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背景下公民媒介素养建构的机遇与挑战*

2020-03-04 12:42周子渊唐红梅
九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年3期
关键词:公民媒介建构

周子渊 唐红梅

(1.九江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 2.九江学院学报编辑部 江西九江 332005)

“媒介素养是人类传播发展进程中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因文字的发明而起,又因电子媒介和数字媒介的出现而得以延伸和拓展。”[1]我们生活在媒介化社会与智能化社会交织的变革时期,技术的变革和发展将我们带入到大数据时代,在人们的生活、工作与思维都发生大变革的背景下,公民媒介素养的建构面临着机遇和挑战。

一、大数据时代公民媒介素养建构的内容

“媒介素养是指人们面对媒介各种信息时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1992年美国媒介素养研究中心对对媒介素养的定义)”[2]技术的发展不仅模糊了新旧媒介之间的界限,而且还模糊了现实与虚拟之间的界限。这种“模糊”一方面使我们的信息接触变得触手可及、信息极度丰富;另一方面则是“信息鸿沟”的进一步拉大,我们越发“生存在二手世界里”[3]。在大数据背景下的全媒体时代,媒介的泛化、社会化、移动化、平台化、智能化等趋势在进一步凸显和分化,而要让人“在一个充斥着图像、文字、声音的世界里学会生存”[4],我们必须搞清楚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在信息化时代必备的核心素养——媒介素养的本质内涵。

(一)媒介素养研究的演变

媒介素养是在新闻学、传播学、教育学、社会学、美学等学科理论交融发展到一定程度而出现的,是从媒介素养教育开始的。1933年,英国学者FR.利维斯(FR.Leavis)和D.汤普森(Denys Thompson)发表了《文化和环境:批判意识的培养》(Culture And Environment:the Training of Critical Awareness)论著,首次提出了把媒介素养教育引入学校课堂教学体系的建议,标志着媒介素养研究的开始。

20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中期的媒介素养研究是建立在对媒介传播负面影响的对抗、精英文化教育的需求、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实践批评( practical criticism)方法的应用等基础上的。媒介(主要是报纸)的媚俗化、商业化和大众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文化冲击、社会影响和价值观念冲突,引起了人们的不安、抵触和批判。这一时期,利维斯关于媒介素养研究影响着人们对媒介定位、批判性思维、大众媒介及其文本、文本的实践性分析与研读等关于媒介素养的研究,为媒介素养的研究和公民媒介素养的培养奠定了基础,但从整体上来讲,是一种建立在“保护主义”基础上的媒介素养教育和研究。

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对电影媒介的关注及“大众艺术运动” (the Popular Arts movement)推进了媒介素养的研究。这一时期,也正是传播研究从“信息来源主宰论”向“受众中心论”转向时期,随着学者对媒介功能认识的提升、对大众文化存在与合理性的承认以及对文化不同层面的区分,将媒介素养研究从“保护模式”带入到“辨析模式”,培养公民的辨别能力成为这一时期媒介素养的核心。

20世纪70年代,电影、电视媒介将媒介素养研究带入到“屏幕理论”( Screen Theory)阶段,媒介成为“再现”现实的符号。这一时期,受社会学、符号学、意识形态学、政治经济学、新闻传播学等学科发展的影响,对媒介及媒介文化的认知意识、解读意识、批判与使用意识、控制意识等得以全面发展,使媒介素养研究更注重媒介及其文本的特性把握、媒介的自主性使用、媒介及其内容的批判性解读、媒介的外在形式、社会责任的培养、受众本位的回归、个人终身学习的树立等方面,媒介素养成为公民素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20世纪80年代,在媒介效果论和媒介技术论的共同影响下,这一时期的媒介素养研究“对于某一媒介如何通过其特有的技术对信息进行组合表达特定媒介内容相当重视。”[5]在这一时期,媒介依赖的情况开始凸显、媒介对社会环境的监督和协调作用进一步增强、媒介成为文化要素的重要组成部分、全球性媒介素养教育及研究进一步形成等等。同时,“培养理论”“议程设置理论”“沉默的螺旋理论”“知沟理论”等传播理论对媒介素养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撑,媒介素养研究进入到多角度、多层面、多方位研究局面。“媒介素养的首要任务是培养批判解读能力”[6],对媒介、媒介文化、媒介信息等的批判解读能力;对媒介表达背后的政治、经济、意识形态、技术应用等的综合评判能力;对媒介真实与现实真实的揭示、解读能力等等,成为媒介素养教育和研究的重要内容。至此,与媒介素养相关的文化素养、图像素养、电视素养、视觉素养、视觉传播、视觉意识与批判性观看技能等概念被提出并得到比较充分的研究和应用。

