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综述

2020-03-15 15:08何旭娟张星星
高教论坛 2020年4期
关键词:对象政治思想

何旭娟,张星星

(1.南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2.湖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自从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首次提出“要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的重要论述后,“获得感”迅速成为一个理论热词被诸多领域广泛使用。同样,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获得感”也成为广大学者的研究新热点。本文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已有研究成果进行总结梳理,旨在为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进一步发展提供参考。

一、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研究现状概述

笔者以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为基本文献信息来源,以“获得感”为关键词进行一级检索,检索出期刊共472篇,其中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文章共146篇,硕博士论文共52篇,对所检索文章进行聚类分析,可发现该关键词共现网络的文献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全面深化改革”为聚类中心的经济基础类,另一类是以“思想政治教育”为聚类中心的意识形态类,而该类簇的研究主体较多聚集在“思想政治教育”“思政课”“政治理论课”关键词上。笔者根据本次研究主题,以意识形态类的“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与“思政课”“获得感”为关键词分别进行二级检索,检索出期刊文章共132篇,其中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文章共53篇,硕博士论文13篇。从期刊发表时间看,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多为2017年以后发表,这与2016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的召开和将2017年确定为“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质量年”有很大关系;从期刊来源看,期刊主要发表在《思想教育研究》《思想理论教育》《教学与研究》《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中国高等教育》等刊物上;从期刊层次看,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上的文章约占期刊发表总数的40.15%。但经笔者检索发现,目前国内还没有关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相关研究公开出版的著作。以上情况表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虽迅速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新热点,但目前还需要建构系统的理论支撑。

二、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研究内容分析

通过梳理分析国内学术界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的相关成果,可以发现学者们研究的基本问题主要集中在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内涵、构成要素和形态、生成及提升路径等方面。

(一)关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内涵的研究

要对一个课题有所研究,首先就要厘清相关概念。就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内涵形成清晰的、统一的界定。但基于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学术界普遍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是教育对象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的实际收获以及由此产生的正向的主观感受。而学者们对这一内涵的描述,大致从以下几类视角出发:

其一,从源视角出发,强调“人的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重要性。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主体是人,而“人的需要”则是人类天性中真正的内在本质,只有满足了这些需要,才能说有了人的存在,才能产生获得感。陈娟、王立仁从人的需要和相关利益出发,把满足人的需要作为获得感生成的前提基础,并认为“人的需要”是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生成的动力与根源[1]。同时王习胜也指出“需要”是“获得与否”“获得多少”乃至“获得程度”的根基之所在[2]。这都强调出满足人这个主体的需要在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中的重要性。

其二,从过程视角出发,强调“感”的重要性,注重在获得过程中的真实感受与主观体验。人作为一种思想的存在,并没有先验的本质规定,而是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存在起来”的状态,即一直处于过程中的状态。付安玲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是指人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获得的满足感,主要突出“感”的主观性,具体表现为存在感、价值感、认同感、信仰感等情感[3]。王习胜强调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要在需要者“为我”的基础上展开探讨,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是“教育对象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获得的积极主观感受”[2]。

其三,从结果视角出发,强调“获得”的重要性,即精神利益实实在在的获得,重“结果”,轻“过程”。韩一凡指出“得”是“感”的基础,是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基本维度,是其关键所在,他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主要指的是精神层面的获得,即意识形态的获得,具体包括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的获得等[4]。

其四从结果与过程双视角出发,强调“获得”与“感”并重,即强调精神利益与主观感受的双重重要性。程仕波、熊建生指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既是一个不断抓取获得目标、获得内容的动态过程,也是一种目标的实现与结果的呈现,即“获得过程”与“获得结果”的双重结果、辩证统一关系的具体体现[5]。同时,程仕波还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过程具有互依性,获得方法具有回溯性,获得结果具有共享性[6]。黄冬霞、吴满意则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具有持续性,强调的是过程和结果的统一,是教育对象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中通过收获体验而产生地持续的、正向的主观感受[7]。另外张业振还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获得不仅只在实践活动中,而且还包括实践活动暂时结束后,思想政治教育双方由于切实获得某种需要的满足而产生的持续的、正向的主观体验”,其中“获得”是“感”产生的前提条件,“主观体验”是“获得某种需要得满足”的必要条件,所以具有能动性、真实性、正向性、持续性的特征[8]。

