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优劣势分析

李玉辉

[摘 要]作为广东珠三角重要城市之一的佛山，是华南地区的综合性工业制造中心。佛山的制造业与周边地区特别是珠三角其他地区的制造业有着非常高的关联度，与我国其他地区的制造业也有着广泛的联系。佛山的制造业以民营经济为主，分析佛山制造业的发展情况、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优势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对策：促进智能制造和集群化发展，提升制造业产品结构，加大科技投入，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增强佛山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通过“互联网+”拓展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宽度和深度，利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建设的机遇，推进佛山制造业的对外发展。

[关键词]制造业;国际分工与合作;产业结构升级

[中图分类号] F74[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2095-3283（2020）01-0035-06

Abstract： As one of the important cities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of Guangdong， Foshan is an industrial manufacturing center in South China. It has a high correlation with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surrounding areas， and a wide range of connections with other areas of China. Foshan'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dominated by private economy. Its success in international division and cooperation will lead the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private economy in other regions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 and even in other provinces of China.

Keywor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International Division and Cooperati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一、引言

佛山地处珠江西岸，是珠三角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环节。改革开放以来，佛山的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由2003年的1578.49亿元增长至2017年的9398.52亿元，翻了近6倍，年均增长率达到13.59%。在国民经济三次产业结构中，佛山第一产业的增长率呈不断下降趋势，而与此同时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却保持着较为稳定的增长。2017年，佛山的三次产业结构为1.4：57.7：40.9。第二产业承担着佛山经济发展支柱的作用，而制造业是佛山工业发展的核心，是佛山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2017年佛山的制造业总产值达到20311.35亿元，占其工业总产值的96.65%。2003年至2017年期间，佛山的制造业总产值年均增长率达到16.19%① 。

佛山秉着创新驱动发展的理念，坚持自主研发，其制造业的发展非常迅速，不仅拥有一批根基强大的传统优势产业，现代新兴产业的发展也很迅猛。但是，在全球制造业转移的新浪潮下，佛山制造业正面临着来自传统产业模式的严峻挑战：土地资源紧张、能源瓶颈、企业效率降低、技术与管理水平不高、利润率下降等问题凸显。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佛山的制造业将更加深入地参与到国际分工与合作中来。研究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优劣势，找到有效解决佛山部分制造行业产能过剩的解决方法，寻求重塑佛山制造业竞争优势的路径，将有利于佛山制造業结构的优化，促进资源、技术在国际间的流动，达到要素的优化配置和佛山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二、佛山制造业的发展情况

（一）生产规模与结构

佛山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其制造业的发展，“佛山制造”已成为佛山最响亮的名片。经过30多年的发展，佛山已形成了纺织服装、家具家电、陶瓷建材、装备制造、电气机械等十大优势行业，成为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和珠江西岸先进装备制造业的领先城市。

在佛山近30个制造行业中，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是佛山制造业的主打产业，十几年来其产值一直保持在佛山制造业总产值的20%以上，2017年其产值为4320.5亿（如图1）。家具制造、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通用设备、专用设备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则是佛山制造行业中发展速度最快的，2003—2017年间年均增长率达到22%以上。2017年，佛山金属制品、非金属矿物制品、有色金属冶炼和延压加工、纺织服装及橡胶和塑料制品的产值均占佛山制造业总产值的5%以上（如图2）。

（二）国内外投资

佛山制造业的快速发展离不开其固定资产的大量投入。2004年，佛山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额仅为205.93亿元，到2017年已达到1616.66亿元，年均增长率17.18%。

在佛山制造业的固定资产投资中，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呈“倒U型”趋势。2004年佛山制造业实际利用外资为6亿美元，到2012年已上升为16.46亿美元，然后逐年下降，2017年下降为3.94亿美元。外商直接投资在一定时期解决了佛山制造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资金问题，对佛山制造业结构的优化起着促进作用。但就目前而言，外资已不再是佛山制造业的投资主力，其在佛山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中所占的比重不断下降，由2004年的24.12%下降为2017年的1.65%（如图3）。内资的作用在不断增强，本土企业已成为佛山制造业的主体。