20世纪90年代,网络媒介的出现冲击着媒介素养研究,媒介化生活成为日常。不同群体、不同阶层对媒介素养的关注成为推动媒介素养研究的动力所在,参与式的媒介素养研究、整合媒介素养理论及自我反应模式等媒介素养研究进一步将媒介素养研究的理论体系进行了建构;将全球媒介素养教育与研究进行提升并得到学界和业界的认可与支持;将媒介素养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更紧密的进行了结合;将媒介与素养的概念和范围发展到更深、更广、更全面,媒介素养研究和教育的内容更加具有针对性、更全面,也更具有“人”性。这一时期,数字鸿沟开始出现并加剧了社会的变革、不公与分化,人们开始认识到媒介素养是一种需要终身学习的素养,媒介素养研究和教育开始在我国开展,计算机素养、信息素养、网络素养、多媒体素养等开始出现,媒介素养研究进入到信息化、民主化、全民化、全球化时代。

进入21世纪,科技的发展使信息的生产和使用进入到大数据时代,媒介即讯息、媒介即人的延伸、媒介即认知等论断比在以往的任何时期都体现得淋漓尽致。从知沟、信息沟到数字鸿沟,媒介素养理论研究和教育也开始从个人、团体向国家、地区及其内部的各个层级发展,且彼此之间的“沟”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宽。这种现象在我国也不例外,加之媒介的泛化、社会的转型、社会阶层的分化、技术-社会-人等各因素的叠加等等,这就需要我们搞清楚:在大数据背景下,媒介素养的本质内涵到底是什么?

(二)大数据背景下公民媒介素养建构的内容

从媒介素养的研究演变中我们不难看出,媒介素养是一个随着科学技术发展、媒介形态演变、社会变迁、人的全面发展等不断变化发展的概念。在大数据背景下,公民媒介素养建构的内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媒介的认知与理解

媒介是什么?我们如何认知与理解?是公民媒介素养建构首要解决的问题。1964年,麦克卢汉在其著作《理解媒介》中提出了“媒介即讯息”“媒介即人的延伸”论断,认为“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的任何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我们的任何一种延伸(或曰任何一种新的技术),都要在我们的事物中引进一种新的尺度。”[7]其本质是说媒介本身的影响力、冲击力比任何讯息的影响力、冲击力都要大,“媒介是人体和心灵的技术延伸,任何技术、一切技术都是媒介。”[7]媒介技术决定论成为主要论断色彩。

在麦克卢汉“媒介即讯息”的基础上,约书亚·梅罗维茨(Joshua Meyrowitz)在1980年代提出了“媒介理论”的概念,其核心是媒介特性。他关注每一种媒介及其特性,将媒介视为一种文化环境,强调了媒介的变化对社会环境和人的宏观和微观、长期和短期的影响(其理论主要侧重宏观层面、长期效果)。弗里德里希·基特勒(Friedrich Kittler)虽然不同意麦克卢汉的“媒介即人的延伸”观点,但依然受其影响,将技术、话语和权力等问题综合起来对媒介进行思考,他“从媒介的物质性出发,重新思考媒介技术和人的能动性(agency)之间的关系,以及媒介技术自身的历史发展进程终将走向数字技术带来的媒介的终结。”[8]将文本与技术、媒介与信息统一起来,形成了其“媒介物质主义”(也称信息物质主义)理论,从而跨越了人文与技术的边界。此外,保罗·莱文森(Paul Levinson)提出了媒介的“人性化趋势”理论、“补偿性媒介”理论、知识进化论和媒介进化知识观、媒介乐观主义态度等技术进化媒介论观点。恩斯特·曼海姆、弗里德里奇·克罗兹、温弗里德·舒尔茨、斯提阁. 雅瓦德等学者就“媒介化”问题,麦克卢汉、雷吉斯·德布雷等就媒介“中介化”问题进行了研究。

