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媒介政治语言传播悖论与理论述微①

2020-03-15 10:51杨艳玲胡华涛
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预设话语社交

杨艳玲,胡华涛

(广东石油化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 广东 茂名 525000)

社交媒体将人们带入了一个互联网全民言说的政治时代。大众喧哗和语言纷争常常遮蔽了社交媒体上纯粹社交性质的交谈与以解决政治问题为目的的政论性交谈。何谓社交媒体政治传播?质言之,凡政治家和其他政治活动参与者在社交媒体推特上发表、分享和宣传其政治主张、理念、计划、纲领、政策、意见、经验和观点的一切信息传播方式和内容的总和,皆属于社交媒体政治传播范畴。其目的在于通过社交媒体平台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孤立和剥夺政治对手的合法性。正如社交媒体一旦涉及公共政治信息的共享和对等生产,“信息自由论”“希望继续交流”的信念就会在政治领域产生一种“浪漫对话”的倾向。这种倾向预设了一个关于社交媒体话语世界的真理性迷思。然而,这种“浪漫对话”外表却隐藏着政治的狡计和深远的预设。本文以社交媒体推特政治话语活动为具体案例,关注美国总统特朗普推特账号@realdonaldtrump已发表的政治推文,重点研究传统媒介政治语言与社交媒体时代政治语言在传播方式、本质特性及其社会政治功能方面的异同,以此揭启日常社交媒体言语交际中沉淀的政治规则体系,从而展现国际政治信息传播中各种政治话语的代码规则和复现这种规则的话语情景。

1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及其话语表征

与传统媒介政治传播相比,社交性媒介政治传播常会体现在如下一些特征或者悖论之中。

1)事件描述与言语描述的错位。从文本结构看,政治传播主要包含两种内容:对事件自身的描述和对言语自身的描述。传统媒介政治传播基于对政治事件本身的真实性描述,然后才对该事件的政治话语进行描述、评价和解释,强调事实的基础信息,即用事实说话。然而在社交媒体,推特上关于公共话题的评述与理解的话语信息要远多于基础事实的描述信息,即所谓的“用话语说话”。

2)会话合作原则与不合作原则的对立。传统媒介政治语言遵循英国哲学家格莱斯创立的会话合作原则,其政治话语及文本基本上严格遵循格莱斯仿效德国哲学家康德四个范畴而提出的“数量”“质量”“关系”“方式”四个相应的准则及其相关的次准则。而社交媒体政治语言却以“不合作原则”进行会话,预设受众不愿合作而难以获得预期效果,使得社交媒体政治话语中充斥着对“规则世界”的偏离和不屑。

3)以理服人与各抒己见的抗衡。传统媒介政治传播原则是通过事实和规则理性来说服人。这是一种基于认同论的“以理服人”的政治修辞方式,其强调认同、秩序和逻辑,即强调Burke提倡的认同论[1],同时也遵从Sonja K. Foss的“邀请修辞”和 Wayne C. Booth的“听取型修辞”[2,3]提倡的会话合作原则。反观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方式,观点的对抗性碰撞以及对自己政治意图的大声喧哗使得会话合作这一框架无法运转,特别当社交媒体话语被当作解决重大政治价值、利益或利害冲突的手段的时候,“替对方作想”的会话合作原则在真实的对抗性语境中很难发挥效用。社交媒体政治话语常会陷入“我不是这个意思”与“你就是这个意思”的对抗,无序和离散的悖论与困境体现了“会话不合作原则”的零和博弈思维。

4)礼貌原则与不礼貌原则的互斥。传统媒介政治传播遵循Geoffrey Leech的礼貌原则中的同意准则和谦逊准则。从元语用的角度看, 礼貌原则主要的社会功能在于创造或维持亲近关系,而“制约礼貌原则的主要有社会道德准则、修饰美学原理和心理平衡机制”[4]。当下,社交媒体政治语言呈现出多种多样的不礼貌选择策略,甚至常用侮辱性的谩骂语,带有强烈的语言暴力色彩。谩骂语是政治禁忌语,在社交媒体网络中使用,具有很大的杀伤力。但作为政客们互相攻讦的武器,诸如特朗普这样的政客却不吝使用。在他的推文中负面语汇特别常见,例如:失败者、笨蛋、蠢货、可怕、软弱、呆子、不诚实、无能、无聊、白痴、小丑、恶心等。Culpeper 指出“不礼貌是为了攻击对手的面子从而引起社会不和谐的负面影响而使用的传播策略”[5]。