（三）国内外市场需求

佛山作为珠三角经济圈的重要一员，其经济具有一定的外向性特点。国内外市场的需求对佛山经济的影响非常大。对外贸易通过市场扩张、技术溢出、贸易成本、垂直关联、要素积累、制度变迁六大效应促进了佛山制造业的集聚，将全球化因素传导入佛山本地经济，为佛山制造业的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促进了佛山制造业的快速发展。2003年佛山的外贸依存度已达86.33%，出口依存度大于进口依存度。但是，过高的外贸依存度使佛山的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风险性，2004年，佛山出台了《佛山市城市总体规划（2005—2020）》，明确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认真落实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路线，2005年开始佛山的外贸依存度有所下降（如图4）。

佛山的出口产品主要是制造业产品。佛山制造业产品的出口交货值从2003年的763.16亿元上升为2017年的2197.95亿元，14年间翻了三倍有余，年均增长率达到7.85%。但是，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国内消费者的购买力在不断增强，佛山制造业出口产品交货值占其总产值的比重在逐步下降，由2003年的30.66%下降为2017年的10.82%，佛山制造业产品国内销售的占比在不断上升，国内市场的需求对佛山制造业的发展越来越重要。

由于劳动力成本和原材料价格的上升，目前佛山的纺织服装、食品等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源密集型产品已不再具有国际比较优势，其出口比重在逐步下降;而技术密集度或资本密集度较高的产品国际竞争力则在逐步增强。电气机械和器材、计算机/通讯及其他电子设备、通用设备、专用设备和交通运输设备已成为佛山的主打出口产品，其出口交货值占佛山制造业总出口的比重分别由2003年的28.85%、17.55%和4.12%上升为2017年的46.40%、12.23%和9.88%（如图5），占据了佛山制造業出口的大半壁江山，佛山的制造业出口结构已逐步走向优化。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佛山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占比不大，2017年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仅占佛山出口总额的7.69%，出口产品结构还有待进一步改善。

三、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优势

（一）地理位置优势

作为珠江三角洲的腹地，佛山位于中国广东省中南部，东北连广州，南临港澳，地处亚太经济走廊的重要位置，是我国大陆与东南亚、中东以及大洋洲、非洲、欧洲各国海上航线最近的地区之一，是“一带一路”倡议中“新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城市，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合作有着独特的地理、经济、商贸、侨乡、文化等优势，地理位置优越。

2017年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推动内地与港澳深化合作，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的发展规划，发挥港澳地区的独特优势。佛山作为大湾区中的一员，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中颇具特色，既能与广州共享基础设施、交通网络、金融资本、人才教育、科技信息和市场服务等资源，又能够充分利用港澳的市场优势和国际性大都市的地位，推动佛山广泛参与世界经济，走向国际化。

同时，佛山市也是全国著名的侨乡之一，祖籍佛山的华侨和港澳台同胞达100多万人，对外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佛山制造业在民营经济和外源型经济的“双轮驱动”下发展迅猛，城市综合实力不断提升。

（二）本土经济主导优势

佛山的工业企业按登记注册的类型分为内资企业、港澳台地区投资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三种。2003年，佛山内资企业的工业总产值只有1697.66亿元，但到2017年已达14596亿元，年均增长率为16.61%。内资企业工业总产值在佛山工业总产值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由2003年的59.07%上升为2017年的69.45%（如图6），本土企业在佛山的制造业产品出口和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中所起的作用越来越明显。

佛山的本土经济培育期虽然漫长，但是基础扎实。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佛山制造业依靠本土经济主导优势等因素，与市场、政府、社会相互作用，创造了强劲的内生性增长动力，佛山的制造业形成了一种典型的内生式发展模式，保证了佛山经济发展的内生性和可持续性，增强了佛山经济抵御国际市场外部风险的能力。

