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爱华 吴 限
河北金融学院 金融创新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51
经济增长的放缓,究其根本,是周期性的波动,是供给侧的问题,经济增长缺乏新的动力, 在这种背景下,习近平同志首次提出“供给侧改革”的口号,要求“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增强经济持续增长动力。尤其是作为供给侧重要因素的全要素生产率,其代表了经济持续增长动力之源的技术基本。然而,技术进步冲击到宏观经济回暖需要一定的传导,而这种传导渠道和全要素生产率产生的宏观经济效应会依赖于宏观经济调控政策的支撑,这就意味着在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下,供给侧的全要素生产率带来的宏观经济效果也具有显著的差异性,但是经济现实却呈现出地方政府过度补贴、银行体系的预算软约束等过于激进的政策带来的不良政策效应。因此,探索供给侧改革背景下货币、财政政策协调配合的最优模式势在必行,进而可以更好地实现经济调整和优化。
早在19世纪初,法国经济学家萨伊倡导的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思想便是“供给侧”经济学派最为重要的思想源泉,尤其是其提出的“萨伊定律”,认为总供给会自动创造需求,强调市场的绝对主体地位;然而,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爆发,使得以“有效需求不足”为理论基础的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成为资本主义国家主要的宏观经济政策;到了20世纪70年代,高失业率和高通胀的“滞胀”现象再次推翻主张需求管理的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供给学派观点重新获得重视,尤其是主张“里根经济学”的里根政府的经济政策被广为讨论。中国自2015年一直强调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里根经济学”的供给学派理论虽有类似的政策目标,但同时也存在较大的差异,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目的是调整和优化经济结构及经济发展方式,提高供给结构的灵活性和适应性,进而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以来,得到了学术界广泛的关注,大量学者针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展开理论和实证研究。
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面临的局面是部分产品产能严重过剩,主要有两种理论解释,分别基于供需的对应关系和基于对结构的理解 (吴敬琏, 2016[1])。这意味着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研究可以总结为四个方面。第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实施条件方面,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阶段,过去依靠大规模要素投入来推动经济的发展模式正面临淘汰,同时中国商品和住房市场的需求结构发生变化,中国式产能过剩,生产要素缺乏流动性 (王一鸣等, 2016[2])。第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着力点方面,学者们认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立足于新古典模型,主要从劳动、资本和全要素生产率等角度进行探讨,认为增加人力资本的投入可以推动创新发展,增加资本要素投入从而提高高端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以科技研发为核心的全要素生产率 (吴敬琏, 2016)。第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方向方面,国内学者针对这方面并未达成统一定论,部分学者从化解特定产业的产能过剩、改善收入分配结构、提升创新驱动效率、完善与结构性改革向适应的宏观调控体制等角度进行探索,以优化产业结构,引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国民经济增长 (刘伟, 2016[3]); 另有部分学者认为政策方向应该致力于解放生产力、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优化供给质量、逐个突破各重点领域、实行以监管转型为中心的简政放权等 (贾康, 2016[4])。第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方面,部分学者从理论上进行梳理,指出进入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呈现经济下行、产能过剩、库存增加等特征,以往的“需求管理”的宏观调控方式已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改善中国经济运行的有效途径 (刘伟, 2016; 方福前, 2017[5])。同时部分学者通过DSGE模型和AD-AS模型等进行实证分析,一致认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够改善经济结构、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有促进效应 (徐朝阳, 2014[6])。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进程中,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应在各自政策的传导基础上,加强协调配合,从而促进经济更加平稳增长、改革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关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组合的研究,最早是基于IS-LM模型,在不同的经济形势下,需要通过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组合来满足宏观调控的需求。