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虎,袁 力,姜 舒,蔡 军,梁 泉,李 治,徐晓莉
2019年12月开始,湖北省武汉市发生不明原因肺炎疫情,至1月12日明确该病毒与2003年的SARS冠状病毒的基因序列有着70%的同源性[1]。2020年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由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疾病正式命名为COVID-19[2]。国家层面迅速启动严重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并且在武汉兴建两所专科医院——火神山医院及雷神山医院。本文拟研究火神山医院在收治患者的前1周时间中的用药与医疗队前期筹备药品的匹配程度,为今后医疗队再次执行任务找到规律,提供经验。
无锡联勤保障中心接到上级号令后立即进行了人员抽组和药品筹备。前期备药的主要依据是卫生健康委员会下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三、四版[3-4],对药品目录的制定与呼吸、重症、急救等专业医疗专家进行了讨论,按照论证后的药品目录紧急筹备,最后确定出征武汉医疗队携行价值300余万元人民币的药品,93个品种,280个箱组。包括了抗病毒药物、抗感染药物、中成药制剂、免疫调节药物和主要的对症治疗药物,共由3名主管药师全程参与医疗队前期药品筹备。按上级要求药品保障数量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患者1000人1周的使用量。医院顺利运行1周后,依托东华软件iMedical8.3.0系统将前1周的药品使用数据及患者收治概况调出,将药品使用情况与医疗队药品目录进行比对。定义“匹配”为医疗队携行药品药理作用与数量完全满足使用;“部分匹配”为医疗队携行药品药理作用满足使用,但数量不足;“不匹配”为医疗队携行药品药理作用无法满足使用。医疗队前期筹备药品与火神山医院前1周的实际使用情况的匹配率为60%,匹配品种数51种,不匹配品种数34种。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发展迅速,上级抽组时间紧、任务重,实际出发前准备时间仅有3d,又正值春节假期各单位放假,能够在短期内组织药品的供应达到60%的匹配度已经能够满足临床的一般治疗需求。
我部医疗队抵达武汉后,当日即将携带药品存放至综合仓库以备随时调用。前期火神山医院的药品已经由当地医药公司进行了筹备,我部现地查看后认为药品准备比较充分,可以结合携带药品完成前期的救治工作。该院设计为“三区两通道”即——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医护人员通道、病员通道[5],编制床位1000张,完全符合传染病救治的相关硬件要求。西药库房位于清洁区,我们对药品进行了分类摆放,设置了相应的货位和标签,具备了初步药品保障能力。该院药品保障模式为:药剂科设置西药库房,由各病区从西药库领药开设二级药柜,设置一定药品基数保证临床数日药品供应。该模式可减少护士往返于病区和药房的次数,减少了人员从半污染区向清洁区的流动,有助于感染的防控。医院收治患者第1周,我们将药品的使用数量按比例放大至1000人的数据后与医疗队药品清单进行比对,得出相应的匹配程度。经统计,火神山医院第1周消耗药品总共涉及85个品种,消耗量前30位且匹配的品种有中成药连花清瘟胶囊、强力枇杷露,抗病毒药阿比多尔片、利巴韦林注射剂、奥司他韦胶囊,抗菌药物莫西沙星片、莫西沙星注射液,静脉输液0.9%氯化钠注射液100mL、0.9%氯化钠注射液250mL、10%葡萄糖注射液250mL、5%葡萄糖注射液100mL,对症治疗药物氨溴索注射液、硝苯地平缓释片、布地奈德雾化混悬液、甲泼尼龙注射剂、兰索拉唑肠溶片、布洛芬缓释胶囊、蒙脱石散,电解质类药物氯化钾注射剂、氯化钾缓释片。消耗量前30位但不匹配的品种有中药注射剂血必净注射剂,中成药藿香正气软胶囊,对症治疗药物桉柠蒎肠溶胶囊、胰岛素注射剂、复方甲氧那明胶囊、多索茶碱注射剂、氨茶碱缓释片、孟鲁司特片,维生素类药物维生素C注射剂、维生素B6注射剂。