（三）产业集群优势

经过30多年的发展，佛山制造业已形成不同的产业群分布在各区，如南海北部的有色金属加工业务集群和五金加工业集群、南海西部的纺织业集群、顺德中东部的家电业集群和机械业集群、顺德西部的家具制造业集群、三水中部的食品饮料集群和禅城中西部的陶瓷产业集群等。各行业通过集群成员之间供需关系的连结，实现采购本地化，在生产成本、原材料供应、产品销售渠道和价格等方面形成了一定的竞争优势，从而提高了规模经济效益和范围经济效益，提高产业和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同时，产业集群的纵向一体化和产业链的当地化，提升了企业对市场信息的灵敏度，不仅降低了制造业企业的采购和供应成本，更便利了上下游企业之间的沟通互动，为双方在技术创新中协作创造了条件。

目前，佛山市共有七个重点工业园区（如表1），多个国家级、省级特色产业基地和一批省级专业镇。专业镇的发展带动和打造出了许多享誉国内外的产品品牌，形成了各具特色的产业集群。2017年，佛山工业园区总产值占比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产值的一半以上，各主要产业集群在佛山工业经济总量中占到六、七成。

（四）政策优势

2015年，我国发布了《中国制造2025》，开始步入新一轮的产业改革。佛山作为经济开放的前沿城市之一，通过改革开放、政策优惠等措施吸引了大量的外资，建立起了稳固的制造业根基。为进一步降低制造业企业成本，支持佛山实体经济的发展，把佛山打造成为制造业成本的“洼地”，2017年，佛山市出台了《佛山市降低制造业企业成本支持实体经济发展若干政策措施》， 涵盖了降低企业税收负担、用地成本、社会保险负担和融资成本等十大政策，将过去的竞争性政策转向了普惠性政策，拓宽了政策的受惠面。作为全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综合改革试点的佛山，正在探索降成本的“佛山样本”，引导企业加快发展和转型升级，提升制造业发展的质量和效益。

四、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一）制造业产品技术含量不高，内部结构不够优化

随着我国劳动力成本的不断上升，原来很多依靠大投入、低成本堆砌出来的传统产业（如纺织服装、金属制品和非金属矿物制品等）的发展已出现瓶颈状态。而在某些产品的生产上，一些关键技术仍受制于人，技术工人的供给速度与质量也存在严重不足。从图7可以看出，除电器机械和器材、通用设备、专用设备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外，佛山其他主要制造业的利润率呈现先增后减的“倒U型”态势。2017年，佛山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和先进制造业增加值分别仅为436.46亿元和1976.14亿元。佛山制造业的转型升级迫在眉睫，中低端制造业企业必须要寻找新的发展模式。

纵观国内，作为中国制造业的缩影，佛山的制造业虽然已初步具有创新驱动产业的优势，但在新一轮工业革命到来之际，佛山应该在重视传统产业的同时，推动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绿色制造和服务型制造转型升级。

（二）制造业产品出口市场比较集中，市场结构有待多样化

佛山的工业已处于后发展阶段，制造业产品的出口市场主要集中在中国香港地区、美国、欧盟和东盟（如图8）。一直以来，销往中国香港地区、美国和欧盟市场的制造业产品都占佛山制造业产品总出口的50%以上，而销往非洲、南美、西亚、北亚等市场的产品则较少。随着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全面启动，佛山销往东盟的制造业产品也越来越多，由2009年的136.35亿元上升为2016年度450.45亿元，年均增长速度达到18.62%。2016年，销往东盟的制造业产品已占佛山制造业产品出口的18.64%。

