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对于就业的影响

2020-03-05 01:48丁振华
时代人物 2020年36期
关键词:冲击水平新冠

丁振华

(广东财经大学金融学院 广东省广州市 510320)

研究背景和事件影响

研究背景。2020年新春佳节之际,一场“新冠”疫情—“新冠病毒”的爆发,打破了人们正常的生活。这次“新冠”疫情来势凶猛,传播迅速,防控艰难,一时间让人猝不及防,难以应对。为防控疫情的进一步蔓延,2020年1月23日,武汉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武汉封城”通告,这场抗疫攻坚战正式展开。根据我国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响应机制,2020年1月25日广东、湖南、浙江、河南等共24省、市、自治区启动重大突发事件一级响应,涵盖总人口超过12亿,国内采取最全面、最严格、最彻底的防控举措,14亿人民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同疫情展开顽强斗争。但是与此同时恐慌情绪蔓延,复工时间被迫延后,工人学生被迫采用线上办公、线上上课等形式开展生产、教育等活动,尽管如此仍然存在许多工厂被迫停工,工人被迫失业的状况,企业承受巨大压力。

事件影响:此次“新冠”疫情爆发之突然,所产生的冲击力之强,堪称百年难遇的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其危害程度远超“非典”。这次新冠肺炎不仅严重危害着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同时对严重阻碍了经济的正常运行,使得国家和社会的正常运行处于非正常状态。与2003年SARS不同的是,“新冠疫情”波及范围更大,持续时间更长,并且反弹趋势更加明显,截止2020年底,国外疫情还在不断蔓延反复。

为有效防控疫情的发展,全球各国越来越多地实施严格的公共卫生措施来应对疫情。这些措施的范围从社会疏远到全面封锁,无一例外地限制经济活动,并产生严重后果。中国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大规模爆发“新冠疫情”的国家,自2020年1月23日起,迅速采取强有力的防控措施,从“武汉封城”到全国各地积极开展自主隔离,关闭不必要的服务业,并且延后复工复学,各种活动力所能及从线下转到线上。尽管这些举措有效地控制了疫情的发展,但也为此付出巨大经济代价。严格的疫情防控造成人民生活的不便,经济来源减少,消费欲望下降,最终导致对总需求的影响;同时,大量企业不得不停工或延迟开工,必然面临经营活动突然停止所带来的现金流压力,也必然导致大规模的失业。

新冠疫情不仅催生经济衰退,而且可能导致系统性风险上升。IMF报告中表示,风险因素将会持续存在,包括更长和更严重的经济衰退,以及新冠疫情的二次爆发,国际地缘政治关系紧张化,全球不平等加剧等等各种风险因素将持续存在,因此,股市二次崩盘的可能性很大。而股市二次崩盘将会产生严重的金融危机,流动性枯竭将会导致大批的企业破产风险斗争,加剧目前十分严重的失业问题,并引发金融系统的风险上升,使目前的衰退更加严重,复苏也更加困难,其中的悲观情绪堪称有史之最。

文献综述

传统意义上,学者多采用国内生产总值(GDP)、工业生产(IP)、就业率等指标衡量经济的形势好坏。“新冠疫情”冲击下,世界银行等权威机构在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中预测全球及各主要经济体2020年的GDP将面临巨幅下滑。Zhang(2020)通过疫情的持续时间、累计确诊病例等因素,分析新冠疫情如何影响到经济尤其是GDP。鉴于科技的发展和大数据的应用,更是不少学者利用实时高频数据直接观测经济波动:Chen等(2020)在疫情爆发后利用高频支付数据,直接反应中国在疫情爆发后消费锐减;Motl M等(2020)则利用高频交易数据,量化反应美、中、欧等几大经济体的影响。

疫情冲击不仅造成消费或者GDP 的下滑,更加直观地会造成大量人员失业或者无法就业的问题。针对疫情后的就业问题,大量学者表示疫情对就业的冲击远超预期:“新冠疫情”不仅造成大量岗位工资下降更是直接导致大量岗位消失,失业率上升;不仅员工失业,大量个体工商户也失去工作机会;尚未踏入职场的应届毕业生更是直接失去求职机会,不得不推迟毕业。对此,莫荣(2020)和蔡卫星(2020)等专家学者则对疫情冲击之下的就业非常关心,莫荣通过参考2003年SARS和2008金融危机对就业的冲击,对疫情后的个体工商户、应届大学生等的就业问题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蔡卫星则通过大数据构造就业预期复苏指数,在“六保”的背景下对稳就业提出了细致到位的建议。

