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隈重信近代高等教育思想及其当代启示

2020-04-10 06:56马冰洁
江淮论坛 2020年1期
关键词:教育改革日本

马冰洁

摘要:早稻田大学的创立者是日本首相大隈重信,他一生致力于日本政治改革的同时,也致力于完善日本的教育。大隈重信意图打破明治藩阀政府对高等教育的统制及其对学术的垄断,倡导高等教育改革,提出了与日本的帝国大学教旨不同的基于民主宪政的高等教育理念,包括学问的独立、学问的活用与模范国民的造就。大隈重信的高等教育思想在推动近代日本的教育独立,推进教育与实践相结合,培养具有利他精神的知识分子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过于强调为天皇培养忠良的臣民却为日本战前法西斯主义思想的泛滥埋下伏笔。近代以来,中国文化处在持续转型当中,而文化的核心是价值观。在文化转型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不同价值观的碰撞。[1]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中的积极因素可为当代中国教育的发展提供一些借鉴,其消极因素亦值得警惕与反思。

关键词: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教育改革;日本

中图分类号:G53.3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20)01-0187-006

早稻田大学的创立者大隈重信是日本具有元老资格的政治家,他一生涉足很多领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政治活动与教育事业。在明治三杰(1)相继去世之后,大隈重信在明治政府的参议中居于首位,但是因为响应自由民权运动(2),并围绕“北海道開拓使官有物下放问题”和萨长出身的伊藤博文、五代友厚等人产生分歧,因此被藩阀势力逐出政府。下野后的大隈重信因为不满萨长藩阀利用帝国大学垄断高等教育与学术研究,所以在创办东京专门学校(早稻田大学的前身)的实践过程中,逐步提出了与帝国大学教旨不同的、基于民主宪政的高等教育理念,包括学问的独立、学问的活用与模范国民的造就。

当前国内学界关于大隈重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政治外交与金融财政,如刘凤云的《梁启超致大隈重信佚札考释》,湛贵成的《明治政府建立初期的财政困难与对策》,杨延峰的《大隈重信的对华观研究》以及袁野的《明治十四年政变与大隈重信的再评价》等,关于大隈重信的思想,特别是教育思想的研究较少。日本学界关于大隈重信的代表性成果主要有三类:首先是传记类研究,如中村尚美的《大隈重信》和真边将之的《大隈重信》,主要考察大隈重信一生的政治活动;其次是专题类研究,如柳田泉的《明治文明史上的大隈重信》(主要考察外交思想)和中村尚美的《大隈财政的研究》等;最后是大隈重信相关史料的编纂,如早稻田大学出版的《大隈重信丛书》和《大隈重信关系文书》等。目前,与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相关研究成果较少,大多集中于早稻田大学文化史,如早稲田大学大学史編集所的《早稻田大学百年史》和木村时夫的《我们的早稻田》。因此,本文将基于大隈重信生前发表的演讲、文章等材料,系统地考察大隈重信近代高等教育思想的主要内容及其特点,探讨其对当代教育发展的启示。

一、学问的独立

1883年,日本文部省下令禁止判事、检事以及东京大学的教授到私学讲学;1886年,日本政府颁布了《帝国大学令》(3),其第一条就规定:“帝国大学要根据国家的需要,教授学术技艺,并研究其蕴奥。”这意味着藩阀政府实现了对高等教育的统制。大隈重信认为日本学界不完善、缺乏创新能力的重要原因在于藩阀政府对高等教育的统制:“教育之普及以学校及学生言之,其数之多较文明高度之邦略无逊色,然其已备者在制度及数目之上。试查其学制之实质,教育之政,失于中央集权,全国所有之官办学校,循政府所定之模型而行动焉。制度虽备,而各部缺乏其活动之自由,每事悉仰诸首都之指挥,是为其短处……自文学、哲学以至科学技艺,已咀嚼欧美文明,吸收其精神,但未甚深厚。故虽长于批评,而未能有所创见。”[2]

