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斗争中的自性化之路

李湘晖 张蕾

摘    要： 荣格心理学认为精神分为三个层次：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基本上由原型（archetypes）构成的。原型表示似乎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种种确定形式在精神中的存在，通常只能从行为、图像、艺术、宗教、梦或是神话与童话中窥得一斑。从热映系列电影《复仇者联盟》中，可以看到荣格所说的各种原型意象。本文对电影《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中的阴影、人格面具、阿尼玛、英雄等原型意象，做心理分析。

关键词： 原型意象    阴影    阿尼玛    阿尼姆斯    自性

荣格心理学认为，人格作为一个整体就被称作精神（psyche）。“Psyche”这个拉丁词的本意就是“精神（sprit）”或者“灵魂（soul）”[1]（29）。精神可以分成三个层次：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不同于个人无意识，是一种普遍存在于每个人内心深处并有着超个人心理基础的精神系统，它具有集体性、普世性、非个人性的本质，且不是单独发展而来，而是通过遗传得来的。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基本上是由原型（archetypes）构成的，原型表示似乎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种种确定形式在精神中的存在[2]（36）。也就是说原型是人类原始经验的集结，它们像命运一样伴随着我们每一个人，其影响可以在我们的生活中被感觉到。原型深埋在各种心灵结构中，意识很难直接捕捉到，但是可以从原型意象理解原型的存在及其意义，通常只能从行为、图像、艺术、宗教、梦或是神话与童话中窥得一斑。原型意象可以被看作是原型的象征性表现，人类有多少种现象，世间就有多少种原型。换言之，每种生命现象都是一种原型，荣格理论研究的主要原型意象有：自性、阿尼玛、阿尼姆斯、阴影、父亲、母亲、智慧老人、儿童、魔法师、英雄等。自性是荣格追求的最高境界，意味着一个人成为整合的、不可分割的、完全不同于他人的自己。实现自性化的人应该是没有人格面具、完成了阴影的转化，整合了阿尼姆斯和阿尼瑪等原型意象，成为一个真实的人。从热映电影《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可以看到荣格所说的多个原型意象和复仇斗争中的自性化之路。

一、灭霸——全人类的集体阴影

电影《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主要讲述了，一股由灭霸带领的突如其来的强大邪恶势力对地球造成致命的威胁，没有任何一个超级英雄能够单独抵挡。长期致力于保护全球安危的神盾局感到措手不及，其指挥官“独眼侠”尼克意识到他必须创建一个“史上最强”的联盟组织，云集各方超级英雄一起发威，才能拯救世界于水深火热，抵御黑暗势力的侵袭。但他还没有开始付诸行动，就被灭霸捏着头颅目睹弟弟洛基被残忍地杀害并抢走了他手中的空间宝石。灭霸此次袭击的目的是要得到宇宙中分布在各个星球，多数是在各路英雄手里或长在英雄身上的六颗宝石，以获得全宇宙最高的能量，成为天下霸主，实现统治整个宇宙的野心。在这危急的时刻由六大超级英雄——“雷神”“美国队长”“钢铁侠”“绿巨人”“黑寡妇”和“鹰眼侠”“蜘蛛侠”等为首组成的各路英雄联盟应运而生，为保护各个星球的平安与灭霸展开了殊死决斗。

灭霸在本剧中是一个十足的反派，他是邪恶的化身，冷酷、无情、充满杀戮和血腥之气，是个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只知道不择手段地实现自己的目的的大恶人。全宇宙的人类都害怕他，更是英雄们战斗打击“人人得而诛之而后快”的对象。从原型层面看，灭霸就是荣格所说的阴影。荣格用阴影（shadow）来描述我们内心深处隐藏的或无意识的心理层面。阴影的组成或是由于意识自我的压抑，或是意识自我从为认识到的部分，但大多是让我们的意识蒙羞或难堪的内容[3]（134）。灭霸所代表的是全人类都不能接纳和容忍的邪恶特质，是我们所喜欢的英雄、善良正义的面向必须去斗争和打败的那部分，也就是全人类的集体阴影。其实灭霸身上还有其他特质，真实、直来直去、无所畏惧、敢作敢为，有着极其强大的原始、冲动的能量，他自诉想夺取宇宙中六种宝石能的起因是，他在故乡泰坦星看到人口膨胀的后果是资源的耗竭，他认为必须通过杀戮灭掉一半的人才能让其他人继续存活下去，他不顾是非对错的大开杀戒，之后他知道聚齐整个宇宙最有能量的六颗宝石后，可以做到瞬间让全宇宙一半的人消失，不分种族、等级、贫富，完全随机的瞬间消灭一半的人，然后“我可以看日落”。在他看来他所想的、所做的都是对的，然后不顾全宇宙的反对，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不禁让人觉得这个邪恶人物背后似乎有“好”的一面，起码动机是美好的，但手段却让人不可理喻，这正是荣格所说的阴影的另一面。荣格认为从心理分析的意义上来说，阴影并不是完全只是消极的存在，阴影中包含许多本能的内容及其能量，原始与幼稚的心理特点，意识到阴影的存在本身，已经具有某种积极意义。