政府应对疫情的快速反应能力,直接决定了疫情后的损失大小。国际上也有学者着手对政府面对疫情的表现进行评判,判断政府采取的措施是否有效缓解疫情所带来的的GDP下滑、失业率下降等问题。

已有的大量研究多是结合2003年SARS疫情的数据,采用SARS后的经济指标,推测现阶段所面临的“新冠疫情”经济冲击,并根据过往经验提出一些宏观应对策略,具有较强的实践意义和借鉴意义。但是这些研究面临着数据滞后、经济环境不一致等问题。

本文则借助微观数据,丰富“新冠”疫情的短期经济影响。从微观角度理解“新冠”疫情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更加直观贴切。研究更加具有针对性,方便相关政府部门制定措施时有的放矢。其次,本文采用大数据手段,抓取每一条的企业招聘信息,数据来源相较于传统的统计数据更加实时、丰富、全面。最后,本文研究立足于政府管理部门,比较分析不同城市在“新冠疫情”冲击下所面临的就业问题,完善“新冠疫情”经济影响方面的研究,方便理解“新冠”疫情防控对经济的影响,平衡好防控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便于政策制定者有针对性地制定疫情防控措施,也为其他国家和地区提供借鉴意义。

研究结果

针对新冠疫情对于就业活动的影响,本文根据城市汇总企业招聘的每条信息,将数据整理成为300城市2019年、2020年各自近50个工作日数据。我们对于企业招聘行为研究的主要变量是城市单日企业招聘数量。我们根据样本日期在我们设定的截断时间点(2020年1月23日,即武汉封城日期),将2019年和2020年的样本分为两个时期:前期和后期。2019年样本(对照组)的汇总统计数据,整个样本期间前期和后期的城市平均单日发布的企业招聘信息数总额整体符合春节假期前后的招聘趋势:春节前企业招聘会有一个小的高峰期;受春节假期影响,假期前后一周时间内,企业招聘会趋向于平稳;随后企业招聘按照“金三银四”的行业规律正常发展,迎来两次招聘的高峰期,城市单日平均招聘信息数量一度达到将近600条。但是2020年样本(实验组)的汇总统计数据,整个样本期间前期和后期的城市平均单日发布的企业招聘信息数量则明显受到疫情影响。前期数据和2019年(对照组)总体数据保持一致,并且在疫情即春节到来之前城市单日招聘的平均数量一度高于2019年同期水平。但是在疫情之后复工复产之后,城市单日发布的企业招聘信息的数量整体低于2019年同期水平。不仅如此,2020年虽然疫情结束后也迎来了招聘的高峰,但是无论从招聘峰值还是高峰来临时间都远不及2019年及时。从招聘高峰来看,企业在2020年仅有一次企业招聘的高峰,并且这次招聘的高峰值远远低于2019年企业招聘的高峰,并且仅有这一次招聘高峰。相比2019年企业招聘高峰,这仅有的一次高峰值来的也很晚,将近晚了近10个工作日,加上2020年受疫情影响延迟复工复产近10个工作日,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此次疫情至少了企业一个月的正常正产运营,并且复工复产的水平将会远远不及2019年同期正常水平。

参考Chen et al.(2020)的研究,本文采用双重差分估计(Difference in Difference Estimate)来量化评估新冠肺炎的爆发所带来的影响。具体来说,本节企业发布的招聘信息数据,构造了全国343座城市2019年和2020年春节前后(武汉封城前后)工作日的城市-日度观测数据,以武汉封城作为国内疫情爆发的标志性事件,基于如下基准计量模型估计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

在上式中,Y代表第i个城市第t天实体经济数据(企业发布招聘信息数量),这些数据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经济主体对未来经济形势的预期,我们用它刻画经济复苏。POST是事件变量,我们将武汉封城当天作为国内疫情大爆发的关键时间节点,划分BEFORE和AFTER两个阶段,当观测样本处于AFTER阶段时,POST取值为1。

TREAT代表处理组,参考Chen et al.(2020)的做法,我们将2020年全部样本观测值视为处理组(Treatment Group),这一组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的影响;将2019年全部样本观测值视为控制组(Control Group),这一组不受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的影响。在这里,我们关注的核心变量是双重差分估计量的估计系数。

