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明从资源环境约束的角度分析了经济增长放缓的必然性,提出财政政策应当在节能环保领域发挥更大作用。他指出,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背后是高度的资源消耗,我国平均GDP 能耗远高于发达国家,尽管环境治理卓有成效,但是跟国际上比还是有显著差距。宏观经济稳增长的核心问题是调节资源环境和经济增长之间的矛盾。市场存在调节供需和消费的内在动力,但是缺乏平衡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矛盾的冲动。通过生态环境保护实现绿色发展,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最大亮点之一。他强调,财政政策是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要手段,应持续加大环保支出的力度,提高环保支出的政策精准性,加强支出绩效管理,同时做好环保支出和环境税政策之间的衔接,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对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要作用。
高世宪深入阐述了我国能源结构与能源供给体系,从能源消费、能源利用效率和能源转型等方面分析了能源高质量发展对生态环境的意义。他指出,我国能源消费结构的核心问题是高比例的煤炭消费;相比其他能源,煤炭终端利用效率最低、排放因子最高,需要我们从国情出发用好煤炭,加大集中治理程度,减少散煤利用,降低污染。他认为,能源领域从开发、输送到终端利用都与环境因素高度关联,传统能源要素难以支撑高质量发展,要找到能源、经济、环境三大要素发展的平衡点,实现绿色发展。未来中国能源需求仍将保持增长态势,应着力打造清洁低碳、安全高效、创新协调、普惠共享的能源发展体系;在供应端建立多能互补的能源供应体系,优化化石能源结构和安全保障能力;在消费端打造综合能源服务新业态,提高终端利用效率,加速形成能源高质量发展态势。
张庆杰系统论述了国土空间开发轴线的演变和人口经济集聚区的变化,从区域空间格局角度探讨了区域发展政策对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要意义。他提出,我国人口经济集聚区以点轴开发系统推进了人口和经济集聚的耦合。区域重大发展战略和主体功能区战略的协同实施,有助于多元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的形成,是推进区域协调发展的必然选择。随着区域经济下行压力增大,区域分化矛盾更加明显,要全面认识我国区域发展面临的新形势,细化东部沿海出口的支持政策,围绕战略功能区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鼓励引导东部产业链向中西部、内陆地区转移。他指出,未来沿海开发轴线将进一步强化,东西向轴线成长全面提速,对外轴线加速形成。我国以中心城市辐射带动能力为基础,突出城市之间的经济联系,进行人口经济集聚区建设,必须考虑区域资源环境承载力。人口和经济的集聚地区不是一成不变的,环境政策的发展阶段应与区域发展历程的演变相对应,区域人口和经济集聚区也是未来环保要关注的重点地区。
徐晋涛阐述了我国环境经济政策在环境治理历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从排污收费制度到环境税的演变,并通过数据分析研究了环境税对企业效益和污染物排放绩效的影响。他指出,经济政策具有灵活性,环境税等经济手段是长期有效的,社会成本最低,也是最有可能实现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平衡的手段。要想实现“十三五”的减排目标,主要污染物的环境税率应该在现有水平上再翻一番。要注重环境经济政策在区域联防联控中的作用,不能允许一个区域内的环境税税率差别太大,应统一区域的环境税税率标准。他强调,实现同样的环境治理目标,采用经济手段效益最高,应宣传、推广、应用环境经济政策,通过税收、补贴、交易等方式实现减排目标。从长期来看,环境税、资源税、碳税等环境经济政策会逐渐成为中国环境治理的核心工具。
杨姝影从多个维度分析了环境政策对经济形势的影响以及环境与经济矛盾产生的原因,为巩固和扩大污染防治攻坚战成果、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思路。她提出,保护生态环境和发展经济从根本上来讲是有机统一、相辅相成的。环保督察执法推动环保不达标企业淘汰,减少了低水平供给,为环境表现良好的企业腾出了空间,并推动优化地方财政结构,为国家经济健康持续发展夯实了基础。她认为,污染防治攻坚战的深入推进必然要触动既有的旧的经济发展模式,对行业和区域影响的差异性也会越来越大。从行业看,有转型需求的行业越早进行环保整治越不受经济下行的影响;从区域看,部分区域生态环境与经济增长的协调性逐步增强,而部分区域仍将面临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双重压力。实践证明,生态环境保护对经济发展并没有产生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污染防治攻坚战为高质量发展扫清障碍,在一定程度上对经济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要在短时间内激发攻坚战的各项举措成效,在有条件的地方迅速取得一些成果,形成绿水青山创造巨大经济社会效益的典型样板和路径模式,固化成果、以点带面,实现环境与经济的双赢。