从上面分析我们不难看出,传播研究者们对“媒介”的认知与理解有着显著的分歧,对媒介的“认同危机”从研究媒介那一刻就开始存在。而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我们知道任何对“媒介”的泛化和窄化都不利于公民媒介素养的建构和培养,所以需要在本质上弄明白媒介到底是什么。我们认为,媒介的工具属性、技术属性和人本属性(包含环境)是媒介的三个本质属性。在大数据背景下,围绕这三个本质属性开展公民媒介素养建构和培养是核心和根本,离开了这三个本质属性,所谓的媒介素养建构、培养和教育都会偏离媒介素养的核心所在。

2.对媒介内容的认知与理解

对媒介的“认同危机”在很大程度上跟媒介内容有很大的关系。媒介的工具属性、技术属性和人本属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通过媒介的内容呈现出来的,内容是媒介本质属性的意义空间和时空隐喻,并通过媒介关系的建构将内容的意义和价值表现出来,从而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与社会评价机制。

媒介及其内容在技术进步、社会演变、制度发展、公众反应、文化冲突等共同作用下,在时间的进程中不断冲突和演变。麦克卢汉认为“任何媒介或技术的‘讯息’,是由它引入的人间事物的尺度变化、速度变化和模式变化。”[7]且“一旦序列性让位于同步性,人就进入到外形和结构的世界,……正如绘画、诗歌和信息传播中发生过一样。”[7]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人们在接受媒介内容时,往往感觉不到媒介及其形式的存在,但其意义和隐喻却是不可抗拒并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关系的改变,使我们学会了生存。在鲍德里亚看来,“信息消费之信息,即对世界进行剪辑、戏剧化和曲解的信息以及把消息当成商品一样进行赋值的信息、对作为符号的内容进行颂扬的信息……世界上所有的物质、所有的文化都被当做成品、符号材料而受到工业式处理,以至于所有的事件的、文化的或政治的价值都烟消云散了。”[9]这不也正是在大数据背景下对信息消费的信息的真实写照!所不同的是,改变我们生活及理解世界的方式变成了“数据”而已。

媒介内容处于关系之中,这是媒介的本质所决定的。这样我们就能够比较好的理解围绕媒介所延伸的媒介文化、媒介环境、媒介批评、媒介伦理、媒介逻辑、媒介心理等与媒介内容息息相关的理念,从而准确把握媒介内容的意义空间和时空隐喻。这样,在大数据时代,我们不仅可以知道媒介内容“是什么”(相关关系),而且也知道“为什么”(因果关系):“是什么”可以让我们准确快速地洞察、重塑和预测相关行业;“为什么”则可以让我们更好的洞悉各种关系的存在,为“是什么”提供更好的视角。如此循环往复,使我们在认清混乱与错误的存在基础上,实现生活、工作与思维上的变革。

3.对与媒介相关的学科的综合认知与理解

媒介、媒介内容、媒介关系从人类开始交流之日起就与我们如影随形,它们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相关学科相辅相成、相互影响而不断发展的。彼得斯认为“‘交流’(communication)是盘根错节的思想文化问题,它把时代的种种自我冲突编进了自己的代码之中。”而当我们把“当前与过去的某一时刻联系起来之后,其意义就清晰易懂了,过去的这个时刻和现在有暗中相合之处。横向的空间有共现性,纵向的时间也有共时性。”[10]我们就这样被历史和现实联系在一起,在时空的纵横交织中编码和解码。我们生活被一个被媒介、信息包裹的社会之中,交流是一切社会交往、社会活动和文明的实质、动力和表现,是媒介之所以成为媒介的原始动力。

