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满温情的女性书写
——读陈力娇长篇小说《红灯笼》

2020-04-18 12:49张攀波
文艺评论 2020年1期
关键词:红灯笼温情意象

○张攀波

陈力娇是中国文坛颇有影响力的黑土作家,从事文学创作三十余年,佳作颇多。既有读起来极具张力的小小说,如《戒毒》《血缘》《爱人,你不能对他哭》等,又有引人入胜的中短篇小说集《青花瓷碗》《非常邻里》等,还有在曲折爱情背后拷问人性良知的长篇小说《草本爱情》。不论是哪一部作品,都可以从中感受到作者在其中寄寓着对时代、对生活、对人性、对女性等方面的深刻思考。品读她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红灯笼》(上海文艺出版社,2019年8月出版),也伴随着她的文字走进了20世纪60年代后期的一座东北小城,经历了一场温情的人性洗礼。在那里,老兵工的女儿李兰君,家庭妇女乔米朵、文英,猎人冯家老爹甚至副科级干部李普利等人都阴差阳错先后与兵工事业结缘,虽经历了憧憬、误解、迷茫甚至绝望,但最终得到救赎并归于大爱。读者固然可以从多个角度考察一部作品,但在陈力娇的新作《红灯笼》中,作者对女性赞扬、心疼、期望、感慨、牵挂等蘸满温情的书写,尤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更充分地体现了作者对当代女性的关怀以及透过女性形象塑造所传递的人性力量。

一、平凡女子,向善而生

人物是小说的核心,而人物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又是衡量作品的标尺。陈力娇在《青花瓷碗》代后记中把文学创作分为“表现”和“呈现”两个层面,且高层次的“呈现”具有立体性特征。所谓“立体”,既可以是指结构、叙述方式,也可以是指人物塑造、立意等小说创作的各方面。《红灯笼》中的人物塑造,便突出体现了这一特征。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三位普通却有光华的女性,作者通过对她们平凡生活、情感变化等书写,“呈现”女性的无私、勇敢、纯粹和温情。

乔米朵是这部长篇小说的女一号,整个故事中,都充满着她的不安、挣扎、憧憬和反抗。正如作者所言,她“走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人生之路”①。小说开头,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被丈夫满院子追着打的乔米朵,并且我们逐渐了解到这样鸡飞狗跳式的打骂几乎是在天天上演着,而乔米朵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穿一件厚衣服,继续用家里最好的饭菜款待这位随时给自己带来灾难的丈夫。去枪厂是丈夫战土改的理想,而她竟会为了阻止丈夫去枪厂,像泼妇一样大闹单位;会耍小聪明逃避本该付给邻居的工钱;会在女儿丢了之后感叹这就是命。这样的女性,似乎并不讨人喜欢。但从她接触、了解、懂得了李兰君之后,这个印象中懦弱、市井甚至冷血的女人就发生了改变。在丈夫痴痴傻傻的情况下仍尽力挽救并期待着他能好转;一直没什么文化的她会为了女儿去求拜老学究学拆字;更在“爱”上李兰君这位传奇女子后,显露出了她的无私、聪慧和勇敢。仿佛之前处于迷途的灵魂找到了归宿,一位最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一个曾经软弱自私的女性,坚定地保守着李兰君“不合时宜”的制枪秘密。为了再看一眼李兰君,她勇敢地站在屋顶上,面对着随时可能被狱警击毙的危险高唱了一首《洪湖水浪打浪》。这样一位面对生活中诸多苦难的女性,仍未放弃同情、善良、坚守等女性情怀,实现了自我救赎。

小说中另一女主人公李兰君是以唱戏为掩护的手枪制造者。她是最生不逢时的女性,有满腹才华和满腔的兵工热情,但却只能圈锁在那神秘的“闺房”内。她有明确的追求,出生于优秀枪械世家的她,制造手枪是其从小就坚定的梦想,她愿意为了那把无声手枪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年轻、瑰丽的生命。因为有梦,所以她勇敢而坚定、温柔而宽广、无畏而决绝。当知道自己要被捕时,本有机会逃走的她却选择从容得体地奔向囚禁;当知道自己的成果已被妥善保管,她灿烂地笑了,张开宽广的臂膀拥抱这个世界给予她的一切伤害和美好。她是一位女英雄,是那一代兵工人的缩影,她像希鲁鲁克一样,用一生的时间去创造一场她脑海中“粉红色的雪”,也许别人说她痴、不值得,但相信她创造出的无声手枪,终将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体现它应有的价值。物理死亡和被宣布死亡都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有被人遗忘才是。而李兰君,这个下过一场“粉红色的雪”的女人,会被人永远记住。

