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延安整风运动谈新时代党内政治文化建设

金 璐

（中共上海市青浦区委党校，上海 青浦 201799）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上首次提出了“党内政治文化”的概念，明确指出“要注重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不断培厚良好政治生态的土壤”。可以说，党内政治文化是规范党员行为、提升党员能力、形塑组织形态、营造良好政治生态的柔性力量。早在延安整风时期，中国共产党对文化在政党建设中的作用和地位就有了明确的认识。延安整风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里程碑。[1]因此，有必要深入研究延安整风运动的内涵，从中汲取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的智慧。

一、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培育党内政治文化智慧的原因

党内政治文化不是凭空产生的无根之木，其孕育、萌发、发展、壮大都需要一定的基础和条件。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既需要梳理提炼相应的文化资源，又需要吸收借鉴成功经验。延安整风运动无疑是加强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的成功实践和伟大创举。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需要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智慧。具体而言，可以从三个方面加以理解。

（一）党内政治文化的内在导向

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要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智慧，这是党内政治文化的自身内涵所决定的。习近平总书记对“党内政治文化”作出了明确的阐述，强调：“我们的党内政治文化，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基础、以革命文化为源头、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主体、充分体现中国共产党党性的文化。”[2]从这个意义上说，革命文化几乎可以视为党内政治文化的起点。延安整风运动发生于全民族抗战时期，是革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党内政治文化的自身内涵来看，汲取延安整风的经验和智慧，也由其内在逻辑所决定的。

（二）政党发展脉络的必然选择

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要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智慧，这是党生存发展的历史脉络所决定的。从本质上看，党内政治文化并不是一个机械、僵化、完全静止的概念，而是一个发展的动态过程。因此，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要求具备历史的、发展的视角。在党的发展史上，延安整风运动可以说是一次全党范围的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方向的思想洗礼。借助延安整风运动，中国共产党人塑造了党的组织形态。时至今日，延安整风运动中形成的学习方法、组织生活形态依然在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从政党生存发展的历史过程来看，汲取延安整风的经验和智慧，是遵循其发展逻辑的必然选择。

（三）现实问题的客观要求

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要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智慧，这是新时代党的建设面临的现实问题所决定的。新时代党的建设依然可以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经验。例如，延安整风时期很多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上是片面而孤立的，在思想上存在着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干扰。新时代，一些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认识不全面的问题同样存在，甚至存在少数党员干部受到享乐主义、利己主义等腐朽思想的影响，热衷于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以致动摇乃至丧失了马克思主义信仰。这些现实问题也深刻地反映了部分党员干部在马克思主义认识上的不足，同时也表明了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探索解决之道的必要性。

二、延安整风运动的内涵

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智慧，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就必然要求回溯延安整风运动的历史过程，对延安整风运动的内涵进行比较全面而准确的研究，至少要把握好以下四个方面：

（一）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方向

在延安整风运动开始之前，党内较为普遍地存在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认识水平不高的问题。一方面，很多党内老同志对于过去党内错误的路线缺乏清醒的认识，将马克思主义教条化、苏联经验神圣化，只会背诵、引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具体条文，却不会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另一方面，大量受到爱国主义和党的影响力感召来到延安、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新党员没有受到过系统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其思想中难免存在着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干扰。在这种情况下，在全党范围内加强马克思主义教育，尤其是加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认识和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毛泽东认为：“整风运动是一个‘普遍的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运动’。”[3]从实质上看，延安整风运动也是一场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方向的思想解放运动。在延安整风运动后期，周恩来就曾明确表示：“党内思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解放出来。这是毛泽东同志领导整风学习的结果，是思想上很大的进步。”[4]从效果上来看，延安整风运动大大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在将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正确认识并高度评价了毛泽东同志的贡献，为后期将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打下坚实基础。

（二）实现了全党的新的团结和统一

延安整风时期革命斗争形势更加复杂而残酷，出于反抗日本侵略者的需要，党必须保持高度的团结和统一。尤其是此前皖南事变的教训让中共中央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党内团结统一的重要性。任弼时就明确指出：“党比任何时候更加需要内部的统一团结，更加需要思想一致、行动一致，更加需要巩固我们自己，防止敌人利用各种机会和间隙来破坏我们党的团结。”[5]因此，在延安整风运动期间，党不仅积极加强对团结统一的正面宣传，另一方面也着重打击不利于全党团结的思想倾向。整风运动全面开始以后，党就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问题进行全面彻底的整顿。从本质上来说，主观主义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宗派主义是主观主义在组织上的一种表现形式，党八股是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宣传工具。对于这三种问题的整顿和打击，从组织形态上加强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从意识上也打击了将个人、部门利益置于全党之上的思想根源，起到了维护全党团结统一的实际作用。