在大数据时代,媒介与相关学科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加错综复杂。媒介在社会系统中产生又作用于社会系统,需要我们既要对哲学、美学、社会学、传播学、符号学、图像学、心理学、管理学、文化人类学等进行比较充分的了解与掌握,又要对信息与计算机科学、统计学、人工智能等积极关注,需要在跨学科、跨领域、跨行业、跨文化等方面整体把握、宏观考量。媒介素养建构的核心是培养公民的批判性思维,“是利用媒介信息,塑造受众具有批判性、创造性的人格特征(社会文化维度),同时能够认知、解释、分析、评价媒介信息(信息维度),还能利用媒介信息和技术进行交流和自我展示(实用维度)。”[11]要做到这些,没有较高的综合人文素养及系统运用相关学科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更不用说对媒介及其信息进行筛选、质疑、思辨甚至再造了。

马克思恩格斯曾说:“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式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12]大数据所推动的生活、工作与思维上的变革正在进一步印证着马克思恩格斯的论断,让我们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建构公民的新的媒介素养,让我们直面机遇和挑战。

二、大数据时代公民媒介素养建构面临的机遇

大数据时代是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时代,变是时代的永恒主题。相比较西方发达国家公民的媒介素养培养、教育而言,起步于1990年代的中国公民的媒介素养培养、教育在变革中迎来了建构的机遇。

(一)科学的公民媒介素养教育模式建构机遇

媒介素养教育起源于1930年代的英国,“英国作为世界上最早进行媒介素养教育的国家之一,已经以学科教育、课外活动、信息安全、计算机(信息)教育等多种形式,将媒介素养教育贯彻到了从小学到大学教育体系的全过程。”[13]美国媒介素养教育在小、中、大学是一个由浅入深的教育过程,将媒介素养教育融入到课程体系之中,主要是以培养学生的批判思辨意识、媒介分析能力、媒介认知生产能力和传播能力为目标,但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课程设置体系和标准。德国媒介素养教育虽然在各州差距较大,但2012年联邦德国常务委员会议(Kultusminister konferenz)确定了学校媒介素养教育的目标并制定了媒介素养教育课程设置的标准,推动媒介素养教育成为国家教育的任务,等等。此外,欧美国家的媒介素养教育几乎都将教师的媒介素养教育和培训纳入公民媒介素养教育体系之中,提升了媒介素养教育的专业化水平。

欧美国家媒介素养教育走过的历程和教育模式为我国公民媒介素养教育模式的建构提供借鉴和参考,在当下更是建构的机遇期。目前,我国媒介素养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主要有:一是在国家教育层面,媒介素养教育没有纳入到国家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之中,但正在引起各阶层的重视。二是具有专业化媒介素养教育的师资严重不足。这种情况在大学教育中普遍存在,在中小学甚至幼儿教育中更是惨不忍睹。三是在各层级教育中,媒介素养教育几乎都处于萌芽状态。除在部分大学传媒类专业中有开设媒介素养课程外,在其余的各类教育教学中,媒介素养教育几乎没有进入到课程体系之中。在大数据应用及人工智能发展的当下,媒介素养教育显得尤其迫切,而这样的现状给媒介素养教育的建构模式提供了机遇。所以,我们在建构公民媒介素养教育模式时,既要借鉴国外先进媒介素养教育经验,更要根据公民媒介素养教育现状、国民综合素质等实际情况,建构具有针对性、科学性和可持续性的公民媒介素养教育模式。

(二)理论与实践互动的行业研究模式建构机遇

公民的媒介素养培养涉及到教育学、哲学、美学、社会学、传播学、符号学、图像学、心理学、管理学、文化人类学、信息与计算机科学、统计学、人工智能等相关学科,借鉴西方媒介素养教育、培养和研究历程,建构理论与实践互动的行业研究模式是培育公民媒介素养行之有效的方式,机不可失。

