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绳以家政教育思想浅析

刘福森，王淑娟

(1.青岛工学院 科研处，山东 青岛 266300； 2.胶州市第三中学，山东 青岛 266300)

章绳以(1890～1969)女，江苏江阴人，著名教育家、妇女活动家。毕业于北京女子优级师范学堂，先后出任中华华侨女子中学校长、南通县立女子师范学校学监、国民革命军遗族学校校务主任、苏州女子师范学校校长、无锡兢志女中名誉校长、江苏省立教育学院劳作师资科主任。战时先后担任广西大学、贵州大学和国立女子师范学院讲师、副教授、教授。1946年，当选为第一届“国大代表”，积极呼吁教育建设，并支持进步学生运动。解放后，担任兢志女中校长，1969年9月因病去世。

1 对家政学科理论体系的认知

1.1 重要性

家政教育又名家事教育，是基本的生活教育，是自胎儿时期以至幼儿时期、青年时期有连续性合理化的生活教育。无时无地不在“培育和训导他德智体三育的发展和进步，故家庭是造就人格的烘炉”[1]。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组织，是国家社会的基础。所以，“要有良好的社会国家，应该要注意的也是家庭。要有良好健全的家庭，须得注意家政教育”[1]。推行家政教育刻不容缓。

1.2 意义

家政教育是一切教育的基础，是个人一生中全部训练的出发点。其意义就在于“使一般妇女能处理家庭中的事务，改善家庭中的生活，增进家庭中的健康，发展家庭中的副业，圆满家庭中的幸福”[2]。具体来说，主要包括衣服的购置、保管及制作，食物的购置、预备和供给，居住的选择、布置和保管，家具的照料和保管，工佣的管理，儿童的看护，病人的看护，庭院的整理，交际应酬等等。家庭的好坏，全赖管理者得法与否。一个好的管理者，要有合理的方法、科学的头脑、丰富的知识和充分的经验。

1.3 内容

家政教育的内容，非常广泛，具体包括：

(1)家庭组织。主要包括家庭制度、改造和职责。

(2)家庭功能。主要包括家庭对个人、社会、国家和民族的功能。

(3)家庭衣、食、住。

(4)家庭经济。包括经济原则；家庭簿记及管理法；家庭生产事业经营法；保险与储蓄；个人及家用款之预算与审核；消费之注意事项。

(5)家庭职业。家庭主要职业与家庭副业。

(6)家庭教育。主要指家庭教育概况；儿童心理发育状况；儿童学习心理概要；儿童身心发育与遗传之关系；儿童身心发育与环境之关系；儿童良好习惯之养成；儿童玩具之选购；儿童教养之方法。

(7)家庭卫生。家庭卫生与健康的关系；地方公共卫生组织与家庭的关系；青年男女发育时期之卫生；孕妇及产妇之卫生；婴儿及幼儿之保育法；病人之看护；传染病之预防法；家庭乐柜的设置与使用。

(8)家庭运动。室内运动和室外运动。

(9)家庭交际。社交的意义；社交的种类和礼节；交际用品的选购与制作。

(10)家庭娱乐。家庭娱乐的价值、指导与种类。

(11)法律常识。诉讼须知；法律提要；现行例规；违禁法令和人事登记。

(12)婚姻指导。订婚、结婚指导与婚姻常识。

1.4 与其它学科的关系

家政教育是人类生活的教育，又是建设社会基础的教育。因此，家政教育与其它各种科学关系甚大。比如说伦理学、经济学、教育学、化学、卫生学、美术学、法律学、交际学、娱乐学、生产技能等。家政教育的范围极广，“绝非像一般人所想像的仅仅于柴米油盐等琐屑事项，实含有许多学理和技能，方能处理一个家庭有条不紊”[1]。

2 对家政教育的研究

2.1 对妇女服饰的研究

2.1.1 服饰的功用与标准 民国时期中西方文化和服饰相互融合，相互影响。其间，既有审美观念的变革，亦有盲目追随的现象。章绳以认为，衣服为卫生所必需，整一身的仪容，保自己的品种，是断乎不可少的。但世人视衣服的功用，徒为装饰，一味互相竞奇，实不合于卫生，非但无益，实为有害[3]。章绳以提出适体、整洁、雅观和适时4个衣服的标准，并加以具体阐释。总之，不论男女老幼的衣服，最要者，为整洁而大方，简单而经济，朴素而雅观，卫生而耐用[4]。

