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生态素养现状的调查分析

2020-04-07 03:35费涛
新丝路(下旬) 2020年3期
关键词:公务员

摘 要:公务员的生态素养包括知识、态度和行为三个维度。本研究采用中国版环境知识量表、中国版环境关心量表和个体环保行为量表对176名公务员的生态素养进行了测量,结果发现公务员在知识维度(环境知识)和态度维度(环境关心)上的得分高于一般人群。人口社会学的各因素中,仅有年龄因素对于公务员的环境关心水平有显著影响。公务员的环境知识对环境关心有显著影响,但是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对环保行为并没有显著影响。

关键词:公务员;生态素养;环境关心

近年来,我国在经济建设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生态和环境问题也日趋严重,这迫使我们深刻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升到了“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的高度。生态文明建设是当前及今后党和政府工作中的重要内容。各级公务员是党执政能力的具体贯彻者,是国家管理的具体执行者,其生态素养的水平一定程度上关系到生态文明建设的各项工作能否有效落实。培育和提升公务员的生态素养不仅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在要求,同时也是生态文明建设顺利推进的有力保障。因此,通过科学有效的指标测量公务员的生态素养,了解公务员生态素养的现状,分析公务员生态素养的影响因素,对于提升公务员的生態素养,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公务员生态素养的概念及相关研究

“生态素养”的概念最早由“环境素养”演变而来,用来指代“个体有意愿和能力对环境负责的决心和实施平衡生活质量和环境质量的行为”。上世纪80年代,美国学者Risser首先提出了生态素养的概念,强调从生态学的视角探讨环境素养的特征。此后,许多学者都对生态素养的内涵和特征进行了探讨(Orr,1992;Capra,1997;Rosalyn,1999;Wooltorton,2006等)[1]。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如Rosalyn(1997)强调“生态素养除了掌握自然生态系统相关知识,对自然和社会具有较强的敏感度以外,还必须理解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作用,知晓并能够分析环境问题,日常生活中践行对生态环境友好负责的行为”[1]。Bruyere(2008)进一步对生态素养的内涵从不同层面进行了概括,认为生态素养主要包括知识层面、态度层面和行为层面三个部分。Davidson(2010)也从认知、情感和行为三个层面来理解生态素养,强调生态素养包括对环境问题的基本认知、对环境的态度和价值观、有效的行为,同时他还指出系统性思考能力是生态素养概念中重要的一个因素。虽然目前对于生态素养的概念内涵还没有统一全面的阐述,但是其概念内涵的核心主要包括知识、态度和行为三个维度,知识维度主要指个体对生态文明和环境保护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态度维度主要指个体的生态意识和生态价值观,行为维度主要指个体的环保行为。

关于生态素养测评的理论,目前研究主要是基于环境素养的测评理论。环境素养测评理论主要依据南卡罗来纳州教育厅制定的环境素养指标体系表,包括知识、技能和态度三个维度,每一个维度又细分为不同的概念指标。生态素养的测评量表也主要在环境素养测评量表的基础上构建。Davidson(2010)从环境态度、可持续行为、环境知识、学校角色等维度构建量表,对大学生群体的生态素养水平进行了调查。Anna(2014)从知识、态度、敏感度和个人信仰四个维度编制生态素养问卷,并对宾夕法尼亚大学大一新生的生态素养水平进行了实证调查。黄炜琍(2011)从生态知识、生态意识、生态行为、生态文化传播渠道、对学校生态教育的评价等5个方面对广西大学生的生态素养水平进行了测评[2]。沈中玉(2012)则从生态知识、生态态度和生态行为三个方面调查了南京师范大学学生的生态素养水平[3]。方然(2016)设计了针对公务员的生态素养量表,量表主要包含知识、意识和行为三个维度,每个维度又包括一般素养和职业素养两个子维度,最后总结归纳了生活常识、政策知识、生态价值观、生活习惯、生态与其他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节约办公、公共环境行为等七项指标,并对421名公务员进行了实测。可见目前关于生态素养的测评也主要从知识、态度和行为三个方面展开,而测评的对象以大学生居多,有一定的局限性。本研究使用相关的成熟量表对公务员的生态素养进行测评,同时进一步探究分析影响生态素养的因素,并且对公务员群体与大众人群生态素养水平的差异进行比较[4]。

