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合关系下企业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博弈研究

周杰 姜天琦

摘要：由于企业间是既竞争又合作的竞合关系，企业间协同创新的过程中会出现机会主义行为，维持协同创新的稳定性和持续性，防范机会主义行为因而成为企业亟需解决的问题。运用演化博弈方法，引入时间成本和监督成本，构建了企业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博弈模型，通过对模型的分析得出了双方的稳定状态和演化稳定策略，进而讨论了企业在协同创新中产生机会主义行为的影响因素，提出了有针对性的防范策略，希望能够为企业间的协同创新提供一定借鉴。

关键词：竞合关系；协同创新；机会主义行为；演化博弈

中图分类号：F270文献标识码： ADOI：10.3969/j.issn.1003-8256.2020.03.001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772020；71972159）；西南政法大学2017年度校级科研项目重点项目（2017XZZD-03）；2017年度西南政法大学专项资助项目（2017XZZXZD-15）；2017年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7YBGL141）

0引言

经济的快速发展、技术迭代的日益频繁与客户需求的日趋多样性向企业提出了更高的创新要求，企业间的协同创新已经成为企业应对市场竞争的重要创新方式。但是，参与协同创新的企业是具有独立利益主体的企业，企业为了获取创新所需要的知识进行合作，同时也因为各自的利益而相互竞争，企业之间的合作是建立在满足自身利益最大化基础上的[1]，协同创新的参与企业之间是一种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企业之间通过协同创新以突破自身能力局限，采取合作的方式将“蛋糕做大”，但是在分“蛋糕”的过程中，各参与方为了获得更多利益又会采取竞争策略[1-2]，这将导致协同创新过程中产生大量机会主义行为，使协同创新稳定性和持续性不高[3]。

已有学者对企业间协同创新中的机会主义行为进行了一系列研究：Rajiv Sethi[4]通过回顾人类长期、短期交往的演化博弈论文献，基于重复、承诺、协调和狭隘主义这四个基本主题分析了互惠互利者和机会主义者的演化过程；易余胤等[5]在企业能否识别机会主义行为以及采取监督机制的情形下研究了机会主义者和互惠主义者的演化博弈，并进行了数值仿真分析；彭本红和周叶[3]在论述了机会主义行为如何产生的基础上，认为机会主义行为是很难得到完全消除的，并分析了其在协同创新中的影响，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对策。这些研究都是从宏观角度出发进行的研究。王国红等[2]首先阐述了竞合理论，进而研究了中小企业间协同创新的策略演化过程，并从策略层面入手对协同创新进行了分析。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在宏观方面已经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但是从策略层面的分析却比较少，本文将从策略层面研究机会主义行为。

现有文献对我们进行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郑月龙和张卫国[6-7]在研究多人雪堆模型时考虑了时间成本的影响，代理人可能因为时间的节约而减少损失。相应地，在企业进行协同创新时，如果一个企业学习到对方的技术和知识后独自创新，则可能会比两个企业协同创新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由此产生时间成本，基于时间的竞争使得企业在协同创新過程中必须考虑时间成本的影响。因此，本文在考虑时间成本和监督成本的基础上，通过研究竞合关系下企业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博弈问题，讨论企业在协同创新中产生机会主义行为的影响因素，提出了有针对性的防范策略，希望能够为企业间的协同创新提供一定借鉴。

1模型假设

在有限理性条件下，企业间的协同创新是一个重复博弈的过程，由最初的竞争与合作策略演变为既竞争又合作的二元关系，其策略调整可用“选择策略-演化-选择新策略-再演化”的“复制动态”演化博弈机制来模拟。

假设市场上有两个独立利益主体的企业A和B，它们不具备独自创新的能力，以知识、技术共享为主进行协同创新。在协同创新中，企业A以p和（1-p）的概率选择“积极合作”与“消极合作”策略，企业B以q和（1-q）的概率选择“积极合作”与“消极合作”策略。“积极合作”指的是企业为了创新成功共享所需的技术和知识，积极与另一个企业协同创新，不存在机会主义行为；而“消极合作”指的是企业消极共享创新所需的技术和知识，目的是学习另一个企业的技术和知识，在学习到创新所需的技术和知识后，放弃协同创新转而自己开发创新项目，获取创新收益的机会主义行为。企业A和企业B会根据对方的策略选择，来选择和调整自身的战略选择，这样的博弈会经过多次，直到开展博弈的两家企业竞合策略演化稳定。