2 对“四个世界”规则的正负偏离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对抗性话语体系表明传统媒体的严肃政治表达模式被颠覆了,主要表现前者对 “四个世界”的严重偏离[6]。结合特朗普的政治推文案例,可以发现对四个世界的“偏离”已经成为当今社交媒体政治语言生产的根源性力量和原初话题生成的逻辑起点,此可称之为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第一原理,探讨如下。

1)对语言世界的偏离。语言世界的偏离主要是指各种原因下形成的对语音、语义、语法规范的偏离[6]。推特上,特朗普以其独到的语言特征令人瞩目:躲不掉的感叹号,随心所欲的引号,以及出镜率不低的拼写错误;另外在特朗普推特文本中所有被大写的词中包括Fake News、Border、Crime、Rigged,而WITCH HUNT、FAIR TRADE、SPY、SPYGATE等词通常都享受全大写待遇,更为甚者,还有在给语码直接打上标记的元语言表达形式,如在“DDay”(进攻日)前加上“#”变为“#DDay”等对语言规则的偏离现象十分突出。这表明推特政治传播不仅在“使用”语言手段讲述事件本身(命题意义),同时也使用了元语言手段“提及”“谈论”“展现”这些事件之外的信息(如政治意义)。它们是特朗普把粉丝的注意力吸引到“语码”层次上的语言手段,也体现一种对现实事物进行概念式强区分的认知模式。

2)对物理世界的偏离。物理世界的偏离是对客观真实的存在的无视或者对人情事理的违反。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是客观政治事件及其面貌的反映,其言语传播应当准确地反映物理世界。只有满足了一致性原则,才能够谈得上好的表达效果,违背了这一原则就必然会大大地削弱政治传播效果。但问题是某种政治话语的偏离甚至错误,却并不影响政治话语传播效果的生成,甚至某种意义而言,还更加凸显了其贸易战策略的政治意义。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悖论的传播效果呢?这是因为特定政治语境下的偏离,性质上可区分为正偏离和负偏离。所谓正偏离,指某一规则的偏离可能在另一更高级别或更重要的规则上得到强有力的支持和合理解释,并且产生更好传播效果的偏离,即“政治正确”在语言学上的体现方式;反之,便是负偏离,就会犯上所谓“政治不正确”的毛病。由此可以总结出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第二原理:在政治话语体系中,政治规则高于一切,语言学等其他规则都可被它潜规则化。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特朗普的错话、谎话,甚至欺骗伎俩,即使全世界都知道,美国民众虽也不认同但也不反对的原因。政治传播遵循的规则先后顺序是:政治规则、文化规则、心理规则、语义规则、语法规则、语音规则。下位规则及其关系都服从政治规则的统帅,政治语言的建构也以政治规则为圭臬,这也体现了政治传播中固有的、隐在的限制因素内在力量。

3)对文化世界的偏离。对于社交媒体政治传播而言,对文化世界的偏离,较多体现在对政治文化的偏离。一方面,社交媒体上特朗普常常打着美国优先的旗号,凡是与美国利益不符的国际社会的多边协议、条约和组织机制,要么退出废止,要么重新谈判,如废掉TPP、重谈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退出伊朗核协议等。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对人文与人性的偏离,特朗普的推文常以“不礼貌原则”批评别人和自我颂扬。特朗普喜欢在推文中自诩他懂得一切,并能解决一切问题,却将别人描述为“最糟糕的”“毫无头绪的”,甚至攻击以前的下属为“下等生命”,谩骂别人像“一条狗”。Bousfield认为这一不礼貌言语交际是“交际者故意实施的威胁面子行为”[7]。这也体现了社交媒体政治语言传播的第一原理:偏离是政治交际话语对抗性展开和话题无限拓展的逻辑起点,偏离的对抗性也是政治话语结构延展的内在动力和基本特征。

4)对心理世界的偏离。心理世界的偏离形式是指传播主体“非常态的、非理性的、虚幻的、变形的、大大夸张的超常心态”[6]。当全世界希望自由贸易的心态持之以恒时,特朗普的政治话语表达了关税惩罚和贸易保守主义的内心倾向;当全世界人们都怀有自由移民的意愿时,他的政治话语表现出驱离非法移民的心理态势等,这就是一种对普遍社会心理世界的偏离。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活动是一种社会心理行为,包括意识、无意识、潜意识都是影响和制约着话语表达效果的心理要素,即交际双方的信息编码和解码活动(意义的生成与解读)都会自觉地受到自己的心理状态影响和制约的。因此,社交媒体政治语言活动中的第三重要的原理是传播者必须在互相把握对方的心理世界的基础上,将物理世界的事实经过心理世界重新洗涮、浸染、设色、加工、剪裁、包装之后才有可能达到预期的最佳表达效果。

