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注定让每个中国人刻骨铭心。
正当人们准备迎接新春佳节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疫情,让中国人民过年的氣氛变得凝重而不安,武汉市出现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下称“新冠肺炎”)疫情迅速在全国蔓延。
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一批又一批白衣战士不计报酬、不论生死、义无反顾踏上战场,用生命为人民健康构筑起了一道坚实防线;公安民警、社区工作者、基层干部,还有无数志愿者,他们不畏困难、连续奋战、不怕矛盾下沉社区一线,筑牢了疫情防控的人民防线……
疫情面前,人人有责,人人都是战斗者。作为不用奔赴前线的普通百姓,自发地待在家里,除了保持规律的作息,更重要的是正确认识疫情,科学防护,不信谣、不传谣、不恐慌,戮力同心、众志成城、共克时艰,以实际行动履行好社会责任,为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贡献我们的力量!
人类战疫史,悲壮数千年
美国学者卡尔·齐默在《病毒星球》一书中说:我们生活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病毒史。
翻开尘封的史册我们会发现:几千年来,作为人类最古老的敌人,致命病毒、细菌引起的瘟疫时常在折磨着人类,并引起整个人类社会的恐慌和混乱。瘟疫摧残了曾经辉煌的文明,许多国家的毁灭都与瘟疫相关联。
在人类历史上,死于瘟疫的人数远高于死于战争或其他天灾人祸的人口总数。人类与病毒、细菌之间的斗争从不曾停息,并始终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进程。
人间疾苦
翻看历史,有过记载的严重大瘟疫,发生的地方几乎都成为了人间炼狱。
公元541年—542年,在地中海地区暴发了一次大规模瘟疫,史称查士丁尼瘟疫。最严重的时候,一天之内就有上万人在瘟疫中死去。这次瘟疫,也是东罗马帝国走向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黑死病是最致命的瘟疫之一。从金雀花王朝公主之死到薄伽丘《十日谈》里惨绝人寰的场面,都是黑死病所致。
那场发生于14世纪的黑死病,让欧洲付出了惨重代价,大量人口死亡。但同时,黑死病在欧洲也引发了一系列深刻的社会变革,标志了中世纪的结束,也促成了欧洲社会变革和现代文明发展。
1665年,伦敦发生大规模瘟疫。在这场瘟疫中,超过当时伦敦总人口1/5的人丧生。这场瘟疫在历史上被确定为是由淋巴腺鼠疫引起的。好在,瘟疫后伦敦重建,重获新生。
关于天花,最著名的便是它制造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种族屠杀”事件。欧洲侵略者用沾染天花病人皮肤黏膜排出的病毒的毯子和手帕,送给印第安人做礼物。
正因如此,一种从未见过的奇怪疾病迅速在印第安部落蔓延,它就是天花。印第安人对此毫无抵抗力,当时的美洲大陆尸横遍野,使得这样一个在当时并不落后的种族在短短几十年间濒临灭绝。
1918年—1920年,全球约有5000万人死于一场大流感,史称西班牙大流感。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这次流感提供了传播和变异的途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场流感也加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终结。
人类在与疟原虫数千年的斗争中,一直没有取得压倒性胜利。疟疾,是全球性威胁人类生命安全的重要寄生虫传染病之一。作为最重要的致病病原体,恶性疟原虫在2016年仍造成全球2.16亿人患病以及44.5万人死亡。
19世纪至20世纪,发源于恒河三角洲的霍乱7次在全球流行,夺走了数百万人的生命,至今仍是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健康杀手。
地球的“原住民”
天花、霍乱、疟疾……长久以来,这些疾病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史,有的疾病至今仍在流行。引起这些疾病的罪魁祸首就是病毒。自人类祖先诞生在这个星球上算起,人类就已经开始和病毒打起交道,而人类对病毒的认识与之相比要晚得多。