二、公务员生态素养的测量

1.测量工具

对公务员生态素养的测量主要从知识维度、态度维度和行为维度三个方面开展,知识维度运用中国版环境知识量表,主要测量公务员的环境知识;态度维度运用中国版环境关心量表,主要测量公务员的环境关心水平;行为维度运用个人环保行为量表,主要测量公务员在工作和生活中的环保行为。

(1)中国版环境知识量表(CEKS)[5]。该量表由中国人民大学洪大用设计编制,是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项目中环境模块中所使用的问卷。问卷主要用于了解公众在环境保护方面的基本知识,共有10个项目,每个题项判断正确与否。既包括抽象的生态学知识,也包括一些与公众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环境议题知识,涉及的环境议题非常多样化,体现了当前我国面对的一些十分突出的环境问题,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内部一致性检验方面,在CGSS2003和CGSS2010两次调查中,量表全部项目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大于0.7,具有稳定的良好内部一致性。以年龄和教育程度作为效度检验指标,也证实该量表具有较好的效度。

(2)中国版环境关心量表(CNEP)[6]。NEP量表是Dunlap(1978)等人在回顾和总结了大量有关环境关心量表的研究文献后修订的,量表共包括15个项目,主要分为对自然平衡的态度、对人类中心主主义的态度、对人类例外主义的态度、对生态环境危机的态度和对增长极限的态度五个方面。洪大用(2003)翻译了NEP量表,并在2003年和2010年的中国社会调查中运用了NEP量表,发现量表有较好的信效度,可以有效测量个体的生态价值观。

(3)个人环保行为量表。在洪大用编制的个人环保行为量表的基础上,结合调查对象本身的特点,对其中个别项目做了修改,主要用于评估个体在工作和生活中的环保行为。

2.测量对象

本次调查的对象为本市党政机关各级公务员,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78份。调查样本构成见表一。

3.测评过程

本研究利用党政机关各级公务员集中学习培训的机会,以班级为单位进行团体施测。施测之前,详细向被试说明测试要求,并强调保证调查结果的保密性。测试完成后,问卷当场收回。问卷调查结果,运用统计软件SPSS进行系统的统计分析。

三、结果分析

1.公务员生态素养的现状分析

(1)公务员环境知识测量结果

在中国版环境知识量表的10个题项中,有三个题项的正确率为100%,题项5“酸雨的产生和烧煤没有关系”的正确率最低为87.6%,总体的平均正确率为94.3%。每个题项答对计1分,答错不计分,量表总分为10分,平均得分为9.43分。与2003和2010两次CGSS调查中公众在这一量表上的得分进行比较发现,不管是单个题项还是总体得分,公务员的得分均远高于一般公众。

(2)公务员环境关心的测量结果

CNEP主要用于测量个体的生态价值观,主要从对增长极限的看法(第1、6、11项),对人类中心主义的看法(第2、7、12项),对自然平衡的看法(第3、8、13项),对人类例外主义的看法(第4、9、14项)以及对生态环境危机的看法(第5、10、15项)。其中奇数项是正向计分,根据答案选项“非常同意”、“比较同意”、“说不清楚”、“不太同意”和“很不同意”分别计5分,4分,3分,2分,1分;偶数项是反向计分。各题项得分相加得总分,量表分值范围在15-75分之间,得分越高,就越具有更加积极的生态价值观。表4统计了量表各个题项上选择人数的百分比。受访的公务员群体在CNEP量表上的平均得分为59.299.53,高于吴建平等人(2012)对全国十个城市11620名居民的调查(56.129.62)。