20世纪60年代以后,关于货币、财政政策组合的研究逐渐退出学者们的视野,由于财政政策规则研究的滞后和货币政策泰勒规则的成功,经济学家们更加关注货币政策规则的研究。直到20世纪90年代,货币、财政政策组合的研究再度引起学者们的重视,并且相关研究已由定性分析深入到对货币政策规则与财政政策规则的定量分析。Leeper (1991)[7]通过对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进行主动性和被动性的划分,形成四种政策规则组合方式,并对在不同的政策组合方式下,是否存在理性预期稳定均衡解进行讨论。自此以后,针对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组合方式的研究逐渐细化,大量学者从理论和实证角度进行了深入研究。
自Leeper (1991) 的主动型和被动型政策组合、Woodford (1995)[8]的“李嘉图范式”和“非李嘉图范式”等经典文献后,国内外学者从不同方面对货币、财政政策的组合理论进行丰富,主要从不同方式的政策组合对经济增长、通货膨胀、资产价格和社会福利的影响深入探索。Benassy (2003)[9]研究发现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组合使用会达到更好的经济调控效果,并且当政府采取消极的财政政策时,无论当前经济形势如何,都应该采取积极的货币政策规则;Bi and Kumhof (2001)[10]从货币、财政政策的福利损失角度进行分析,指出最优财政政策规则的福利收益要远远大于最优的货币政策规则,而最优货币政策规则具有减弱通货膨胀和超惯性的作用。
从前面的文献梳理中可以看出仍有以下问题亟待解决:第一,以往研究的货币、财政政策组合多是基于对价格稳定、债务稳定等的偏好而得到最优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 (马勇, 2016[11]),事实上,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规则可以分为数量型货币政策和价格型货币政策,政府的财政政策规则可以分为支出规则和收入规则 (税收规则),回顾以往文献,严重缺乏针对此类规则组合的研究;第二,已有关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经济增长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多是探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宏观经济的促进作用,然而,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货币规则和财政政策规则应当如何进行协调配合,才可以更有效地促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取得实质性进展,缺乏相关的理论和实证研究。
鉴于此,本文试图探究的问题是:在积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大背景下,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组合是否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果产生重要影响,以及是否存在最优的政策规则组合。具体而言,本文首先从政策工具角度,将货币政策分为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和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财政政策分为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进而构建4个政策规则组合:一是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二是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三是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四是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并在一个包含四部门的新凯恩斯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框架下,分别选择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组合,建立4个DSGE模型。然后,本文利用脉冲响应动态分析方法,对不同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宏观经济的刺激效应进行对比分析,探索不同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协调配合问题。
假设经济系统中存在一个代表性的家庭,满足无限期生活、同质性的特征,家庭效用的控制变量包括消费水平、劳动供给水平、实际货币持有量、投资水平、资本持有以及从政府部门购买的债券数量。因此,最大化其终身贴现效用函数为:
其预算约束为:
(1)
(2)
(3)
(4)
(5)
λt=Qt
(6)
一般而言,黏性价格设定都需要设定两类厂商:中间品厂商和最终品厂商,前者面临垄断竞争,后者面临完全竞争。
1.最终品厂商。假设经济中存在一个代表性的最终品厂商,使用DS生产技术生产最终品yt:
其中,yt(i)表示第i个中间品厂商生产的中间产品,η代表不同中间产品之间的替代弹性。
最终品厂商在生产技术给定的情况下,将最终产品价格pt和中间产品价格pt(i)视为给定,从而选择中间产品数量yt(i),以最大化其利润:
进而通过对利润最大化的一阶条件进行整理可以得到中间产品yt(i)的需求函数:
同时,最终品厂商面临的是完全竞争市场,根据完全竞争市场的经典假设,即利润为0,进而可以得到最终产品价格的决定方程:
(7)
2.中间品厂商。中间品厂商是模型引入黏性价格的关键设定部分,求解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根据中间品厂商成本最小化问题确定边际成本;第二阶段,在中间品厂商动态定价策略下求解利润最大化问题,从而引入黏性价格设定。
