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养卉,牛诚诚
(1.甘肃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 730070;2.甘肃农业大学管理学院,甘肃兰州 730070)
2012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一号文件《关于加快推进农业科技创新持续增强农产品供给保障能力的若干意见》,首次提出了“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要求,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创造沃土。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振兴乡村计划提上日程。2019 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在全国范围内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的实施,根据农村实际需求开展相应的农民职业教育。在当前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农业农村中的专业技术人才相对紧缺,持续影响着当前乡村振兴的总进程。乡村振兴同时也是人才振兴,相较于传统农民,新型职业农民是集科学文化知识、职业素质技能、现代农业经营能力、高效的管理能力的现代农业从业者[1]。同时,在近几年的农业发展进程中,由传统农民到新型职业农民的转变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2],也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力量。对于甘肃深度贫困地区而言,培育出一批高素质、高水平、懂经营、善管理的新型职业农民,是当前打好脱贫攻坚战,摆脱地区贫困,实现“生活富裕”的重要途径。
新型职业农民是指以从事农业经营和农业管理为主体[3],通过职业农民准入考核,具备专业农业知识与技术、现代农业经营与管理能力[1]的新时代农民。同时,新型职业农民善于利用市场,具备较好的盈利能力及一定的投资能力,并承担着一定的社会化服务能力[4],在获得较高营收的同时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能够在当地农民群众中发挥其带头作用。甘肃深度贫困地区经济长期发展缓慢,仍处于较为滞后的阶段,而当地脱贫致富、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现实状况急需可以带动当地农业良好运行、经济文化进步的高质量职业农民,因此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工作对于当地的现实需求显得尤为突出与重要。
本次调查,男女性别比例为69%和31%,当地农民学历水平主要为小学及以下和初中,分别占27.5%和39.2%,高中为15%,中专为5%,大专为5%,本科及以上为8.3%。当地的收入水平以2 万元以下及2 万元~5 万元为主,分别占38.3%和47.5%。
本次调查中的当地农民所分属的培育类型以生产经营型和专业技能型为主,比例分别占到50%和43.3%,专业服务型仅占6.7%。根据《甘肃省农业农村厅关于印发2019 年甘肃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实施方案的通知》的工程资金分配及任务分解表,2019 年培育任务合计35 480 人,计划生产经营性15 290 人,专业服务型10 100 人,专业技能型10 090人[5]。计划中仅生产经营型比重较大,专业技能型和专业服务型数量大致相等,但在通过调研,专业服务型培训的比例过低,不符合上述计划要求。对于甘肃深度贫困地区,生产经营和专业技能在短时期内效果较好,但专业服务型人才的缺失长期来看对于农业生产经营具有不利影响。
在培训方式的调查中,当地培训方式以集中授课为主,为68.3%,其他方式包括电视、广播、互联网,外地参观考察,自学,网络技术与现代远程教育,多方式结合分别占到30%、22.5%、19.2%、9.2%和5.8%,且培训时长与培训地点也不符合当地农民的现实需求。且在获取培训信息的方式及渠道上,以乡镇政府为主,为77.5%,其他包括宣传手册,亲戚朋友,培训机构,广播电视,报纸宣传的渠道分别占34.2%、29.2%、29.2%、16.7%和14.2%。培训方式及信息获取渠道的单一,导致当地培育工作难以更好开展,且实际训效果一般,培训效率较低。
调查中仅有39.2%的村民表示接受过培训前的需求调研,同时,也仅只有48.3%的村民表示曾有机会表达意见,不足半数。甘肃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方案作为顶层设计,在顶层架构方面是难以根据各地区差别而作出细节调整的,这就要求在实际操作中,做好前期调研工作,根据农民实际需求调整具体操作。但当前调研及意见反馈渠道缺失,具体操作不符合当地实际需求。
