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玉
2020年元旦前后,仅一个夜晚的上半夜,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滨江院区急诊人数超过了2000人,达到了建院以来就诊最高峰。
每个带着生病宝宝的家庭都希望能尽快看上医生,家长的心情医护人员都能理解。所以,浙大儿院急诊室通宵达旦,医生全神贯注地看病,护士努力为每个患儿做预检,一刻不敢停歇,但因为就诊人数实在太多,候诊区还是排起了长龙。急诊候诊区的座椅上挤满了来自全省各地的孩子和家长,机器的叫号声、孩子的哭闹声、家长的哄娃声交织在一起。
“我家孩子这么严重!都快烧糊涂了,为什么不能先检查?!”一个情绪激动的爸爸在急诊分诊台前大声说。旁边的爷爷更激动,直接扔出了手里的矿泉水瓶。身后跟着妈妈,一岁多的生病宝宝在大人怀里吓得“哇哇”大哭……
类似情况,急诊医生和护士时不时会遇到。他们尽量安慰急躁的家长,经常说得口干舌燥:“你的孩子情况不算严重,其实可以去普通门诊看,请耐心等待好吗?”
浙大儿院滨江院区急诊室副主任医师陈振杰表示,每年流感高发期,绝大多数孩子的症状都是发热,孩子一发热,家长比较着急,一个劲儿地往急诊送。但其实很多人并没有达到急诊的标准,比如这天上午来急诊预检的1000个病人中,有700人都不需要急诊。
所谓急诊,意思是紧急情况下的治疗。就功能而言,急诊主要是为抢救危重患者而配置的,如果本身不是危重患儿,不需要紧急施救的话,去急诊就医反而影响真正需要急诊资源的危重患儿。
到了急诊室的病人,会根据初步诊断被评估分级。以浙大儿院的急诊预检来说,分为五级:一级是濒危患儿,二级是危重患儿,三级是急症患儿,四级是亚急症患儿,五级是非急症患儿。医院会根据急诊患儿病情的严重程度决定就诊及处置的优先次序。
陈振杰医生坦言,目前儿科夜间急诊所接诊患者,大部分都是五级患者,即病情最轻的一级。这些患者的情况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急症。孩子是家长的心头肉,半夜把孩子送来看病,心情能够理解,但只要孩子夜间出现点情况就往急诊送,就偏离了急诊的本义,这也是导致急诊人数过多、经常排起长龙的主要原因。但对焦急的年轻父母来说,如何判断孩子是否真正属于“急症”,很难仅靠自己判断,所以平时儿科急诊,很多时候需要医生、护士耐心地解释。
据陈振杰医生介绍,每年冬季流感高发期,到急诊看病的孩子特别多,经常排起长队。原本,一位医生晚上给八九十个患儿看病已是极限,而高峰期普遍要看一百多个患儿。但是,就算是这样的高强度工作,还是有一部分排在后面的号子看不完,因为患儿源源不断,人数实在太多了。
我们不妨来换算下,一位医生给一百多名患儿看病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如果该班次工作时间是8小时,医生不停歇、不喝水、不上厕所,三四分钟就必须完成一个患儿的问诊、查体、开单、化验结果判断、处方以及病情的解释工作,还不包括书写打印电子病历的时间,这几乎是医生坐诊工作的极限,何况是在反生理的深夜时刻。此外,就诊的是孩子,经常需要安抚和反复沟通,时间更加紧张。超负荷运转使得急诊医生的体力、精力都面临极大考验,急诊医生结束工作后,经常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浙大儿院门急诊中心主任汪天林表示,孩子夜间出现发烧不一定需要立即送医院。家长要留心观察孩子精神状态,如果精神较好、没有其他症状,可以先服用退热药控制体温,没有太大必要因为发热大半夜跑来急诊。另一方面,儿童生病时抵抗力下降,在医院长时间排队容易增加交叉感染的概率。另外,急诊室虽然24小时开放,但实验室病毒检测项目夜间并不开展,如要确诊流感,也要等天亮以后,检验科室上班了,才能检测。所以,如果情况不是很紧急,第二天一早挂门诊也来得及,检查更方便,看病的效率也会更高。流感患者抗流感治疗在起病内48小时内最有效,不过超过48小时治疗仍有效果。
但是,如果发热患儿精神差、拒食,伴有头痛、呕吐、腹泻等症状或者持续高热等还是要及时送患儿去医院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