首先,假定存在着在(0,1)间连续分布的生产中间产品yt(i)的中间产品厂商,他们具有同样的技术水平及同样形式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
yt(i)=Atkt(i)αlt(i)1-α
其中,kt(i)和lt(i)分别表示中间产品厂商从家庭部门借贷的资本和雇佣的劳动;α表示资本的产出弹性;At表示所有中间品厂商共有的生产技术水平,其对数满足经典的AR(1)过程,即lnAt=αAlnAt-1+σAεA,t,εA,t~nid(0,1)。
lnyt(i)=lnAt+αlnkt(i)+(1-α)lnlt(i)
令Xt(i)表示全部要素投入,由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规模报酬不变且要素报酬与边际产出相等,根据Divisia指数定义可得:
上式中的vj表示各类要素投入在总要素投入中所占的比例,且满足∑vj=1,vj≥0。因此,当仅考虑资本投入和劳动投入两种要素时,可得:
At=yt(i)/Xt(i)
根据全要素生产率的定义,全部产出与全部要素投入的比值,因此At既表示生产技术水平,也表示全要素生产率。学者们一致认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可以改善中国投资结构并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徐朝阳, 2014)。
在第一阶段求解问题中,确定中间品厂商的边际成本,为第二阶段求解问题做准备。wt、rt分别表示中间品厂商的劳动工资和资本价格,厂商选择劳动和资本来最小化其成本:
令zt代表成本最小化问题的拉格朗日乘子;mct代表边际成本。通过一阶条件可以得到:
wt-(1-α)ztAtkt(i)αlt(i)-α=0
(8)
rt-αztAtkt(i)α-1lt(i)1-α=0
(9)
(10)
mct=zt
(11)
在第二阶段问题中,求解利润最大化问题。与以往文献一致,本文仍然假定中间产品厂商采用Calvo (1983)[12]交错定价策略来应付价格黏性价格问题:假设每一期仅有1-ν比例的中间产品厂商有能力重新进行价格设定,而有ν比例的中间产品厂商无法对价格进行调整,而且这种比例ν不会随时间变化而变化。因此,能够调整价格的中间品厂商的定价策略问题为:
其中,λt为居民问题中的拉格朗日乘子;βsλt+s代表随机贴现因子。
进而可以得到中间产品厂商进行最优价格设定的一阶条件:
(12)
此外,还有Calvo (1983) 定价下的价格加成:
(13)
本文为了研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的协调配合,在这里假定中央银行采取价格型货币政策或数量型货币政策进行宏观调控,财政部门采取支出型财政政策或收入型财政政策进行宏观调控,进而探讨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大背景下,是否存在最优的货币政策规则和财政政策规则组合。
对于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以(短期)名义利率R来定义的货币政策规则,统称为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 ,也被称为Taylor规则 (Taylor, 1993)[13]。Levin et al. (2003)[14]对简单泰勒规则进行了拓展,采取平滑形式的泰勒规则可以有效避免货币政策的过度波动;Fourcans and Vranceanu (2004)[15]对通货膨胀缺口和产出缺口的前瞻性问题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带有预期成分的利率规则可以有效避免货币政策的滞后性问题,从而保证货币政策政策效果的实现。因此,本文参照黄昌利和尚友芳 (2013)[16]对平滑形式泰勒规则与前瞻性预期成分相结合的方法,即前瞻性利率规则:
(14a)
其中,φrp、φrπ、φry分别代表中央银行在进行宏观经济调控时对货币政策平滑、通货膨胀稳定以及产出平稳增长的反应程度,即短期利率不仅对预期的通胀和产出做出反应,还对名义利率的滞后项做出反应。
对于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本文为了对比不同规则的货币政策与不同规则的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效果,因此采用同一个模型框架,但使用不同的货币政策规则,将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替换为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在以往文献中,以名义或实际货币供应量的增长率来定义的货币供应量规则统称为数量型货币政策。McCallum(1988)[17]较早研究了以货币供应量为解释变量的政策规则,因此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也称为McCallum规则。一般来说,货币供应量是非平稳的时间序列,因此考虑货币供应量的(对数)增长率作为政策工具,假设其满足如下的AR(1)过程:
lnMt-lnMt-1=(1-ρm)lnπ+ρm(lnMt-1-lnMt-2)+σmεmt,εmt~nid(0,1)
其中,π表示稳态名义货币供应量增长率或长期平均增长率。若使用实际货币余额mt和CPI通货膨胀率πt,即:
(14b)
财政部门干预经济选择的管理方式分为需求管理方式 (例如购买性支出) 和供给管理方式 (例如税收方式),因此本文选取两种典型的财政政策规则进行比较分析,分别为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和收入(税收)型财政政策规则。
首先,财政部门通过税收和发行债券以支付政府消费和转移支出,政府的支出不能超过收入来源,因此财政部门的预算约束为:
(15)
其中,Gt代表总的公共支出,且有gt=lnGt。
对于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Michau (2014)[18]在新凯恩斯模型框架下发现前瞻性财政政策可以更有效地削弱通货膨胀的持续性,从而可以更灵活地控制物价水平。因此,对于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本文建立同时考虑通货膨胀缺口和产出缺口一期预期的前瞻性支出规则:
(16a)