(二)关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构成及形态研究

在对一个概念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研究之后,该概念特有的构成要素与形态表现也是其必不可少的关联部分。不少学者围绕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构成要素和形态表现进行了相关研究,具体分析如下:在构成要素方面,宁文英和吴满意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内部结构的清晰把握,将其内部构成分为认知要素、情感要素、意志要素、实践要素,并指出这四大要素在其表征对象上分别指向知识域、价值域、行动域[9]。在形态表现方面,张业振从主体间性将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分为教育者的获得感和教育对象的获得感[8]。程仕波和熊建生将其分为被动获得感、主动获得感、过程获得感和结果获得感四种形态[5]。汪康认为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包括价值感、认同感、归属感、使命感[10],梅运彬和江晓艳指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还包括存在感、主体感[11]。欧晓静和苏国红将获得感的结构划分为物质获得感、精神获得感和实践获得感[12]。但是更多的学者从教育对象的认知规律出发,将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划分为心理获得感、思想获得感和行为获得感三个层面,并认为心理获得感与思想获得感是“看不见的、隐性的获得感”,而行为获得感是“看得见的、显性的获得感”[7]。

(三)关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生成路径研究

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生成路径进行相关研究,有助于更好的了解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形成,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相关研究的科学、持久发展有重大意义。归纳起来,目前学术界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生成路径有几种主流观点,笔者将其总的概括为“三阶段说”和“四阶段说”:

“三阶段说”。陈娟、王立仁将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生成分为“萌生阶段—形成阶段—升华阶段”三个阶段,并且认为各环节“不是割裂、静止的,而是相互关联、层层推进和螺旋上升的”[1]。程仕波和熊建生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包含“感知—满足—高峰体验”三个由低到高、依次递进的层次,并且其形成过程分为“获取—映射—行动”,即是从获得客观内容(精神利益)到考量实际获得与实际需求主客观的符合程度,再到促成主客观因素辩证统一发展的过程[5],这也是学术界普遍认可的一种阶段说。

“四阶段说”。宁文英和吴满意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内在生成逻辑是“情感期待—心理共情—有效对话—意义共享”,这四个阶段分别是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实践逻辑和理论逻辑运演生成的起点、成长点、关键点和落脚点,并进而表征在认知层面、情感层面、意志层面和实践层面[9]。同时黄冬霞、吴满意还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形成是一个多因素协同作用的过程,其形成机理主要包括内生机制与外生机制,其中内生机制包括“期望—参与—满足—认同”,外生机制包括“期望—整合—优化—共建”,同时他们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形成既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也是内生机制与外生机制深度融合的结果[7]。

(四)关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提升路径研究

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是检验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重要指标。只有产生较强的获得感,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塑造作用才能真正稳固、持久,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提升路径是学者们研究的热点。针对如何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国内学术界进行了深入探讨,主要从思想政治教育对象、主客体互动、优质供给和制度保障四个维度出发:

教育对象的需求方面。从本体论的维度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路径进行探讨分析,旨在揭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生成的本质。所以,从教育对象需求出发来探讨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路径,是追溯其根源与动力的表现。王帅认为,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首先要把脉教育对象的客观需求,尊重其主体地位[13]。另外,程仕波、熊建生指出要将教育对象的主观体验作为获得感提升的关键,培养其对精神利益的认知力,引导其对思想政治教育树立合理的心理预期,一方面要对自我心理需求或预期内容进行理性审视与纠偏矫正,另一方面要对思想政治教育有期可待[5]。

主体客体供需互动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是教育者与教育对象双边互动的教育活动,在主体能动作用的发挥中,教育者主导性与教育对象主动性只有实现同频共振,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才能有效提升。陈娟、王立仁认为该活动的的顺利实现,需要处理好两个方面的关系:一方面是要处理好教育者与教育对象之间平等对话关系,实现二者在供需互动层面的高位对接,另一方面是要处理好二者的双向互动关系,使双方始终处于良性互动氛围中[14],同时程仕波和熊建生还认为教育者除了提供优质供给外,还要激发教育对象从思想政治教育中求取精神利益的主动性,并引导其树立吃苦耐劳的“精神消费观”[5],程仕波还强调教育对象要充分调动内在的积极性对教育内容进行有效吸收、转化[6]。

