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孟梅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社区教育的发展可以视为一个国家国民基础素质总和。我国作为人口兼农业大国,农村社区教育对于国家的教育创新与进步,对于农民素质的提升与农业的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2008年1月,中央1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切实加强农业基础建设进一步促进农业发展农民增收的若干意见》提出了农村社区建设的双重目标:完善农村公共服务体系,健全新型的农村社区经济共同体,培育新型的农村社区社会共同体。[1]鉴于此,本文借助中国知网,梳理了1985年至2018年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发展概况、研究概况,并试图对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发展提出相关建议。
从1985年至2018年,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经历了从无到有,以及快速发展的阶段,在论文年度发表数量、研究主题、研究层次、基金支持等方面具有鲜明的特点。
打开中国知网,选择“社会科学Ⅱ辑”,主题选择“农村社区教育”,关键词包含“农村社区教育”,时间选择“1985-2018”共查找到文献139篇,其中硕士论文13篇,期刊126篇。基于对这139文献进行分析,探究中国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现状。
图1 农村社区教育研究文献数量统计图
由图1可知,2001年前,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文章为零。2001年至2004年,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相关论文开始打破零的数量,每年基本上保持在1~5篇,四年总发文量为9篇,其中2003年无相关论文发表。自2004年开始,以三农(农业、农村、农民)为主题的中央一号文件连续十四年发布,不断强调三农问题的重要性,以及终身化学习社会的建设。自此,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文章开始逐步增多,但都在15篇以下,在2011年达到峰值14篇。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总论文数量不多,伴有波动,但总体上呈增长趋势。
按照研究的关键词关联程度以及聚类分析,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主要内容分为:第一,探索其影响因素:“探索”作为关键词共出现2次,“影响因素”作为关键词共出现3次。第二,社区教育及其启示:“社区教育”作为关键词共出现6次,“启示”作为关键词共出现4次。第三,新农村建设以及问题对策等:“发展”作为关键词共出现10次,“对策”作为关键词共出现8次,“问题”作为关键词共出现5次,“城乡一体化”作为关键词共出现5次,“终身教育”“新农村建设”“必要性”“策略”“启示”作为关键词均出现4次,其它如“运行机制”“模式”“新农村”等关键词出现次数均为3次。
由此可知,我国当前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社区教育发展、社区教育问题与对策的探析等方面,较为注重对实践层面的探索,期望达到新农村建设以及城乡一体化的目标。不过,对于农村社区教育的理论建构尚存在空白。在139篇文献中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共94篇,约占总论文数量的68%,其余的文献对农村社区教育也有涉及,但研究重点为宏观层面的社区教育。
研究层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研究内容的所属学科以及研究发展水平与应用领域。本文现将部分文章的研究层次进行整理发现,103篇论文属基础研究,主要是针对农村社区教育发展的现状与问题进行实证研究或思辨研究,以寻求中国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模式。例如,在《我国农村社区教育发展路径研究》一文,作者提出当前农村社区教育的现状为对农村社区教育认识不足;农村社区管理缺乏科学化;农村社区教育发展失衡且农村社区教育的认可度低,教育效果不明显。[2]而行业指导的论文有13篇,高等教育的有7篇,基础教育与中等职业教育的有4篇,政策研究和职业指导的均有2篇,特别是基础与应用基础的研究,只有1篇。
对基金来源进行分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国家对于农村社区教育重视程度。从文献的基金来源来看,只有5篇文献具有基金支持。同时,在这5篇文献中,3篇来源于国家级基金项目,其中2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篇是全国教育科学规划,余下2篇来源于地方基金,分别是北京市教委科技发展基金1篇、福建省软科学研究计划1篇。
世界范围内具有现代意义的社区教育是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的,而我国则是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社区教育的探索,且主要集中于城市地区。社区教育在我国发展时间尚短,理论还不成熟,关于社区教育的概念定义也是众说纷纭。厉以贤指出:所谓社区教育,是实现社区全体成员素质和生活质量的提高以及社区发展的一种社区性的教育活动和过程。[3]
我国社区教育发展阶段大致划分为四个阶段:模糊实践阶段、模糊理论阶段、现代理论阶段与现代实践阶段。以20世纪80年代为界,之前主要属于模糊实践与模糊理论阶段,主要依据经验与农村实际情况开展广义教育活动,没有或只有较少的理论指导,且模糊实践活动早于模糊理论构建,这与我国古代小农经济的发展密切相关。20世纪80年代后,进入现代意义上的社区教育阶段,主要借鉴国外社区教育理论,同时结合我国社区教育实际,以点带面逐步展开,城市地区要早于农村地区,且理论构建早于实践活动,此时的主要影响因素在于城市化的推进以及经济发展的需要。
就社区教育而言,尽管农村地区起步晚于城市地区,但目前大量的实验已经在农村社区开始并且取得了进展。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提出以及党和国家对于“三农”问题越来越重视,农村社区教育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特别是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后,关于农村社区教育的模式、现状、发展、问题、路径以及资源等多方面研究得到了进一步充实。