其中,φfp、φfπ、φfy分别代表财政部门在实施前瞻性支出规则进行宏观经济调控时对上期财政支出缺口、预期通货膨胀缺口以及预期产出缺口的敏感系数,也即财政政策对政策平滑、通货膨胀稳定、产出平稳增长的政策偏好。
对于收入 (税收) 型财政政策规则。本文对财政部门的消费税、劳动税和资本税三种税收工具进行细化分析,建立同时考虑产出缺口、通货膨胀缺口和资产价格-收入规则,并将预期成分引入规则。于是,财政部门采取的收入型规则设定为:
(16b)
其中,ρc、ρl、ρk分别代表财政部门在实施前瞻性收入规则进行宏观经济调控时三种税率的平滑系数;φiπ、φiy、φir(i=c,l,k)分别代表三种税率对通货膨胀缺口、产出缺口和资产价格的敏感系数。
在劳动力市场,中间产品厂商对劳动力需求总和应该等于代表性居民的劳动供给,因此,劳动市场的均衡为:
(17)
在资本市场,中间产品厂商对资本的需求总和应该等于代表性居民的资本供给,因此,资本市场的均衡为:
(18)
另外,资本累积形式为:
kt+1=(1-δ)kt+it
(19)
在最终产品市场,总需求即为家庭的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公共支出需求之和,总供给即为最终产品供给,因此,最终产品市场的总资源约束方程可以表示为:
yt=ct+it+gt
(20)
至此,一个价格黏性、垄断竞争市场、货币政策非中性的四部门新凯恩斯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设定完毕。
表1 参数校准结果
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是政府调控宏观经济最重要的两大杠杆,它们不仅是促进供需平衡、经济均衡发展的重要工具,同时也在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通过前文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关文献的梳理,可以发现学者们普遍认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够改善中国产业结构,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基于此,本文通过观测在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各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动态效应,进而探索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大背景下,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问题,探索是否存在最优的货币政策规则和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为了比较分析不同规则组合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果,本文将给出4种货币政策规则与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一是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二是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三是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四是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
同时,为了更好地分析在不同的政策规则组合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应,以及加强模型的对比性研究,本文在4种政策规则组合模型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无规则模型,即将政策部分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视为外生给定,非政策部分与4种政策组合模型设定相同,进而探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在不同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差异性的政策效应。
本节探讨当政策规则组合为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应(图1)。从波动幅度看,一单位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导致产出、消费、通货膨胀、投资、利率水平、政府购买等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上升,同时导致劳动力水平下降,这与实际的经济理论相一致,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在提高中国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同时,优化市场资源配置、解决产能过剩,从以往主要依靠要素投入拉动经济高速增长,转变为主要依靠创新驱动保持经济持续稳健增长,因而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高,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对劳动要素的需求。
从产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产出上升2.39%,之后增长幅度逐渐下调,于15期左右收敛于稳态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原因有两个方面。货币政策方面,价格型货币政策可以有效拉动产出,货币当局通过基准存贷款利率调控资产价格,从而直接影响微观经济主体的成本以及改变家庭的投资消费决策,进而影响产出。财政政策方面,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对产出的影响存在两种传导路径:第一,政府支出通过增加对实体经济建设的投资、扩大实体经济规模进而增加经济产出;第二,消费者是理性预期的,现在政府支出的增加必然伴随着未来政府支出的削减或税收的增加,因此产生“负财富效应” (Baxter and King, 1993)[30]。根据利率和政府购买的脉冲响应图像可知,在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下,会导致利率水平的上升和政府支出的增加,因此,此时价格型货币政策是紧缩的,抑制产出,支出型财政政策是宽松的,同时产生正向的“产出效应”及负向的“负财富效应”。再根据全要素生产率对产出促进作用的加强可知,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财政政策直接的“产出效应”要明显强于财政政策间接的“负财富效应”与货币政策的抑制效应,因此,该政策规则组合能够有效提振实体经济。