二、阿尼玛的献祭

阿尼玛是荣格用来形容男人内在的女性存在的原型意象。她既是男人内在的一种原型女性形象，又是男人对女人的情结。荣格在著作中提到阿尼玛时说：“水妖是一种甚至更具本能特征的迷人女性，我称之为阿尼玛（anima）。她也可能是一个海妖、美人鱼（melusina）、林中仙女、格雷丝（Grace）或者艾尔金（Erlking）的女儿，或者是一个女妖或者女淫妖;她使青年男子神魂颠倒，借机夺走他们的生命。”[4]（22-23）阿尼玛对男人的人格发展相当重要，当我们关注她的时候，她就会有成长与发展;当我们忽视她的时候，她就会通过投射等机制影响人们的心理和行为。男人内在的这种原型意象，既可以成为男人向上的促动者，又可以成为堕落的诱惑者。实际上，荣格曾把阿尼玛描述为一种灵魂形象，往往在男人的心情、反应、冲动，以及任何自发的心理生活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发挥某种既定的作用。

男人总是倾向于在某个现实的女性对象那里，看到内在的阿尼玛和心灵的投影。灭霸是邪恶的化身，但他也有自己的阿尼玛。他在杀戮的时候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卡魔拉并收为养女，把她培养成为魔女，曾是宇宙中最危险的女性。但卡魔拉从小内心就十分憎恨灭霸屠杀了自己的母亲，之后成立了银河护卫队，也立志要杀死灭霸。当她和同伴来到灭霸面前时，心怀仇恨地举起了小时候灭霸送给她当作玩具哄她开心的双面匕首，刺向灭霸的胸膛。灭霸却把匕首化为了肥皂泡，并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老巢，没有惩罚她和怪罪她，而是温声细语地告诉她，当初救下她是为了把她培养成宇宙战士，继承自己的位置。灭霸抚养了卡魔拉，其实也是在养育自己内心的阿尼玛，她对自己的阿尼玛有着非常深的感情，就连卡魔拉自己都无法相信灭霸十分爱她。当灭霸带着养女一起去寻找灵魂宝石的时候，看护人说：获得这个宝石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要献出自己最爱的人，以灵魂换灵魂。卡魔拉听后大笑：“我终于等到这一天，看到宇宙审判了你，你问他要礼物，他拒绝了，因为你什么都不爱。”可是灭霸这个平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流泪了，因为他最爱的是卡魔拉，他含着泪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在这个世上唯一让他内心充满爱的人推下了悬崖，用最爱的人的灵魂换取到了灵魂宝石。当灭霸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另一个小宇宙的一片水域里，水象征着情感，灭霸成功集齐六颗宝石毁灭了世界一半的人的时候，他又来到了一片水域的世界，远处是中国风的八角亭，回到孩子模样的卡魔拉穿着中国式衣服，问他：“你做到了吗？”灭霸说：“是的。”卡魔拉问：“用什么代价？”灭霸说：“我的一切。”这个无情的魔头唯独在面对自己的阿尼玛时内心充满了水一般的柔情，“我的一切”就是他的阿尼玛，在这个世上除了养女其实他一无所有，为了获得更多的阳性能量，似乎不可避免地需要献出自己最爱的女性部分，也就是要亲手毁掉内心阴性的、柔情的部分。从心理层面讲，好在外部世界的养女虽然被她亲手杀死了，但内心的女儿还活着，她化作了灭霸内心的阿尼玛，依旧是卡魔拉儿时的模样，这个阿尼玛生活的空间是安宁祥和的一片水域。灭霸为了实现自己消灭宇宙中一半的人的愿望忍痛把外部投射的阿尼玛献祭了出去，也完成了将外部的阿尼玛意象收回内心的成长。但此时的阿尼玛依然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童，这意味着他的阿尼玛需要进一步成长，只有阿尼玛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才能让他彻底摆脱儿童状态的原始、冲动和幼稚。