2.1.2 衣服的材料 衣服的材料种类很多，其中最普通的是毛织、棉织、丝织和麻织四种。章绳以提到衣服材料的厚薄、质地的疏密、通气性的畅隔、保温力的强弱，以及干温色泽等，均与卫生有密切关系。她认为衣服材料的选择应特别注意价值的贵贱、使用的久暂和国货的采用等，建议衣服的选用标准有三：一是要采用国货；二是要经久耐用；三是省俭朴素[3]。

2.1.3 衣服的式样 衣服的式样，要与身体的状态和身体内部各器官的作用相匹配，衣服过长过大则动作不便利，过短过小则阻碍体内血液的循环。衣服的式样只有与自己的身份相称，才能更好地保护体温、保持品味。民国政府因见社会上的奇装异服层出不穷，既不经济又不雅观，所以才严格取缔。章绳以呼吁，要以身作则，切勿采用不适身份的奇装异服；宽大舒适、长短适宜、形式大方的式样才是适宜的[3]。

2.1.4 衣服的裁缝 我国古代的女子无一不会针黹的，裁缝与烹饪并重，然当今的女子忽视裁缝过于烹饪。在当今生活程度日高，工资的昂贵，胜于往昔数倍。主妇们如能自行裁制，能减轻不少家庭的经济开支。当今的女子均视裁缝为小技，不屑学习。章绳以认为可以不用亲自裁缝衣服，但不能不懂裁缝的办法。章绳以认为质料尽可变换，颜色尽可变更，式样也可翻新，但要重点关注衣服的科学性和舒适性。第一，胸部不宜太狭。胸部狭小，内脏易受压迫，易生肺病胃病以及乳痈等症，极不相宜。第二，腰部不宜太紧。腰部紧束，易致消化不良，每每引起胃病及肝脏的变形病和肾脏的遊走病，倘若只顾一时之美观，有碍终身的健康，太不合算。第三，领口不宜太狭。领口狭小，头部感受压迫，头部静脤流动困难，要发生剧烈的头痛，足以伤害身体的健康，阻碍事业的前进，如不扣好有失品味[3]。

2.2 对女子职业教育的研究

2.2.1 妇女从事职业的必要性 章绳以认识到中国致贫之原因，是在乎生产者寡，坐食者多，四万万中半数的女子，只能分利，不能生利，即今智识阶级之女子，生产力薄弱，消耗力扩大，物资的欲望日渐进步，奢侈的风尚进步无疆，而生产之事业，一筹莫展[5]。她从理论和实际两个层面上对妇女从事职业进行了阐释，第一，从妇女解放的过程上，已婚妇女有从事职业的必要。社会上的职业，应该男女有均等的机会，职业解放，经济独立，然后才谈得到真平等。第二，在教育机会均等的立场上，已婚妇女应有从事职业的必要。第三，在国民经济状况下，已婚妇女应有从事职业的必要。国家经济命脉，为一民族生存的基本条件，今欲维持民族的生存，须每一个国民都有职业，人人都能自给自养，方足以挽救今日国民经济的危机[6]。总之，在中国现社会之下，民生问题亟待解决，非提倡职业教育不可，尤其要提倡女子职业教育。

2.2.2 女子教育的实施办法 一战时欧洲各国妇女均在后方服务，让一般壮丁在前线冲锋，否则接济不周，扰乱军心，影响极大。所以，非常时期，女子教育急宜注重职业，为自己谋生存做准备、为战争服务做准备、为国家增进生产能力做准备[5]。章绳以建议将全国妇女分作三种来训练：第一，农村妇女的训练，当恢复工业未革命以前，家庭手工业的办法和提倡畜牧家禽等副业。第二，智识女子的训练，除宣传而外，当注意训练救护的技能，以科学的应用，如装接电灯电火等，此种技能不但战时须用，平时也可以应用。第三，贵族妇女的训练，要注意研究经济问题，设法募集款项，提倡农业合作事业，非常时期准备经济，是不可少的事情[5]。

2.2.3 注意事项 章绳以虽然主张女子要从事职业，但却提示妇女在“妊娠期内”绝对要停止工作。因为，此时母性的身体上发生极大变化，精神极其疲惫，应当有充分的安眠，适宜的营养，绝不可操劳过度。章绳以警示孕妇从事职业有三个方面的不利：(一)妨碍事业进展；(二)影响母性的健康与信誉；(三)影响胎儿的发育[6]。所以，她的结论是，欲今后有健全的民族，妊娠期的妇女，绝对不可以从事社会职业。

