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
摘要:葛兰西作为马克思的主要继承者,深入研究其理论,并通过分析现实状况和历史经验,创造性地提出了“市民社会”新概念,即把“市民社会”归结到上层建筑领域的范畴,指出“市民社会”是维持国家领导权得以实现的根本途径,也是区分古世纪强权国家和现代国家的重要标志,强调现代国家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开创了市民社会理论新的内涵,对后期市民社会理论的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对当代国家的发展也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市民社会 领导权 西方发达国家
中图分类号:D9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01-0225-02
“市民社会”这一概念其实不是葛兰西首创的,在他之前有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可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启蒙思想家、黑格尔、马克思等人不断丰富市民社会理论,葛兰西以个人见解和经验总结给予“市民社会”新的内涵,影响深远。
一、葛兰西市民社会理论的涵义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区别于以往,他将市民社会从经济基础中抽离出来,归到文化领域,这一论点是其思想的根本论点。葛兰西在其代表作《狱中札记》中明确区分了上层建筑的两个层面:“目前我们可以确定两个上层建筑的‘阶层:一个可称作‘市民社会,即通常称作‘私人的组织的总和,另一个是‘政治社会或‘国家,这两个阶层一方面相当于国家和‘司法政府所行使的‘直接统治或管辖职能。”他认为政治社会和市民社会组成国家,即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政治社会是指国家的统治机器,按照政府的统治意愿对民众进行强制力统治;市民社会则主要是民间的社会组织,结构相对松散、流动性强、较为自由,代表社会舆论,向社会大众传播代表其思想的价值理念,并通过游说等方式,获得大众认同和支持。
由此看来,葛兰西将市民社会归到上层建筑领域,并且强调其思想价值的重要性,认为决定社会和国家发展的关键是市民社会,是其传播的思想文化观念主导历史发展的方向,他继承了马克思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的论断,但并不是落脚经济领域,而是指挥人头脑的东西——文化领导权。
二、市民社会与领导权
葛兰西认为现代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能实现长期统治,其重要原因在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不再单一依靠暴力进行强制,而是利用市民社会发挥其意识形态领导权的作用,使国家统治获得社会大众的精神认同,获得统治的“合法性”。葛兰西指出:“在政治这门艺术和科学中,至少在最发达的国家情况下,‘市民社会已变成一个非常复杂的结构,一个抵挡直接经济要素的灾难性的‘入侵的结构。”[1]118葛兰西揭示了在西方发达国家中,市民社会才是其最坚固的堡垒,这也对应现今各国都在加强本国思想价值体系的举措。国家统治要想达到预期状态,必须在实行强制统治的同时,加强思想文化意识领导权的作用,使民众在心理上认同和维护,才是成功、稳固的统治。对于夺取文化领导权的途径,葛兰西提出军事斗争中的“阵地战”概念。
三、市民社会与西方发达国家
根据葛兰西的理论,“西方发达国家”是区分于以往历史的国家形态的。他指出,在东方封建社会,人们没有形成主体意识,那么代表其权利的市民社会发展缓慢,封建国家则是统治权的全部拥有者,此现象则体现了传统国家的本质特征:暴力和强权。人们只是屈服于强力之下,并非心理上的顺服和拥护。西方社会则大不相同,资产阶级的统治不但有强力的支撑,更多的是依靠取得的文化和意识领导权来取得政治统治的合法性,那么西方国家因此便有了两重职能:强力+领导权。这也是现代社会区别于其他传统社会的重要特征。
葛兰西认为,“现代国家”的两个职能相比,领导权必须占首位,领导权是基础,强力则是其保证,并且两职能在“现代国家”统治中的比例必须适当。古代中世纪强权国家中,专政强横,便是一切,国家只是各个社会集团的总和,毫无生机;而“现代国家”中专政和领导权相配合,市民社会成为政治社会的基础,政治社会保护市民社会,二者相得益彰,维持国家发展。
四、市民社会理论的当代意义
从《狱中札记》中我们可以看出葛兰西对市民社会理论的定义并不是十分清楚,因此他的对于市民社会理论并不十分完善,但是他对市民社会理论研究的独特视角,以及所强调的文化—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对后世的研究起到了启蒙作用,并且对于当代社会建设的着力点,即不可忽视价值体系建设影响深远。但是忽略社会经济因素,便是其重要缺陷的体现,这使他无法从经济基础根本原因来认识现代西方社会的本质,这也是需要扬弃的原因。
(一)开拓市民社会理论研究视野:经济转向文化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提出“现代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1]222的概念,不仅开创了理论研究的独特视角,还开扩了人们的研究视野。这对人们的思想观念也是一个巨大碰撞,从以往的经济决定论开始转向文化影响论,开始重视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也对我们当今社会建设产生重要影响。社会建设不单单注重经济大发展,更注重提升人文素养,用强劲的文化力量引领国家发展。
(二)市民社会理论与社会文化建设
葛兰西市民社会理论的核心是注重文化领导权的作用,市民社会归到上层建筑领域,这对我们加强社会文化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来源。
葛兰西市民社会理论强调现代国家想要巩固统治,除了政治权利以外更重要的是文化上的领导权。只有取得民众的真正心理认同,才能凝聚力量,共同发展。正是这一理论,时刻警醒我国的政治统治,意识到思想文化的重要作用。
(三)市民社会与民主政治建设
1.转变政府职能促进民主政治建设
政府作为国家对民众进行统治的机构,其统治方式决定着国家与民众之间的关系,以及统治的效力、社会的和谐程度。结合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政府想要巩固、稳定其统治,必须发挥市民社会的作用来掌握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获得民众的“同意”,使人民在心理上真正认同。因此我们加快转变政府职能,建设服务型政府。政府的功能以满足人民需求为宗旨,即满足民众诉求,提高服务质量,规范政府行为,将公民的利益置于政府一切工作的核心地位,增强公民对政府的认同感和依赖感,真正做到得民心、聚民意。
2.促进和规范社会组织利于政治民主发展
葛兰西市民社会理论强调市民社会的重要作用。随着政治经济发展和世界形势变化,社会组织逐渐兴起并发挥重要作用。社会组织倾听民众心声,促使普通民众树立主人翁意识。因此,我们必须重视社会组织的重要作用,予以鼓励、支持和引导,发挥最大社会功能。社会组织的监督功能能够有效防犯公共权力和政府职能出现偏差,实现政府、社会和民众的和谐发展。
参考文献:
[1]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M].曹雷雨,姜丽,张跣,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2] 安东尼奥·葛兰西.葛兰西文选:1916—1935[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
[3] 安東尼奥·葛兰西.狱中书简[M].田时纲,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5]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 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7] 徐崇温.西方马克思主义[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
[8] 李艳.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研究[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09.
[9] 周晓光.葛兰西市民社会理论研究[J].黑龙江社会科学院,2009.
[10]周兴杰.文化霸权理论与大众文化研究的话语重构[D].广州:暨南大学,2006.
[11]俞可平.马克思的市民社会理论及其历史地位[J].中国社会科学,1993:(4).
责任编辑: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