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变迁与重构*

2020-03-15 08:47:13贺新春
赣南师范大学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伦理村民传统

贺新春,唐 琰

(1.赣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2.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3.长阳镇中学,湖南 邵阳 422100)

人有别于动物的本质在于其社会性。每个人都必然处在特定的社会交往关系之中,时间的积淀使人在交往中形成一系列交往伦理规范。交往伦理主要是指交往主体之间不断协调彼此关系,促进共同发展而形成的行为准则和规范体系。[1]乡村社会的交往伦理问题,就国内而言,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江村经济》等著作中奠基性地描绘出了我国乡土社会交往伦理的本质,指出“中国是一个乡土社会”,我国乡土伦理主要包括血缘决定的家族伦理、地缘本位的熟人信任和自我中心的差序格局等内容。[2]而西方学者的交往行为理论则是不同的,西方交往伦理精神主要包括个人本位、崇尚竞争、功利主义、商谈理性等内容。交往伦理问题虽常被提及,但对于改革开放以来乡村交往伦理的变迁以及重构还是少有提及。只有从交往主体、交往方式、交往范围、交往空间四个视角准确描述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变迁,并深入剖析其原因,才能为重构乡村社会交往伦理体系和秩序提供实践导向和路线图,从而为乡村社会的振兴发展提供强大的伦理支持。

一、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变迁

改革开放40年对中国社会产生的影响巨大:外资的引进,推进了中国的经济社会快速发展;思想的解放,改变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习惯。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变迁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缩影。

(一)交往主体修身立德观念削弱

传统乡村交往伦理中,家族伦理位于核心地位,儒家思想又是家族伦理的主流思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礼记·大学》)完美地展示了儒家的伦理纲常。“修身”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础。通俗来说,倘若在家懂得孝悌,在外必然也懂得忠义,因此“修身”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不少强调自我修养的警句,“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诸葛亮·《诫子书》)“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礼记·杂记下》)等,还从各个方面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规范与要求。提倡自强不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厚,君子以厚德载物。”(《周易·乾》)强调为人低调谦虚:“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述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史记·李将军列传》)更有一些教导与人相处的警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勿以小恶弃人大美,勿以小怨忘人大恩”(《三国志·蜀书·先主传》)等。做人做事都是从交往主体——自我出发,交往主体被视为道德性的自我,道德修养是人的立足之本,人只有经过修养的环节才能真正“成人”,与修养之后的有德之人相交也必然和谐融洽。[3]家族成员在传承修身立德的家风中,不断塑造自身的德行。家规家训、乡规民约无形地监督和检验着每一位家族成员。因此,传统的乡村交往是充满浓浓的“感情”的,家族成员恪守“五常”,孝敬长辈、爱护晚辈、待人和气、互帮互助。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带来了机遇,大批的乡村青年为了“讨生活”,纷纷进城打工。城市居民之间的理性相处,市场经济中的利益交换,权利、责任等新鲜的词眼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同时远离了乡规民约的束缚,陌生的城镇文化的冲击,文化程度有限的乡村青年只看到城市的开放与自由,忽视了背后的法治思想与伦理道德。[4]身处城镇的乡村青年身心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饮食上铺张浪费,攀比消费层出不穷,好吃懒做、及时享乐、贪婪淫秽等低俗腐朽文化被一部分人“吸收”,并“传染”给其他村民,导致受灾面积不断扩大加深,甚至还衍生了赌博、性开放等恶道德。具有勤俭、善良等优良品质的淳朴民风不断被侵蚀,传统的乡村交往伦理内容被鄙弃。

(二)交往范围扩大引发社会问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实行的是城乡分割二元体制,城乡人口之间没有有效的流动空间,乡村人口很难流向城市,基本被拘囿于故土,使得乡村社会能够保持相对封闭和稳定,也较难出现分化和分层现象。[5]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人口流动相对自由,城镇化的影响以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大批的村民选择投入到城市大军中,以务工的方式追赶现代化的脚步。随着大量青壮年进城务工,“空壳化”成为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的显著特征,大量劳动力的流失,良田沃土被抛荒,老人、小孩这类弱势群体留守乡村。留守儿童的抚养教育问题、空巢老人的赡养问题日益成为社会的难题。留守在农村的儿童长期缺少父母的陪伴和关爱,爷孙之间又有着巨大的教育背景差异,留守儿童不仅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出现叛逆行为,更为严重者会做出危害社会的违法犯罪行为。空巢老人由于年岁已高,照顾自身都很勉强,还要负责孙辈的教育,更为吃力。儿童的教育、老人的赡养本在传统的乡村社会交往伦理中不是问题,而如今,却成为影响社会秩序的一颗“定时炸弹”,让人时刻担心。还有部分夫妇,长期分隔于农村与城市之间,长期异地分离使得配偶之间感情淡化,婚姻破裂机率增加。更有甚者,受城市的开放思想影响,性生活混乱不堪,婚姻的第三者插足现象频繁发生,离婚率激增。婚姻破裂不仅让家庭全体成员都受到了伤害,特别是其未成年子女,而且还会危及到乡村社会的和谐稳定。