出于对藩阀政府垄断教育、危害宪政的担忧,大隈重信提出了“学问的独立”,其核心就是“在野的精神”。简而言之,学问的独立就是让教育摆脱藩阀政府的干涉,保持一种纯理性,在赋予国民独立思考能力的同时,规避国家权力失控所带来的风险。在东京专门学校开办二十周年,升格为早稻田大学的典礼上,大隈重信发表了如下演说:“我一直持有的一个素论,即国民的意志经常与政府的意见不一致。有的时候政府的意见和国民的意志是背道而驰的。如果教育被同一个势力所支配,可能会误国。这是一个值得担忧的问题。不受任何势力制约的学问的独立,可以为国家做出很大的贡献。”大隈重信指出,日本的帝国大学过于依赖藩阀政府提供的资金,容易因为预算、议会而失去风骨。[3]鉴于帝国大学在高等教育与学术研究中承担的重大责任,大隈重信在立宪改进党的《施政要义》专门强调,必须在帝国大学中推行学问独立的思想:“我邦的学问失去独立已久,这正是教育基础未立的原因。学问的独立是一国独立之根本,因此我党要竭尽文部省的全部力量,将学问的独立应用于帝国大学,让学士既能得到名誉也能得到实益,为学科奉献终身,以期日本帝国学问的兴起。”[4]学生在学校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参与政治活动,也不是为了日后服务于藩阀政府,而是研修真正的学问,并将其应用于实践,推动国家的发展与进步。

大隈重信提出的“学问的独立”,除了“在野的精神”之外,还包括“学问要独立于西洋”的理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教学语言的独立。在1902年东京专门学校升格为早稻田大学的庆典上,大隈重信表达了让学生用外语修习学术,会威胁国家独立的担忧:“二十年前,高尚的学问不靠外语就无法传授,就算同一个学校教授同样的学理,有的场合用德语,有的场合用英语,还有使用法语的。学生之间,兴起了法兰西学派、英学派、德学派等。他们站在法国、德国、英国的角度塑造自己的思想,让人担心是不是丢失了国民的精神。凡一国之独立,最关键的就是国语和文字,也就是学问。如果日本的语言和文字无法很好地说明高尚的学理,便无话可说。但我们的语言和文本拥有三千年的历史,能够充分地解释、说明任何学理。不仅如此,若将其与外部的文明结合起来,可以实现任何进步。我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支持学问的独立,也就是让(学生)用日语修习学术。”

三、模范国民的造就

在大隈重信发表的题为《早稻田大学的教旨》的演说中,除了“学问的独立”与“学问的活用”之外,还提及了“模范国民的造就”:“ 早稻田大学以模范国民的造就为宗旨,培养立宪帝国的忠良臣民,尊重其个性,培育其身家,使其具备能利济国家和社会,广泛活跃于世界舞台的人格。”大隈重信认为,大学不能只注重学生知识能力的培养,还应当培养出能在道德上约束自我,以国家和社会利益为先的 “模范的国民”。

1912年2月,早稻田大学教旨制定委员会在第一次起草的方案中对模范国民做出了如下定义:“模范国民是世界的国民,他们对国家要有立宪的思想,对自己要有自敬自重之念,而且要具备刚健不屈的意力。”此草案经坪内逍遥等人修改之后变成了:“我大学要培养、造就具有典型人格的模范国民,他们对内是立宪帝国忠良的臣民,能够承担齐家经世的重任,对外能广泛地活跃于世界的舞台。”大隈重信的演讲基本以这两个草案为蓝本,唯一的改动就是将“齐家经世”改成了“利济国家和社会”。“利济”原本是佛教词语,指的是“救济终身,施与他人恩泽”,包含着舍己为人,为国家和社会牺牲小我的精神。这种精神正是“模范国民的造就”的核心。大隈重信对高等教育培养“模范国民”的重要性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说明:“人活着不只为了一身一家一国,还要有为世界作贡献的抱负,用中国的古话来说,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教育中,人格的养成才是根本。人只汲取专业知识而忘记了这一点,就会变成利己主义者,为国家和世界鞠躬尽瘁、牺牲小我的精神就会逐渐衰落。这是非常可怕的,是文明的弊病。规避文明的弊病,获取其利是模范国民的责任。这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旨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模范国民对国家、社会、个人认识的根本在这里。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吾人须奋斗终生。”