思想政治教育的供给方面。在思想政治教育的供给方面,大部分学者是从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供给、思想政治教学实践和日常思想政治教育三大维度出发,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进行提升路径的分析。首先,优质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供给是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提升的关键所在。陈娟和王立仁指出其内容蕴含的内在属性要注重真理性和价值性的统一、创新性和稳定性的统一[1],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有效说服和有效接受程度,即坚持理论彻底性、增强现实阐释力、改进呈现形式[14]。另外付安玲从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大数据时代的现实维度提出,在构建一体化思想政治教育大数据平台的同时,还要深度挖掘教育资源的潜在价值,并构建与优化育人教育路径,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提升创新载体[3]。其次,思想政治理论课发挥的是“主渠道”作用。刘富胜、赵久烟从教学实践角度出发,认为增强思想政治理论课获得感要努力做到“四个结合”,即坚持导向鲜明与育人为本相结合、理论灌输与互动参与相结合、课堂教学与实践教学相结合、线上教育与线下教育相结合[15]。韩姝君也提出不但教材要“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教师也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坚持“四个统一”[16],梅运彬、江晓艳认为提升教育者语言艺术,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吸引力、亲和力和感染力,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11],同时韩一凡也指出要善于将思想政治教育教学语言从教材语言转向教学语言[4]。最后,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发挥的是“主阵地”作用。韩一凡认为要想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实现日常生活与非日常生活的良性互动是其必要途径,为此他提出,当前我国的思想政治教育在继续服务于全面深化改革大局的同时,其研究对象也要从纯学术化研究转向面向人的实践研究,同时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宣传也要从宏大叙事转向日常生活叙事,实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非日常生活的日常生活化[4]。

机制保障方面。要想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必要的机制保障是不可缺少的。因此,程仕波认为要充分发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纵向领导与横向联合的合力效应,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将多方教育力量进行协同性整合[6],刘经纬、郝佳婧认为理论建构、制度建构和力量建构也要并驾齐驱[17]。程仕波、熊建生从环境营造的角度出发,强调久久为功与机制托底的刚柔并济,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为教育对象的获得感保驾护航,营造良好的提升环境[5]。

三、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的不足和展望

就根据目前所发表的相关文献来看,大多学者都是从系统性与整体性的宏观层面出发,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进行相关研究,但纵观目前的研究成果,学术界缺少对其微观层面的深入挖掘。比如在研究视角上,大多数学者忽略了从微观层面(如教育对象的思想系统)出发,对寻求思想政治教育与教育对象发展需求和期待之间匹配度进行研究,而且,学者们普遍默认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是在基于“教育对象”为主体的基础上而展开的研究,很少有学者从主体间性的角度出发来对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内涵进行解读,忽略了教育活动中参与者主体双向、非线性的关联,从而使得在此基础上的其他相关研究视角比较单一。另外,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研究视野有所限制,学科交叉融合较少。截至目前为止,学者们在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衡量标准与实效性研究上还缺少实证分析与量化标准。因此,进一步深化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建构系统的理论体系是日后学术界需要努力的方向。

首先,加强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微观研究,拓宽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对象的范围及层次。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教育者引导、教育对象自主建构的思想活动,从微观层面对教育参与者的思想系统进行分析,掌握从信息输入到信息输出这一过程的思想运行机制,可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生成机制,从而在有针对性的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及其实效性的同时,也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研究提供一种新范式,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科学持续发展。其次,加强多学科融合研究,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研究的广度、深度与高度。多学科融合研究是转换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的重要方法启示,系统的理论体系不仅要有夯实的理论基础,更要有衡量数据来做支撑,不仅要引入本体论等哲学分析,更要运用分析工具及测评软件对其进行实证分析。研究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要克服其研究领域的局限性,将研究领域拓展到其他学科,从而进一步丰富研究成果,促进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的持续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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