从消费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消费上升4.6%,随后正向偏离逐渐下降直至15期后收敛至稳态值。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消费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在该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对利率水平造成正向冲击,因此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通过提升基准存贷款利率对微观经济主体的消费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同时,政府实行宽松性的财政政策,一方面,政府支出增加,当其正向的“产出效应”大于其“负财富效应”时,会促使家庭消费总体增长;另一方面,政府对社会投入的增加导致资本的增加,根据资本和劳动的可替代性导致就业下降(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也会对就业水平产生抑制作用),从而导致家庭消费水平下降。因此,根据脉冲图像消费水平的正向波动可知,在该政策规则组合下,财政政策对消费的正向促进作用要强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消费的反向抑制作用。
从通货膨胀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与产出和消费水平的脉冲响应相比,通货膨胀并不会立即对全要素生产率做出响应,且其正向波动幅度有所减弱,在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正向冲击下,通货膨胀从0时刻逐步上升,于第10期达到响应的最大值0.146%,随后响应逐渐减弱,但收敛时速较慢。对比发现,在无规则模型中,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的脉冲冲击以负向冲击为主,然而在价格型货币政策与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的脉冲冲击以正向冲击为主。原因在于,当货币当局实行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时,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货币余额产生较大的正向冲击,即此时名义货币余额作为内生变量,货币进入效用函数,为了应对生产率增加带来的货币需求,央行增加了货币投放,因此,货币供应的增加致使物价水平大幅度上升;同时,宽松性的支出型财政政策对物价水平的也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政府公共支出的增加会加强社会交通、能源和水利建设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从而导致社会总需求增加,推动实体工资的上升,进而引起成本通货膨胀式的上涨,带动物价提升。通过脉冲响应图通货膨胀的正向波动可知,在该政策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对通货膨胀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综上可知,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导致货币当局实行紧缩性的价格型货币政策,财政部门实行宽松性的支出型财政政策。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增加货币需求,同时货币余额可以根据内生需求自动调节,因此该规则下可以增加货币投放;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下,政府支出的增加产生一定的“产出响应”和“负财富效应”,进而导致该政策规则组合可以有效加强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消费的促进作用,并对通货膨胀产生显著且持久的正向冲击。
本节探讨当政策规则组合为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应(图2)。从波动幅度看,一单位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导致产出、消费、投资、实际货币供应量、政府购买等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上升,同时导致劳动生产率水平下降,供给结构性改革的推进,有利于中国经济持续稳健增长。同时,实际货币供应量和政府购买的增长,意味着在该政策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会促使中国采用“双松”政策,即同时实行宽松性的数量型货币政策与宽松性的支出型财政政策。
从产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产出上升2.287%,之后增长幅度逐渐下调,于15期左右收敛于稳态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
