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刘景明

时间会让一切染上神秘色彩吧？要不，童话为什么总是以“很久很久以前”“从前”“古时候”“那时候”这些词开头呢？我童年时候的事，在孩子们眼里也应该神秘，并值得期待吧。因此，和孩子们说话，常以“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为开头。

教室讲台上经常有一支支完好无损的铅笔，却从来找不到失主。于是，我說：“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会做一样手工——竹管铅笔套。铅笔用得只剩一小段，手已经没有办法握住它，依然舍不得丢。怎么办？就找来一节竹子并将其削光滑，套在铅笔上，铅笔变长啦。”渐渐地，讲台上无人认领的铅笔少了。

冬天到来，孩子们找不到合适的游戏，只在走廊上无序地追跑。我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常常会玩‘挤油的游戏。衣服在泥巴墙上磨来磨去，最后，连布眼也找不到了。”于是，在哈哈大笑中，室外走道里多了一支“挤油”的队伍。

孩子们跳绳只是干巴巴地跳，我会一边说“看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怎么跳”，一边跳出各种花绳。在羡慕的“啊”声中，我的身后多了一批小追随者。

教学《乡下孩子》时，我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个乡下孩子。想知道老师那时做什么吗？”于是，雨天捉鱼、放学打猪草的童年糗事一一道来，以至下课了，他们还追着我问：“老师，你们没有家庭作业啊？”“老师，你们还干什么？”因为童年的那些事，我成了孩子眼里的神秘人物。

孩子们认识时间总有些困难，怎么办呢？想起小时候，我对孩子们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想要什么手表就有什么手表。”在孩子狐疑的眼神中，我在手腕上画起表来。呵呵，想“大罗马”就“大罗马”，想“瑞士”就“瑞士”。那番自在，孩子们羡慕极了。于是，我就带着他们一起画。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一块表了，又一起玩起“老狼老狼几点了”的游戏。在游戏中，孩子们不知不觉认识了时间。

孩子们不懂得珍惜课外书时，我会拿出自己花了几十元淘到的当宝贝似的小人书，然后，教室里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你们看，我这里有一本课外书。”我将小人书举过头顶，生怕它吸引不了孩子们的眼光。

“这么小？”果真有人嘲笑。

“别看它小，这可是我像你们这么大时候的课外书。想听老师小时候的故事吗？”

“想！”孩子们的声音震天响。

于是，我轻轻地讲，他们静静地听。

“小时候，这小人书就是老师的课外书。别看这小人书不大，并不是想买就能买，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买得起的。需要做很多家务活哄大人高兴，然后趁机央求，大人们一咬牙，才能给买上一本。常常一本小人书的背后，一长串的人等着看呢。中午吃饭时间一个人看，到学校就有另外一个人等着接你的书，然后他后面的人还在等着。”在这里我会停下来，拿出小人书给第一排座位上的孩子，后面的孩子便伸着头着急地看。我趁势说：“那时候的心情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迎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神，我带着他们一次次和我的童年相遇，那曾经的一切正悄悄启蒙着孩子的心智。

（作者单位：江苏句容市崇明

小学文昌校区）

责任编辑 田 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