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的四重逻辑

甘甘垚

（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江苏 南京210023）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要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置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图谱”中的首要位置，并作出了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六个方面的重要工作部署。需要追问的是，为什么要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其中的依据何在？笔者认为，新时代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主要有理论逻辑、历史逻辑、现实逻辑和制度逻辑四个方面的依据。

一、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的理论逻辑

（一）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的基本原则

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认为，政党是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是无产阶级革命发展的必然要求，是党的先锋队性质决定的。其一，党的领导地位是无产阶级革命发展的必然要求。19世纪30～40年代，随着资本主义大生产的发展，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欧洲先后爆发了三大工人运动，但是这些运动最终都由于缺乏一个坚强的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而告以失败。工人革命运动的蓬勃发展亟需建立一个以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为武装的革命政党。马克思、恩格斯正是适应工人运动深入发展的需要，总结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历史经验，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并把它与工人运动结合起来，建立了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共产党。正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工人阶级开始由自在阶级转变成自为阶级，工人运动也由自发的、分散的行动转变成有领导的、统一的行动。马克思恩格斯在指导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实践中十分重视党的领导，反复强调党的领导是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其二，党的领导地位是党的先锋队性质决定的。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利益不同的利益”，[1]（P412）共产党是为整个无产阶级谋利益的政党，代表着无产阶级的整体利益，并且共产党具有其他政党所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党由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所组成，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是在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涌现出来的优秀代表，他们有高度的政治觉悟，广泛的群众基础，能够领导和推动各国工人运动的发展。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1]（P413）能够把当前的运动和共产主义远大目标结合起来。共产党的领导是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发展的必然要求，是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的根本前提，是由党的先锋队性质所决定的，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的题中应有之义。

（二）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的重要内容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形成的两大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都突出强调党的领导。毛泽东反复强调党的领导的重要性：1948年，毛泽东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新民主主义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来领导；1953年他又提出执政党的领导权问题；1957年进一步指出党是全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是社会主义事业取得胜利的关键；1962年更加明确地指出，在整个社会主义事业中，按其社会分工有工、农、商、学、兵、政、党等方面，在这许多方面中，党是团结和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核心力量，在国家政权和各行各业中居于领导位置。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根据新形势和新任务的要求，邓小平对坚持党的领导的极端重要性进行了详尽论述。他指出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必须要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是保持正确政治路线和政治方向的根本保证，是维护政治稳定和人民团结的根本保证，也是建立政治素质高、专业知识硬、各项能力强的人才队伍的根本保证。江泽民针对改革开放前进道路中遇到的一系列情况和问题，对党的领导作出了更加具体完整的论述，他强调要把党建设成为“在理论上更加成熟，思想上更加统一，政治上更加坚强，内部更加团结，同群众的关系更加密切，是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强核心”。[2]（P89）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提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3]（P22）强调要推进党的领导制度化、法制化。党的领导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的重要内容，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是对党的领导理论最好的继承和发展。

二、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的历史逻辑

（一）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必然选择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历史发展的必然选择。近代以来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地探索救国救民之路，先后发起了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希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然而历史一再证明，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都不能领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这一历史重任最终落到了无产阶级及其政党——中国共产党身上。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便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党领导人民经过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斗争，推翻了长期压迫人民群众的“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在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时期，党领导人民完成了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并逐步确立和完善了其他各项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在改革开放新时期，党领导人民大踏步赶上时代，创造了震惊世界的两大奇迹：一是经济快速发展的奇迹。从经济增长速度来看，从1978年到2018年这40年的时间里，我国经济年均增长速度保持在9.5%；从我国占世界GDP 的份额来看，1978 年仅为1.4%，2018 年上升到15.2%；从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来看，1978年可谓是微乎其微，但2018年高达30%；从经济总量来看，1978年仅为3 678亿元，2018年增长到900 309亿元，40年间增长了约245倍，稳居世界第二。[4]二是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改革开放40多年来，在党的领导下，我国法治体系不断健全，社会治理体系日益完善，国家安全体系全面加强，经受住了2003 年非典（SARS）、2008 年汶川大地震、2020 年新冠肺炎（GOVID-19）疫情等重大考验，维持了社会长期稳定的局面。历史充分证明，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发展中国，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是历史的必然选择。

（二）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苏联亡党亡国历史教训的经验总结

1991年12月25日，具有近七十年历史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正式宣告解体。苏联解体是社会经济、政治、民族等多方面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但最根本的原因则在于放弃了党的领导。统一的苏联之所以能够建立并且存在，有赖于苏联共产党的领导，有赖于以苏联共产党为核心的政治体制。1985年3月，戈尔巴乔夫当选为苏共中央总书记，他上任时苏联国内外面临着复杂困难的局势。国内，苏联模式的历史局限性使问题累积越来越多；国外，世界新技术革命的蓬勃发展使苏联面临严峻挑战。戈尔巴乔夫深感苏联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然而他的改革却走向了极端。戈尔巴乔夫改革首先从经济领域开始，他提出了“加速”经济发展战略和对经济体制进行“根本改革”，但成效并不显著。1988年7月，他将改革的重点由经济领域转向政治领域，把民主化、公开化和多元化作为政治体制改革的基本原则，但政治体制改革并没有促进经济改革的发展。1989年11月，他又提出要“根本改造整个社会大厦”，在政治体制上实行议会制和总统制；在经济体制上，实行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在思想上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在党的地位和作用上放弃苏联共产党的法定执政党地位，实行多党制。1990年7月，苏共二十八大通过了题为《走向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的新党纲和一系列决议，确立了政治多元化、多党制、议会民主制等原则，苏联共产党日益社会民主党化。由于放弃马克思主义指导，放弃共产党的领导，使得各加盟共和国的分离倾向日益加强，苏联改革不仅归于失败，而且最终走向了解体的悲惨结局。苏联亡党亡国的惨痛历史证明，党的领导是社会稳定、国家统一的根本保证，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