随着物理学特别是电磁学的发展,直到第一台扫描透射电子显微镜问世,生物学家才第一次看到病毒的真容:这些屡次让人类成为手下败将的家伙,构造简单得甚至无法“独立”。
病毒一般由两种物质构成,即蛋白质衣壳和它包裹的核酸遗传物质(DNA或RNA)。和细菌不同,病毒甚至称不上真正的生命:多数细菌可以独立生存,进入人体只求“营养”,并非一定侵入细胞;但病毒没有独立的代谢和能量转化系统,只有侵入其他生命体的细胞,借助细胞加工遗传物质才能繁衍。
但这些简单的家伙,才是地球真正的“原始”居民——不是病毒生活在我们的世界里,而是我们生活在病毒的海洋里。它们是所有生态系统的重要部分,我们呼吸的氧气很大一部分是在病毒的帮助下生产的,我们所在星球的温度也和病毒活动息息相关。科学家甚至发现,人类有8%的DNA来源于病毒。
在人类的演化史中,病毒功不可没。古老的鼻病毒可以训练我们的免疫系统不会出现过度反应。如果没有病毒,我们甚至可能没法“出生”——胎盘的进化就来自病毒的贡献。科学家认为,大约1亿年前,哺乳动物的祖先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把抵御免疫系统攻击的能力转移给了哺乳动物。胎儿的血型、基因与母亲不同,却可以免受免疫系统攻击,就是因为胎盘拥有了欺骗免疫系统的能力。
一个人一生中,要被许多不同的病毒攻击,多数攻击都被人体的免疫系统击败。每种病毒的攻击目标和方式不一样,一些病毒攻击表皮细胞,留下恐怖的疤痕,但真正让人丧命的,是在人体内部器官进行复制的病毒。
例如,狂犬病毒是绝少能造成100%感染者死亡的病毒,它可以摧毁人体中枢神经系统。同样危险的呼吸道病毒,如SARS病毒或流感病毒,则会破坏呼吸道和肺部细胞,免疫反应可能会阻塞肺部,使肺部不能正常工作,致人死亡。
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从古至今,一场又一场惨烈的瘟疫是通过什么途径传给人类的呢?《自然》杂志发表于2008年的一篇论文统计显示,1940年—2004年间新出现的300多例传染病当中,人畜共患病的比例为60.3%,其中71.8%来自于野生动物,家禽家畜不到1/3。
与此同时,中国疾控中心发布文章称,新型冠状病毒与 SARS病毒 和 MERS病毒虽同属冠状病毒,但基因进化分析显示它们分属不同的亚群分支,它们的病毒基因序列差异比较大,“病毒的基因相似不能等同于病毒的致病能力相似”。
“毒力高低和相似性不一定有完全相关性。其他的冠状病毒,它的毒力可能非常低,低得像普通鼻炎、感冒一样,只有轻症,相似性却可能很高。”胡必杰表示。
新型冠状病毒更狡猾
狡猾——这是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成员、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首席科学家曾光对新型冠状病毒的评价。
从目前来看,新型冠状病毒致死率低于SARS病毒和MERS病毒,但是它的感染人数很快超过了SARS病毒,且病毒表现出跟以往的冠状病毒(包括SARS病毒在内)很多不一样的特点,这让它的威胁性不容小觑。
病毒的狡猾体现在潜伏期上,其不仅潜伏期长,且在潜伏期就具有传染能力。1月26日,国家卫健委主任马晓伟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从观察情况看,新型冠状病毒潜伏期大约在10天左右,最短的潜伏期为1天发病,最长的潜伏期是14天,“潜伏期具有传染性,这与SARS病毒有很大的不同。”
“新型冠状病毒威胁最大的地方在于其潜伏期过长,而之前感染SARS病毒大概10~24个小时就发病了。”杨占秋认为,潜伏期长说明新型冠状病毒适应新的宿主的过程比较长,等到病毒适应了宿主之后才会导致后者发病。
是病毒在有意隐藏自己吗?杨占秋说:“我们只能说,新型冠状病毒适应新宿主的能力差一些,因此表现为潜伏期也比较长,但因此带来的最大威胁就是潜伏期内没有症状的传染大量发生。另外,从基因分类来讲,新型冠状病毒的特点就是进化较快,进化快说明这类病毒能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
除了较长的潜伏期,新型冠状病毒的狡猾还表现在症状的隐蔽。随着疫情的扩散,我国各地开始出现无症状感染者,即无临床症状,但病毒核酸检测呈阳性。正当人们开始重新审视无症状感染者时,狡猾的病毒使得核酸检测“假阴性”现象频发。如天津市第28例患者,1月19日出现发热,1月25日两次核酸检测阴性,1月27日再次发热,1月28日核酸检测阴性,直到1月30日第四次检测时才呈阳性。
对此,中山大学附属三院感染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林炳亮表示,和SARS病毒相比,新型冠状病毒更为“狡猾”“诡异”。但随着更多了解,会逐步揭开它“诡异的面纱”,推动疫情防控。比如尽可能快地找到抗病毒的药物、加快疫苗的研发进度等。