制造业产品出口市场过于集中，容易诱发进口国提起反倾销投诉，降低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不利于出口贸易的长期发展。因此，佛山的制造业企业应尽快优化出口市场结构，积极开拓多元化的海外市场，加大对非洲、南美、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的出口。

（三）制造业科技投入不足

科技投入是提高制造业效率与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是制造业技术进步的重要途径。 2003年，佛山工业企业R&D经费支出为16.51亿元，到2007年已增长为216.02亿元，年均增长率达到20.16%。但是，作为工业重镇的佛山，其科技投入还是远远不够的。除2017年外，佛山科技投入占其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一直在1%以下（如表2），远低于发达国家的科技投入。2017 年佛山申请了73948件专利，但只有36767 件专利通过，专利的申请与授权情况不容乐观。制造业企业没有投入足够的资金去研发，转型升级的动力不足，自主研发能力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五、推动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对策

（一）促进智能制造和集群化发展，提升制造业产品结构

佛山要由“制造大市”转变为“制造强市”，智能制造是不可逾越的一步。除了大力发展传统优势产业外，佛山要依托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和工业互联网等先进信息技术，引领制造业向“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升级，着力发展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特点的四新制造业，走“全球科技+佛山智造+环球市场”的发展道路。为提高分工的专业化与交易的便利性，降低企业间的交易成本，佛山制造业的发展应尽可能集群化。政府在进行专业布局时，要结合不同区城的现有实际情况，重點布局，以促进佛山制造业的现代化发展和转型升级。

（二）加大科技投入，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增强佛山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目前佛山制造业仍存在产品技术含量较低、技术创新能力较弱等问题。面对行业新常态，佛山制造业企业要加大科技投入，培养和引进优秀的专业人才，加强创新研发，攻克产品的关键核心技术，增强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以提高制造业产品的科技含量和产品附加值，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与此同时，佛山的制造业企业应积极融合全球的创新资源，加强对外科技交流与合作，提高企业的国际合作水平和国际竞争力。

（三）通过“互联网+”拓展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宽度和深度

全球互联网的蓬勃发展，为佛山制造业企业积极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增添了新的方向。因为互联网的全球开放性，制造业企业不仅可以利用互联网实现厂商和消费者、线上和线下的全面连接，改造生产流程，生产出更贴近国际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产品，还可以采用更多的贸易方式，实现物流、信息流、商流的高度统一，提供了全方位、多层次、多角度的互动式商贸服务，促进了对外交流与合作的深化发展。佛山制造业企业要把握互联网创新契机，充分利用互联网平台，探寻新型贸易方式，拓展佛山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的宽度与深度，实现更有效的配置资源。

（四）利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建设的机遇，推进佛山制造业的对外发展

“粤港澳大湾区”概念的提出，将有助于佛山借助于兄弟城市的其它优势，特别是中国香港地区在国际贸易、国际航运和国际金融方面的优势，带领佛山的制造业走向世界，开拓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分工。佛山制造业企业要依托珠三角区域合作的机制，深化与港澳的合作，积极引入国际先进的制造业技术和管理理念，提高佛山制造业的创新水平，推动佛山制造业的升级改造，使“佛山制造”转化为“佛山智造”，加快佛山制造走向世界的步伐。

“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与推进，给佛山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了市场扩容、贸易环境改善和产品价值链优化等发展契机，有利于佛山合理地配置资本、劳动力、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将大大地促进佛山人才、技术、资金等市场要素的对外交流，为佛山对外贸易和对外投资带来新的机遇。受“一带一路”政策利好的影响，佛山制造业产品出口至欧、亚、非国家的比重在稳步上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也正逐步成为佛山制造业产品的重要出口市场。佛山制造业企业应充分利用“一带一路”建设的政策优势，努力提升自身的国际竞争优势，将家电、机械设备等优势产品积极输送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促进出口市场多样化。

[注]本文的数据均来自历年的《佛山统计年鉴》，或根据历年《佛山统计年鉴》整理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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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彤彤 梁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