（三）以科学的态度批判过去的错误

延安整风运动以在全党树立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为目的，在整风运动过程中坚持以科学的态度批判过去的错误。毛泽东在整风运动之初就明确指出：“我们反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有两条宗旨是必须注意的：第一是‘惩前毖后’，第二是‘治病救人’。……我们揭发错误、批判缺点的目的，好像医生治病一样，完全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把人整死。”[6]827-828在延安整风运动的过程中，坚持以科学的态度实事求是地彻底剖析党过去存在的路线错误，同时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不着重追究个人责任，而着重分析其犯错误的环境和原因，达到了“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既要总结经验教训，又要提高思想认识”的目的。在具体实践层面，党员干部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认真地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很多党内高级领导干部起到了积极的带头作用。可以说，坚持科学的态度是延安整风运动能够取得巨大成效的重要保证。

（四）孕育了党的群众路线

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延安整风运动期间始终重视群众的地位和作用，从不同方面践行了群众路线。1943 年6 月，毛泽东提出：“在我党的一切实际工作中，凡属正确的领导，必须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6]899在延安整风运动接近尾声时，刘少奇也不断强调群众路线就是要在工作中把最高的原则性和与群众最大限度地联系相配合。群众路线贯穿了延安整风运动始终。值得注意的是，延安整风运动时期群众路线的内容是丰富的，不仅包括群众的立场、观点，还包括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在延安整风运动的过程中，尤其重视调查研究的作用。党内高级干部亲自带队，深入田间地头开展调查研究。如1942年，任延安农村调查团团长的张闻天前往神府、绥德、兴县等地调研。调研历时一年半，张闻天不仅整理出数份高质量的调查报告，还写出总结调研体会的《出发归来记》。张闻天从改造世界观的高度接触实际、联系群众，这也是党内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缩影。可以说，在延安整风运动期间，调查研究不仅被视为突破教条主义束缚的重要途径，同时还起到了密切联系群众的实际效果，在全党深入而生动的实践中，孕育了伟大的群众路线。

三、延安整风运动对新时代培育党内政治文化的经验启示

延安整风运动是党在革命实践中探索出的一套行之有效的解决党内矛盾、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认识水平的经验做法。新时代，党面临的环境更加复杂、任务更加艰巨，有必要汲取延安整风运动的智慧，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生态。概括来看，延安整风运动对新时代培育党内政治文化主要有以下四点经验启示：

（一）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

对一个政党而言，思想理论是旗帜、是方向。新时代，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一方面，这是抵御腐朽落后的封建思想、西方所谓“普世价值”等思想侵蚀的需要。新时代，思想领域比较活跃、价值理念更加多元，确实出现了少数党员干部在思想认知层面上出现偏差、进而在行为模式上行差踏错的现象。这就要求新时代全党更应该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做到在复杂多变的社会思潮冲击中坚定不移。另一方面，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然选择。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党从诞生之日起，就把马克思主义鲜明地写在自己的旗帜上。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党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面临着新问题，新问题要求理论与时俱进、及时回应。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飞跃。此外，在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的过程中，要尤其注意理论联系实际、学深悟透。

（二）积极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不断强调：“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从政党组织结构来看，中国共产党是以民主集中制原则建立起来的，在近百年的奋斗实践中形成了严密的组织体系和严格的纪律约束。积极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也是政党组织原则的必然要求。从新时代党面临的风险和挑战来看，尽管我们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当前的“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也应该看到，我们面临的国内外环境更复杂、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更突出，要做好较长时间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准备。在这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就更要积极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保持战略定力，战胜发展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具体而言，就是要在全党范围内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切实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国家治理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

（三）提升自我纠错的能力

事物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曲折的、起伏的。这是唯物主义的客观规律。党在发展过程中也可能会出现偏差和失误，乃至面临严重的挫折。这就要求党在发展的过程中，要牢牢把握正确的前进方向，不能犯颠覆性的错误。同时，也必须不断提升自我纠错的能力，能够不断地进行自我修正、自我完善。一方面，要用好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有效手段。批评与自我批评可以说是自我检查、及时发现问题的良好契机。这就要求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有实事求是的态度，一切从实际出发，以事实为依据。同时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深刻而到位，一针见血、直面问题，而不能变成蜻蜓点水式的走过场。此外，批评与自我批评尤其要注意讲党性不讲私情、讲真理不讲面子，决不能因为怕得罪人、讲情面而将批评与自我批评变成和稀泥、自我表扬、互相吹捧。另一方面，对于已经犯下的错误要有正确的态度。首先要以对历史高度负责的态度，敢于承认存在的错误，这也是自我纠错的前提。其次，对于出现的错误要有正确的认识和深入的剖析，这是彻底改正错误的基础。最后，对于已经存在的错误要积极整改，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也是彻底纠错的根本保证。

（四）始终站稳人民立场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 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强调：“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始终站稳人民立场是由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所决定的。站稳人民立场的内涵是丰富的。首先，人民立场意味着要把人民放在心中的至高位置，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从马克思的“为人类而工作”，到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再到习近平总书记的“我将无我，不负人民”，党的人民性可谓一脉相承。其次，人民立场意味着坚持群众路线，坚持依靠人民，人民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新时代，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更要做到密切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汲取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最后，人民立场意味着“人民评判”的价值取向。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那样，“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全党必须坚持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始终做到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

延安整风运动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史上的高峰，也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里程碑。当前，面对后疫情时代更加复杂的国内国际环境，党更需要从延安整风运动中汲取经验和智慧，培育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营造健康向上的政治文化生态，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聚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