(3)公务员环保行为的测量结果

“从不”、“偶尔”和“经常”三个答案选项分别计0分,1分和2分,量表分值在0-20分,得分越高代表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表现出更多的环保行为。受访公务员群体的平均得分为15.22分。

(1)各个维度上的差异分析

用t檢验和方差分析进一步做三个维度(环境知识、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上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受教育程度以及不同职级的差异分析,结果发现,在CEKS量表上的得分(环境知识)和个人环保行为量表上的得分(环保行为),不存在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职级方面的显著差异。在CNEP量表上的得分(环境关心),在性别、受教育程度和职级方面不存在显著的差异,而在年龄方面存在显著的差异(F=189.36,p<0.005)。年龄阶段在20-30岁之间的公务员在CNEP上的得分最高,其次是31-40岁之间的,然后是41-50岁之间的,得分最低的是51岁以上年龄段的。

(2)相关及回归分析

做环境知识、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的两两相关分析,结果发现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呈中等程度的正相关(r=0.631,p<0.05),但环境知识和环保行为,以及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相关均不显著。分别以环境知识、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为因变量,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和职级做自变量,做回归分析,发现回归模型均不显著。

四、总结与讨论

1.公务员生态素养的现状分析

在知识维度上,此次受访的公务员在CEKS量表上的平均得分为9.43分(总分为10分),在10个题项中有3个题项的正确率达到100%,正确率最低的也达到87.6%。与两次CGSS调查的数据进行对比(见表3)发现,不管是单个题项还是总体的得分,此次参加调查的公务员的得分均远远高于一般公众。这表明,公务员群体在生态系统、环境保护等方面比一般公众有更多的知识,其环境知识水平更高。在态度维度上,公务员群体在CNEP量表上的平均得分为59.299.53,高于吴建平等人(2012)对全国十个城市11620名居民的调查(56.129.62)[8]。这也表明在生态意识和生态价值观方面,公务员群体比一般民众得分更高。在行为维度上,公务员群体在个人环保行为量表上的平均得分为15.22分(总分为20分),也处在较高的水平。因此,综合三个维度上来看,公务员群体的生态素养要高于一般民众。这与近年来地方政府越来越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有关。湖州是“两山”理念的诞生地,是全国首个地市级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2003年湖州市第五次党代会首次提出了建设生态市的奋斗目标,此后,历届政府坚定不移地举生态旗、打生态牌、走生态路,在“两山”理念的指引下,不断加大环境保护力度,大力发展绿色经济,走上了一条绿色发展之路。湖州在全国率先开展地区绿色GDP考核,将其作为县区和部门考核指标之一,推行三级绿色生态考核办法和乡镇差异化考核办法,严格实行领导干部生态环境保护“一票否决制”和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度。与此同时,在各级公务员的教育培训中,生态文明一直是重要的内容。因此,湖州市的各级公务员在思想认识上历来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其生态素养也要高于一般公众。

2.公务员生态素养与社会人口学因素的关系

在知识维度和行为维度上相关的研究还比较少,以往的研究主要关注社会人口学因素与态度维度上即环境关心的关系。在性别方面,目前也没有较为一致的结论。总体而言,国外的研究一般认为女性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更多的环境关心。其原因在于在很多文化中,女性社会化的导向是生儿育女的角色,因此女性社会化的过程鼓励其更富有同情心,更具养育、保护和合作的性格,使得女性具有更强的关爱伦理,继而表现出更多的环境关心。但是国内的几项研究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结论,如吴建平等人的调查发现男性在CNEP量表上的得分要显著高于女性,洪大用的研究也发现男性比女性具有更高水平的环境关心。洪大用认为造成这种性别差异的重要原因可能是女性的社会角色决定了她们往往需要以家庭为中心,这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女性疏离公共空间,因此使得她们对于公共事务和公共议题的敏感性不如男性。本次调查中,虽然男性公务员在CNEP量表上的平均分略高于女性,但差异没有达到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水平。这可能跟公务员本身的角色有关,公务员这一角色决定了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其对公共事务和公共议题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敏感性,因此在环境关心上的性别差异并不显著。