从前面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西方媒介素养教育和理论研究正是在实践-理论-再实践-在理论的道路上建构起来的,在我国也不例外。首先,符合人们的认知规律。人们对媒介、媒介内容及相关学科的认知、理解和掌握是循序渐进的,在面对媒介各种信息时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等都是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学习、理解和掌握的。所以,我们要从理论和实践上要搞清楚包括媒介在内的、围绕媒介素养扩展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如何作用于各阶段、各阶层的公民,我们才能够在媒介素养教育上有的放矢。其次,符合我国国情。《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2017.9)中明确指出要注重培养支撑学生终身发展、适应时代要求的关键能力:认知能力、合作能力、创新能力、职业能力。这些能力涵盖了独立思考、逻辑推理、信息加工、处理个人与社会关系、创新思维、知行合一等方面,为公民媒介素养教育提供了根本保障。第三,符合媒介素养教育和研究规律。媒介素养教育和研究远远落后于媒介自身的发展速度,是建立在实践-理论-再实践-在理论的基础上的。我国目前有网民8.54亿,互联网普及率达到61.2%[14],这是我们在大数据时代不得不考虑的公民媒介素养建构因素。大数据相关关系的“是什么”能够告诉我们公民媒介素养培养的内容,中外媒介素养研究和实践能够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进行媒介素养建构。

(三)社会多元协作的协同创新作用模式建构机遇

我国公民媒介素养培养、教育和研究都处于初级阶段,这就需要政府、社会、科研院所、学校、个人等社会多元素进行协作,共同在公民媒介素养建构中协同创新作用模式提供了机遇。

首先,是激发公民媒介意识的需要。智能手机的普及、宽带中国战略的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的实施等,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信息和数据的便利,同时大量负面信息也带来了诸多不良的影响,而公民媒介意识是提升其媒介批判意识和思维的基础,进一步则可以提升人们的媒介欣赏水平。要激发公民的媒介意识,单靠任何机构或者个人都不可能完成,需要社会多元协作。其次,是培养媒介素养教育者、宣传者的需要。媒介素养教育者、宣传者的培养需要学界与业界协同,需要创新培养机制和体制,充分利用好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和一切有助于培养媒介素养教育者、宣传者的工具和手段,形成科学的培养机制。第三,是媒介素养融入各阶段课程教学体系的需要。媒介素养融入到各阶段课程教学体系是个科学的系统工程,其中政府主导是关键,体系建设是重点,教师教育是纽带,教材建设是支撑。

这三个方面是息息相关且将社会教育、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都纳入到体系之中的协同创新作用模式:没有协同,就会造成顾此失彼的现象;没有创新,就会事倍功半,发挥不了模式应有的功能、作用。而且,我们要充分利用好大数据技术及与之相关的科技手段、学科知识和专业化手段,在千头万绪中抓住机遇,迎接挑战。

三、大数据时代公民媒介素养建构面临的挑战

大数据的4V(Volume规模性、Variety多样性、Velocity高速性、Value价值性)典型特征,既是我们掌握和理解大数据的根本,也是建构公民媒介素养面临的主要挑战。

(一)规模性带来的选择、理解挑战

大数据时代海量的数据规模将使“信息过载”成为常态,公民对信息的选择性注意、选择性理解、选择性记忆则建立在信息的“有用性”基础上的,而“信息过载”造成的选择性焦虑正在成为人们的困扰。从根本上来说,人对信息的选择性能力是建立在对媒介、媒介内容及相关学科知识的背景基础之上的,而且还跟家庭背景、心理、人格特征及文化差异等有关。所以,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更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大数据时代,对数据的挖掘、筛选与分析则是人们对信息选择能力的另一个挑战,也是从数据、信息到知识的挑战与跨越。

海量的、泛化的信息让我们一方面对信息唾手可得,另一方面则对信息的理解能力提出了更大的要求。大数据时代,在“大知识”“大科技”“大创新”“大发展”的驱动下,我们需要在理解媒介及其信息的基础上进行挖掘、筛选、整合与分析,建构“大媒介素养观”。这势必要求我们将人文艺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内的所有知识进行融合处置,以全新的视角去理解媒介、信息及知识,变革我们的生活、工作和思维。

(二)多样性带来的处理、批判挑战

大数据时代数据信息的多样化给我们带来了处理媒介及其信息能力的挑战,就像“可感世界是由于内在的意义和结构才比思想的世界‘更老’,因为可感世界是可见的和可延续的,而思想的世界是不可见的和断裂的,初看起来不能构成一个整体,其真理必须依靠他者的标准结构。”[15]一样,我们重构我们对信息的处理能力也需要借助“他者”来完成,而这个“他者”有可能是别人的标准结构,更有可能是自己建构的标准结构,因为在此基础上我们才可以对信息进行批判。