症状为何轻重不同
为什么感染者会有不同的反应症状?答案在于每个人体内免疫系统功能有强有弱。
中国免疫学会副理事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副所长黄波指出,大多数年轻患者表现为轻症,正是因为他们的肺部上皮细胞状态较为良好,对病毒入侵的天然反应迅捷有效。他们的免疫细胞功能完整、良好,即便被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也可能不出现临床症状或者症状非常轻微。
老年人的情况则不然,随着年龄增长,人的机体功能开始退化,在应对病毒时,肺部上皮产生干扰素会“慢半拍”,产生的量也会少一些,这意味着,它们的免疫细胞释放干扰素以及吞噬病毒的能力会有所下降,于是人体整体抗病毒能力下降。
“如果老年人还有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等基础性疾病时,其免疫系统功能更是薄弱,抵御病毒的能力更差,更容易被病毒感染。”黄波说。
目前来看,此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所致死亡患者,大多是老年人并且患有其他基础性疾病。
黄波说,正是由于这些患者抗病毒的免疫力低下,从鼻腔、咽喉部到气管和支气管等诸多环节,未能将病毒“有效阻击”,使得病毒侵犯肺泡,导致共用的肺泡血管壁膜受损,血管里的血液进入肺泡,导致缺氧,引发危重病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年轻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黄波看来,不管年轻人免疫系统功能有多么好,不良生活方式如不规律作息、通宵玩手机、吸烟酗酒以及旅途疲劳等,都能導致免疫功能临时紊乱,从而给病毒带来可乘之机。
“人的症状轻重,也和入侵的病毒量有关。”黄波说,当病毒短时间内大量入侵机体时,即使是健壮的年轻人,其机体免疫系统也可能无法控制住全部的病毒。
药物研发急不得
面对疫情发展的严峻形势,由各类机构和企业研发或筛选的“候选药物”“候选疫苗”频频被曝出,备受关注。那么对这类病毒,是疫苗的预防作用更明显,还是药物治疗的效果更佳?
“疫苗解决的是保护易感人群、群体防护的问题,而药物仅仅是针对患者,是个体。”林炳亮表示,从长远来看,应以疫苗为主,这对疫情控制或发生意义重大;但现阶段来看,重点是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
然而,新药的研发并不容易。
“大家都希望能尽快有好的药物,来对付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但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药物的研发、生产、应用有基本的规律和时间要求。”中科院上海药物所管丽专门在网上撰文,来回应人们对于特效药的迫切期待。
一般情况下,新药研发从无到有,要历经药物发现、临床前研究和临床试验,最后才能进入医药市场用于治疗疾病。
最后一步“临床试验”又细分为Ⅰ期临床试验、Ⅱ期临床试验、Ⅲ期临床试验和IV期临床研究即药物上市后监测4个阶段,细说起来可谓步步荆棘,成功者凤毛麟角。
“很多人可能会有疑惑,紧急关头,我们不能缩短药物研发的时间和标准吗?”管丽解释,可以加快研发速度,但仍要遵循新药研发规律。药物的研发是一项周期长、投资高、风险大的系统工程,每一个环节都来不得半点错误。
管丽给出一组数据:一个创新药物从实验室研究到最终上市可能需要10年;据不完全统计,全球的各大制药公司对于一个创新药物的资金投入,从最初到研发上市花费金额平均超过20亿美元;从实验室研发出潜在有效的化合物,到最终在临床确定有效,并能够应用到市场的药物,可能1万个活性化合物苗子中,才有一个化合物最终上市。
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在没有疫情暴发的情况下,科研人员从拿到实验室可用的疫苗开始,到疫苗可以商用,将历经一个“远大于一年”的漫长过程。
打败细菌的抗生素为何不管用
除了病毒,人类还有一个敌人——细菌,细菌感染曾一度成为人类最大的敌人,直到抗生素的发现和推广,人类才控制了细菌感染的暴发。
面对这次疫情,有的人发出疑问:既然尚无特效药,为何不能用抗生素治疗?中科院微生物所科研人员对此回应道:抗生素对病毒是无效的,至于原因,还要从细菌和病毒的结构不同说起。
细菌拥有细胞壁,还有自己的核酸复制机器和核糖体——这就给了抗生素机会,抗生素只要针对这些靶点设计,就能保证杀伤细菌,而对人类副作用很小。