2.3 对家庭教育的研究

2.3.1 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和范围 家庭教育是家政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儿童的体格、心性、行为、习惯、德性等的养成，都是以家庭为基础的。如果儿童时期没有良好的家庭教育，将来到成人时期就很难进行补救了。所以，章绳以认为“家庭最大的使命，不是在生育子女，乃是在教育子女”[7]。

家庭教育的范围“重在儿童身心之发育，改善儿童之环境，尊重儿童之人格，施以适宜之基础教育”[7]。简单地说，为从婴儿出生到正式小学时期。在这一儿童发育最快又最难保护的时期，需要正确处理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关系。“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形式不同，而目的则一，二者相互联络，方能收良好效果，倘若偏重家庭教育，则儿童缺乏有系统之教育，偏重学校教育，则儿童课后或假期中，极易在家庭内受到不正当之影响”[7]。所以，家庭教育的范围可以说是无限制的，必须与学校教育相辅而行。

2.3.2 家庭教育的任务 章绳以深受杜威教育哲学的影响，认为“教育即生活或生长”[7]。由此，她认为家庭教育的任务主要包括以下4项内容：

(1)幼儿身体的养护。她批评国人不重视对婴儿身体的养护，致使“婴儿衰弱者多，强壮者少，而死亡率竟为全世界冠”[7]。认为“身体健康与智识道德有很大的关系，一个人如果没有健全的身体，事实上必难得有完美之学识及道德”[7]。再者，婴儿的健康与否，关系到“全民族的前途”。因此，呼吁为母亲者须尽责保护婴儿。

(2)儿童语言的传授。婴儿一周岁至三周岁是模仿期，而最显著的模仿就是说话。必须要做到“发音正确，口齿清晰，不说谎，不说下流及骂人之话，见人对答要声明清楚”[7]。在此期间，可以教授儿童歌谣，一则可以练习发音，二则可以陶冶性情。主要是把握三个原则：“第一要注音正确，第二要注意口齿清晰，第三要注意对答无讹”[7]。同时告诫家长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应注意，“以免得坏习惯传染于儿童”[7]。

(3)良好品性的陶冶。“婴儿的本能性情极强，有强盛的依赖性，有浓厚的接受提示性”[7]。因此，婴儿时期是陶冶儿童品性的好机会。章绳以认为良好品性的养成，一大部分由习俗而来。因此，家庭人文环境的优劣对儿童养成道德观念影响至深。为父母者应该知晓“习惯为行为之基础，而习惯有好有坏，它足以左右一生”[7]。家长应时刻自省，避免鄙陋习惯，以熏陶孩子良好的品性。

(4)趣味及欣赏能力的涵养。章绳以认为培养孩子兴趣和欣赏能力“最好按儿童的年龄，利用其本能之特质，以激起他的本能之兴趣，迨其本能的兴味既然激起，欣赏的能力自然发生”[7]。家长需要做的就是根据儿童的自然成长，利用各种方法，引起儿童的兴趣和欣赏能力的自发。

2.3.3 对家庭教育的改造 章绳以批判现今的家庭教育“主观太重，是以教育者为中心的”，教育的目标大概都是“一般抽象枯燥无味的道德训练”，教育方法都是些“明令、禁止等”[7]，主张改造家庭教育，以适应人生需要和社会环境。

(1)家庭教育的目标。第一，锻炼强壮身体。章绳以认为“一个民族之否生存，能否发展，完全要靠民族之体力如何”[7]。主张今后应当切实从事国民体质的锻炼，锻造强健的体格，以捍卫国家。第二，灌输民族意识。一个民族要是没有坚确明了的民族意识，就会被其他民族所同化。“有民族意识，才能认识、保持并发扬自己民族之精神与文化”[7]。民族危难之际，更应该强化民族意识，指出“今后之家庭教育，如能竭力灌输民族意识，必可向民族复兴的大道上迈进”[7]。第三，培养自立技能。“一家之中若无自立之人，则家庭必不会好；一国如无自立之人，则国家必然衰败”[7]。所以，培养自立之技能，家庭当有所作为。第四，涵养坚忍的志向。人生不可能处处顺境，成败祸福，惟视“志向之坚韧与否而定”[7]。在世界竞争越来越剧烈的今天，更应该“养成耐饥寒，能耐劳苦，能克制嗜欲之习惯，则将来处顺境也可，处逆境也可”[7]。所以，涵养坚韧之志向应成为家庭的一种目标。