我们在对媒介及其信息的批评、判断过程中,需要注意“黑天鹅”,更要注重“灰犀牛”。通常来说,我们经过千辛万苦挖掘来的知识,“黑天鹅”现象类的媒介及其信息更能够吸引我们的注意和重视,而“灰犀牛”现象类的媒介及其信息则会让我们习以为常。但在大数据背景下,往往忽视“灰犀牛”现象类的媒介及其信息才会让我们在挖掘、筛选、整合与分析媒介及其信息过程中马失前蹄,导致对媒介及其信息的批评、判断失误。所以,对媒介及其信息批判能力培养的挑是对能力形成的综合过程挑战,是对信息整合认知能力、选择能力、理解能力和整合能力的挑战,更是对媒介素养建构面临机遇的挑战。

(三)高速性带来的质疑、思辨挑战

大数据背景下,数据更新速度与知识换代成正比。媒介及其信息的几何级增长使我们的质疑能力和思辨反应能力显得滞后和不足,让我们不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反应和评价。一方面,高速性带来了媒介及其信息的安全与隐私问题,让我们处于危险之中;另一方面,很多信息我们来不及质疑及思辨反应就已经开始作用于我们的生活、工作和思维,让我们无所适从。大数据时代的高速性让我们加速了跨知识、跨学科、跨媒介融合的速度,让我们在媒介及其信息漩涡的裹挟中保持冷静。公民媒介素养质疑能力、思辨反应能力的提升使我们能够在快速中及时、果断、正确的处理问题,使我们能够部分的预防由于高速性而带来的安全、隐私及不良信息的滋生。

媒介意识的培养和提升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迎接挑战。因为“媒介的独特之处在于,虽然它指导着我们看待和了解事物的方式,但它的这种介入却往往不为人所注意。”[16]所以,我们往往不能深刻认识到媒介即隐喻、媒介即认识的内在涵义,以至于在“事物的尺度变化、速度变化和模式变化”中惶恐、迷失,从而失去对媒介及其信息的质疑、思辨反应能力。

(四)价值性带来的评估、创造挑战

大数据价值密度低但价值高的特点,对我们提升公民媒介素养的评估能力、创造能力提出了一些列挑战。但“作为一个民族,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勤劳、我们的傲慢和急躁、我们所有的强项和弱项,都源自我们那不可动摇的信念,那就是我们要为自己做主。”[17]PXXII因为“大部分信息只是噪声而已,而且噪声的增长速度要比信号快得多。有太多假设需要验证,有太多数据需要发掘,但客观事实的数量却是个相对恒量。”[17]PXXIV所以,有效地认知大数据的承诺与陷阱是媒介素养评估能力、创造能力培养的关键。

在技术的驱动下,媒介已经打破时空、圈层的界限,媒介的话语形式空前丰富,人人都是自媒体。由此,我们将面临文化基因的变异及强势文化的冲击、被强势舆论所绑架、吞噬。哪些东西我们该融合、传承?哪些东西我们该摒弃、抵制?哪些东西我们该创造、革新?我们必须突破眼前或明或暗的障碍,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才能够洞察一切。这样,公民的媒介素养评估能力、创造能力才能有效提升,才能在变革中迎接挑战。

四、结语

在媒介化社会与智能化社会交织的变革时期,媒介化生存成为必然,公民的媒介素养成为当下媒介化生存的主要素养之一。在我国,互联网的发展与高等教育大众化、媒介素养的教育、研究基本同步。这种同步,一方面为公民的媒介素养教育、研究提供了机遇;另一方面,也使公民的媒介素养建构面临挑战。我们需要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好充分利用好大数据技术,科学分析、准确预测我国各阶段公民媒介素养的水准和需求,在借鉴欧美公民媒介素养培育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合理建构社会、学校、家庭等多位一体、互动融合的教育培养机制,树立正确的公民媒介素养观,为人们更好地利用信息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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