击对产出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货币政策方面,数量型货币政策通过调控商业银行的可贷资金数量,从而影响国有、私人企业的贷款资金,进而对产出产生影响,因此,当货币当局实行宽松的数量型货币政策时,对产出具有一定的促进效应。财政政策方面,与之前的分析相同,当财政部门实行宽松的支出型财政政策时,政府支出的增加会同时产生正向的“产出效应”及负向的“负财富效应”。根据脉冲图像产出的正向波动可知,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产出的促进作用要明显强于财政政策“负财富效应”对产出的抑制作用;但该促进作用要稍弱于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
从消费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消费上升4.598%,随后正向偏离逐渐下降直至15期后收敛至稳态值。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消费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宽松性的数量型货币政策的实施,增加了货币的发行量,进而刺激家庭的消费需求;宽松性的支出型财政政策的实施,一方面当“产出效应”大于“负财富效应”时,会促进家庭消费增加,另一方面,资本和劳动的可替代性降低就业水平,从而导致家庭消费水平下降。根据脉冲图像消费的正向波动可知,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消费水平的促进作用要明显强于财政政策由于资本和劳动的可替代性而导致的抑制作用。
从通货膨胀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通货膨胀下降0.22%,随后负向响应逐渐减弱,于第7期左右产生微弱的正向响应,之后波动幅度逐渐减小,在30期左右收敛于稳态值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政策规则的实施并未对通货膨胀造成过度的干预。因此,在政策规则组合下,一单位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主要对通货膨胀产生抑制效应。原因在于,一方面,随着供给侧结构型改革的推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会导致供给侧方面生产成本的下降,如国际原油价格的下跌,这种良性通缩不同于恶性通缩,可以推动经济增长,提高竞争力,政策上无须多虑(刘伟和苏剑, 2014)[31],然而在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下,通货膨胀率的下降会引起政府实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对价格水平的自然下调进行干预;另一方面,央行通胀通过调控商业银行的可贷资金数量,进而将资金贷给不同的国有企业或私人企业,但是商业银行的目标和央行的目标是不一致的,商业银行出于对贷款利润和安全性的考虑,更容易将贷款贷给国有企业,因此,生产效率较低的国有企业吸收了大量货币,成为流动性的持有者,进而有可能导致一定程度的通货紧缩。因此,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良性通缩和货币政策金融摩擦对通货膨胀的抑制作用要强于宽松性支出型财政政策的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促使政府采用“双松”政策,即同时实行宽松性数量型货币政策与宽松性支出型财政政策。从产出和消费来看,“双松”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规则可以有效加强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和消费的促进作用;从通货膨胀来看,良性通缩和货币政策金融摩擦的存在,导致政策规则的实施并未干预全要素生产率对通货膨胀的良性抑制作用。
本节探讨当政策规则组合为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应(图3)。从波动幅度看,一单位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导致产出、消费、通货膨胀、投资、利率水平、政府税收等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上升,同时导致劳动生产率水平下降,即与实际的经济理论一致,供给结构性改革的推进,有利于中国经济持续稳健增长。同时,利率水平和政府税收的增长,意味着在该政策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会促使中国采用“双紧”政策,即实行紧缩性的价格型货币政策与紧缩性的收入型财政政策。
从产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产出最大的脉冲响应2.641%,随后响应逐渐减弱,于15期左右产出收敛于稳态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发现,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货币政策方面,在价格型规则下,此时名义货币余额作为内生变量,货币进入效用函数,为了应对生产率增加带来的货币需求,央行增加了货币投放,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产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反应程度,并在一定程度上抵消黏性价格带来的扭曲,也是价格型货币政策成为央行的主流调控工具的原因。财政政策方面,以消费税为例,消费税的征收主要针对香烟、奢侈品等高附加值商品,因此消费税的上涨并不一定会对需求产生较强的抑制作用;同时,根据李嘉图等价原理,理性预期的消费者认为短期税收的收紧必对应着未来税收的放松,进而导致产出对税收的反应较弱,甚至会转为正向响应。因此,根据脉冲图像产出的正向波动可知,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全要素生产率对产出的促进作用。