从这一段话可以看出,大隈重信培养“模范国民”理念的背后,也是他基本的文明观。他认为片面强调个人主义与利己主义是“文明的弊病”,会给国家和社会带来的危险。1914年4月14日,在早稻田大学的开学典礼上,大隈重信发表了演说,明确地指出了欧美文明存在的错误。他认为大战所带来的灾祸是近代文明发展带来的教训。虽然极端的国家主义使德国灭亡,但极端的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也使法国、英国和美国变得如此狼狈。就算自由独立、自由博爱、自由平等的思想代表了文明的进步,一旦陷入极端之后就变成了一种错误。大隈重信指出,弥补文明缺陷的唯一方式就是培养“共同的精神”:“人类是社会的动物,为了社会共同体的生存,必须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个人的独立、自由或国家主义。我们不应该忘记共同的精神……有了共同之力国家就会昌盛,否则就会陷入利己主义以至于将国家置于危险之中。国家安危盛衰的关键,就在于人们是否忘记了这种道德的、精神的所谓人类的共同性。”“世界在此次大战以后产生的动荡,从某些点而言,是现代文明的弊端造成的。为此吾人要高唱贯彻了四十年的学问的独立,努力培养优等的国民,即模范国民。这是所有人类的标准,用来统一、指导复杂的社会。”[8]

在大隈重信看来,西方国家已经为利己主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此日本国民绝不能重蹈覆辙,应当注重共同的精神、集体的精神,通过团结的力量与西方强国竞争。大隈重信虽然认为日本国民没有丧失团结的力量,但是“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无法成就一国的文化和文明,这必须依靠国民共同的力量。但我们不能指望大多数人都是贤者,都能识物,因此国家需要指导者。在民众中能够发挥指导作用的就是模范的国民,诸君必须承担起这种引导的责任。”正是基于这种集体主义、共同主义的思想和培养国民的指导者的愿望,“模范国民的造就”成为了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理念。

值得注意的是,模范的国民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立宪帝国忠良的臣民。大隈重信虽然在明治十四年的《宪法意见书》中主张天皇机关说,但从他时常论及《教育敕语》和“国体论”来看,他的思想中天皇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1890年明治天皇颁布《教育敕语》,明治政府将教育纳入天皇制体系之中,大隈重信对此是支持的。事实上,在他的《宪法意见书》中,天皇依旧保有很大的权力,包括解散议会,罢免执政党等。大隈重信虽然反对藩阀专权,但他承认文武官的任免权在于天皇。大隈重信反对激进的革命,反对萨长藩阀控制天皇和政府,但对于皇权本身,大隈重信并没有任何疑问:“这个大学(早稻田大学)能有今日的盛况,其根源在于皇室、皇恩……吾人一定要诚心、努力地报答建国以来的皇恩,报答皇恩的方法就是实现吾人的理想。正是基于这种以天皇为中心的国家主义的思想,大隈重信将“培养立宪帝国的忠良臣民”列入了早稻田大学的教旨之中。

四、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对当代教育的启示

“学问的独立”“学问的活用”“模范国民的造就”可谓是大隈重信一生教育论的总结,也是日本近代高等教育改革的一个缩影。当下,伴随我国高等教育规模的迅速扩大与改革步伐的加快,我国高等教育在取得新进展的同时也存在一些新的问题。回顾历史考察现实,大隈重信的高等教育思想亦可为当代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一些启示。

首先,高等教育应以独立为基础。199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世界高等教育大会上发表的《21世纪的高等教育:展望和行动》宣言,揭示了顺应新时代的高等教育理念。其中提到:“高等院校及其师生应该享有充分的学术自主权和学术自由,将其视为权力与义务,并对社会承担责任。”这一内容与大隈重信学问独立的思想基本一致。过去,高等教育既要独立于藩阀政府,又要独立于西洋的理念曾应用到早稻田大学的建设中,有力地推动了近代日本高等教育的独立发展,我国当代高等教育的发展亦需要这种独立的精神。高等教育机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政治行政组织,也非一般意义上的工业经济组织,其目标主要在于培养拔尖创新人才和提升科学研究水平。因此,在保障教育经费独立的前提下,高等教育机构应当实现去官僚化、去行政化,成为独立的教学科研机构,在这一基础上担负起对国家与社会的责任,推动国家与社会的发展。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已经从精英教育阶段进入大众化教育阶段,应加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研究,做到扬弃继承、转化创新,培养更多有独立精神的人才。[9]