“新冠疫情”直接影响企业的员工招聘,直接影响到就业率问题。企业员工招聘一方面是公司处于战略任务考虑,另一方面也会基于疫情考虑未来公司现金流、价值创造等问题。我们首先估计每日城市发布的企业招聘信息数量的平均影响,在控制城市个体效应、时间效应、工作日(周一到周五)个体效应基础上回归,结果显示,交乘项treat*post的系数为-0.7626,在1%的水平上具有统计学意义,这意味着相对于没有新冠肺炎疫情事件的反事实路径,每个城市的每日企业招聘信息平均减少76%。并且在加入各种控制变量之后,效果依然显著,并且没有太大的变化。

为进一步分析,我们将企业招聘对象按照有无学历要求、有无工作经验、企业薪资待遇等分类进行讨论。

企业在招聘时会根据工作岗位的需求,针对应聘者的学历提出要求。为了研究学历高低受到疫情冲击的影响,我们将企业招聘信息中的学历要求按照是否有受过高等教育,将样本进行分组为受教育水平高组(包括大专、本科、研究生、博士、博士后),受教育水平低组(受教育水平仅达到高中毕业或未完成高中学业)。由上表可知,在疫情发生后,企业均减少员工招聘,不论何种水平的教育水平均受到负向冲击。但是同时也可以看出,企业招聘要求对于受教育水平更高的职员的招聘信息受到的影响更小,虽然影响系数达到-0.5746,并且在1%水平上显著;企业招聘信息对于受教育水平低的职员更加不友好,系数达到-0.8354,并且在1%水平上显著。这一结果表明,受教育水平直接影响员工就业,在负向冲击环境中,受教育水平高的员工受到的负向影响更小。

企业在招聘时会倾向于招聘有相关工作经验的员工,招聘完成之后不仅可以减少培训等成本,而且可以更快为投入工作岗位,为公司创造剩余价值。因此,公司在招聘过程中会针对性提出工作经验的要求,有的岗位甚至要求超过10年的工作经验。根据工作岗位是否有要求工作经验,将样本分为有工作经验组和无工作经验组(包括应届毕业生)。由上表可知,在疫情发生后,企业均减少员工招聘,不论手否有工作经验的应聘者均受到负向冲击。但是与此同时,企业招聘对于有工作经验的人群的影响更小,影响系数仅达到-0.4215,并且在1%水平上显著;企业招聘信息对于没有工作经验的群体更加不友好,系数达到-0.9174,并且在1%水平上显著。这一结果表明,企业招聘更加倾向于招聘有相关工作经验的群体,在新冠疫情的负向冲击环境中,有工作经验的员工受到的负向影响更小,没有工作经验的群体找工作更加困难。

受新冠疫情的印象,企业营收状况及现金流等经营情况必然恶化,在此基础上,大量企业为人工节约成本,会一定程度上降薪。企业在招聘时必然也会考虑员工薪资问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但是,高薪从业者往往技术含量较高,在考虑人力资本的时候必须考虑技术增长。因此企业倾向于对高能核心人才付出对价,并不会因为疫情原因减少招聘;相反,企业对于生产能力薄弱的员工付出低价,相应疫情期间减少非核心员工的招聘。由上表可得到验证,在疫情发生后,企业均减少员工招聘,但相对于高薪员工的招聘而言,对低薪劳动者的招聘信息数量减少的更厉害。这个结论还是在不考虑单条招聘信息对应的招聘人数问题——企业针对高薪或者核心职员的招聘,往往采用针对性招聘;而针对非核心志愿的招聘则更加普遍。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企业对低薪工作者的招聘受到疫情的冲击影响远远大于对高薪工作者的招聘。

那么地区财政水平的高低是否会对企业的招聘有不同的影响呢?针对新冠疫情后企业招聘行为的影响,可以发现在加入控制变量的基础上,无论地区财政水平高低均受到较大程度的负向冲击,但是财政水平的高低对企业的招聘影响没有太大的区别。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政府财政水平较高的情况下,有较大的的能力对企业进行补助等拯救措施,但是政府还是没办法直接干预企业的招聘等具体经营活动。

结论和建议

就短期来讲,受“新冠”疫情冲击,不仅因为疫情冲击直接导致失业率上升,也会因为疫情冲击导致就业岗位直接锐减。面对疫情,学历更低、无工作经验、职位薪资低的人员受到的冲击更大;地区的财政措施也没办法直接解决这样的问题。

因此为解决“新冠疫情”,紧密贯彻党中央“六保”之首的“保居民就业”,地区政府必须因地制宜,有针对性解决疫情对就业冲击。想办法创造就业岗位,妥善安置学历低、无工作经验群体的就业问题,其中大部分涉及到应届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同时必须出台相应的政策,应对地区企业面临的降薪所带来的的一系列问题,维持社会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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