中国循环经济协会会长助理原庆丹总结了我国推进绿色发展面临的困境和环境经济政策的局限性,认为“绿色”与“发展”不能割裂,不能绿色部门只搞绿色,发展部门只关心发展,各自为战。他指出,一直以来环境税对企业行为的调控作用有限,原因在于环境税税率低、税额小,难以影响企业行为。此外,严格的环境规制能够将外部成本内部化,带来基础性资源价格提升,这是环保督察的正向作用。
美国环保协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张建宇认为“绿色”和“发展”要统一起来,搞“发展”的人要谈“绿色”,搞“绿色”的人也要谈“发展”。生态环保部门应当坚持战略定力,持续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将“绿色”进行到底,让“发展”在非“绿色”的时候受到制约和阻碍。他指出,环保督察是一个很好的“以空间换时间”的手法,用“阵痛”的方法把环保管理体制和能力整体提升之后,再将“绿色”纳入“发展”的途径当中。税收和交易政策各有优势,建议中国碳交易市场进行大比例的拍卖,设定价格的上下区间,给予市场一定的信心和保障。
美国能源基金会环境管理项目主任刘欣认为环境问题不仅是民生问题,更是政治问题。空气质量管理和空气污染控制有非常强有力的基础而得以顺利推进,但温室气体没有明显的本地化影响,缺乏整个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治理意愿。建议利用税收价格机制引导减排,处理好末端治理和前端结构调整的关系,通过能源节约、发展使用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等措施控制环境污染,推动生态环保与经济发展、常规污染物控制和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实现环境、经济、社会多重效益的统一。
湖南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院长黄凤莲认为目前环保与财政、税收、能源等多个领域协调发力、齐抓共管的大环保格局正在形成。下一步需要对生态环保如何服务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进行更加系统深入的研究。
上海市金山区生态环境局副局长李晔红表示,现在整个国家非常重视生态环境保护,而且在各个领域、相关部门之间建立了良好的共抓共建机制,已经形成党政同责、齐抓共管的氛围。相信今后大环保格局、联动发展格局会越来越好,并且对打好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信念坚定。
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副院长刘金科认为,虽然短期内环境税调节作用不明显,但税收作为一种经济手段,更大的作用是对企业行为的引导,长期看来是有效的。费改税的意义在于从根本上解决了制度软约束现象,使得政策执行效果大幅提升。应继续坚持推进环境税政策,注重多种环境经济手段之间的配合,多打组合拳进行市场调控,进一步优化环境经济制度。
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气候部副主任冯相昭认为,对中国这样一个能源生产及消费大国而言,高质量发展对能源系统提出了客观要求,即要加快形成以绿色、低碳、高效为特征的能源供需结构,支持助力污染防治攻坚战的深入开展。此外,应坚持中央环保督察机制常态化,进一步落实党政同责,补足地方能力短板,打好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
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健康中心副主任王建生认为“跨界”十分必要,在能源和区域发展、生态环保与经济交叉等方面,跨界研讨提供了很多基础性信息,有不少观点碰撞,也有数据实证分析,用事实说话,对开阔思路、解决实际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吴舜泽指出,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应是相互协调促进、有机统一的。理论和实践表明生态环境保护并不必然会影响经济发展,甚至在一定条件下还能够促进经济发展。如何统筹协同推进并发挥政策合力是当前污染防治攻坚战和高质量发展中的重点、难点。行政手段和经济政策并不是矛盾、冲突的,两者是互补关系,对生态环境保护和污染防治攻坚战都具有重要作用。政府和社会各界不同领域、不同专业方向人士应加强交流沟通,共同努力,不断强化政策创新,让政策发挥更大作用,加快推进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现打好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