文英是小说中的第三位女性,相较于前两位,陈力娇对她的着墨不算多,但并不削弱这位女性带给我们的温暖与感动。文英是一位永远波澜不惊、心中有爱的女人。尽管自己也不宽裕,却慷慨地买走战小易的鸡蛋;对捡来的、被打瞎眼睛的战小莲视如己出;勇敢承担起保管李兰君无声手枪的重任。她符合席勒认为的“美的性格”,“它开辟了从纯粹是力的支配过渡到法则支配的道路,它不会妨碍道德性格的发展,反倒会为目所不能及的伦理提供一种感性的保证”②。文英总可以在别人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她既不像乔米朵那样半途寻到了迷失的灵魂,也不似李兰君那样决绝坚定地置身于伟大的兵工事业,她身上始终散发着柔软、温情的光辉,辐射到所有和她有接触的人。哪怕是如烫手山芋般的无声手枪,她也会稳稳地接过、妥当地保存。

昆德拉说:“小说存在的理由是要永恒地照亮生活世界,保护我们不至于坠入对存在的遗忘。”③陈力娇的小说达成了这一点。《红灯笼》中的三位女性,身份不同、观念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勇敢、向善、有温情的女子。陈力娇笔下的女性形象,也因此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特色。

中国女性主义的发端通常被认定为“五四”时期。这一阶段的女性人物形象是在发现自我。“弑父”的女儿们开始反抗父权和夫权,成为不愿做“泥娃娃女儿”和“泥娃娃老婆”的“娜拉”,或者是纠结于灵与肉的莎菲;20世纪三四十年代,受到时局的影响,女性的天地也多和流血牺牲联系在一起,典型代表是满目疮痍的《生死场》或者英勇革命的《红的日记》;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革命样板戏,“复仇英雄”和“铁姑娘”成为主角,去性别化和神性成为女性人物塑造的标准答案;自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又出现了关注女性在追求自我价值过程中遭遇种种不幸的作品,如张洁的《方舟》,张辛欣的《在同一地平线上》等作品。而陈力娇则更多关注女性“美的性格”,聚焦于她们的善与爱。

这些美的、善的、暖的女性,既不是期期艾艾于女性自身或深陷灵肉泥淖无法自拔,又不会完美高大至神性地步。她们不是没有弱点,只是没有给那些阴暗面生长的温床。李兰君在面对拘捕时曾想要狼狈地逃走,文英也会因为害怕战小莲被亲生父母认回去而惴惴不安。无论是李兰君还是文英,都有人性中怯懦、自私的一面,但她们会用“超我”引导“自我”,压制“本我”的恣肆增长,彰显了女性的纯净温情。这样既不回避现实,又不被其围困,穿过人生百态,书写女性们地母式的宽广、朴素、真诚与爱。陈力娇在代后记里说过,“如果说一句话能代表我创作的心声,那就是寻找我完美的、绚丽的、洁净的精神家园,我灵魂的栖息之地”。尽管她笔下的女性是平凡人,但她们身在井隅、心向星光,饱含温情、自有远方。

二、“红”色意象,暖色书写

《红灯笼》中女性书写的另一大特色是选取了“红色”这一暖色调,以本来就充满温度的色彩和“帽子”“灯笼”“子弹”这三个事物组合成内蕴丰富的意象,使其温情的女性书写更加润物无声地浸润到读者心中。

文学语言中常加入不同的颜色与事物构成意象,“这种含彩的词语只是因为构词中含彩这个特点而形成特殊的聚合,不反映客观世界自然类聚”④。通过分析作品中具有典型意义的色彩意象,挖掘颜色的隐喻意,会看到文学作品更深层、隐秘的思想。这种色彩意象在文学中多有使用,既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映日荷花别样红”等传统古诗词中的妙笔,又有寻根文学《红高粱家族》、先锋文学《红粉》等典例,但鉴于每位作家所处时代及文学追求有所不同,故而色彩意象对文本主题的建构会各有其特色,为我们理解作品提供视角。

陈力娇的小说一直擅长运用色彩意象隐喻情感。《青花瓷碗》中,作者就曾运用“青色”这一冷色调来暗喻主人公的困境。与此前不同,本次陈力娇在《红灯笼》中选取了“红色”作为主色调,使整部作品都被笼罩在“红色”这一暖色氛围中。

“红灯笼”是小说中首先出现的色彩意象。正如初生红日给人以温度和希望,“红灯笼”的“红色”,就象征着温暖和理想,而“红灯笼”在小说中则肩负着带去曙光、播撒爱的重任。红色向来被认为是喜庆的色彩,每到过年的时候,李兰君就会挂起那盏充满展望、吉祥的红色纱灯,那是她对理想的无限憧憬。小说结尾,是乔米朵冒着危险,再次为她点亮了那盏希望之灯,但被监狱长一枪打掉,“那盏迎风招展的红灯笼趔趄了一下,子弹打断牵着它的绳子,致使它坠落的姿势很优美,基本上是悠然的一个亮相,然后仙女一样袅袅娜娜飘向了远方”⑤。“红灯笼”陨落,看似是李兰君的理想被击落,但这盏“红灯笼”不是落入尘土,而是袅娜地飘向了远方,隐喻着李兰君的理想会更远、更广、更久地点亮、温暖人心。