三、阳性能量的整合

钢铁侠、美国队长、魔法师等各路英雄，在心理分析意义上就是英雄的原型意象，他们拥有超级力量和特别的本领，可以打败一切邪恶，拯救星球，保护人类，是正义、阳性力量的化身。充满阳性力量的男性形象是所有女性中阿尼姆斯的原型意象。荣格用阿尼姆斯象征女人内在的男性成分，被其阿尼姆斯占据的人会失去很多女性的色彩;但是能够辨析和关注其阿尼姆斯存在的女性，则能从这种原型意象中获得阳性的力量。在剧中，每位英雄平时都是一个普通的人，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但一遇到危险就会变形，穿上盔甲、斗篷、特殊的衣服，变身为一名英勇无敌的战士。盔甲、斗篷等也象征着人格面具，需要时戴上面具变身成为无所不能的打不死的英雄，没有战斗的时候就变回普通人。这是人格面具适应社会情景的作用，英雄们其实也是普通人，普通人学会灵活运用面具之后就变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受万人敬仰。本剧中有个最有趣的场面是在这次战斗中，浩克怎么也变不成能量爆棚勇猛无敌的绿巨人，无论他怎么使劲或是用愤怒激活或者好好商量的办法，绿巨人都拒绝出来，并大喊“No”。当无法发挥人格面具的作用，浩克就只能靠自己，用本真的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去应对战斗和所有的事情，真实的他同样有各种办法应付危机。

剧中还有一个特殊的阳性能量原型意象，那就是树人格鲁特，他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整天只知道埋头打手中的电子游戏，哪怕是在别人战斗的时刻依旧低着头，只偶尔抬眼看惨烈的场景。他就是荣格心理分析中的儿童原型，是一棵树变化成的精灵。荣格说：“在民间传说中，儿童主题伪装成侏儒或者小精灵，显影为自然的潜在力量的具体化。”[4]（126）格鲁特从头至尾只会说一句话“我是格鲁特”，不管周围英雄和恶魔们如何打斗都不管不问，似乎显得很软弱无力。但后来，当雷神在紧急关头对他说“树人，快去找个木头来做斧头柄”时，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游戏机，伸出自己的手臂插入刚打造出来还红得发烫的斧头的头子中，强忍着疼痛，一下将自己的手臂砍断，做成了一把拥有神力的斧头。此时的树人已经变得果断勇敢，走出了无力，在最后所有英雄与恶势力决战的场景中放下了游戏机，勇敢地加入了战斗，此时的儿童已经彻底走出了无力，成为儿童英雄，也将其自身蕴含无限潜力的阳性力量整合在各路英雄的阳性力量之中。

灭霸想夺取的六颗宝石分别是“空间宝石”“现实宝石”“力量宝石”“心灵宝石”“灵魂宝石”“时间宝石”，从心理分析层面上讲，这就是集体无意识中的“原型石”，也是阳性的神秘力量的象征。荣格说，在《论圣名》（De divinis nominnibus）第1卷第6章提到了“原型石”（Archetypal stone）[4]（2）。空间宝石又名宇宙魔方，利用这颗宝石可以在瞬间内将自己或是所有物体随意移动到任何空间，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将空间任意扭曲或是重新排序;现实宝石又名以太粒子，使用这颗宝石可以真切地、毫不夸张地把自己的想法化为真实，帮助人们实现任何梦想。现实宝石是无限宝石中唯一是液体的物质，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让整个宇宙陷入黑暗。力量宝石又名宇宙魔球，这颗宝石可以让使用者掌握并操控一切试图掌握的力量与能量;心灵宝石又名洛基权杖，可以让使用者进入其他人的思维之中，也能让一切的梦想与思想进入使用者大脑，增强精神力量，并增强心灵能力;灵魂宝石能够窃取、操纵或是修改灵魂，宝石不仅可以操控生命灵魂，甚至是死灵也可以任其指挥;时间宝石又名阿戈摩托之眼，让使用者到达任何一个时间点，无论是久远的过去还是遥远的未来，使用这些力量可以观看或是体验任何时代，如果使用者具备丰富的知识则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甚至是操纵时间和因果。