从消费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消费上升4.16%,随后正向偏离逐渐下降直至15期后收敛至稳态值。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消费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货币政策方面,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将货币余额作为内生变量,一定程度抵消黏性价格带来的扭曲,进而加强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消费的刺激作用;财政政策方面,由于税收多是针对高附加值商品征收,以及消费者存在理性预期,导致税收的上涨并未明显抑制消费。因此,根据脉冲图像消费的正向波动可知,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全要素生产率对消费的促进作用。
从通货膨胀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通货膨胀并不会立即对全要素生产率做出响应,在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正向冲击下,通货膨胀从0时刻逐步上升,于第10期达到响应的最大值0.1306%,随后响应逐渐减弱,但收敛时速较慢。对比发现,在无规则模型中,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的脉冲冲击以负向冲击为主,然而在价格型货币政策与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的脉冲冲击以正向冲击为主。货币政策方面,在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下,为了应对全要素生产率上升带来的货币需求,央行增加货币投放,因而使得实际货币余额增加,对通货膨胀产生一定促进作用。财政政策方面,此处以劳动税为例,劳动增税对通货膨胀水平的冲击存在两条渠道:其一,“财富效应”角度,劳动增税减少居民税后收入,进而减少社会总需求,对通货膨胀产生抑制效应;其二,“成本驱动效应”角度,劳动增税增加企业的劳动力成本,进而对物价水平产生正向冲击,形成成本驱动型的通货膨胀。总的来看,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全要素生产率对通货膨胀的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在价格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促使政府采用“双紧”政策,即同时实行紧缩性价格型货币政策与紧缩性收入型财政政策。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下,内生化的货币余额导致货币供应量可以根据内生需求自动调节,进而增加实际货币余额;同时,综合考虑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下,消费者理性预期、“财富效应”和“成本驱动效应”等因素的存在,导致该政策规则组合可以有效加强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消费和通货膨胀的促进作用。
本节探讨当政策规则组合为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效应(图4)。从波动幅度看,一单位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导致产出、消费、投资、实际货币供应量、政府购买等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上升,同时导致劳动生产率水平下降,即与实际的经济理论一致。同时,实际货币供应量和政府税收的增加,意味着在该政策规则组合下,面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政府偏好实行宽松性数量型货币政策与紧缩性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
从产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产出上升1.606%,之后增长幅度逐渐下调,于15期左右收敛于稳态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的刺激作用有所增加。货币政策方面,货币当局通过商业银行直接对可贷资金数量进行调控,影响私人企业和国有企业贷款投资;财政政策方面,与前文的分析一致,由于消费税主要针对高附加值商品,以及消费者是理性预期的,因此短期税收的收紧必对应着未来税收的放松,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紧缩性的财政政策对产出的抑制作用。也因此,根据脉冲图像产出的正向波动可知,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全要素生产率对产出的促进作用。
从消费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消费上升6.303%,随后正向偏离逐渐下降直至15期后收敛至稳态值。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消费的刺激作用显著增加。货币政策方面,宽松性的数量型货币政策增加了货币的发行量,进而较为直接的家庭消费造成冲击;财政政策方面,由于消费税多是针对高附加值商品,以及消费者理性预期的存在,导致紧缩性的财政政策并未对消费产生较为明显的抑制作用。因此,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消费水平的促进作用要明显强于财政政策税收收紧导致的抑制作用。
从通货膨胀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脉冲响应来看,一单位的全要素生产率冲击,会立即引起通货膨胀下降0.21%,随后负向响应逐渐减弱,于第7期左右产生微弱的正向响应,之后波动幅度逐渐减小,在30期左右收敛于稳态值水平。通过与无规则脉冲响应对比可以发现,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政策规则的实施并未对通货膨胀造成过度的干预,政策效果与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的政策效果较为相似。一方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可以降低生产成本,进而造成良性的成本型通缩,同时,在实行数量型货币政策时,商业银行和中央银行目标具有不一致性,金融摩擦的存在削弱了货币政策对通缩的调控作用;另一方面,财政部门税收的收紧同时会产生正向的“财富效应”与负向的“成本驱动效应”。因此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良性通缩、货币政策金融摩擦、财政政策的“财富效应”和“成本驱动效应”导致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