(2)家庭教育应注意之事项。第一，利用儿童心理。家庭教育，要明了儿童心理。儿童心理的特质主要有模仿的心理、好动的心理、好奇的心理、合群的心理、喜欢称赞的心理和喜欢成功的心理[7]。唯有顺其心理施行教育，才会有成效。第二，观念的变更。为人父母者要改变以往视“子女在私有物”的落后观念，儿童“有他自己的人格，在适宜情况下可以自由发长；他的地位是自动的，不是被动的；儿童长大之后，当为社会国家谋发展，决不拘拘乎家庭小范围以内”[7]。同时，也要改变重男轻女的观念。第三，方法的采用。家庭教育要有适当的方法，比如诱导法、鼓励法、暗示法、实践法和训诲法。第四，实行步骤。根据儿童年龄可分为四个阶段：婴儿期(出生至一周岁)、孩提期(一周岁至三周岁)、幼儿期(三周岁至六周岁)、长成期(六周岁至十二周岁)[7]。根据儿童心智的变化，实施不同的教育方式。同时，在家庭教育中还应禁止命令与责罚、恐吓与哄骗、迁怒与溺爱、放任与怀疑。

3 家政教育实施中的问题及展望

3.1 家事教育实施中的问题

3.1.1 观念错误 社会上对于家事教育多有误解。有人认为家事教育是“闭关主义的教育”，不适合现在的社会；有人认为家事教育是“无知女子专有的劳役”，无需研究；还有人认为家事教育是“苦涩无味的事情”等等，不一而足[2]。这种错误的观念，不但受教育的人有，实施家事教育的教师亦有。

3.1.2 师资不健全 担任家事教育的教师“须明了心理、教育、生理、经济、社会、理化等学科大意，并须有裁制衣服、烹调食物、布置居室、侍老育幼的是在技能”[2]。然现实情况却是教师严重不足，且“大都对于家事教育，并没有充分的研究。能理论者不善实际，能实际者不善理论”[8]。师资不健全，自然难收良好效果。

3.1.3 教材不适用 关于家事教育的教材“可谓绝无仅有，即有一二种，多涉空泛，不适实际，读者不免苦涩无味，而教者亦不能补充发挥”[9]。原因在于家事教育者“从来没有根据国家环境，体察社会需要研究教材的”，以致“往往东抄西袭，掠取不适国情的教材”[8]。虽然有些原则可以通用，但各项方法，每难适合，不能引起学者兴趣。

3.1.4 设备不完全 家事教育重在实习、经验，设备是必不可少的。然现实却是“大半是纸上谈兵，着重理论，缺少实验”，既有的设备也不过是“一种呆板而局部的家事实习室，其他关于制衣、育儿、化验、看护、洗濯等室，均无完备的设施”[8]。如此，既引不起学生兴趣，又难以纠正学生观念。

3.2 改进家事教育的途径

3.2.1 矫正社会人士的错误观念 向社会各界人士加大宣传力度，让人们明了“研究家事教育，并非赶妇女回到家庭去，不问社会事情。家庭社会有关联性的，直接改良家庭，即间接改良社会，能治理家庭，即是能治理社会”[2]。家事教育的真谛在于“实兼改造家庭社会而有之，挽救危亡的国家，要从治家做起，治家的责任，要由女子负起”[2]。

3.2.2 培养优良之家事教师 章绳以认为良好教师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为充分之家事科知识，一为教授能力。培养良好教师的方法主要有三：一是增益普通教师以家事经验。二是以家事教育的新知识，灌输有家事经验支柱妇。三是设立家事学校。各地根据社会需要，设立家事师资训练班、家事师范学校、家事速成科、家事补习学校、家事教育学校等。[8]同时要求教师，当“采用‘社会化的教学法’，注重团体讨论，养成自由创造与发表能力”[8]。绝对禁止注入式的教学方法，以提高学生学习兴趣。

3.2.3 编印完善之教材 具体办法：一是请中华职业教育社等学术团体“草拟家事教育之教材大纲”，由各省市推荐“现任各校家事教员担任编辑”，包括初中、高中、大学三类。二是由教育部组织家事教育教材审查委员会，审查“现在各校家事教员自编之教材”，通令试用，以收“宏大之效果”[8]。