当前培训效果普遍反映一般,培训效果满意度中,44.2%表示培训效果一般,非常满意和比较满意分别占12.5%和37.5%。同时,培训后期缺乏跟踪反馈,调查中仅有30%的农民表示参与了效果的校测。培训后续跟踪服务满意度中,仅11.7%和24.2%表示非常满意和比较满意,39.2%认为一般。培训效果不好由多种原因造成,后续跟踪反馈作为一个项目周期的重要部分,对项目工作整体的经验总结、提升下一年度工作的决策水平及培训项目的可持续发展都有重要影响。
根据石颜露(2020)[6]乡村振兴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耦合机制,当前甘肃省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处在以政府为主导的适应阶段。当前甘肃省的培育以政府为主导,处在体系较不完善的适应阶段,在寻求适合甘肃具体情况的培训道路上缺乏经验。参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单位组织,仅农民专业合作社达到48.3%,其他单位,农广校、涉农院校、农业科研院所、农技畜牧兽医推广部门、农村经营管理站和农业龙头企业分别为16.7%、10.8%、0.3%、18.3%、24.2%和12.5%。培训主体较为单一,以政府为主导,其他农业院校及单位参与培训比例较低,且缺乏培训经验,培训体系不完善,培训效果不佳。
1.资金保障机制不健全。政府资金投入满意度中达到非常满意和比较满意的占15%和28.3%,一般的占35%,且在政府的相关支持中,金融保险支持仅达到20%,相关的金融保障机制不够完善。在《2019 年甘肃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实施方案》中,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根据培育对象及培育时间的不同,实行相对应的补助标准,例如,生产经营型培育的农民总计培育时间不可低于15 天,补助标准为每人3 000 元;专业技能型和专业服务型的两类农民总计培育时常不可低于7 天,补助标准为每人1 000 元[7]。在实际调研中,参与生产经营型的农民占50%,实际接受培训达到15 天的占12.5%,实际获得3 000元标准补助的仅占4.2%。实际调研与《方案》的出入较大,是当前培训过程中资金保障机制不够完善的具体表现。
2.前期调研机制不健全。政府缺乏应对因各地地区差异进而符合地区现实状况的前期调研工作,接受过培训前期调研的农民仅占39.2%。课程设置、教学方式、培训教材编订等满意度调查也大多保持在一般水平,且当地农民反映培训中出现的问题,都是缺乏前期调研所导致的。前期调研是缓解大框架下因各地条件、情况不同产生差异而导致培训效率低、效果不好的重要途径,通过培训前的深度调研,因地制宜的改善具体的培训实施办法,是提升当前培训效率,改善效果不佳的重要措施。
3.服务跟踪机制不健全。缺乏培训结束后的跟踪反馈,是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机制不够完善的重要表现。在调查中,有70%的农民从未接受过当地培训后的效果检测,可见当地政府对于后续反馈的重视不足。新型职业农民作为一项将长时间改善农民整体素质的工程,每年得到的结果反馈是不可或缺的,一项完善的反馈机制,是不断完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机制、更好推进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作的重要手段。
4.沟通协调机制不健全。当地培训主体与参与培训的农民缺乏适当的交流沟通,51.7%的农民表示自己没有表达培训相关意见的机会,培训主体单位与接受培训的农民之间始终缺少完善的沟通表达机制,政府不重视与农民的交流,农民也缺乏向上表达自身意见及沟通的渠道,上下沟通交流的闭塞,直接导致培育中的信息传递不够充分及上级培育主体决策的偏差。
当前培训过程中的教育方式方法不完善且不符合当地现实情况。培训时间短,培训地点不便,培训教材难以理解,培训内容与需求不匹配成为培训过程中的主要问题,分别占64.2%,33.3%,28.3%,21.7%,其他问题包括培训设施不完善,培训师资较薄弱,培训组织结构不合理,培训内容少分别占20.8%,13.3%,6.7%和0.8%。培训设施的非常满意和比较满意也仅达到18.3%和29.2%;课程设置的非常满意和比较满意业仅达到14.2%和36.7%。由此可见,当地培训中的教育方式方法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一方面,甘肃深度贫困地区受经济滞后的影响,培育相关的基础设施建设不够完善;另一方面,教育方式缺乏前期调研的,培训教材、课程设置、培训时常及地点均不符合当地实际情况。
当地具体的培训考核方式也略显与现实脱节,不接“地气”。根据《中等职业学校新型职业农民培养方案试行》,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考核方式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为过程性考核、终结性考核以及实践成果考核,要求每一门课程都要接受以上三个部分的全面考核,且以上三种考核皆达到合格以上才能给予学分的硬性考核要求[8]。调查中仅有58.3%的农民通过了考核,取得了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资格证书。且仅有12.5%的农民对考核方式表示非常满意,比较满意和一般的分别占37.5%和44.1%。考核通过率不高,一方面暴露了当前培训中的问题;另一方面,考核方式也过于严苛,参与培训的农民基础素质、条件不同,且各地实际状况不同,存在一定差异,考核方式的标准与现实脱节。
