辖战等，面临的情况将更加复杂。在技术上，我国创新驱动存在难题，基础研发投入不足，亟须弥补科技领域短板。应对金融战、汇率战、长臂管辖战等，我们尚需有相应的反制措施。

如前所述，我们与美国不是一时一事上的分歧，货币理论视角下，是基本利益上的冲突。我们的发展触动了美国的“奶酪”，需要做好克服困难、战胜风险挑衅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中国的政府、企业、公民都需用更多的、更积极的准备，中国需要更加积极的推进人民币逐步国际化、促进跨境人民币交易与各国间的货币互换、推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等工作，要引进更多的外资金融机构，在货币理论指引下推动经济的发展。更要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高举和平发展的旗帜，积极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争取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建立更多的自由贸易区，在更大的开放中化解中美贸易争端，稳步中国经济的发展，达成中国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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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1.张建明，供职于云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硕士;研究方向：管理会计，国有资产管理。

2.文华玖（通讯作者），供职于云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资产管理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