从心理分析层面理解，这是每个人心里渴望拥有的神奇力量。这些宝石分属不同的英雄，拥有它的人就拥有了某一方面的无限神力。但这些英雄在无战争的和平时期并不互相往来，有的人之間甚至有了隔阂，也就是说能量是分散的。灭霸不想让它们分散在各个人手里，而是全部掠夺过来归自己所有。当英雄们看到灭霸的野心后意识到要整合起来才能对抗邪恶，但已经来不及了，灭霸已经制作了“无限手套”，无限手套是为了集齐了六颗无限宝石后，将它们镶嵌在手套上，便实能现宇宙中所有无上力量的整合，成为宇宙中的无上神器，拥有支配宇宙的无限神力。不仅可以随意扭曲时空，秒杀至高神灵，而且打个响指便可以抹去半个宇宙的人口。当英雄们终于集结在一起，所有人一起对抗灭霸的时候，灭霸已经获得了五颗宝石，每获得一颗宝石就增加无数的威力，更难被打败。最后一颗是心灵宝石，长在幻视的额头，英雄们本想通过手术取出宝石而不伤害幻视，但灭霸率领的大军已经赶到，没能实现，幻视就恳求绯红女巫直接杀死了他并毁掉宝石。此时灭霸赶到，他用时间宝石回溯到心灵宝石被毁灭之前，生生地从幻视的额头抠出宝石，放在了自己的手套上。此时灭霸已经得到了所有的宝石，用无限手套整合了宇宙所有的超级能量，马上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此时雷神一个斧头劈来，深深劈入了灭霸的胸膛，但已无用了，灭霸拥有了宝石整合后的无限神力，瞬间让自己消失于英雄们的眼前，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用戴着手套的手打响了那一个响指，瞬间，随机的，蜘蛛侠、魔法师、黑豹等宇宙中一半的人化为灰烬，消失了。也就是说，阳性能量最后得到了整合，但不是被英雄而是被阴影所整合。

四、何其自性，本自清净

自性是荣格追求的最高境界，意味着一个人成为整合的、不可分割的、完全不同于他人的自己。实现自性化的人应该是没有人格面具、完成了阴影的转化，整合了阿尼姆斯和阿尼玛的一个真实的人。影片的最后一幕，灭霸没有了手套没有了宝石，意味着没有任何人格面具，回复到了真实、放松、清静的本真状态，独自坐在山顶，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独自欣赏阡陌众横之上的太阳徐徐落下。故事的结局出人意料：英雄们失败了，代表阴影的灭霸取得了胜利。这似乎让人难以接受，但从心理层面看也是在情理之中，荣格认为阴影是不容易被打败的，消灭阴影从来都不是对待阴影的最好方法，压抑打击可能会取得一时的效果，但也会使阴影变得更强大，当阴影卷土重来，就会像这集电影中卷土重来的灭霸一样更强大更具有毁灭性。因为阴影中有着很多能量是可以被利用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使阴影得以转化，当负性能量转变成正性能量重新被整合在精神之中，人的内心就会变得更强大而有力量。灭霸实现愿望看落日的一刻其实就意味着阴影完成了转化，整合成了心灵中正性的能量，同时也完成了内心男性部分和女性部分的整合，获得了内心的清净，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都是一片祥和，似乎进入了自性化的境界。

然而“复联3”不是故事最终的结局，在刚刚结束热映的“复联”系列最后一部电影《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中，又来了一个大反转，回到了正义必胜的主题。因为另一半人的消失，失去亲人朋友的幸存英雄们恨透了灭霸，变得抑郁、沉沦。几近绝望的复仇者们在惊奇队长的鼓舞下终于振作精神再次联合起来，找到了已经归隐山林，整日以“砍材、挑水、做饭”为生的灭霸，杀死了他，灭霸临死前坚持表示：你们终究还是不明白，以灭掉宇宙中一半的人为代价才是拯救世界最好的办法。灭霸虽死，但六颗无限宝石均被销毁，救回另一半人的希望彻底破灭。五年后，迷失在量子领域的蚁人意外回到现实世界，他的出现为幸存的复仇者们点燃了希望。之后英雄们想尽办法穿越回从前的时空，重新寻找散落的宝石，与当时还活着的灭霸再度殊死搏斗。最后，钢铁侠不顾牺牲戴上再次集齐了六颗宝石的手套打了一个响指，救回了在“复联3”中另一半被随机灭掉的所有人，于是复仇者联盟的故事圆满结束：代表正义的英雄们获胜，象征阴影的灭霸彻底覆灭，亲人大团圆，世界恢复了平静。

然而，何其自性，本自清净;何其自性，本不生灭;何其自性，本自具足;何其自性，本无动摇;何其自性，能生万法。不管是英雄还是阴影，都还是在生与灭、增与减、有与无之间纠缠，来来回回的斗争中要实现的终究还是小我，距离大我、无我和真正的自性之间还有一段遥远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C.S.霍尔，V.J.诺德贝，著.荣格心理学入门[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2]荣格著.荣格文集第五卷《原型与集体无意识》[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1.

[3]申荷永.心理分析：理解与体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

[4]荣格著.荣格文集第五卷《原型与集体无意识》[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1（5）：2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