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淑颖,张耀东,严惠,侯玉玮,陈永兴,卫海燕
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儿童肥胖的患病率以惊人速度增加[1-4]。自1980年以来全世界肥胖人数增加了一倍以上,2014年18岁及以上人群中11%的男性和15%的女性存在肥胖[5]。2013年超过4 200万5岁以下儿童发生超重[6]。人们普遍认为肥胖会对成年期的死亡率和发病率产生不良影响[7-11]。越来越关注早期生活事件可能在儿童肥胖中发挥重要作用[12-14]。最初由David Barker提出的健康与疾病假说的发展起源指出,胎儿营养不良会导致适应性增加,从而增加成年期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的风险[15-16]。产前特征,如出生体质量异常(低出生体质量或高出生体质量),在许多研究中用作胎儿生长发育的指标,可能与儿童期的体质量指数(BMI)直接相关。国内也有许多相关研究显示,出生体质量与儿童青少年肥胖之间存在相关性[17-18]。为了解河南安阳市学龄儿童超重和肥胖发生情况,BMI的影响因素及与出生体质量的关系,于2019年3月对安阳市内小学在校学生进行此相关调查,现报道如下。
1.1 对象 运用分层整群随机抽样方法,将河南安阳市内的小学按区、县、乡镇进行分层,从中分别随机抽取5、5、4共14所学校,每所学校再以年级分层,在1~6年级每个年级随机抽取1个班级。以上随机方法均为随机数字表法。通过观察和询问排除有重大疾病史或残疾的学生。所有研究对象及监护人自愿参加,同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共发放问卷600份,回收有效问卷548份,回收率91.33%。
1.2 方法
1.2.1 问卷调查和体格检查 由培训合格的调查员采取集中方式对调查对象的父母或者监护人进行现场问卷调查并对调查对象进行体格检查,调查员为当地各卫生院的儿保医生。调查表采用自行设计的统一问卷,内容包括儿童的出生情况、生长发育、心理情况、饮食习惯、生活方式、疾病史等以及家族史、父母亲的相关资料;体格检查包括身高、体质量和血压、血糖的测量,使用统一的测量方法和量具,依据《2010年中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报告》[19]的方法进行,每项指标测量3次,取平均值。
1.2.2 诊断标准 采用体质量指数(BMI)=体质量(kg)/身高(m)2作为判定指标,以2004年发表的中国学龄儿童青少年超重、肥胖筛查BMI值分类标准为依据[20]。关于出生体质量,当新生儿体质量<2 500 g时,界定为低出生体重儿;当新生儿体质量≥4 000 g时,界定为巨大儿;当新生儿出生体质量2 500~4 000 g时,界定为正常体重儿[21]。
1.2.3 质量控制 统一培训所有调查员,每个项目测量人员固定;身高和体质量的测量均使用医院用身高体质量测量仪。由专人负责对仪器进行校正按照标准测量方法进行测量。问卷统一编码,使用Epidata 3.1软件对调查表进行双录入和一致性检查。
2.1 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 本次共调查548名学龄儿童,其中男308名,女240名;年龄6~12岁,平均年龄(8.53±1.77)岁。按不同出生体质量分层后,在低、正常、高出生体质量中,是否母乳喂养、是否早产、是否矮小、臀围、身高、儿童体质量以及母亲体质量、是否BMI超标、是否肥胖、父亲BMI、父亲体质量方面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一般情况[n(%)]
注:表中部分变量存在缺失值。
2.2 出生体质量与超重和肥胖的关系 本次调查对象中,平均BMI(20.58±5.09)kg/m2,平均出生体质量(3 802.53±117.77)g,低出生体质量发生率为6.0%,高出生体质量发生率为7.7%。通过测量548名学龄儿童身高、体质量,并计算BMI,得出其中超重检出率为13.7%,肥胖检出率为5.5%。随着出生体质量的增加,儿童BMI亦增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39)。不同出生体质量儿童的超重、肥胖检出率存在差异,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2。
表2 不同出生体质量学龄儿童超重肥胖检出率比较
注:表中部分研究对象BMI存在缺失值。
进一步分析学龄儿童超重肥胖的发生与不同出生体质量的关系显示,低出生体质量是超重肥胖的保护性因素,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出生体质量是肥胖的危险性因素,调整协变量后依然存在(P<0.05)。见表3。
2.3 出生体质量与学龄儿童BMI分类的多因素分析 影响BMI的因素有很多,为了更清楚地反映出生体质量与超重肥胖之间的关系以及影响BMI分类的因素。因此以学龄儿童BMI分类为因变量,以性别、民族、年龄、母乳喂养、分娩方式、出生时胎数、胎龄、父母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早产与否、儿童身高、儿童臀围、儿童腰围、父亲身高、父亲BMI超标与否、母亲身高、母亲BMI超标为自变量,排除共线性影响,进行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儿童BMI超标的危险因素有:高出生体质量、早产、父亲BMI超标、母亲BMI超标、孩子大臀围,降低BMI超标发生的因素有:母乳喂养、孩子高身高、父亲高身高。见表4。