(三)交往方式货币化和利益化

传统乡村社会在乡绅的主持、乡约民规的约束下,村民之间和和睦睦、互帮互助。在之前,村民之间的农业劳动往来一般是属于帮忙性质的,并不需要支付工资,最多就是相互间进行换工。[6]民间谚语常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农忙时节帮忙收割稻谷或者借用锄具,平常互赠瓜果蔬菜。还有吃流水席,一户人家有喜事,择一天办酒席,全村人来帮忙,大人帮忙打下手,小孩在一旁玩得热火朝天,其乐融融。全村的人围坐在一起,讨论这家嫁女儿,那家娶媳妇的事,村民关系又怎么会僵化呢?甚至,历史更悠久的村落还会定期举办一些民俗活动,方便村民之间的沟通交流。

农村的离散化,村落里冷冷清清,已不见当初的热闹。村民之间的交往,更多集中在端午、中秋、春节这几个重大节日。以春节为例,很多农民工年前二十七八匆匆忙忙赶回家,大年初三初四就要返程上班。短短几日相聚,如何培养感情?再者,物欲横流的城市生活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进城农民工,传统交往伦理中的“重义轻利”观在金钱利益的诱惑下逐渐被消解,日常交往大多仅靠送礼来维持双方关系,经济上的往来是最主要的方面,甚至有时候只剩下赤裸裸的经济交往。市场的“等价交换原则”在日常交往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工具性交往现象日益严重,村民有目的地选择交往对象,所选择对象必然是对其有利的。传统乡村社会纯粹的互帮互助已被利益掩藏,农忙时节人手不够,他人来帮忙要支付报酬。除却受市场经济的利益化影响,家庭联产承担责任制一方面也淡化了集体观念,突出了个人利益的重要性。总体而言,变化体现为农民交往方式的货币化和利益化。[7]

(四)交往空间的私人化

改革开放前后,乡村社会个人交往空间存在巨大的差异。阎云翔以黑龙江省下岬村为例进行了比较分析,(20世纪)80年代之前下岬村的每户村民都是全家男女老少不分彼此睡在一条炕上,(20世纪)80年代之后,建筑与改造房屋热潮则彻底改变了这种传统居住方式。[8]下岬村由于地处黑龙江省,低温少阳,冬季时间长,居民大多数时间都在屋内度过,并且炕占据了房屋的绝大部分面积。因此,居民的日常活动皆在炕上进行,可以说炕是当地每户人家传统的公共空间,炕上空间的占用顺序、位置都有一些符合传统伦理思想的规矩。有限的室内活动空间让村民之间交往更加频繁,相互串门是日常。客人来访,主人会热情地请客人上炕,此时炕的作用等同于现在的客厅。这种情况反映出家庭内部交往空间与外部交往空间的重合,主人的个人生活空间完全暴露在客人眼前,甚至于夫妻而言,父母子女同炕,两性生活也是极其不便。改革开放后带来的房屋改造热潮,使得房屋内部结构功能划分更明确,主卧、客房、客厅等用途明确。主人待客一般是在客厅,当然也会根据来访者的亲疏远近来选择是否开放更为隐私的部分区域。围栏、院墙的出现更是明确了私人空间的界线,也反映出主人对私人空间的重视。当然住房条件的改善以及电视、互联网的普及让更多的村民觉得在自己的私人空间更为舒适、自在,所以越来越少的人会去串门,乡村社会交往也愈加冷清。

二、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社会交往伦理变迁的原因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社会交往伦理发生了显著变化。为了有效地重构新时代乡村社会的交往伦理秩序,必须准确地分析把握这一系列变迁背后的原因。