“红帽子”是战小莲最爱、也是她从家中带走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东西。“红色”象征血,是人类对于血液、血缘的崇拜,是生命之初的颜色,是亲人给予的爱。“红帽子”,代表着战小莲和乔米朵与生俱来的血脉关系。战小莲受伤醒来后,手里也紧紧攥着“红帽子”,那是她无意识中对自己生命之初的坚持,对故乡、对家的无比依恋,是她和乔米朵母女关系仍旧存续的象征。当那顶“红帽子”被奶白狼咬坏,“红色”流逝,也隐喻着维系她和乔米朵母女关系的红色血液流失。但战小莲并不是从此就无家可归,善良的文英又送给她一顶新的“红帽子”,象征战小莲在文英的关怀下重生。她有文英无微不至的照顾,有奶白狼、星星狗两只极有灵性的玩伴,可以去上盲人学校,长大后还会知道乔米朵通过拆字表达的满满的爱与不舍。“红帽子”这支温暖的接力棒,从乔米朵手中传递给文英,文英又把它交给战小莲,相信等到战小莲从一个小女孩儿成长为一名女性后,又会把这顶“红帽子”再次传递下去。

不同于“帽子”会给人温暖,“灯笼”照亮方向,“子弹”是一个冷冰冰的武器,甚至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死亡,所以“红子弹”是本部小说中最特殊的一个意象。“子弹”是战土改对于兵工厂执念的由来和寄托,是乔米朵曾一度认为的祸患,是李兰君仔细珍藏的礼物,这样一颗小小的子弹,仿佛是一个矛盾的存在。然而小说最后,李兰君坚持用这颗子弹结束自己瑰丽的生命,把这个来自乔米朵的暖心馈赠、这个与自己理想紧密相连的礼物一起带走。“红色”,象征着生命,作为最原始的单色受到崇拜和敬仰。一颗子弹,一个死物,李兰君用决绝的方式为它染上了一抹“红”——那抹饱含生命、温暖和理想的色彩。

原型批评理论认为,色彩词属于原型——即属于全人类(或者大部分民族)的共同象征。而红色在我们的民族文化中象征着高贵。我国早在西周就建立起的五色体系中:赤、黄、青、白、黑,红色居于首位。根据《周礼》,“皇帝冕服,玄衣、赤裳”,可见红色象征尊贵和庄重。《红灯笼》中,陈力娇选取“红色”系来书写女性,整部作品中渗透着“红”色意象,人物在明、意象在暗,一明一暗,共同发力,表现她们的温暖、理想、希望和爱,也是她对女性极高的赞美。

三、潜入内心,引发共鸣

人物是小说的核心要素,人物的语言必然是传情达意的重要方式。从女性主义角度看,女性们是女儿、妻子、母亲甚至战士,她们可以为母亲发声、为丈夫奔走、为孩子宣传,但却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她们成为了“在场的缺席者”。进入新世纪,女性作家们获得了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提到的“钱”和“一间屋子”⑥的满足。她们大多从女性自身出发,阐发女性心理活动,关注她们自己的内心世界。陈力娇作为她们其中一员,也保持着对女性内心世界的敏感。在《红灯笼》中,她采用了“自由间接引语”的方式,潜入人物内心,洞悉其心理,展现女性温情,引起读者共鸣。

所谓自由间接引语,简单概括地说即是以第三人称从人物的视角叙述人物的语言、感受和思想的一种话语模式。它可以巧妙地把叙述者的声音和小说人物的声音重叠相融。陈力娇笔下的女性时常引起读者的共鸣,原因恰在于此。比如描写李兰君在行刑前的囚车上,看到告发自己的战小易:

那个大脑袋的孩子,那个揭发自己的孩子,那个让她演奏《东方红》的孩子。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恨他了,她的事业有了接班人了,她就谁都不恨了,干吗要恨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呢?