相应地,病毒没有细胞壁,没有自己的核酸酶,也没有核糖体,它所有的功能都要依靠宿主细胞来完成。这意味着,即便研发出能够杀死病毒的抗生素,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这种抗生素在杀死病毒的同时,也杀死了病毒所吸附的宿主细胞。
按照中科院微生物所科研人员的说法,理想的抗病毒药物,是既能作用于病毒增殖周期的某个或几个环节,予以干扰或阻断,又不影响宿主细胞的正常代谢。
比如常见的药物“病毒唑”,就提供了大量核苷酸类似物,“偷梁换柱”地取代了正常的核苷酸,这让病毒失去了复制能力,起到了抑制病毒扩增的作用。
科学家提醒道,面对病毒,人类至今尚未找到像抗生素一样的普适性特效药,也因此,积极的治疗往往是调动人体自身的免疫能力去对抗病毒——因为只有生物本身,才真正懂得如何对抗生物。
为什么每次疫情都是肺炎
不管是SARS病毒,还是正在肆虐的新型冠状病毒,都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和损失。我们不禁疑惑,为什么这些广泛出现的传染病都以严重的肺部症状为表现呢?
呼吸系统更易受病毒侵犯
“呼吸系统是暴露于自然界的,是人体各大循环系统中唯一与外界直接连通、开放的。”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呼吸热病科主任医师王琦介绍,疫情都是由传染病引起的,而传染的途径主要有三大类,消化系统传播、呼吸系统传播、血行播散。
消化系统传染病侵犯的是胃肠道;呼吸系统主要伤害的是肺部,肺泡中如有细菌侵入则导致肺部感染,从而引起肺炎。正是受到了器官开放性程度高的影响,从而导致了在面对病毒侵犯时,肺部是最先被感染的器官。
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殷凯生主任医师介绍,在临床中,很多急性传染病都是通过呼吸道进行传播的,如果得了这类传染病首先危及的就是呼吸道和肺部。
相比消化系统的传染性疾病,比如痢疾,做好个人卫生保健后,其传染性就能够得到明显遏制。而呼吸道传染性疾病,病毒可通过空气进行传播,预防起来相对来说较为困难。
病毒对肺做了什么
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病毒是近亲,它们侵入人体的路径如出一辙,即同样借助一种名为“ACE2”的酶打开防护“开关”。它们的病理特征也极为相似,即人体被病毒感染后导致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表现在肺内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
黄波解释,通俗来说,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病毒都会引发炎症风暴,继而损伤毛细血管,“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严重时大量血管液体进入肺泡,在影像中表现为白肺”。
但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病毒表现也有不同。“不像是SARS那种一下就看到整个白肺。”林炳亮说,除部分危重型患者以外,总体来看白肺出现比例降低。但要指出,新冠肺炎患者肺部外带毛玻璃病变较为明显,类似于胸片出现“磨砂玻璃一样的薄影”。
黄波说,“非典”期间尸检结果表明SARS患者肺部出现大量纤维化,这也是炎症反应的产物。但从目前新冠肺炎患者影像学检查来看,总体上肺部纤维化不明显。相较于SARS病毒,新型冠状病毒毒性要弱些,传染性要强些,其与机体相容性可能更好。
“一个病毒毒性越强,即对机体损伤越大,机体免疫细胞对它的攻击越强。毒性较弱,则更容易在机体内存活。”黄波说,这直接影响着潜伏期时间、传播概率等。
病毒或不止伤肺
“SARS病毒的主要受累器官是肺。如果通过一些措施,把肺逆转过来,这个病基本就好了。”北京朝阳医院副院长童朝晖表示,但新型冠状病毒不仅攻击肺,患者的心脏、肾脏也会受累,最终发展为多器官功能衰竭。
上海交通大学系统生物医学研究院科研团队此前发表的研究成果称,心脏、食道、肾、膀胱和回肠都具有与肺泡中相似或更高的ACE2基因表达,换言之,这些器官有可能受到新型冠状病毒侵袭。