(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物质化影响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形成,是我国历史性的转折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全面推行,整个中国社会变得更为开放与自由,对受传统伦理思想影响严重的乡村社会冲击更为剧烈。市场经济自身所具有的自主性、竞争性、平等性、法制性的特征,虽向乡村社会宣传了自由平等、等价交换思想,也深刻动摇着原先既有价值观念所依托的“社会建制”,[9]并以合法方式承认人际交往之间的物质化。长期抑制的物质利益追求被瞬间释放,直接造成了严重的义利矛盾。财富观念的日益加重,让义利的天平以绝对性优势偏向了利。等价交换以及共同受益不仅没有排斥利益,相反使得利益的交换成为了一种常态。村民围坐讨论的话题自然也就离不开物质了,肆意吹嘘自家的经济实力,促使了攀比风气和炫富行为的激增,正常的乡村交往变得畸形。

(二)基层党组织引导乡村文明建设弱化

打造“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美丽乡村是乡村振兴发展的目标,要想实现乡村振兴,关键在于乡风文明建设。在传统乡村社会中,乡村文明建设主要由家庭以及村落长老、乡贤共同来引导,具体建设内容蕴含了儒家伦理纲常的家规家训、乡约民规。改革开放以来,村庄共同体受到不同方面的冲击,并逐渐走向衰落,自此,引导乡村文明建设的担子落到了基层党组织以及农村基层干部身上。受城镇化、市场化影响,基层党组织及农村基层干部过分解读政策,将乡村经济建设排在首位,乡村生态建设、精神文明建设等通通为经济建设让步。市场经济中强调利益至上的思想蔓延至政权上,村庄治理的“灰色化”趋势产生并加剧,此时不仅党的纯洁性、先进性受到挑战,而且乡村治理以及精神文明建设都面临着巨大威胁。

(三)西方个人价值本位的渗透

西方资本主义趁机大力渗透个人价值本位思想,这与我国本土的社会价值本位是相矛盾的。集体主义是社会主义道德的基本原则,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之间是辩证统一、良性互动和共生共荣的关系,我国传统伦理思想的特征之一就是:公忠爱国的整体主义精神。[10]36个人价值本位的渗透加上利益的色彩,以拜金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形式展现出来。传统文化中的“七尺巷”的故事不再有,目前乡村生活中普通的农作帮忙都需要支付工资,建房做小工、办酒席帮厨等皆是与报酬挂钩的。村民矛盾纠纷事件更是频发,凡是触及自身利益事件就是“大事”。以江苏南通一则新闻为例,大雪封路,公家融雪工业用盐放置路旁,一夜过后,竟丢失数吨,大多都是当地村民顺回家,更有甚者想用工业用盐做腌菜。[11]贪小便宜、利己主义比比皆是,公交车上,乱丢果壳、大声喧嚷、霸占弱势群体座位,无序的社会行为充斥着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四)社会流动淡化了乡村认同感

传统乡村社会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以家庭为单位,将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进行生产,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满足自我的需求,这使得农民被长时间禁锢在土地上,只有少数人能通过科举考试改变自身所属阶层,因此,传统乡村社会中人口流动、阶层变动都极为平缓。改革开放以后,工业与其他产业仿若雨后春笋、迅猛发展,这使得乡村社会人口流动急剧增强,大批的农民走出家庭、离开土地,冲破血缘和地缘关系的限制从事市场化、职业化的生产劳动。[12]农民不仅仅是农民,还有其他多重身份或职业,有些进入工厂成为工人、有些经营店铺成为商人。身处城市的农民受现代化、市场化的影响,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财富积累、职业转换、思想解放,最终导致了孟德拉斯所说的“农民的终结”。与此同时,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不再局限于熟人社会,交往范围从自然村落扩大至城镇都市,交往对象从单一化变成多样化,基于共同生产生活而存在的熟悉感被不断消解,村民之间的交往逐渐减少,对村庄共同体的认同感不断降低,村庄成了更多人“陌生的故乡”。

三、新时代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重构

新时代开启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征程。新时代下的乡村社会交往伦理要顺应其“新”的特点,继承传统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优秀文化的同时,增添“新时代”的新内涵,进行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合理重构。