在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收入型财政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冲击会促使政府偏好宽松性数量型货币政策和紧缩性财政政策规则。与前文的政策组合相比,该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的促进作用较有限,对消费的促进作用较为显著;从通货膨胀来看,货币政策金融摩擦、财政政策的“财富效应”和“成本驱动效应”等因素的综合作用导致该政策规则组合对良性通缩的干预较弱,即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通货膨胀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
随着全球经济周期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已是适应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宏观经济失衡出现新特征、总需求侧宏观调控存在新局限等新变化而势在必行的新策略;与此同时,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作为中国宏观经济的重要调控手段,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进程中更加不可忽略。在如此背景下,货币政策规则、财政政策规则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协调配合问题值得更加深入探究。
本文在新凯恩斯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中分别引入4种不同的货币、财政政策规则组合,进而探讨在不同的政策规则组合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对中国宏观经济的动态冲击效应,并得到四点主要结论。
第一,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规则的组合实施,可以有效加强全要素生产率冲击对产出、消费等宏观经济变量的促进效应,有助于实体经济的提振。
第二,在不同的政策规则组合下,面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中央银行和财政部门对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有不同的“松紧”偏好。
第三,与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相比,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对通货膨胀的调控效果更显著,但易造成利率超调,进而不利于稳定通胀。
第四,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进程中,若以刺激经济发展作为经济目标,数量-收入型规则的促进作用明显次于其他规则组合;若以刺激消费作为经济目标,数量-收入型规则的促进作用稍优于其他规则组合;若以稳定通货膨胀作为经济目标,数量-支出型和数量-收入型规则的调控作用更优,价格-支出型和价格-收入型规则的过度干预导致通货膨胀剧烈且持续波动。
基于DSGE模型框架下的分析结论,结合中国当前实际的政策环境,本文的政策含义有两点。
第一,中国正处于经济结构转型的新时期,由于利率机制和传导渠道不健全、结构性改革导致良性通缩等原因,较之价格型货币政策规则,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在调控宏观经济的过程中优势更加明显。因此,为了充分发挥货币政策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作用,应采取数量型和价格型相结合的货币政策。近年来,央行多次淡化货币数量目标,更多关注利率价格,逐步推动货币调控方式转型,然而,货币政策要兼顾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的经济转型和金融稳定,因此中国货币政策规则要坚持多目标制,从而有效控制通货膨胀;同时,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会导致供给侧方面生产成本的下降,从而提高厂商的供给水平,进而降低物价,这种良性通缩不同于恶性通缩,可以推动经济增长,提高竞争力,因此,单独实行价格型货币政策极易造成利率超调,不利于通胀稳定。
第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大背景下,考虑到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对宏观经济的刺激作用,以及数量型货币政策规则较强的可控性,实行积极的数量型货币政策和支出财政政策规则组合可以更显著的增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经济的提振作用。以往的需求管理政策主要作用于消费者,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其存在本质区别,政策的作用对象变为生产者和劳动者,因此,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着力点在于增强对企业的影响。支出型财政政策规则下,为了响应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对供给水平的刺激作用,政府增加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扩大实体经济规模,在增加社会劳动需求的同时增加经济产出,同时,实行以数量型为主的货币政策对通胀水平进行适度调控,进而保证经济更加持续、稳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