黄波直言,病毒造成其他器官损伤存在两种情况。其一,病毒直接攻击。但就新型冠状病毒而言,既然尚未发现存在血液传播,病毒又如何感染其脏器。《柳叶刀呼吸医学》的一份新冠肺炎患者病理报告显示,患者肝组織出现中度微血管脂肪变性和轻度小叶活动,但尚无确凿证据支持这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或药物引起的肝损伤;在患者心脏组织中没有发现明显的组织学变化,表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可能不会直接损害心脏。
黄波认为,其他脏器受损的另一种情况是肺部功能障碍导致。“呼吸功能出现障碍时,氧气交换受阻,其他脏器会处于乏氧状态,而对氧特别敏感的肾脏往往会发生严重的功能性损伤。”黄波说。
多数患者痊愈后肺功能可恢复
肺是人类非常重要的器官,被病毒这么“折腾”后,患者治愈后的肺功能还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综合多家媒体报道,从CT上来看,新冠肺炎的表现跟其他病毒性肺炎的表现没有特别大的差异,比如过去的流感病毒引起的肺炎、甲流肺炎等,它们的影像上也经常出现弥漫性磨玻璃影和实变。而多数流感患者、甲流患者痊愈后,他们的肺功能均有明显改善。因此,就像呼吸病学与危重症医学专家王辰院士说的,新冠肺炎患者不必过于担心。
根据中华医学会放射学分会的专家意见,从目前所观测到的情况来看,经过积极有效治疗后,绝大多数新冠肺炎患者的肺部病灶范围缩小,病灶数量减少,磨玻璃阴影可完全吸收。
即便是重症患者,经过系统治疗,肺功能也能逐渐恢复。例如,武汉疫情中第一个出院的重症患者,医生在分析他的肺部CT时,发现其肺功能已经恢复了90%。当然,这只是特殊案例。对于其他危重症患者,CT已显示存在“白肺”,将来治愈后残留病灶会如何变化,目前因为没有很多的资料,尚无法定论。
武汉市联合医疗救治专家组专家、中南医院急救中心副主任夏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尤其是重症患者,仍需慢慢恢复。“但他们的肺功能要恢复到完全正常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些肺部组织损失是不可逆的,能使他们的肺功能支撑正常活动就可以了。”
根据之前SARS的跟踪研究发现,患者肺部实变影可转归为磨玻璃影,有一些磨玻璃阴影可持续存在,但也有的磨玻璃影会逐渐消失。希望新冠肺炎患者尤其是幸存的危重症患者,也能看到这样的奇迹!
中医药战疫显身手
中医药学,是一代代中华民族的行医者在与疾病的不懈斗争中不断探索、逐渐形成的科学认识,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中国文化精髓,一把草药、一根银针,护佑着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在当前西医、中医都没有找到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特效药时,中医正在用其经验之道探索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扶正祛邪,发挥中医药独特优势
抗疫战斗刚一打响,国家卫健委会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即组织黄璐琦、仝小林、张伯礼、刘清泉等一批中医药专家进入武汉对患者进行诊察,充分发挥中医药独特优势,介入新冠肺炎救治。
“我们对百余名患者进行诊察分析以后,结合武汉气候特点,判断出新冠肺炎属于中医‘湿瘟的范畴,其病因属性为‘湿毒之邪致病。”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介绍。
中医经典《黄帝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中医认为,新型冠状病毒属“邪气”,形成传染性强的肺炎,在防治上须注重“扶正与祛邪”。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应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专家组副组长、广东省中医院副院长张忠德解释道,中医在医治新冠肺炎患者时主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是患者身体的邪气很重,需要祛邪;二是正气不足,即所谓免疫力不足,就需要扶正。新冠肺炎在中医中表现为湿毒,需化火清热,有寒就驱寒。而邪气重、正气不足等病症并非是新冠肺炎才有的,中医已经有相对应的方子来对症用药。
“中医医的是什么?中医的思维不是为了杀死病毒,而是医治症状,所有的症状好了,这个病毒就可以被抑制。”张忠德表示,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治疗的过程中,患者症状出现缓解,到一段时间以后核酸检测也会转阴。症状都不缓解,核酸检测转阴可能性不大。