在以政府为主导的适应阶段,政府要通过发挥职能,更好的服务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作。首先,加强政府对于基层培育的管理及重视程度,当前培育工作中,政府在农村基层的管理力度较低。其次,在培育主体上,各院校单位要协调好培育工作,有序的参与到培育工作当中。当前除政府外的培育主体单位参与感皆较低,缺乏经验,这就要求政府在培训过程中协调好自身与其他主体单位参与培育。最后,各培育主体单位总结经验,完善自身培育体系。现阶段的培育主体单位都处在各自培育体系建立并完善的阶段,需积累并总结经验,完善培育体系,创新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模式,从而提升培训效率。
当前甘肃深度贫困地区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机制还不够完善,只有建立健全完善的培育机制,才能更好的深入开展培育工作,提升培育效率。
1.稳固资金保障制度。在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初级阶段,更稳固的资金保障机制是推动农民参与培育的重要物质保障,同时也是促使农民参与培训的助推剂。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作是当前改善现有农民整体素质,推动农民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更好发展自身优势的重要途径,而稳固的资金保障制度,也是培训工作持续推进的物质保障。同时,完善金融保险政策的落实,切实做好参与培训农民的补贴工作,是当前完善好资金保障制度的首要目标。
2.落实好前期调研机制。当前甘肃省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整体框架是较为完善的,各地区也使用较为统一的培育方案,但就实际情况而言,各地区的状况差异导致较为统一的实施方案并不能完全符合各地区农民的具体需求。前期调研机制是解决当前因各地区差异而导致的培育效率不高、效果不佳的重要措施,通过前期调研和走访,因地制宜的改善当前不同地区的具体培育实施方案,从而切实符合当地农民的根本需求,进而提升各地区的培训效率。
3.持续推进后续跟踪服务的落实。后续跟踪服务一方面承担培训结束后的对参与培训农民的持续服务和检测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总结培训工作成果及经验为下一年工作提供决策帮助的重要步骤。当前后续工作是以“云上智农”app 为主要承载的服务软件,但当地农民对于“云上智农”app 的满意度主要分布在比较满意和一般水平,如何优化“云上智农”app 的服务方式以及增加其他的后续跟踪服务方式,是解决当前后续服务工作尚显空白的重要途径。
4.增加和优化政府与群众的沟通交流渠道。当前培育期间政府与基层农民的沟通受限于沟通渠道的匮乏,上下级的沟通交流不足,信息传递不充分,政府缺乏对当地农民根本需求上的认知,决策水平难以贴合实际状况,只有建立健全适宜当地农民的沟通渠道,强化基层组织的纽带作用,更好的连接政府与基层群众,才能使信息充分传递,确保政府决策符合农民切实需求。
当地的教育方式方法在未考虑当地实际状况以及农民实际需求的前提下,显得与现实脱节且较为单一,或者有多种学习渠道,但大多数未考虑现实因素,导致培训方式方法不佳。第一,适当延长部分课程的培训时间。当地农民普遍反映授课时间较短,且当地农民尤其关注农业实用知识、绿色安全农业知识、农业科学原理及农产品深加工技术等农业知识,课程的安排更应该注重以上农民关心的部分,适当调整授课时间。第二,依据实际情况调整授课地点。当地农民更倾向于在田间地头或根据实际授课内容而改变教学地点,从当地农民的实际需求出发,才能更好的改善教学方式。第三,优化培训教材内容。培育对象为农民群体,学历水平层次不齐,培训教材要从整体水平最低的农民角度出发,覆盖所有参与培训的农民群众,避免教材晦涩的情况出现。第四,依据实际调研状况确定当地的具体培训内容。通过前期调研的结果来确定具体培训内容,贴合当地实际状况与地方特色,充分发挥各地培训主体的主观能动性。
农民培育要坚持全面考核与实际情况相结合。首先,作为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主体,政府及农业院校单位要接受相应的考核,第一,是当地政府的年度报告及绩效打分考核,以此判断政府的管理力度、执策能力以及职能运用。第二,参与培训的农民对农业院校单位的打分评价及农业院校单位的年终报告与绩效考核,以此来判断农业院校单位具体的培训过程是否符合标准。其次,参与当地培训的农民也要接受全面考核,以此来确定培训的结果及培训证书的发放。第一,从理论知识方面来进行考核,突出知识的学习与运用。第二,从实践的角度来进行考核,突出实际操作能力。第三,对学习过程进行过程性考核,重点突出学员在学习过程中的学习任务完成状况,综合素质及能力的增长状况等。最后,坚持培育主体与客体全面考核的同时,也要考虑当地参与培训农民的实际基础条件及状况,依据当地发展的特色农业来因地制宜的调整考核标准,从参与客体的角度出发更好的完善考核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