这段话没有引号,在文中单独成句,叙述者和人物的声音不谋而合。女性是有爱的、温情的、宽广的,李兰君也是心怀理想和善意的。正如作者后记中所言,“战小易是个八岁的孩子,却有着十八岁的经历”,这样一个在特殊环境中扭曲长大的孩子,让人们不舍得恨,也不愿恨。

乔米朵温情内心也由这样的方式表露。当一直被她藏在别人家的丈夫战土改突然出现,并喊出对李兰君不利的话时,她乱了阵脚:

她的头脑中第一个信号就是他又犯病了,他是回来给他们送信的,他认为李兰君对她和孩子形成了威胁,所以回来禀报。但是不行啊,这怎么行啊,他一喊人们就会出来,就会知道他没有死;他一喊李兰君就会暴露,就会生死难料。李兰君这个宝贝怎么能死啊,死了谁还能把戏演得她那么好啊。再说她根本就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就不应该死。

女性的犹豫是因为她们总要顾虑很多人。乔米朵既害怕丈夫暴露被抓走,又担心丈夫的胡言乱语给李兰君带去灾难,那样的境遇下,乔米朵的慌乱不是由于考虑了自己,而是担心她爱的人们受到伤害。平凡的女性可能没有经天纬地的功绩,但她们一定有一颗仁爱的心。

当乔米朵得知李兰君被捕后:

她时刻都担心她在监狱里会不会挨打?会不会扛不住而死在监狱里?那样她的一生都将欠她的人命债。如果自己不让战小易去监视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时的乔米朵深深陷入自责当中,她为自己的疏忽而悔恨,为李兰君的遭遇而心疼,为可能失去她而懊恼。这样的心理刻画,同样通过自由间接引语的方式,除了表现乔米朵语言、动作上的急切慌乱外,也把此时这位女性心怀怜悯、不安、脆弱和柔软的内心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小说不仅对女性人物进行自由间接引语的描写来直接表露女性温情,而且还有不可忽视的一点,即在刻画男性人物时也辅以这一方式,透过其心理感受,呈现他们对女性的认知和态度,侧面表现女性情感。小说中有一位仅仅出场一次却让人印象深刻的男子——李普利。他是一名副科级干部,是张刚妻子的兄长,而张刚则是帮助李兰君制枪的功臣。李普利在官场浮沉多年,练就了一眼望穿别人的本领,我们可以通过李普利对张刚和李兰君的看法,更全面深入地窥见李兰君这位女性的勇敢和美好。

李普利去禁闭室看望张刚,没有把李兰君打死监狱长的事告诉他,在张刚拿出火药拜托他转交李兰君时仍旧没有说。这时作者这样写道:

他不忍心,他怀疑张刚知道这件事后,会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为李兰君殉情,他做得到。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张刚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他伸手摸摸衣兜里那包粉末,对于一个死刑犯来说,这东西确实毫无意义了。

李普利一如洞悉一切的预见者,他知道李兰君的魅力大到能让张刚甘愿为其殉情,但更知道他们的“情”不是世俗的爱情,不是简单的亲情和友情。李兰君是纯粹、贞烈的女子,他们共同葆有对枪械事业的热爱,充满着对彼此的敬重和珍惜。李普利扔掉了那包可以让李兰君变哑的火药,不是他不想挽救李兰君的生命,而是他明白李兰君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活着。相反,只有李兰君带着已经完成的理想,归去其精神沃土,才是她这位“婀娜与强大集于一身的女工兵战士”⑦最好的归宿。陈力娇满含悲悯情怀,让李兰君无论生死,都拥有惺惺相惜的知己,可实现的梦想和已达成的心愿。这样的温暖和爱意,读来不觉激烈,而是缓缓地在心中流淌。

陈淑梅在《声音与姿态:中国女性小说叙事形式演变》一书中,将自由间接引语的作用概括为“话语空间向人物话语(内心独白)自由敞开,叙述人的叙述自然而然地滑向人物的内心,又能自然而然地回到叙述人手中,有时叙事话语呈现为叙述人与人物互相应和的双声,有时叙述人甚至允许人物成为叙述者”⑧。陈力娇在《红灯笼》中对自由间接引语的多次使用,搭建起叙述者、人物和读者三者之间的桥梁。叙述者紧贴人物,甚至可以感受人物的每一次心跳,而读者也可以看到在表层叙事下所掩藏的丰富情感,由此展开一场灵魂的对话。作品中乔米朵、李兰君等人物的内心波动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神秘莫测,她们的每一次思考、放下,甚至犹豫和慌乱,都把女性柔软、温情而又执着的一面如卷轴一般在读者面前徐徐展开。

文学就是人学。陈力娇是一位心怀大爱、具有悲悯情怀的作家。正因如此,她的作品才可以挣脱俗世纷扰,直探人物内心柔软。她蘸满温情的女性书写,像一束光直直照进读者的精神世界,让我们感动、虔诚地拥抱这广袤、温暖和伟大。

①⑤⑦陈力娇《红灯笼》[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9年版,第253页,第243页,第254页。

②席勒《美育书简》[M],徐恒醇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26页。

③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董强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23页。

④叶军《含彩词语与色彩词》[J],《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3期。

⑥弗吉尼亚·伍尔夫《一件自己的屋子》[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⑧陈淑梅《声音与姿态:中国女性小说叙事形式演变》[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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