注:*校正性别、民族、年龄、母乳喂养、分娩方式、出生时胎数、胎龄、父母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
注:*仅显示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因变量为儿童BMI分类,放入方程中的自变量为性别、民族、年龄、母乳喂养、分娩方式、出生时胎数、胎龄、父母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早产与否、儿童身高、儿童臀围、儿童腰围、父亲身高、父亲BMI超标与否、母亲身高、母亲BMI超标与否,已排除共线性影响。
近年来儿童超重和肥胖发生率呈逐年上升趋势,且已成为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超重和肥胖不仅影响儿童日常生活,亦对其身心健康有多方面的影响。因此,了解儿童超重/肥胖的影响因素进而采取有效的控制措施是预防儿童超重/肥胖的关键。本次调查的学龄儿童平均BMI为(20.58±5.09)kg/m2,平均出生体质量为(3 802.53±117.77)g,低出生体质量发生率为6.0%,高出生体质量发生率为7.7%。与李静等[22]研究结果一致,说明安阳市的学龄儿童超重肥胖现状与其他地区相差不大。
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高出生体质量儿童发生BMI超标的危险性是正常体质量的1.97倍。与杭州市的研究结果大致相同,其发现高出生体重儿发生超重/肥胖风险显著增加(OR=1.757,P<0.05),在校正性别、民族、年龄、母乳喂养、分娩方式、出生时胎数、胎龄、父母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等因素后,高出生体质量仍是儿童肥胖的危险性因素[23]。可能的解释为高出生体重儿在出生时就已经生成了大量脂肪细胞,而脂肪细胞一旦形成则不会消失,这为高出生体重儿发展为超重/肥胖儿童奠定了基础,因此高出生体重儿更易发展为超重/肥胖儿童[24]。本结果提示肥胖的一级预防应从胎儿期抓起,加强健康教育,防止由于孕期营养过剩而导致出生体质量过高,对巨大儿要防止出生后体质量的过快增长,从而预防生长发育过程中心血管疾病危险因素的增加。本研究发现早产儿童发生BMI超标的危险性是正常体质量儿童的1.56倍。可能是有些家长看着自家早产的孩子又瘦又小,急于求成,过度喂养,违反喂养规律,导致早产儿过早出现超重和肥胖。提示家长在安排孩子饮食时应按照孩子生长发育规律,让其科学合理饮食。Moraeus等[25]研究认为父母的体质指数对儿童的体质量影响有决定性作用,苗秋琴[26]发现父亲与母亲的BMI与孩子的BMI呈正相关性,本研究发现父亲、母亲BMI超标儿童发生BMI超标的危险性分别是父母正常BMI儿童的1.78倍和2.13倍,与Moraeus、苗秋琴等研究发现的研究结果一致,可能的原因为:一方面,父亲和母亲的饮食、生活习惯会直接影响孩子,并且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养育孩子,如父母喜好肉类食品,必定会增加日常饮食中肉类的选择,从而导致孩子肉类的摄入增加;另一方面,遗传学相关研究表明,遗传因素在肥胖发生中起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且单基因突变、基因多态性、表观遗传等与环境因素相互作用、交互影响,都可能导致儿童超重及肥胖的发生[27]。提示父母亲的体质量控制对儿童肥胖的干预有重要影响。所以,在进行肥胖相关知识的宣教过程中,我们应更加着重关注具有肥胖家族史的家庭,鼓励体型肥胖者改善自身饮食结构,纠正不良的行为习惯,从而更有利于预防和控制儿童肥胖。本研究发现孩子大臀围发生BMI超标的危险性是正常体质量的1.16倍。一方面,可能与大臀围儿童本身更易摄入较多的食物,导致营养过剩,从而导致BMI超标。另一方面,可能是与大臀围的孩子缺乏健康意识和良好的运动习惯有关。
本研究发现母乳喂养是降低儿童发生BMI超标的保护因素,其OR为0.66,与国外的相关报道相符[28],可能的解释为母乳喂养能够为婴幼儿提供更加全面丰富的营养,从而预防某种营养摄入过量或不足,防止超重和肥胖的发生。本结果提示应向社会宣传母乳喂养的好处,并给予具体指导,鼓励和帮助母亲坚持母乳喂养。本研究发现父亲高身高、孩子高身高是降低儿童发生BMI超标的保护因素,其OR分别为0.84、0.72,可能是因为孩子的身高遗传于父亲身高,孩子身高则会影响BMI的数值。
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提示学龄儿童肥胖的预防和控制应从个人、家庭等方面入手,建立一整套综合干预措施,如加强健康教育与引导,改变不良的饮食习惯和行为生活方式,采取有效的措施来控制和降低超重肥胖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