三、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的现实逻辑

（一）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根本保证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包含着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体制、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其中每一项制度体系建设都与其他制度体系建设密切相关，而在这诸多方面的制度体系之中，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是最为主要和最为根本的。党的领导是确保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方向正确的根本保证。[5]一方面，中国共产党能够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确保了现代化建设的社会主义方向。党的领导有利于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有利于全国的党组织和党员在基层宣传、落实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具体措施。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人民立场，从最根本上保证了方向正确。中国共产党能够广泛召集专家学者，听取民众意见，凝聚集体智慧，确保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符合科学规律。中国共产党兼顾顶层设计和基层经验，既强调整体规划、宏观布局，又强调开拓创新，为在实际工作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行动指南。

（二）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保证政令畅通的本质要求

要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必须保证政令畅通，将党的意志落实到各项工作中去。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针对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提出了六个方面的重要工作部署，这六个方面的重要工作部署相辅相成、相互作用，构成了一套严密完整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能够保证政令畅通，为把党的意志落实到实际工作中去提供了根本遵循。[6]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建立、完善了各项法律法规，使执政的合法性得以巩固，与此同时，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的党所具备的政治权威决定了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能够保证政令畅通。其一，中国共产党有信念保障政令畅通。各级领导干部对上级的指令精神完整、高效传达是政令畅通的重要保证，党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必须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决做到“两个维护”，始终牢记“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与使命，这保证了广大党员干部能够及时听取人民群众的呼声，完整、高效传达上级指令。其二，中国共产党有能力保障政令畅通。中国共产党不断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明确党对人大、政府、政协、监察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武装力量、人民团体、企事业单位、基层群众自治组织、社会组织等各级各类组织的领导，将党的领导贯彻到各个领域、各个方面，从而统筹全国人民的意志，在确保政令畅通的基础上，集中力量办大事。其三，中国共产党有制度保障政令畅通。“纲纪不彰，党将不党，国将不国。”[7]（129）全面从严治党制度要求必须坚持制度治党、依规治党，完善党内法规。除党内法规之外，中国共产党通过人大立法将党的意志上升为国家意志，并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完善的党内外法律法规，有助于政策推行的程序化、合法化和规范化，营造了一个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这为我们在实际工作中永葆党的先进性、纯洁性提供了根本遵循。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保证全党令行禁止，是党和国家前途命运所系，是全国各族人民根本利益所在。”[8]（P13）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政令畅通、令行禁止的根本保证，因此必须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

四、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的制度逻辑

（一）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系统概括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涵盖了经济制度、文化制度、民生保障制度、行政体制等各个方面。其中，党的领导是做好党和国家各项工作的根本保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其一，党的政治领导为各项工作指引明确的政治方向，这是我国制度优势得以发挥的根本保障。党通过对政治立场、政治方针、政治原则和政治道路的领导，为我国的发展指引明确的政治方向，使之顺应人民群众的意愿，符合社会发展的趋势。其二，党的思想领导为各项工作确立正确的思想路线，这是我国制度优势得以发挥的精神动力。党始终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思想，宣传和教育广大党员和群众坚定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信仰，自觉贯彻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其三，党的组织领导为各项工作顺利开展提供坚强组织保证，这是我国制度优势得以发挥的科学方法。党通过发挥各级组织的基层堡垒作用、党的干部的骨干作用和广大党员的先进模范作用，组织和发动人民群众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不懈奋斗。党的政治领导、思想领导和组织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得以彰显的前提，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

（二）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贯彻党章和宪法精神的基本要求

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都明确提出要坚持党的领导，因此必须把发展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提上日程，使党的领导有制度可依，有制度可行。其一，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是贯彻党章精神的基本要求。《党章》总纲明确规定，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领导人民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章（修正案）》增写了“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内容，进一步确认了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其二，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是贯彻宪法精神的基本要求。2018年通过的《宪法（修正案）》将“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载入宪法正文，极大地提高了党的领导的权威性。《中国共产党章程》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都突出强调了党的领导，同时这也为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提供了权威的法律法规依据，因此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首位是贯彻党章和宪法精神的基本要求。

结语

把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中的首要位置，具有深刻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现实逻辑和制度逻辑依据。从理论逻辑来看，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对我国党的领导理论的继承和发展。从历史逻辑来看，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的必然选择，也是对苏联亡党亡国历史教训的经验总结。从现实逻辑来看，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是把坚持党的领导落实到实际工作中去的基本要求，也是保证政令畅通的本质要求。从制度逻辑来看，把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放在首位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也是贯彻党章和宪法精神的基本要求。因此，应毫不动摇地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发挥党的领导作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