3.1 匹配程度较高的药品主要的抗病毒药物中连花清瘟胶囊、阿比多尔片、利巴韦林注射液、奥司他韦胶囊、静注人免疫球蛋白均做到完全匹配。在上述抗病毒药物中,均未列入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三和第四版中。指南中并未明确何种药物为新冠病毒的特效治疗药物,其匹配原因考虑与药师的专业敏锐性相关。尤其用量最大的连花清瘟胶囊作为清瘟解毒、宣肺泄热的中成药,在当时的舆论氛围中并不被看好。包括具备清热解毒作用的板蓝根颗粒及蒲地蓝口服液,都在我们的携行清单中,最后在临床实践中连花清瘟胶囊脱颖而出。连花清瘟胶囊作为复方中成药,其在调节患者免疫反应、抑制过度炎症方面具有明显疗效[6]。有研究也发现,连花清瘟胶囊治疗儿童急性病毒性咽炎3天有效率显著高于利巴韦林组[7]。阿比多尔对于MERS-CoV有体外抑制作用[8],对新冠病毒可能有潜在作用。静注人免疫球蛋白有相关研究也证实对于病毒感染性疾病有突出疗效,并且使用安全不良反应少[9]。
3.2匹配度不高的药品此次火神山医院第1周使用药品中有40%的品种是医疗队携行所不匹配的品种。这一比例相对偏高,究其原因与此次疫情中老年病例占比较大,基础疾病较多有很大关系。医疗队在前期筹备过程中,并未将大量的基础疾病考虑其中,而实际在临床很多患者入院后随身是不携带基础疾病控制药物的。还有部分用量零散的品种也没有在医疗队的备药清单中,例如脂肪乳、氨基酸还有抗心律失常药物等。口服的化痰药物,抗支气管痉挛药物等一些对证治疗药物也没有携带。这可能和平时工作中的思维定势也有关系,认为已经有了注射用的对证治疗药物能够满足使用。还有个别药物例如血必净注射剂用量较大,但医疗队并无携带,这与近2年来国家整顿中药注射剂有关,中药注射剂由于安全性的原因在临床使用中已经属于重点监测的一类药品。另外在匹配的药品中,也存在备药数量过大的情况。抗菌药物的备药品种和数量都偏大,再如甲泼尼龙作为一种糖皮质激素类药物在2003年的SARS疫情中被认为可以减少患者的死亡率[10]。但是在此次新冠病毒肺炎疫情中,用量较低,有研究表明,糖皮质激素的应用会延长病毒的排毒时间[11],且在对感染患者的支持疗法中并无提高生存率的作用[12-13]。说明在备药的过程中还是偏于保守,认为有备无患,提示我们在今后的应急救援保障任务中应当大胆决策,力求精准的同时可以节约运力。
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快速蔓延的关键时刻,充分发挥好药师承担的药品保障工作才能有利于患者的恢复。本次执行任务的药师均是野战医疗所的成员,参与过多次的药品保障任务[14-16]。这些积累共同促成了药剂人员拥有高效的保障能力。通过对比此次医疗队备药和火神山医院第1周的药品实际消耗情况分析,可以得出医疗队前期的准备是合格的,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同时也为我们指明了今后努力的方向,大力提高保障药品的精准度。一是应当更加精细化地拟定我们的药品保障清单。根据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不同特性,确定所需药品的品种和数量,可以借鉴战备药品筹措的模块化方式,建立基本用药目录,包括急救药品、抗感染药品、消毒防疫药品、基础疾病用药、对症治疗用药等,遇到突发事件紧急备药时可以在基本用药目录基础上增减。二是注重与临床医生的交流与协作,药品的保障是服务于临床,应当加大与临床的深度融合挖掘临床之所需。三是要注重军地协同,在任务地域往往无法远距离保障药品,需要就近组织药品供应。总之,只有平时注重实战训练锻造过硬的药品保障本领,在有任务时才能够保障医疗、保障打赢。