以往的研究发现受教育程度与环境关心显著相关,受教育程度越高,环境关心水平越高。原因在于通常受教育程度越高,个体往往具备更多的环境知识,从而具备更高水平的环境关心。但是在本次调查中,不同受教育程度的个体其在环境关心水平的差异并未达到显著水平。原因可能是参与这次调查的公务员,其受教育程度基本都在本科以上,有部分公务员受教育程度达到研究生水平,其在受教育程度上的差异并不是很大,因此其在环境知识上的差异也并不显著,而在环境关心水平上差异也不显著。不同职位级别的个体其环境关心水平差异并不显著。而在年龄这一因素上,不同年龄阶段的个体,其环境关心水平的差异达到了显著水平,年龄在50岁以上的个体,其环境关心水平显著低于其他年龄段的个体。这与既往的研究结论一致,如吴建平等人的研究发现年轻人的环境关心水平要高于老年人,并提出了“融入假设”来解释这种差异,即他们认为解决环境问题的方法被看作是威胁到主导社会结构的,年轻人更少地融入到这种主导的社会体系和秩序中,因此年轻人更支持组织环境破坏的活动。

3.公务员生态素养三个维度之间的关系

环境知识、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之间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仅在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而环境知识和环保行为以及环境关心和环保行为之间相关均不显著。回归分析的结果也表明,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并不能有效预测个体的环保行为。关于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水平之间的关系,本次调查的结论与既往许多研究者的结论一致,即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环境知识能有效促进个体的环境关心水平。即当个体具备更多与环境、生态等方面相关的知识之后,其意识到并支持解决生态环境相关问题的程度就越高,并且在态度上也更加原意为解决这类问题作出自己的贡献。因此,通过宣传和教育培训等手段提升个体的环境知识水平,是提升个体环境关心水平的有效措施。

但是本次调查并没有发现个体的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与环保行为之间的相关关系,即个体环境知识的增加和环境关心水平的提升并不能有效促进个体的环保行为。欧阳斌等人(2015)通过对城市居民的研究发现城市居民的环境关心水平与环保行为之间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相关系数仅为0.006,而环境知识与环保行为之间也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267[9]。通过对比欧阳斌等人的研究,笔者认为个体的环境知识、环境关心水平与环保行为之间的相关关系仅在个体的环境知识相对缺乏、环境关心水平较低时显著,即当个体的环境知识相对缺乏,环境关心水平较低时,通过增加个体的环境知识,提升环境关心水平,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其环保行为,但当个体的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达到一定水平时,环境知识和环境关心对其环保行为的促进作用不再显著。

参考文献:

[1]刘宏红、蔡君.国内外生态素养研究进展及展望[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2):8-13

[2]黄玮琍.大学生生态素养状况调查与建议[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1(18):152-154

[3]沈中玉.大学生生態意识培养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12

[4]方然.公务员生态文明素养测量[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5):44-51

[5]洪大用.中国城市居民的环境意识[J].江苏社会科学,2005(1):127-132

[6]洪大用.环境关心的测量:NEP量表在中国的应用评估[J].社会,2006.26(5):71-92

[7]洪大用、肖晨阳.环境关心的性别差异分析[J].社会学研究,2007(2):111-135

[8]吴建平.新生态范式的测量:NEP量表在中国的修订及应用[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8-13

[9]欧阳斌、袁正、陈静思.我国城市居民环境意识、环保行为测量及影响因素分[J].经济地理,2015(11):179-183

[10]王立龙、晋秀龙、陆林.公众生态文明素养及其科普教育研究[J].中国环境管理,2017(3):52-58

[11]罗晓娜.生态文明素养测评体系的构建与检验[D].北京:北京林业大学,2011

[12]蒋国保.“美丽中国”视野下大学生生态素养培育的路径分析[J].南昌航空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4(2):92-97

作者简介:

费涛(1986--)男,汉族,浙江湖州人,中共湖州市委党校讲师,心理学硕士,主要从事心理学、生态文明等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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