假设企业A和B在协同创新中都选择“积极合作”策略，则创新成功的概率为x1，创新成功所获收益为R1，将R1以β和1 -β的比例由A和B共享。C1是双方在协同创新之初共同投入的初始成本，将C1按照α和1 -α的比例由A和B共同承担。Ca和Cb为协同创新参与双方花费的监督成本，事实上，只有“积极合作”的企业才会花费成本去监督对方，“消极合作”的企业不会花费这一成本。

若A和B中一方选择“积极合作”策略，另一方选择“消极合作”策略，则“消极合作”方独自创新成功的概率为x2（x2βR1且R2> （1 -β）R1，消极合作企业掠夺了积极合作企业的创新收益），所花费的成本为C2（C2>αC1且C2>（1 -α）C1），由于消极合作企业在学习到对方的技术和知识后独自开发创新项目，其创新成功所花费的时间必然要比两个企业协同创新所需要的时间长，因此，消极合作企业必须承担由于时间延误而产生的时间成本T（企业A和B承担的时间成本分别为Ta和Tb）。采取“积极合作”策略的企业不但不能从对方那里学习到技术和知识，还会被对方“掠夺”，其遭受的损失为C3（C3>C2），同时其还花费了监督成本Ca或Cb。

若企业A、B均采取“消极合作”策略，则它们均不能从对方那里习得创新所需的技术和知识，均不能创新成功，假设两个企业遭受的损失为C4（C4

根据上述假设，企业A和B在协同创新中的演化博弈支付矩阵如表1所示。假设所有参数均大于零。

2竞合关系下企业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博弈分析

2.1演化博弈模型的建立

根据表1，经过计算可得企业A选择“积极合作”策略的期望收益为：

2.3模型分析

由图1的演化相位图可知，点A和点B为不稳定均衡点，点D为鞍点，点O和点C为演化稳定策略，这说明两企业会朝着完全消极合作策略和完全积极合作策略演化，最终演化于哪个策略要看初始状态位于哪个部分，将折线BDA视为系统演化于完全消极合作策略与完全积极合作策略的分界线。若初始状态位于OADB部分，系统将最终演化于O（0，0），即企业A、B最终选择（消极合作，消极合作）策略；若初始状态位于CADB部分，系统将最终演化于C（1，1），即企业A、B最终选择（积极合作，积极合作）策略；若初始状态位于ODCB部分或ODCA部分，系统的演化方向是不唯一的，最终收敛于哪个策略也不能确定，即系统可能向OADB部分演化而收敛于O（0，0），也可能向CADB部分演化而收敛于C（1，1）。

上述分析表明，系统会沿着哪个路径演化到何种稳定状态要受到区域OADB的面积和区域CADB的面积的影响。令区域OADB的面积为SOADB，区域CADB的面积为SCADB。当SOADB=SCADB时，系统演化于O（0，0）的概率等于演化于C（1，1）的概率，即两企业最终选择“消极合作”与“积极合作”策略的概率相等；当SOADB>SCADB时，系统演化于O（0，0）的概率大于演化于C（1，1）的概率，即两企业将以更大的概率最终选择“消极合作”策略；当SOADB

3.3寻找最优的协同创新收益分配系数，制定有效的利益分配机制

竞合关系视角下的协同创新合作与竞争并存，是一种非零和博弈，各方能够实现双赢[1]。企业应该寻找最优的协同创新收益分配系数，制定有效的利益分配机制，保证各参与方“有利可图”，达到各自的经营目标，同时还要遵循“多劳多得”的原则，维持协同创新的持续性和稳定性。研究表明，协同创新中影响参与企业利益分配的因素有：各方的综合实力、贡献程度、在协同创新中的投入、风险承担水平等[8-9]。目前学术界主要利用Shapley值法来解决协同创新利益分配问题及供应链利益分配问题[10-11]，并针对其缺陷对Shapley值法模型进行了改进[11]。企业可以综合考虑协同创新利益分配影响因素，运用Shapley值法及其改进模型寻求最优的协同创新收益分配系数，制定有效的利益分配机制，最大限度防止机会主义行为产生。