总之,每个世界都有常态规则和对规则的偏离问题,政治语言学或政治修辞学重在研究语言世界的正、负偏离以及偏离的原因与类型。问题是“语言世界的零度和偏离形式并非完全是语言自身造成的。因为语言本来就是一定的社会文化的产物,它的零度与偏离形式也必然受到政治、经济、文化、生活、风俗、习惯的制约,是这些‘场域’因素相互综合作用的结果。”[6]因此,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活动“是或者不是零度和偏离形式,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语言之外的标准决定的,得由社会文化心理因素来综合决定”[6]。

3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框架结构理论

一般而言,政治传播讲究“自我韬晦”策略。框架预设是实现政治企图或者发挥政治功能的有效渠道,所谓“预设是人们交际过程中隐含在话语背后的双方共同接受的信息、事实或命题,它是进行交际的先行条件”[8]。从这个定义可看出预设有双重含义:第一,预设是沉淀在人们的大脑的认知定势或知识体系,也是人们已经经验的事实和实际生活方式在大脑中的图式结构;第二,人们根据既有的预设来“建构”对新事物的认识。预设类似于戈夫曼的“框架”概念与皮亚杰的“基模”概念,都用了“认知结构”这一核心词来界定自身的概念,都是人们处理新信息、认识新事物的一种导引机制或者“建构”机制。

3.1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预设框架

一般而言,社交媒体政治推文体现出两种预设功能:一是使用选择策略;二是使用重组策略。但是这两种框架都必须通过象征符号的驾驭和使用来实现,其中隐喻、举例、标签、叙述、不同的视觉符号等都是通常的做法[9]。这就是社交媒体政治传播的第四原理:框架预设以焦点设置为中心形成政治话语体系的“焦点化效果”,随着前一个预设自动转化为后面话语的预设成分,实现新旧信息交替、语境变换以及意义的深入,不断推动传受双方共享信息量的拓展,政治话题主题的广度和深度也随之更新和发展。

1)该推特预设了政治行为主体,即政治事件的实施人、责任人或机构。例如特朗普参加一战百年纪念活动回国后,第一条推文就是“马克龙建议打造自己的军队以保护欧洲抵御美国、中国和俄罗斯。但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侵略欧洲的)是德国——那曾对法国产生什么后果?在美国(军队)来到之前,他们(法国人)正在巴黎学习德语。赶紧给北约掏钱!”推文分别提到法国、中国、俄罗斯、美国、德国,但自然焦点落在了“Germany”,预设who发动了一战二战。

2)预设认定政治身份,即对政治主体身份属性的提示和定性。特朗普将信息焦点放在Germany,意在提醒马克龙总统:德国曾是法国的敌人,这是对法德关系的提示和定性,同时也离间了法德。随后,通过设问性预设触发语“How did that work out for France?”将焦点转移到法国“他们(法国人)正在巴黎学习德语在美军到来前”,这一新信息生成的预设了美国是法国的拯救者,这是对美法关系的定位。

3)预设可详尽阐述,归类标签。指社交媒体政治语言底层预设(主题句)可以通过例证或澄清、比较、缓冲等来描述、提及或谈论方式归类标签。如特朗普向马克龙开炮的第二条推文,话题转为贸易,以红酒为例对美法现在关系进行详尽阐述,贴上了性质标签——这种不公平的状况强调法国对美国的依赖关系。

4)预设可引申、延展与泛化意义。在第三条推文中,特朗普又以马克龙的名字埃马纽埃尔相称,说他“在法国正遭受极低的支持率——26%——和几乎高达10%的失业率”,还称“没有任何国家比法国更‘民族主义’”。这是对其建立欧洲军队意图的指责之义进行延伸与泛化。虽然推文得出结论是“马克龙转移话题”,实质上是美国不支持法国建立欧洲军队,只是没有明说,而是用“MAKE FRANCE GREAT AGAIN!”暗指如果法国破坏北约,离开美国你如何强大?