(一)继承优秀传统文化合理内核,构建乡村社会交往伦理新规范

我国传统伦理思想的基本特征有六点:家国同构基础上的忠孝伦理、公忠爱国的整体主义精神、仁爱和谐的伦理情怀、以义制利的道德价值追求、修身为本的尊道贵德传统、包容会通的伦理文化胸怀。[10]35-39传统交往伦理中很多积极思想是值得传承的,提倡忠孝伦理,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和睦、对邻里友好,这些都有助于打造和谐的乡村社会。传统乡村文化中的家国同构思想提倡以家风养国风,突出强调家风的培养在传统交往伦理中的重要性。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家风建设。2015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春节团拜会上指出,“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13]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思维方式都与他的家庭环境有关,良好家风塑造出来的必定是对社会有贡献、有责任心的人。现代“友善”家风是对传统社会“仁善”家风的传承和发展,“善待亲朋、关爱邻里”是构筑其思想的起点,“家国情怀、乐善好施”是体现其思想的升华。[14]建设良好家风,以夫妻为核心,父母应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努力营造温馨和谐、幸福美满的家庭氛围,教育子女尊老爱老、孝顺体贴、待人和善、为人守信,从而树立孩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良好家风熏陶下的家庭成员在社会交往时,为人和气、关爱邻里,能时刻以自身善行去感染他人,促进友爱和谐氛围的传递。现代乡村社会出现的老人无人赡养、儿童缺少教育、轻厚养重厚葬、轻精神重物质等一系列问题,与家风建设的不到位有着莫大的关系。强调家风建设,需要家庭、学校、政府、社会各方面的协作配合,家庭作为最主要的阵地,家庭成员的思想观念、行为举止以及家规家训都要符合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合理部分,孝道、忠义、诚信、友善、修身等皆为可取内容,值得传承和弘扬。各级各类学校可以将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合理内核与课堂教学结合,倡导文明和谐的同学交往、尊老爱幼的家庭交往。政府和社会可以通过举办评选拥有良好家风的“五好”家庭等,并给予物质奖励或荣誉,从而营造建设良好家风的深厚氛围。家风建设对于构建适应新时代要求的乡村社会交往伦理规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当然还应该辩证对待传统交往伦理中的重义轻利观,树立正确的社会主义义利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打击乡村社会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等种种劣迹。另外,传统文化中男尊女卑的思想也是不可取的,新时代人际交往中应该遵循男女平等、相互尊重的新观念。

(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抵制各种错误思潮的侵蚀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国现阶段的主流价值观,其从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次分别进行阐述。引导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可以通过以下五种形式来实现:一是通过讨论;二是利用意见领袖;三是利用民间活动;四是通过家庭;五是借助纪念日与节日。[15]村民可以参加村委会、学校、乡政府等举办的相关座谈会,比如“如何建设成为富强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法治与法制”“做诚信友善的公民”等,或直接在社交网络上讨论与阐述自己所理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深对其理解。只有正确理解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科学内涵,才能有助于指导人们的实践活动。为了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入脑入心,国家领导人的权威讲话和专家学者的理论宣传与解读是主要途径,而一些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于一体的民间活动也是一种重要而有效的方式。这些民间活动以童谣、剪纸、戏曲等大众化载体为依托,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涵其中,从而使民众在享受娱乐的同时也接受教育。定期进行民间活动的大汇演,特别是泥塑、剪纸、皮影、花鼓戏、京剧等具有特色的民间艺术,一方面扩大了它们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达到了隐性教育的目的。影视广告、音乐舞蹈、相声小品等也可以担当起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使命,并且它们也是最深入人心、广为传颂的。中央电视台推出的《感动中国》已经家喻户晓,而那些让人敬佩、震撼的中国人及他们身上的精神更是令人肃然起敬。家风建设也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途径,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结合当地特色,推陈出新,乡镇政府、村委会合力打造符合自身特色的乡村文化、家庭文化,广泛宣传身边“助人为乐”“诚实守信”“孝老爱亲”“敬业奉献”“见义勇为”的典范人物和先进事迹,必要时可以给予相应的物质奖励与精神鼓励。在特定的纪念日也可以举行蕴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容的特色活动,例如12月13日的国家公祭日,万千群众的哀悼,就必定可以时刻提醒着中华儿女,国家要富强,落后就会挨打。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法治社会的村民需要懂法守法用法。九年义务教育虽全面普及,仍有“文盲”“半文盲”存在,这严重妨碍了乡村社会法律知识的宣传教育效果,导致乡村社会还存在着一定规模的“法盲”。村民对待村中恶意霸占土地、偷盗赌博贩毒等违法犯罪行为表现出无可奈何甚至放纵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恶道德的“火焰”,加剧了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裂变,妨碍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乡村法律知识的宣传教育不能停留在口号上,必须要从村民自身出发,了解村民对法律知识的具体需求,拓展多种途径帮助村民学习法律知识,培养、提升村民的法律意识与运用法律的能力。村民要自觉抵制那些赌博、贩毒、性开放等错误思想,时刻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高自身思想道德修养,保证自身不受侵蚀。对于那些已经触碰法律红线的行为,村民要勇于斗争,将他绳之以法。