3.4综合考虑合作伙伴及协同创新项目以判断企业独自创新的时间成本大小

协同创新之初，企业要综合考虑协同创新项目以及合作伙伴的实力特点，根据创新项目的复杂程度，合作伙伴的学习能力、技术实力等初步判断合作伙伴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独自创新时所需的时间成本大小。若创新项目复杂程度较低，对方企业实力较强，则对方企业在学习到创新所需的技术和知识后独自创新的时间成本就会比较小，在协同创新中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的可能性就会增大，这时企业可以在双方订立的合约中加大对机会主义行为的惩罚，减少机会主义行为收益，并在协同创新过程中适当地增加监督成本，加大监督力度，防止机会主义行为产生。

4结论

本文运用演化博弈理论分析了企业间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过程，研究发现：（1）两企业为协同创新投入的初始成本越大，机会主义行为的收益越高，企业越倾向于选择“消极合作”策略。（2）协同创新企业支付的监督成本越多，越容易导致消极合作的机会主义行为产生。（3）在协同创新中企业都采取机会主义行为带来的损失成本越大，企业选择“积极合作”策略的动力越强。（4）存在一个最优的协同创新收益分配系数使得参与双方采取（積极合作，积极合作）策略的概率最大。（5）企业在学习到对方的技术和知识后独自创新的时间成本越大，越有利于企业选择“积极合作”策略。因此，企业在选择协同创新项目以及合作伙伴时应综合考虑上述各个影响因素，防止机会主义行为，保证协同创新的顺利进行。

参考文献：

[1]万幼清，王云云.产业集群协同创新的企业竞合关系研究[J].管理世界， 2014（8）： 175-176.

[2]王国红，刘隽文，邢蕊.竞合视角下中小企业协同创新行为的演化博弈模型研究[A]//中国优选法统筹法与经济数学研究会，内蒙古工业大学，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中国管理科学？编辑部.第十七届中国管理科学学术年会论文集[C]//中国优选法统筹法与经济数学研究会，内蒙古工业大学，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中国管理科学？编辑部：中国优选法统筹法与经济数学研究会， 2015：5.

[3]彭本红，周叶.企业协同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的动态博弈与防范对策[J].管理评论， 2008， 20（9） ： 3-8.

[4]Sethi Rajiv， Somanathan E. Understanding reciprocity [J]. Jouranl of Economic Behavior & Organization， 2003， 50（1） ： 1-27.

[5]易余胤，肖条军，盛昭瀚.合作研发中机会主义行为的演化博弈分析[J].管理科学学报， 2005， 8（4）： 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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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郑月龙，张卫国.时间成本、多人雪堆博弈与合作演化研究[J].系统科学与数学， 2016， 36（11）： 1933-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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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霞，宋素玲，穆喜产.协同创新的风险分摊与利益分配问题研究[J].科技进步与决策， 2008， 25（12）： 15-17.

[11]李军，朱先奇，姚西龙，等.供应链企业协同创新利益分配策略——基于夏普利值法改进模型[J].技术经济， 2016， 35（9）： 122-126.

Evolutionary Game Research on Opportunistic Behavior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 Under Co-Opetition Relationship

ZHOU Jie1，JIANG Tianqi2（1.Business School，Sou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Chongqing 401120，China； 2.China Mobile （Shanghai） Industrial Research Institute，Shanghai 200120，China）

Abstract： Because of the competitive and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among firm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will occur during the process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erefore， maintaining the stability and sustainability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nd preventing opportunistic behavior become an urgent problem for firms to solve. By using 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and introducing time cost and supervisory cost， this paper constructs an evolutionary game model of opportunistic behavior during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model， the stable state and evolutionary stability strategy of both sides are obtained， and the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opportunistic behavior during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re discussed. at last ，this paperdiscussespreventivestrategies，andhopetoprovidesomereferenceforcollaborativeinnovationamongfirms.

Keywords： co-opetition；collaborative innovation；opportunistic behavior；evolutionary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