1月27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启动“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有效方剂临床筛选研究”,在河北、山西、黑龙江、陕西4省开展“清肺排毒汤”救治确诊患者临床观察。结果显示,对214例患者临床救治总有效率超过90%。
抗疫战场,中医从未缺位
回望中华民族历史,中医和疫病的抗争从未停止过。据《中国疫病史鉴》记载,从西汉到清末的2000多年里,中国先后发生过321次疫病流行。
“中国古人非常重视传染病。”《中国疫病史鉴》主笔梁峻介绍,2000多年前的医学著作《黄帝内经》中就有关于疫病的记载,汉代张仲景创作了我国历史上第一部传染学专著《伤寒杂病论》,晋朝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在世界医学史上第一次提出以狂犬脑治狂犬病的免疫疗法。其后的医书,对疟疾、麻疹、白喉、水痘等急性传染病及其辨证治疗办法都有明确记载。
2018年,美国人威廉·麦克尼尔撰写出版了《瘟疫与人》一书。书中麦克尼尔谈到了一个令他十分迷惑的现象——中国清代瘟疫高频率流行,人口却出现激增。这其中,中医的贡献功不可没。
曾经肆虐人类的天花,1980年被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已在全世界彻底消灭。人类医学史上的这一伟大成就,缘于中西医早期的一次碰撞:中医人痘接种术的实践运用与西医人的科学实验精神。
中国人最早预防的方法是接种天花,让未曾发痘的小儿穿上天花患儿的内衣,或将天花病人的疱浆挑取出来,阴干后吹到健康人的鼻孔中,接种上天花后就不再感染。接种术发现后,大大降低了中国天花病的死亡率。
中医人痘接种术于18世纪流传到国外,启发英国医生詹纳发明了“牛痘”来代替“人痘”。后来,牛痘接种术又传向世界各地。今天,由当初牛痘发展起来的疫苗技术已成为现代医学对付瘟疫最有效的方法。
新中国成立后,中医在传染病防治中屡建奇功。20世纪50年代,北京暴发流行性乙型脑炎,死亡率很高。中医名家蒲辅周采用有针对性的中医治疗方案,使疫情很快得到控制。
明末清初的中医名家吴又可在创作《瘟疫论》时肯定没有想到:他为防治传染病所开的一剂药方,在几百年后的2003年,又被现代人用来应对一种全新的传染病——SARS。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在《肘后备急方》等中医药古典文献中获取灵感,发现了青蒿素,开创疟疾治疗新方法,惠及全球数亿人。
“几千年抗击瘟疫的历史,为中医治疗疫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抗击疫病的战场上,中医药从未缺位。”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说。
中医药虽好但不能擅用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传染病防治专家组成员奚肇庆说:“尽管有中医助阵,我们对疫情依旧不能放松警惕。中医有辨证论治,这才是最特效的疫病治疗方。”
中科院院士仝小林说:“凡是武漢输出的病人,与武汉当地病人治法基本相同。对无武汉病人接触史的患者,可根据当地情况,因时、因地、因人制宜。”这就是中医辨证的精髓。各地情况不同,比如广东的凉茶方就不适合寒冷的北方使用。如果乱用诸如双黄连等清热解毒药,不仅于抗疫无益,还可能引起不良反应,破坏免疫功能。
对古籍古方更要筛选来看,网上流传一些诸如涂香油的偏方,大多是从古代方书中拣抄而来,但其是否有效、有效性多大,有待验证。“疫情当前,检阅古书以求良方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借助网络等公众媒体随意扩散,不但起不到预防效果,反而加重民众焦虑情绪。对普通人而言,不能无病乱用药;对医生或医学爱好者而言,更不能乱荐药。”奚肇庆说。
奚肇庆提示,冬春季节,很多人都有阴虚内热的情况,外邪侵犯就容易生病,因此要调整好生活方式,适当多饮水,不熬夜,少吃辛辣上火食物,强身健体。只要体内气血平衡,外邪就不易侵犯,这正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此外,中医讲究“避其邪气,如避矢石”,意思是做好防控隔离措施,避免接触疑似外感患者,正确佩戴口罩,做好手部清洁等防护工作。(本刊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