不同学科视角之下对于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以及不同学科方法的应用,在一定层面上,可以丰富农村社区教育的理论与实践。教育学作为一级学科,其二级学科如教育社会学、教育经济管理学、成人教育学等学科的相关研究为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1998年,华东师范大学叶立安老师对社区教育的课程进行了论述。华东师范大学叶忠海老师将社区教育作为一门学科论述了其学科基础。北京师范大学厉以贤老师在《社区教育原理》则将社区教育作为一种教育实践活动,认为社区教育能够促进全体社区居民素质以及生活质量的提高,最终促进社区良性健康发展。生态学视角下,农村社区的研究重在把握时空规律,确定其空间结构、功能布局、变化机理等要素。[4]除此之外,其他学科也提出了农村社区教育发展的相关理论与意义,为农村社区教育的下一步发展提供可借鉴的路径。在城乡规划学视角下,农村社区的研究侧重于社区建设整体的规划,并结合农村当地实际的经济、文化以及地理环境等因素,力求基础设施与环境相契合。在社会治理视角下,农村社区教育则是促进社区健康、和谐发展的有力工具,是维护社会安定的有效手段,通过发展农村社区教育,从而实现城乡教育事业之间的均衡发展。在社会管理视角之下,注重农村社区教育,提升农社区的教育功能,将会优化农村社区的管理机制,创新农村社区的治理。
农村社区作为人口聚居地,农村社区教育的发挥更多的是依靠实践活动,即借用社区教育发挥社区所应有的本体功能。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理论研究,包括应用学科的理论研究,如王珍所写的《生态学视角下的农村社区营造研究》;[5]也包括理论学科的应用型研究,如王微所写的《城乡一体化进程中农村社区教育的困境与出路——基于温州的个案分析与一般规律总结》;[6]等等。这些文章是基于自己所属学科的特性,运用科学研究方法,对农村社区教育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并且提出了相应的解决策略,但策略的可行性究竟如何,值得商榷。同时,实践层面的研究相对较少,较之理论研究相对落后。
当前我国农村社区教育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不同领域的理论都对农村社区教育进行了解读,这在某些层面丰富了农村社区教育的内涵。但是,多样化的视角也使得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无所适从。同时,农村社区教育发展的起步晚于城市地区,教育设施劣于城市地区,一味地照搬城市社区发展模式与理论,使社区教育资源主要指向老年群体。而忽视青年群体,就会使青年群体对自我认同与发展产生疑惑,这无疑是农村社区发展的一个误区。同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对农村发展的外在环境予以了规划,并给农村社区教育发展提出了新要求。
基于此,应立足农村发展实际,推动社区与学校双向互动,将所有成员都纳入学习群体圈,避免问题的解决走向两个极端:只突出一点或者广泛出击而无重点。同时,要注重学习成果后期评估与监督,真正将社区教育落到实处。除此之外,要依据《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因地制宜与循序渐进的实施原则,结合乡村发展振兴的实际需求,关注当前乡村振兴背景之下的农民培训,着重关注农民职业的定位与认同,同时关注绿色农业发展过程中的环境保护问题。要将农村实际需求融入社区教育,注重社区教育内涵式发展。
以1993年为分界线,之前所开展的社区教育主要是社区补偿学校,之后则是学校补偿社区,再之后则是社区与学校的双向联动。社区教育补偿方式主要是传统的面对面交流方式,并没有系统技术支持。如果以这样方式进行社区教育,其后果将会使城市与农村的社区教育水平逐步拉大。在以信息技术为支撑的大数据时代,信息就意味着资源。有些农村社区配备了远程学习的技术支持,但是,对于技术不加利用,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将下发文件作为“文件”,技术设备仅当“设备”,并没有将设备利用起来,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以致造成资源的浪费。
基于此,应当做好村民思想工作,循序渐进式逐步发挥信息技术的作用。在现代化信息技术的使用过程中,要巧妙借用手机等移动设备将村民学习新设备的畏难情绪降至最低。现代化信息技术的应用是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在实际运用过程中,应注重将其植入社区教育,以扩大农村社区教育的资源流。
在社会学里,我们常分出两种不同性质的社会:一种并没有具体目的,只是因为在一起生长而发生的社会;一种是为了要完成一件任务而结合的社会。用我们自己的话说,前者是礼俗社会,后者是法理社会。[7]所谓礼俗社会即主要依靠伦理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礼的应用成为生活的常态,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具有联系的多向性与交叉性的特点。反观法理社会,则是指以法律为准绳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目的性较为突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则相对单向,交叉层面较少。因此,城市社区与农村社区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简化为礼俗社会与法理社会,即农村社区与城市社区有着不同的构成,有着不同的需求,并由此产生了不同的发展方向。
依据梁漱溟先生所进行的乡村试验,中国文化根在农村。我国是农业大国,农村的形成与发展不仅支撑起了华夏民族,也延续了中华文明。因此,关于社区发展的理论,已经包含于我们的传统文化之中。随着现代意义的社区教育发展,我国传统的社区教育似乎已被遗忘。城市社区在发展的需求与性质上,与农村社区存在差异,因此在社区教育内容与管理的选择上,应当突出各自特色,平衡两者之间的资源流动。以政府主导为例,城市社区的建设更多的是以经济为基础,而农村社区的建设更多的是以情感为纽带,所以在城市社区教育建设发展过程中,政府应充当更多的指导角色,而在于农村社区教育建设中,资金提供与资源挖掘才是政府应当着重把握的。
总体而言,农村社区正在逐步走进大众视野,农村社区教育也正在成为重要议题,这对于促进农村社区良性发展,缩小农村社区与城市社区之间的差距具有重要意义。在当下,更应该结合农村社区发展的实际,充实教育内容,优化农村社区教育,促进农村社区教育内涵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