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新现象研究”聚焦以双雪涛、班宇、郑执为代表的“新东北作家群”现象。丛治辰的文章抛开具体的作品,转以“文学事件”的角度,围绕相关的言说及其背后的话语资源,在知识界、文学界和大众文化的长时段背景下,呈现了当前审美趣味的复杂结构。陈思的文章直面小说“怎么写”的问题,探讨班宇的小说集《冬泳》对“声音”的安置和使用,同时也提出了有待进一步思考的问题:写作技术与当下历史、意识形态等因素的关系。
“鲁迅研究”的几篇文章风格、方法各异。张洁宇的文章重审鲁迅“弃教从文”的意义。在革命与体制之间,鲁迅尝试创造一种新的历史可能性,他的道路具有发人深省的力量。李哲试图采取社会史视野及方法重新解读《离婚》。鲁迅将“离婚”从“五四”风行的文化思潮中剥离出来,将其视为地方社会内部各种权力博弈的“社会事件”,爱姑的“个人主义”因此具有了切实的社会属性,并内在于中国社会自身转型的历史脉络。侯桂新通过汇校,比对《华盖集续编》各版的差异,发现存在手稿不误而原刊有误、原刊不误而初版本有误、他版无误而全集有误等复杂情形,指出了对《鲁迅全集》进行彻底校勘的必要性。
“戏剧研究”栏目中,何吉贤翻译的列文森《革命与世界主义:中西舞台之间》,主要处理“地方主义—民族主义—世界主义”的主题,延续了列文森的学术风格,是他既有研究主题的深化、新主题的开始,同时也带有时代的明显印迹。刘川鄂、汪亚琴的文章是曹禺综合研究综述,梳理了代表性的研究著作、观点,指出了曹禺研究的阶段性特征及其成就、缺失。
“穆旦研究”的两篇文章中,易彬通过审定穆旦前期诗歌的编年问题,对其中繁复的异文进行细致校读,从而呈现个人写作史、文本演变史以及个人写作与时代语境的复杂关联。这篇文章也提示我们,作品编年与汇校作为研究方法的意义。凌孟华则整理出两篇穆旦的集外文,填补了穆旦缅印从军经历的一些空白。
“作家与作品”栏目中,陈雨泓试图摆脱已有的研究范式,指出1990年代的王朔试图通过《动物凶猛》的“成长史”书写,以历史的严肃感和纵深感取代“调侃”,重新选择写作策略、进行经典化的努力。陈国和立足于肖江虹的作品,指出其关注底层人物、民俗风情,书写人性之光,反思乡村现代化进程的创作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