3.2.4 研究合理的设备 家事教育重在实验，须有合理的设备供学生实习。比如“模范家庭、缝纫室、烹饪室、育儿室、看护室以及园林牧场等。”各种实习室“不在铺张华丽，而在切于实际生活”[8]。当然，前提是要有相应的预算经费，否则还是纸上谈兵，不能收效。

此外，章绳以还主张派员出国考察家事教育、加强与社会各界的联系、组织家事教育研究会、再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协同推进家事教育等。

4 章绳以家政教育思想评析

4.1 对家政教育认识深刻

章绳以对家政学理论体系的认知既有理论上的真知灼见，又有对民国家政教育现实的真切认知。章绳以对家政教育存在的问题，如观念错误、师资不健全、教材不适用、设备不完全等认识深刻。并据此提出了诸如矫正社会人士的错误观念、培养优良之家事教师、编印完善之教材、研究合理的设备、组织家事研究会、自小学至大学协同推进家事教育等针对性措施。章绳以提出的这些问题及其解决思路，对于今日家政教育的发展亦具有重要的启迪作用。

4.2 对家政教育的规律和特点把握准确

章绳以对家政教育的规律和特点有很好的把握和认知。比如她提出潜移默化是家政教育的最大特点；言传身教、典型示范是家政教育的主要手段；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要密切配合，要求应当一致；从小注意儿童的全面发展，使儿童在德、智、体、美、劳等方面都得到发展，这是家庭教育的出发点；正确认识遗传、环境和教育三者的辩证关系，等等。这些理念，至今仍不失其风采和价值。

4.3 尤其注重女子教育和职业

从女性自身的角度来看，被女性完全认同、自觉追求且能够真正改变女性命运的，主要就是两件事情：教育和职业。相形之下，教育可以能更加具有原动力的性质，它唤醒了女性的自主意识，使女性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使女性解放改变由男性引领的局面不再遥远。如果说教育使女性具有了独立谋生的基础，那么一份能带来薪水的职业则使“独立自主”成为现实。家庭是社会的基础，女子为家庭的柱石。女子易于治家，“直接担负‘社会基础之家庭’的管理权，间接担任社会国家的治理权”，故家事教育与“社会之良寙、民族之盛衰、国家之强弱，均有莫大之关系”[8]。家庭教育的使命不是为了培养管理柴米油盐的管家婆，而是要造就能担负治理家庭、改进社会、复兴民族等责任的妇女。非常时期，女子应有的标准为职业教育，可以从事后方工作。教育目标有三：一是为自己谋生存；二是为战争服务后方；三是为国家增进生产能力。一旦战争爆发，男子向前线冲锋，女子就做后方的工作，“不过后方的工作，不是无职务时的人可以操作的，亦须事先准备，方能应付自如”[5]。在农村崩溃，经济破产的境况下，“半数的女子，非每一个人有生产的能力，来充裕国家的经济不可。”[5]非常时期，将全国妇女分作农村妇女、知识妇女和贵族妇女三类来做职业训练。对农村妇女，当“指导其生产技能，复与从前之生产状况，此外须提倡畜牧，不惟为生产关系，且可供战时运输之用，指导其科学方法，蓄养马牛，以及猪羊犬兔，鸡鸭鸽子等”[5]。对知识妇女，除可以做宣传工作之外，当“注意训练救护的技能，以科学的应用如装接点灯点火等”[5]。对贵族妇女，章绳以认为她们的责任更大，首要的是“研究经济问题，设法募集款项，提倡农村合作事业”[5]。此外，还应该对于“政治教育，工艺美术等，均要有相当之知识”[5]。总之，注重职业教育，尤其应当注重女子职业教育，是拯救民族危机，复兴中华的重要举措。

4.4 全盘照搬西方家政学过于理想化

章绳以显然意识到了倡导新型的生活方式是近代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认为西方近代家政学对传统社会中的日常生活进行批判和重建是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助推力。她力主建构中国近代家政学体系，以求对日常消费生活、日常交往生活和日常观念活动进行文化学的重构，使之呈现出现代性的特征。但却忽略了民国的经济基础和文化意识形态与同时期的美国不可同日而语，全盘照搬西方家政学过于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