由此可见,社交媒体政治话语预设框架以政治命题的超链接方式不断改变焦点,不断以命题添加命题,不断以语境拓展语境;反过来,语境也完善和拓展了命题,命题也凸显和比较了焦点,相互作用,彼此相依。预设和语境的相互作用使得说听双方的共有信息场处于不断开放、变动之中,推进话语有表层结构不断走向深层结构。可见,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框架结构离不开预设,这也体现了预设可以超越既有的现实修辞情境,创造新的修辞语境,创造新的意义,甚至创建权力和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

3.2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框架的预设类型

预设是一种对心理状态的假定,交流的前提是假定各方在推文中有某信息在某种程度上为各方共享。

1)常识性预设。社交媒体政治传播中有一些预设信息是一些人所共知的常识性信息,例如德国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这样的事实性预设信息对于交际双方在价值判断和选择的标准上都具有高度认同,具有高度的规约性。这种常识性预设可以自动激活某些潜藏心底的知识体系的常规关系和规律,是一种政治元语言或者原则、公理一样的存在,具有较多说教成分。

2)虚假性预设。社交媒体政治传播中,如果传播者出于某种政治目的而故意做出错误意识预设,甚至有可能是有意的欺骗,即说话人把不真实的信息假定是听话人知道的信息,但事实上听话者可能对此无从所知或者一无所知,总之错误预设信息具有虚假和欺骗的特性,不具有真理性,是某些政治情势之下社会权势或经济集团共谋的说辞和谎言,是为维持其统治秩序服务的。

3)价值性预设。在特定的语境中,事实预设、常识预设与错误预设常常也是价值评价性预设,这些预设的评价性价值判断和价值色彩并不直接言说出来,而且,它的否定也不会自动取消价值预设,这是价值预设机制的存在理由。例如在一战百年纪念活动修辞情境中,特朗普第一条推文蕴含着这样的价值预设:德国是法国的敌人,是坏的、恶的、消极的;而美国是法国的拯救者,是好的、善的、积极的。如此,作为只有真假值的事实预设、常识预设与错误预设就又增加了一个价值层面的预设。诺曼·费尔克拉夫在谈到文本中的预设时说:“预先假设是操纵人的有效方法,因为它们往往难以受到异议。操纵性的预先假设也以特定的、从前的文本经验和假想来要求解释性主体,而且通过这样的做法,它们就进人到主体的意识形态结构之中去了”[10]。

常识性预设和错误性预设都是政治人物控制和协调社会的两种假定方式。它是以自身狭隘的政治利益为出发点而对他人行为和观念进行控制和规范的内容和手段的总和。常识预设是对现有社会关系和框架的不断巩固,错误预设是对现有社会关系和框架的改变或修正[11]。这说明社交媒体政治语言传播中假定通过交际各方完全共享的意义说服彼此是不可能的,但预设又在无限地追求这种最理想的假定状态——完全共享信息,这是一种政治话语现实与理想悖论,是关于“对立统一”永不凋谢的神话。

3.3 框架预设的政治意义、功能与效果

对于社交媒体政治语言而言,“意义和价值是被争夺的对象”[11]。政治话语所预设的意义也要进入实践领域,进入认知和思维体系,并与文化相结合,即把各种概念、观念、情感和价值等通过“强调某一因素而不是另一些因素来调整和改变别人对这一因素的认知程度,从而改变其相关的象征行动之动机的形成,并最终改变他们的行动”[12]。Chilton等概括了政治语篇的四个策略功能:强压、抵制和抗议、掩饰、合法化和合法性丧失[13],在2004年又增加了两个策略功能——体现和歪曲。这些理论强调了功能预设是政治企图和动机的预设,而预设投射是修辞效果的评价方式,二者在政治语言的组织、调配和表征活动中相互照应和配合。从功能主义语言来看,马克龙提议组建自己的军队,德国总理默克尔支持,这里传播的政治策略功能包括强压、抵制和抗议特朗普要求欧洲各国增加军费开支的要求,同时该提议也使得北约存在的合法性丧失,最后也掩饰了北约内部的不和。特朗普的回应预设了德国曾是法国敌人,未来也可能是,而美国是法国的拯救者,过去是,现在也是,而不应是防范的对象。这里既有抵制和抗议马克龙提议组建自己的军队,同时也策略地体现和歪曲了法美和法德两国关系的历史和现在的关系状况,以达到分化法德的目的。“赶紧给北约还钱,否则没完”,这是强压和掩饰的政治策略,从经济上强压法国就范,还钱实质是给美国还钱,特朗普用“北约”加以掩饰,同时捏造了法国欠美国钱的假象。

4 结语

社交媒体政治传播不过是为各方政治纷争暂时搭建的一个意义交换平台,而偏离正是双方讨价还价的 “卖点”。表面看,政治话语传播是一种政治语言学产品的生产基地和营销场所。深层看,只有传播者经过政治语境认知、评估到了事变的偏离对自身的话语权、物质利益、文化规范和心理权威优势并产生正负影响时,才可能产生内在意识动力尝试通过话语来加强或改变这种偏离,使之回到常态,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社交媒体政治传播框架所建构的意义是一种不平等对话,是社交媒体政治语言传播中看不见的、永远不平等的交换,其意义只有部分被理解,绝无可能全部共享,也绝无对话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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