其次,高等教育应以培养知识与实践相结合,具有利他精神的公民为己任。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指出:“实施素质教育,就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造就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有文化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建设者和接班人。”《21世纪的高等教育:展望和行动》宣言亦指出:“高等院校及其师生应该在各项活动中,通过追求科学与道德、理智与严谨来发挥、提高其重要作用。”“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应从社会期望与高等院校行为是否匹配来衡量……其关注点在于提供广泛的普通教育和定向的职业教育(通常是跨学科的,以培养技能与能力为主),使个人能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生存并适应职业的变动。”“高等院校应将学生培养成学识渊博、有远大抱负的公民,让他们能用批判性思维分析、解决社会问题,发挥才智,承担社会责任。”可以看出,当代高等教育的基本要求,与大隈重信提倡“学问的活用”与“模范国民的造就”的理念相吻合。我国高等教育必须培养出具有灵活性与实践能力的人才,以顺应时势的要求,以便深化产教融合,促进人才科研与产业的互动,增强高等教育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驱动力。[10]同时,高等教育亦需用价值观引领知识教育,建设一流的大学精神与大学文化,形成优良的校风、教风、学风,加强学生的思想道德建设,培养具有利他精神,对社会、国家有责任感的合格公民。

最后,我们还应当看到,大隈重信的高等教育思想也存在着过于强调国家主义而忽视个人自由的问题。特别是他强调要为日本天皇培养忠良的臣民,为日后日本法西斯通过天皇制思想控制、动员知识分子埋下了伏笔。虽然大隈重信并不主张极端的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但他更倾向于利用“万世一系的天皇”这种被创造出来的国家政体所具有的国民统合力,忽视了天皇制思想潜在的危险。在历史走向转折的节点上,大隈重信没有预计到法西斯能通过天皇制思想拥有的巨大的动员力量,以及知识分子在侵华战争时所表现出来的脆弱。[11]1949年,经过审议,早稻田大学删除了教旨中关于“培养立宪帝国的忠良臣民”相关的内容,清除了天皇制的家族国家观。这提醒我们,当代高等教育机构作为重要的人才培养基地,应当将极端思想排除在教学理念之外,使教育保持一种纯理性,以规避社会其他领域失控带来的风险,在提倡集体主义、共同主义思想的同时,也要培养具有理性精神与自由精神的人才。[12]

列宁曾指出:“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此外,如果谈到某一国家(例如,谈到这个国家的民族纲领),那就要估计到在同一历史时代这个国家不同于其他各国的具体特点。”[13]虽然大隈重信的高等教育思想具有超时代的进步性,也有时代赋予的保守性,但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值得我们总结研究,作为当代高等教育的启示。[14]当代是历史的一个发展,要以发展的眼光去看待过去的问题。大隈重信高等教育思想中的积极因素可为当代中国教育的发展提供一些借鉴,其消极因素亦值得警惕与反思。[15]

注释:

(1)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

(2)大隈重信向天皇提出了内容较为“激进”的《宪法意见书》,包括年内制定宪法,尽快开设国会,仿照英国政党内阁制,官僚由人民选举等内容。

(3)《帝国大学令》规定了帝国大学是日本全国高等教育的核心机构,在学术研究和高等教育方面承擔重大职责。依此法令,日本诞生了第一所帝国大学,东京帝国大学(即东京大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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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隈重信.日本开国五十年史[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

[3]杜岩岩.日本国立大学运营费交付金制度的构成、影响及启示[J].教育科学,2018,(4):90-94.

[4]島善高.大隈重信[M].佐賀:佐賀県立佐賀城本丸歴史館,2011.

[5]木村時夫.我が早稻田·大隈重信とその建学精神[M].東京:恒文社,1997.

[6]早稲田大学編輯部.高遠の理想:大隈伯演説集. [M].東京:早稲田大学出版部,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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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陈泽环.时代性与民族性:文化自信的学术建构[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4):5-11.

[12]陈海懿,张生.抗日战争胜利前后报刊媒体的“琉球观”研究[J].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018,(2):29-37.

[13]中央编译局.列宁全集(第二十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14]刘宇.RCEP知识产权文本模式谈判进路及其选择[J].国家经贸探索,2018,(4):89-103.

[15]刘逢雨,赵宇亮,何富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家庭资产配置[J].金融经济学研究,2019,(4):98-109.

(责任编辑 张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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