(三)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净化乡村社会政治生态

经济的迅速发展,乡村社会“灰色化”趋势的出现,这无疑是在提醒我们政治生态已经不断恶化。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指出:“党要管党必须从党内政治生活管起,从严治党必须从党内政治生活严起。”[16]要抓实党内政治生活,就必须抓好基层党组织建设,尤其要抓好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农村基层党组织是密切党与人民群众之间关系的战斗堡垒,是党保持自身先进性与纯洁性的重要基础。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主要从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三个方面来落实。政治上转变基层党组织的管理理念,管理手段综合多样化,完善乡村治理机制,推进农村基层民主政治建设;思想上要强化党员先进性教育,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进农村精神文明活动的创建,巩固新农村建设的思想基础,另外也要坚持“为人民服务”这一宗旨,踏踏实实走群众路线,以群众为中心;组织上重视基层党组织领导班子建设,扩大领导班子选取范围,提高基层干部待遇,提升基层干部素养,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完善基层党组织制度建设,尤其是党员考核监督机制以及基层党建工作责任制,有效解决乡村社会“灰色化”问题。[17]基层党组织建设中所强调的“党风建设”,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内容,更是实现乡村社会和谐的重要保障。政风、民风好不好,关键在党风;党风好不好,重点在干部。基层干部的党风作风不仅代表党的良好形象,也反映了社会的和谐与稳定程度。作为一名基层的党员干部,真正为百姓做好事、办实事,深刻领会党的精神,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以自身优良作风带党风,以优良党风促政风、民风,推进乡风文明建设,促进乡村社会交往伦理的健康发展。

(四)打造特色村落文化,增强乡村认同感

现阶段的村庄是介于“熟人社会”与“陌生人社会”之间的“半熟人社会”,信任互助不再是乡村社会所对应的交往伦理,村民之间的熟悉感和信任感被大大消减,对村庄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日渐弱化,村庄成员的主体意识愈加薄弱。[18]村庄认同感的降低,不仅弱化了乡约乡规对村民的约束力,也相应减少了村庄共同体所具有的“人情”这一特性,从而在不断消解“传统村庄所具有的特殊的温情感和善意义”。[19]社会流动背景下,农民阶层获得了更多向上流动的机会,并且他们也实现了自我阶层的转换,自此,对于大部分身处城市的村民而言,村庄共同体逐渐成为了“陌生的家乡”。在现代化、市场化的影响下,村民的契约意识、权利意识等日益强化,理性化占据他们大部分生活,然而快节奏的城市生活让村民觉得紧张、压抑,人际关系的冷漠更是让人觉得孤独,越来越多身处城市的村民开始怀念传统乡村生活。

发扬当地传统乡村文化特色,结合社区文化,打造有特色、兼具现代性的村落文化,让村民感受到具有独特文化特色的乡村社会交往伦理。富有当地特色的村落文化,以当地人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发挥其维护村庄稳定运行的功能,唤起村民对村庄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加强村庄内部凝聚力,为实现乡村振兴而不断奋斗。以闽南地区的客家文化为例来说,传统客家建筑比如永定土楼,经典圆楼承载着祖先希望子孙团结友爱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愿望,而国漫《大鱼海棠》正是以客家土楼为故事背景而进行创作的,以村落特色为背景,辅以现代科学技术,实际上就是以新型文化载体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并注入相应的时代新内容,形成适应当今时代发展又具有地方特色的村落文化。这一例子对于其他村落或者具有明显地方特色的乡村是一种启示,融合现代因素,大力借助微博、微信等新型社交平台,打造当地特色文化,引起人们文化共鸣,共同遵循乡村伦理道德,维护乡村和谐稳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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